《(sd仙流)霜叶红于二月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sd仙流)霜叶红于二月花- 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当然,他也不含糊,也猜到了水户洋平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们心照不宣、不动声色地互相欣赏着,彼此刀枪不入的外表下隐藏着的……脆弱的一面。 
  
  晴子说:“流川先生,水户先生和野间先生也要回上海,我们又可以乘他们的车了。” 
  流川说:“是吗?水户先生,谢谢你。” 
  洋平说:“举手之劳而已。” 
  
  仙道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可以放心了。 
  流川他们和水户洋平一起回上海,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他看了看表:“我还有事,该走了。水户先生,野间先生,流川先生,晴子小姐,祝你们一路顺风。” 
  
  洋平说:“和先生又只得匆匆一面,真是遗憾。” 
  仙道说:“在下也有同感。水户先生,我很快会去上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很是期待。” 
  
  仙道对三井说:“三井先生,你静心养伤,明天我会再来看你。” 
  “你这么忙,明天就不用来了,我很快就会好的。” 
  仙道笑着说:“我希望先生能早日康复,还等着拜读你的檄文。” 
  
  “好啊,一出院我就会拿起笔的。那些人以为会把我打怕,还早呢。” 
  仙道点头说:“话虽如此,还是要小心些。那么,我走了。” 
  他走向门口,经过流川身边时略一迟疑,终于还是无言离开。 
  
  流川一直站在门边,就是猜到,仙道肯定会比自己更早离开,他微微侧头,看着仙道挺俊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觉得自己的心又变得空荡荡的。 
  但他们还会在上海见面的,仙道说过,要展示厨艺给他看。 
  这样想,就好过了一点。 
  
  仙道察觉到了流川从后面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他甚至知道走到哪里,就走出了流川的视线。 
  那一刻,他不由停下来,站在走廊里发了一阵子呆。 
  
  他不愿意接受,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他们目前不可抗拒的现状。 
  总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才能见到自己心之所系的人,总是匆匆相遇,又隔关山。 
  他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转念一想,不管怎么样,大千世界,茫茫人海,他总算遇到了流川。 
  
  洋平看着流川侧向门外的脸,心想,这样的爱情,好像也不比他正渴望和追求的轻松。 
  他实在没有闲心和兴趣去打探别人的私事,但因为他自己的幸福也很渺茫,就能体会仙道和流川的苦。 
  
  在这个疯狂的动乱年代,没有几个正常人会过得志得意满。 
  他也不例外。 
  他不由看向晴子。 
  
  晴子也在看着流川。 
  对于流川言行举止中的任何一点变化,她也许比任何人都来得敏感。 
  所以,她知道这时的流川既寂寞又难过。 
  
  她很明白,流川一生都不会因她而产生这些情绪,但看到他这样,还是觉得心酸。 
  因为喜欢着这个人,虽然知道他不会同等地喜欢自己,还是希望他能过得好。 
  至少比自己好。 
  
  三井和野间只看到了这条注视链的后半段,就是从水户洋平到晴子到流川。 
  单恋……旁观者都为他们觉得累。 
  更别说当事人了。 
  
  他们两个局外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井心想,幸好他没有这样的麻烦。 
  
  这天傍晚,流川、洋平、晴子和野间回到了上海。 
  




☆、总第三十一章

  (三十一)
  下关事件见诸报端后,国民党当局眼看事情越闹越大,怕弄得不可收拾,命令中央政府内政部小小惩戒了首都治安当局的各级负责官员,就这样“表演”了一番,瞒天过海,草草了事。
  而南京警备司令部也装模作样地抓了几名“嫌疑犯”,那几名“嫌疑犯”由警备司令部军法处“侦讯”后,保释的保释,当庭释放的当庭释放,此案后来就这样不了了之。
  
  五天后,三井和上海请愿代表团一起回到了上海。 
  
  回到上海时,三井的伤还未全愈,但第二天,他还是赶着去报社工作,流川拦不住他,只好随他去了。
  
  深夜,三井回到公寓时,流川的房间还透出灯光,流川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他开门回来的声音。
  他走到流川的房间门口,听到他在房间里断断续续地弹奏乐曲。
  
  流川好像是在试奏和修改一支乐曲的某个乐段,所以,不厌其烦、循环往复地弹奏着同一旋律的曲调,有时弹奏得很流畅,有时弹到某处嘎然而止。 
  三井这时已经知道他是在作曲。
  
  流川一直在推敲着的那个主题片段,旋律虽然陌生,但在三井听来,却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他好像看到,在五月的阳光下,一只雏鸟在碧空中飞翔,但总是飞到某个高度停滞不前,流川现在就是努力想让这只雏鸟能继续飞,一直飞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明明是不成熟的曲调片段,三井却听得悠然神往。
  他突然猜到流川在作的是什么曲子了。 
  
  三井又听了一会,坐回沙发上,扬声说:“枫,我回来了。”
  流川开门出来,看到了他:“这么迟。三井,你的伤还没好全啊。”
  他神情中微有责备之意。
  
  三井笑了笑:“我会小心伤口的。唉,今天又是座谈会,又是慰问会的,真是要累死了。枫,后天,我想请水户洋平吃饭。”
  流川一怔,在他对面坐下:“为什么突然……” 
  
  三井大惊小怪地说:“什么突然,难道你忘了,你和晴子能顺利去离南京,都是因为水户洋平。你还真自以为是,没有人天经地义应该帮你的,总应该有所表示。”
  
  流川的确没想那么多,需要的时候,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他当然就接受,只是这么简单。
  当然,事情往往没这么简单。
  他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是你请客,又不是我。”
  
  “那就这么说定了。记得要叫上晴子。”
  “知道了,三井先生。” 
  ……………………………………………………………………………………………………………………………………………
  到了那天晚上,他们四个人齐聚在霞飞路的一家西餐馆里。
  洋平一坐下,便说:“三井先生,你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要好了。”
  
  “恭喜。老实说,我觉得三井先生这次受的伤毫无价值。”洋平笑了笑,“对不起,我实话实说。不过,我很高兴自己因举手之劳,而成为三位的座上宾。”
  三井说:“水户先生说得没错,就事论事的话,的确是毫无价值。”
  
  “三井先生,你别在意我说什么。我是个满身铜臭的生意人,对利益回报看得很重。所以,始终难以理解先生的抱负。不过,一直心存敬意就是了。国难当头,总要有像先生这样的人,才不至于令人绝望。” 
  
  三井被他说得有点窘迫:“我不过是本着一个记者的职业操守,没水户先生说得那么伟大。今晚请先生来,是想谢谢先生。要不是先生帮忙,我还真不知道,我表弟和晴子小姐能否平安来回于南京上海之间。”
  
  “三井先生,你直接叫我洋平吧。我没什么文化,被你先生、先生叫得头皮发麻。”洋平笑着说。
  他想起那天去南京的事,对三井的担忧颇以为然,流川和晴子对大小环境几乎一无所知,能平安活到现在,除了上天眷顾,还真是找不到别的理由。 
  
  晴子微笑着说:“这倒是真的。去南京时,水户先生一路上拿出很多通行证,我看得眼花缭乱。唉,我果然是什么都不懂得。”
  洋平看着她,温和地说:“我说过,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没什么好知道的。”
  
  三井笑了起来:“水户先生,不,洋平,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洋平笑着说:“彼此,彼此。能在上海认识诸位真是不胜荣幸。”
  这倒是他难得出口的一句真心话。 
  
  这顿饭吃得甚是融洽,一直在说话的是三井和洋平,晴子则在一边偶尔插话,流川基本上是个听客。
  他的心情很平静,也很愉快。
  
  虽然他永远都是热闹的旁观者,但这并不代表热闹对他没有影响力。
  三井没事了,仙道很快就会来上海,一切都还算好。 
  
  洋平和三井都是那种在上海很有人脉的人,一个晚上,被打扰的次数也多。
  晴子忍不住说:“三井先生,水户先生,你们认识的人还真多。”
  三井苦笑了一下:“做记者就是这样的。烦死了。”
  
  “我和三井先生不一样,认识的都是无趣的人。对不起,扫大家的兴了。这样吧,我想请你们到舍下吃顿便饭,不知在座的诸位有没时间赏脸?”洋平探询地看着他们。
  流川和晴子还没说话,三井夸张地说:“那太好了。随时都可以。”
  
  他热烈响应的样子令流川和晴子愕然。
  洋平笑着说:“那么就后天吧。”
  “很好。就这么决定了。” 
  
  流川很了解三井,他虽然有时会头脑发热,但待人接物极有分寸,何况,就算水户洋平在上海是很体面的商贾富豪,以三井从不趋炎附势的个性,以及他们家族在美国的豪门望族地位,还是很难理解他今晚对一个生意人表现出的、特别的热情和友善。
  
  难道三井真的认为,水户洋平是个与众不同、值得深交的人?
  他隐隐觉得,三井这次请水户洋平吃饭,绝不仅仅是答谢这么简单。 
  
  在西餐馆外面,三井说:“水户先生,你比较顺路,麻烦你送晴子小姐回家。”
  水户洋平笑着点了点头:“没问题。”
  
  他们走后,流川终于忍不住了:“三井,你今天晚上…… ”
  “吃错药了对不对?”三井叹了口气,“枫,你有时真的很迟钝。” 
  
  在车上,三井说:“你难道看不出来,水户洋平很喜欢晴子?你以为他真的会无缘无故帮我们?那都是因为晴子的缘故。晴子年纪已经不小了,除了北野先生和我们,她在上海没有其他的熟人,你也不想她找不到归宿,没有着落,对不对?我觉得水户洋平人很不错,晴子如果把一生托付给他,应该会得到幸福。”
  
  流川嘴角终于露出了笑意:“没想到民主斗士三井先生,还喜欢乱点鸳鸯谱。你还记得,那次在重庆遇到的,那个叫樱木的军人吗?”
  
  “拿枪指着你的那个军人?当然记得。我知道他也很喜欢晴子,但他如今在前线打仗生死未卜,而女孩子是不能一等再等的。反正我觉得,水户洋平更适合晴子,也更让人放心。当然,晴子要选择谁,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只是想尽一份心,希望晴子能幸福。这种时代,多一个人幸福总是好的。” 
  
  三井早就想过,一根筋似的晴子,最终可能还是会因放不下流川,而拒绝水户洋平,但他还是该付出属于自己的那份努力。
  结果会怎样,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流川这时想起了樱木,那个在人前为晴子流泪的樱木,依然是他记忆里最深刻的影像之一。
  他当然也希望晴子能幸福,也隐隐觉得,三井的看法应该是对的,也许水户洋平更适合晴子,多一种幸福的可能总是好的。
  他也不希望晴子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 
  ………………………………………………………………………………………………………………………………………………
  在洋平送晴子回家的路上,俩人始终没有说话。
  洋平已经猜到了三井的意图,晴子也感觉到了。
  他们并肩而坐,却心态各异,但都对三井心存感激。
  毕竟,在这个时代,热心的人是如此稀缺。
  
  洋平心想,也许终有一天,晴子会看到他的好,而接受他。
  晴子却想,身边这个人真的很好,但她能把目光从流川身上收回,投放到他身上吗?
  她的理智希望可以,但理智往往不能决定一切。 
  
  这样,洋平就成了三井他们在上海少数有来往的人之一。
  
  五月过去了,接着六月也到了尾声,仙道仍然没到上海来,这似乎也在流川的意料之中。
  他只能继续坚持而远望地等待着,别无他法。 
  ………………………………………………………………………………………………………………………………………………
  六月下旬,国民党在完成了内战部署之后,撕毁自己签订的《停战协定》和政治协议,公然以大举围攻中原解放区为起点,发动了全面性内战。
  在华北、华中,早已是炮声隆隆,战火纷飞,国共两党的军队正拼搏厮杀,胜负难分。 
  
  在南京,和平谈判仍在继续。
  两党的代表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地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
  
  虽然明知和平已经绝望,但国内外舆论和普通百姓并不完全了解内情,对和平还存有幻想。
  因此,仙道和他的同事们,必须在谈判桌上与对方周旋到底,直到真相大白。
  于是边打边谈,更确切地说,是表面谈判,实际大打,和谈便成了烟幕。 
  ……………………………………………………………………………………………………………………………………………………
  七月中旬的一天傍晚,流川正在音乐教室里为几个学生辅导演奏技巧,三井难得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他对流川说:“枫,还不回去吗?”
  流川点了点头,等那几个学生走后,问:“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我从中共办事处过来的。”
  
  流川心中怦的一跳,心想,难道仙道来上海了?
  果然,三井说:“仙道他们从南京过来,刚举行了一个中外记者招待会,我也参加了。因为近,就过来看看你走了没有。”
  流川心想,他真的到上海来了。 
  
  他们一起出了校门,走在霞飞路上,三井说:“仙道这次是来参加善后救济总署,为解决黄河堵口问题召开的联席会议。”
  流川疑惑地说:“黄河堵口?”
  
  “这件事说出来就好笑。在抗战的初期,政府军队节节败退,妄想依靠黄河之水泛滥阻止日军前进,就把河南花园口的黄河大堤溃决。结果黄河改道,使所经之处,六百万人民倾家荡产,流离失所。现在,他们为了大举进攻解放区,又故技重演,想下令限期堵口,企图迫使黄河改归故道,把洪水引到解放区去,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对手。我还真没见过为了赢得战争,这样不顾惜自己国民性命的政府。” 
  
  流川不由想到了高头,这样没有人道的命令,真的是那个瘦弱操劳的老者发布的?简直难以相信。
  是不是任何人,只要牵涉到政治和战争,都会疯狂残暴起来?
  
  所以,战争对于政治家来说,不过是政治的继续,是杀戮的游戏。
  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却远不止切肤之痛,他们永远是战争中的悲剧角色。 
  
  三井说:“对了,枫,仙道刚才对我说,本来想请我们到办事处吃饭的。但因为明天就要启程到开封去实地考察花园口堵口工程的进展,所以,只能等下一次了。他让我对你说声抱歉。”
  流川想,说声抱歉,仙道甚至连当面对他说抱歉的时间都没有。 
  …………………………………………………………………………………………………
  第二天上午,一架银灰色专机离开上海,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