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流)霜叶红于二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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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仙流)霜叶红于二月花-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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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平盯着前方:“进城应该没问题。” 
  他看到流川和晴子有点疑惑的神情,解释说:“因为是首都,有宵禁的,而且进城的关卡很多。不过,应该可以进城。” 
  
  果然,进城后,一路都是哨卡。 
  但洋平也很有办法,他像变戏法似的,在不同的关卡掏出不同的通行证,一关一关地顺利通过了。 
  
  流川倒罢了,晴子看在眼里,实在是很好奇,忍不住问:“水户先生,为什么……” 
  洋平看了看流川,又看了看晴子,他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 
  他不由感叹,身为同龄人,他们是多么的不同。 
  他也奇怪,他们是怎么安好无损地活到今天的。 
  
  洋平说:“不同的关卡,守着不同机构的人。所以,通行证也不同。” 
  晴子由衷地说:“水户先生真是厉害,拿到这么多通行证。” 
  野间忍不住说:“这只是钱的问题。赤木小姐,有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 
  
  晴子在他的话中听到了一丝讥讽,忙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有很多事我都还不知道。” 
  洋平淡淡地说:“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没必要知道。” 
  
  他们的车正要从白下路拐到太平路,前面的关卡远远看去,守着的人还真不少。 
  野间说:“这个关卡恐怕不容易过去。” 
  洋平皱了一下眉:“好像是军统的哨卡,硬着头皮试试吧。” 
  
  他们的车开到哨卡前停住,好几个士兵立刻围过来,猫□上下打量着他们。 
  洋平摇下车窗,把通行证递出去,但没有人接。 
  
  一个士兵粗暴地问:“深更半夜的,你们到这里干什么?” 
  洋平说:“我是生意人,从上海到南京来办事。现在要到太平路的寓所休息。” 
  那个问话的士兵说:“从上海来的……现在是宵禁时间,不能到太平路去。” 
  
  洋平从他们对通行证不屑一顾的情形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会让自己过去。 
  他无奈地想,也许只能等到天亮了。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说:“怎么回事?” 
  流川和晴子都认得这个声音,是南烈。 
  一个士兵恭敬地说:“南长官,这几个人是从上海来的,想到太平路去。” 
  
  南烈走到车前,从车窗看到了坐在后排的流川和晴子,对洋平说:“把通行证给我。” 
  洋平把通行递给他,南烈就着哨卡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让他们过去。” 
  一个士兵犹豫着说:“可是,长官……” 
  
  南烈严厉地说:“我说让他们过去,你没听到吗?这位是上海永新百货的老板,连高头先生都不敢拿他怎么样,你算老几?” 
  众士兵依言退开。 
  
  野间发动车,从哨卡开了过去。 
  
  晴子松了口气:“总算可以通过。谢谢水户先生。” 
  洋平突然问:“赤木小姐,你们是不是在重庆就认识那位南长官了?” 
  晴子点头说:“是啊,在重庆就见过他了。” 
  
  洋平笑了笑,没有说话。 
  流川知道洋平看出来了,南烈是因为他才肯放行的。 
  虽然南烈还是让人捉摸不透,但他肯放他们过去,流川这时很感激他。 
  
  车到了中央医院分院外面,流川和晴子下了车,洋平说:“我们就不进去了。在这里分手吧。” 
  流川说:“谢谢你。” 
  晴子也感激地说:“水户先生,实在是太谢谢了。” 
  洋平笑了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俩位保重。” 
  
  野间发动车,洋平看到流川和晴子的身影在暗淡的灯光下越来越小,于是侧回头来。 
  野间说:“什么举手之劳,我可快累死了。” 
  洋平打了个呵欠:“野间,再支持一会,到寓所就可以休息了。” 
  
  野间从视后镜看他:“洋平,我一直认为你绝顶聪明,今天却被你弄糊涂了。那位赤木小姐,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她喜欢那个音乐家,你费这么大劲干什么?天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好女孩。” 
  洋平淡淡地说:“你不会明白的。小心开车吧。” 
  …………………………………………………………………………………………………………………………………
  流川和晴子走进医院的大门,前厅站满了人,或站或坐,三五成群。 
  在几十双朝他们望过来的目光中,流川看到了仙道那双总是能令他怦然心动的明眸,但……这时充满了歉意和痛苦。 
  
  彩子和弥生看到他们,迎上来,弥生说:“流川先生,赤木小姐,你们怎么会来的?” 
  晴子说:“是松本先生和相田先生。我们听到三井先生的同事说,三井先生在南京受了伤,就连夜赶过来了。三井先生他……” 
  
  彩子说:“伤得很重,这里条件也不好。我们正想办法让当局把受伤的代表和记者,送到黄埔路的中央医院总部去。那里是刚刚建成的,条件要好得多。我先带你们去看三井先生。” 
  她领着流川和晴子往里面走。 
  
  仙道这时正接受几个中外记者的采访,他只是向流川和晴子点了点头。 
  在走到最接近仙道身边那一刻,流川的心安定了下来。 
  他知道,即便现在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他也不是一个人。 
  他还有仙道。 
  
  彩子领着他们走进一间病房,病房极其窄小,灯光昏暗,里面放着三张病床。 
  在最里面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头上缠满绷带的人,绷带下他英俊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此时双目紧闭,正是三井。 
  
  还不止,往下看,他的胸口也缠着绷带,鲜血渗出纱布,令人触目惊心。 
  彩子难过地说:“三井先生被暴徒用木棍重击了头部和胸部,流了很多血。现在睡着了。” 
  晴子看着三井,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流川,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因为病房太过拥挤,三井和另两个伤者尚未醒来,他们退出了病房。 
  这时在前厅,人少了很多,只剩下仙道和越野他们。 
  彩子问:“彰,其他的人呢?” 
  
  仙道说:“没受伤的代表由弥生陪同,去找休息的旅馆了。大家折腾了一个晚上,也够累的。彩子,我们也该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看着流川和晴子:“流川先生,赤木小姐,你们两位……” 
  
  流川说:“我想等三井醒过来。” 
  仙道沉吟了一会儿:“好吧。我们过一会再来。你们多保重。” 
  流川对他点了点头。 
  
  仙道说完,转身向外走。 
  老实说,让流川待在这儿,他根本就放不下心。 
  但现在,他没时间陪着流川,有更紧迫的事要做。 
  
  他只能硬着心肠扔下他,转身之际,他感到自己的心,猛地往后冲,只想奔到流川那儿。 
  那种感觉,难受得令他不得不重重地舒了口气。 
  他走到外面,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差不多就要过去,天开始亮了。 
  




☆、总第二十九章

  (二十九)
  清晨六点多,三井终于醒了过来。 
  流川和晴子得到消息,忙来到他的病床前。 
  
  三井的脸色没什么起色,但眼神开始有了生气,看来他受的伤,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严重。 
  他们不由都松了口气。
  
  三井虚弱地看着他们:“枫,晴子小姐,你们怎么会来的?” 
  晴子说:“昨晚,你的同事安田先生,赶到英华大戏院告诉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我们就连夜乘水户先生的车过来了。三井先生,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三井说:“安田真是多事……水户洋平吗……晴子小姐,我还好,就是伤口还是很痛,浑身都没力气。” 
  晴子微笑着说:“你流了那么多血,当然没力气了。”她看了看始终一言不发的流川,“三井先生,流川先生一直在担心你。”
  
  三井一直都在偷看流川铁青着的俊脸,听晴子这么说,于是费力地挤出一点笑容:“枫,我死不了的。你放心吧。” 
  流川说:“你只是个记者,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我看你这次怎么和家里的人交待。” 
  三井叹了口气:“我也不想,但现实就是这样,没有流血就没有民主。”
  
  流川这时很想反问三井:流了血就有民主了吗? 
  不过,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不能贱踏三井的梦想,因为三井从来没有对他这样做过。 
  
  躺在病床上、受了重伤的三井比平时温和许多,不再有力气雄辩滔滔,这反而让流川觉得难过,这样的三井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三井。 
  
  他真的为三井担心,真的不敢想再发展下去会怎样。 
  在此之前,他还不知道有些梦想是要用鲜血和生命去换取的。 
  政治……他想,不会有人比他更厌恶政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节奏和人生旅程。 
  这句话是流川的钢琴启蒙老师很多年前对他说的,他这时突然想了起来。 
  他的人生一直都很简单,从四岁开始就有了固定的节奏。 
  他也一度以为,大多数人的人生都可以这么简单,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 
  
  直到回国后,看到仙道和三井他们,时而行色匆匆、时而脚步蹒跚地,在荆棘丛生的羊肠小道上追求民主,他才发现,人生其实纷繁复杂而又充满变数。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国家,他们的生活节奏不能完全自主,还有别的东西在影响他们的人生旅程:要么推着他们更迅速地接近自己的目标,要么把他们推到与梦想背道而驰的路上,要么干脆利落地把他们推得人仰马翻…… 
  看着三井,他不由想,在这个非常时代的非常国家,将会有怎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 
  …………………………………………………………………………………………………………………………………………
  九点左右,医生开始为伤者治疗,流川和晴子坐回前厅的长椅上。 
  前厅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多了,医院那种难闻的混和味道,以及一夜未眠的疲倦,令流川觉得很不舒服。 
  
  晴子察觉到了他的不适,忙问:“流川先生,是不是觉得很难受?医院的空气不太好,到外面走走吧。我在这里等着就行了。” 
  流川摇了摇头。 
  
  这时,一队军人走进前厅。 
  流川和晴子迅速站起身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藤真,流川看到是他,不由心中一宽。 
  
  医院的院长连忙出来迎接,小心地问:“长官,有什么事?” 
  藤真看了看流川和晴子:“我是中统的上校藤真,刚接到上锋的命令,要把昨天被不法分子打伤的上海请愿代表和记者接到总院去治疗。你们快去准备一下。还有,上面很重视这件事,你们别怠慢了他们。” 
  
  院长忙说:“是,长官。我们立刻去准备。” 
  他显然认为那些伤者是烫手的山芋,尽快脱手只有好处。 
  
  藤真对流川说:“流川先生,赤木小姐,你们也一起过去吧。” 
  流川点了点头。 
  
  流川和晴子互望了一眼,他们隐隐猜到,昨天那些中外记者的报道和仙道他们的努力开始发生效用了。 
  三井他们能到条件更好的地方继续治疗,当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他们和那些伤者一起到了黄埔路的中央医院总院。 
  到这里,受伤的代表和记者都住进了头等病房,每人一个单间。 
  这里的条件当然比分院要好得多。 
  
  安顿好后,三井说:“你们回上海去吧。这里有护士照顾我,你们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可做,只会碍手碍脚。还有,你们不要上课吗?” 
  流川知道三井这么说,是担心他和晴子太辛苦,的确,他们也应该回去上课了。 
  虽然这是有仙道的城市,但……这个城市并不属于他。 
  
  晴子说:“三井先生,你一个人在南京,真的没问题吗?” 
  三井说:“我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也没什么大伤。你们呆在这儿,我反而觉得难受。” 
  
  晴子转向流川,用征询的语气说:“流川先生,那么,我们乘下午的火车回上海吧。” 
  流川沉默着点了点头。 
  三井高兴地说:“这就好。我很快也会回去的。” 
  
  十点左右,中央政府某办公大楼内,政协代表们围坐桌旁,召开紧急会议,讨论昨晚发生在下关车站的暴力事件。 
  
  弥生显得很激动,一开始就发了言:“对于昨晚发生在下关车站的暴行惨案,我有话要说。上海的代表们只是晋京为民请命,呼吁和平,却在皇皇首都,车站冲要,军警密布之中,被数百名暴徒围殴毒打数小时……” 
  
  她看了看其他代表,美丽的脸上满是激愤之情,“这一暗无天日的惨剧,竟然发生在宪警林立的首都,而且持续达数小时,我想请问在座的政府代表,首都治安已经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吗?政府对此事件若不严阵以待,今后将如何取信于民,如何面对国际舆论?我们第三方面除向政府提出严重抗议之外,就下关事件要求政府速惩凶犯,并严究发纵指使之人,确实保障各代表安全,及保障人民基本自由、请愿权利,保证今后不再有类似事件发生。” 
  
  一个政府代表敷衍着说:“这……相田先生,你这话恐怕过了。昨晚,警备司令部很快就派宪警过去维持秩序了,只因那些难民都是亡命之徒,很难对付,才造成如此之惨剧。” 
  弥生冷笑了一下:“那看来,首都的治安真是成问题了。” 
  
  这时,坐在她对面的仙道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因为受伤的都是第三方面的人,弥生从昨夜开始就非常激动和愤慨,她这时也觉得自己有失冷静,便不再说话。 
  
  仙道这时开口说:“昨夜听闻下关车站发生暴力事件,我方即电讯和面告政府有关部门首脑,要求采取适当办法处理此事。但实际情形是,上海请愿代表自昨日十八时半起,即被南京有组织的二百余名暴徒围殴辱打,直至深夜十时半,警宪旁立,视若无睹,令人愤慨。” 
  
  “为此,我代表我方特向政府放纵此次首都暴行之事,提出严重抗议,并提议政府应采取如下步骤,以平公愤:1、政府应下明令惩办昨夜下关车站围殴上海和平请愿代表的祸首;2、政府应下明令追究此次事变中地方警宪之责任,并予惩处;3、政府应明令取消军统、中统等等特务机构,并保证此种同类事件不再发生;4、政府应明令保护人民团体及个人有向政府请愿及申诉之权利;5、政府应负担受伤者医药费及各人所受损失之全部赔偿;6、政府应负责保护各代表在京及其以后之居住行动的安全。 
  
  上述提议,务请政府代表下次政协开会时,赐予回答为幸。” 
  他说完,把桌前的一份文件递给了政协会议的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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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中央医院总院,三井问起了昨晚在英华大戏院举办的那场音乐会。 
  晴子兴奋地说:“非常成功。尤其是流川先生为三井先生所作的《奔腾》,很受欢迎呢。” 
  
  三井吃惊地看着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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