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出品的柳生少主模型头，梳着马尾辫，倩丽诱人的美貌之外，自然有一种不同凡俗的清高，一拿给东城，他眼睛都定定的直了。
“你见过少主？”东城把塑料脑袋揣在心口的位置，心飘飘然，荡荡焉。
“没有。”但是斋藤研究了能找到的一切资料，对一个优秀的模型制作师，见没见到真人不是问题，很多大手靠想象就可以创出一个世界。
不过既然有原型，做的不类似肯定得不到认可，所以斋藤花了大力气计算柳生九兵卫少主的肩膀宽度啦，腿部长度啦，脚踝的直径啦。
“做得好，什么时候身体可以出来？”东城觉得幸福指日可待，完成后他要天天搂着少主睡。
除了睡觉还可以做别的……很多很多别的……
“这比单做一个脑袋更花时间。
不过我能做出来。
那么，你能否兑现部分承诺？”斋藤要报酬。
他不做白工。
“没问题。”东城揉着模型脑袋上的秀发，觉得为了这个作奸犯法都可以，别说什么小小的其它要求了。
斋藤立马进高级班，而且还赶上了一个月才一次的“柳生稽古”。
宗主大人在道场中心站着不动，学生们一个个上去挑战，考题为“在近间的距离用下段的刺来破坏对手的中心。”
对实战派的斋藤，这可比佛经容易多了。
战完后，柳生宗主问了斋藤一句：“新来的？”
“是的，我刚刚升上来。”这种教导式的对练，斋藤不敢说完全看清对方能耐，不过虽然对方年纪很大，体形矮小，却眼眸贼亮，剑尖的灵活比蛇还强，攻势旺盛，守势则固若金汤。
可惜双方用的是竹刀，不是真剑。
怎么打都打不死的竹刀（当然放到会用的人手里，还是能打死人的），比起真剑的互殴少了认真和投入。
“你平日用的是真剑？”柳生敏木斋问。
姜还是老的辣，他发觉这青年在进逼间合中努力把竹刀挥重，这说明他日常使用的是比竹刀重得多的真刀。
这年代动真刀多的有三种人：警察，恐怖分子，黑道。
“是的，因为我是警察。”斋藤道。
“唔，的确以前有不少警察学柳生流，哦，你叫什么名字？”
“斋藤终。”
“斋藤，小孩子心机不要太重。”宗主说上这么一句，是因为在柳生道场注重循序渐进，而且能进高级班都是在此地学了八年以上的，哪怕再强，也不可能突然升。
不晓得小孩子间做了什么交易，他人老了，其实不想管事儿，如今也只是提点一下，说明自己不是傻子。
斋藤完全不脸红不怯懦，依他的实力，在高级班才是正常的，为此用手段也是迫不得已。
“弟子明白。”
宗主手把手个别指导是不可能的，他在下课前展开一幅卷轴，最后给大家出的题目是“风吹柳絮毛球走，雨打梨花夹蝶飞”。
对于高级班学的高深玩意儿，斋藤只能课后通过查谷歌来理解，发现这一句摘自《灵隐文禅师语录》。
若是念佛经就能通过剑道考试击破敌人……那最强大的武者岂不都是方丈！哦，也许达摩祖师就是柳生流的偶像。
原文如下：
【元宵施衣请上堂，问：“尽大地是佛，如何头上安头？”师云：“荷叶团团团似镜。”进云：“团后如何？”师云：“菱角尖尖尖似锥。”问：“有口赞不尽，无言心自明。是则裂破虚空，不是则鬼家活计。端的一句请和尚道。”师云：“风吹柳絮毛球走。”进云：“走后如何？”师云：“雨打梨花夹蝶飞。”乃云：“韶华正月半，漏逗浑莫算；澄湛月孤圆，皎光灯晃灿。施衣请升堂，因斋与庆赞；分外立门庭，秦时镀铄钻。镀铄钻且置，如何是门庭边事？”蓦拈拄杖一喝，下座。】
就算把上面每一句话翻译成白话日语，掰碎钻研，斋藤还是搞不懂学这个悟这个是为了什么。
历史悠久的名门大派学的东西都很多，例如伊东学的“北斗一刀流”，文化课要学陈朱理学和汉诗！斋藤本觉得柳生流要容易一点，如今看来还不如去学理学。
斋藤一向不觉得自己笨，掂量一番，他拿这个题目问同龄人冲田（此人乃天然理心流免许皆传，也就是拿到了可以自己开道场的资格），想听一听他的见解。
“只要风一吹柳絮，毛球啊就会随风起舞，只要一下雨，梨花上的蝴蝶就会飞散。这些都是自然之理。”冲田很有老师范儿的解释一番。
不，斋藤不是求翻译，这个谷歌就可以做到。
“这是我剑道课的作业，你觉得从中能体会到什么和剑道密切相关的东西吗？”斋藤千想万想想不出这等哲理如何增强功力大杀四方武林至尊。“是不是指天人合一？”
换冲田的思维模式，也许能打开眼界。
“斋藤啊，你学的是什么？”冲田觉得再学下去三队长就该和土方一样偷偷摸摸在台灯下吟诵水平极低的俳句，写在小纸条上反复修改且自鸣得意，彻底暴露智商低的弱点。
当然这样冲田无限欢迎，土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俳句被冲田拿到2CH后被群嘲了多少次。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学的是什么。”其他同学煞有介事思索禅机的时候，斋藤总有种咱们不在一个世界的异样感。
那帮同学和斋藤没什么交流，斋藤就像个突如其来的转校生，没有表现出非凡了得，反而处处不如那些人——不管是练习课还是禅修，斋藤精神层面触及不到柳生流的精粹，他的剑法太过凶残，出于职业习惯，一动手就是杀招。
“你干脆跟我学……我不收学费，而且很会教人。”冲田自荐。“我擅长把人打得嗷嗷叫。”
“不，我拒绝。”同事那么久，真跟他学了……就彻底不归路了。“半途而废不好。”
真要刀刀交手死磕，斋藤冲田会在伯仲之间，不过斋藤真的想学的并非杀人之剑（那个他老早就会），柳生创立的乃“活人刀”，暗含兵法，学了半天那慈悲之剑斋藤半分都没领会。
柳生剑法如何高深还没多大体会，但既然东城兑现了诺言，斋藤就必须把他那部分做得尽善尽美。
斋藤加班加点，终于把模型完全做好，不过这东西体积不小，性质特殊，不好叫出租车，就让佐佐木当司机运送。
“挺重的。”佐佐木尝试着抬了一下模型。
“按照真人的重量，体重是四十五公斤。
不过你居然觉得重……大叔，多锻炼吧。”斋藤心情好，开了个玩笑。
“谁大叔啊。”斋藤为了做这个塑料疙瘩，老是把佐佐木丢一边，他很寂寞的（欲求不满）。“叫大哥……等等，还是不要了，叫小三郎就可以了。”
佐佐木家里有个异母弟弟，长的胖乎乎圆滚滚眼大无神，就和猪一样！脑子也和猪一样笨，一听他哼唧叫自己大哥，佐佐木就恨不得把他踢飞到天边。
才一周时间，三队长正绞尽脑汁从“风、柳絮、蝴蝶”分析剑术的“攻势”“守势”，东城步就急急打电话要求斋藤维护修理模型——被他玩坏了。
斋藤看着那各部分都旧了烂了坏了一塌糊涂的模型，狠狠忍下，他很想质问东城到底做了什么，不过估计他做了什么后，为了掩盖那做过的痕迹，还故意破坏了一些部件。
“这个不是工厂制作的，全部手工，请您小心使用。”毕竟是自己的心血，不希望被胡乱糟蹋。
“是你做的太易碎。”东城不认账。
“只是放着当摆设不会变这样的。”斋藤干脆开口，狮子大开口，“需要修理费二十万。”
“啊？这都抵得上多次泰国浴全套了。”东城嫌价贵。
“我都没算你人工费。”斋藤想：付出的代价高，使用也会更小心。
东城也知道自己那用法太惊人了……
“好，我付钱，拜托你快修好，我离不开它……”有了少主模型，东城空前的幸福自得，模型一动不动，东城猛操猛干，爽快感和罪恶感交织，最后豁出去了。
他的用法是：首先早上起床第一炮；接着吃完早饭第二轮；教剑道课间隙第三波……到了睡觉前大约已经用过十七次了。
宫本武藏曰“积以跬步，以至千里；千日锻炼，胜决一瞬。”按照东城的使用频度，不坏才怪。
佐佐木本着大人和年长者的宽容，以为斋藤该闲了，该和男友甜蜜了，结果他又来倒腾模型了，倒腾完还要他当搬运工。
连独处都不成，随时随地旁边都有一个栩栩如生的模型，逼真的让见回组局长觉得被陌生人看着，盯着。
都有交往对象了，不至于过得如此孤独缺爱吧，佐佐木不能忍“想着男友自己发泄”……
车开到柳生道场门前，斋藤转身检查后车座的模型：百分百完美！
“对了，小三郎，你的眼镜有点起雾。”斋藤一手摘了他的单镜片，顺便用另一手捂住他左眼，“你右眼视力是多少，能看得清我吗？”
“零点一的视力……看不清……”在越来越接近的距离中，彼此喷吐的呼吸里，男人晃神，“看得很清楚。”
嘴唇的触碰，还有那如同火种的眼眸，都能让人抓狂。
“把嘴张开。”斋藤用轻快麻利的手掰开局长的嘴巴，深吻过去。
他吻了他。
就像被梦魔吸走精气一般，佐佐木几分钟才恍然这是在车上啊，后背抵着车门和门把手……烙的疼。
——我不会又要在下面吧！
局长忐忑为难之际，斋藤却放了手，把目光投于窗外。
车后座明明有个明眸少主模型，可是外面有个同样脸孔的家伙，和志村小姐一起走进柳生大宅门。
斋藤思量一下，找了宅急送把东西送给东城。
东城又喜又忧又愁，喜的是少主归来，忧的是少主居然想和一个找不出什么优点的女人结婚，愁的是花了那么多钱买的模型要往哪里藏。
☆、Fate/stay night 五
松平厅长决定，要关心一下近藤局长的终生幸福了！每个单身汉都需要一个老婆，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松平老爹要帮我介绍对象……据说还是一位公主……我不要公主，我想要的是阿妙小姐……”近藤局长苦逼死了，顶头上司想给他一桩政策婚姻，让他的人生大事为幕府外交添砖加瓦。
他没法直接回绝，松平老爹摆出一副“这是为你好”的样子，根本不体会他的为难。
在松平的角度，近藤已经快三十了，也该找个女人安定过日子了。
副长一向在感情问题上随他去，可是这次局长太可怜了，茶不思饭不想，唉声叹气。
最大问题是……相亲对象是一位猩猩公主！左看右看那相亲照片上都是只毛茸茸黑黢黢轮廓深邃的猩猩。
“我只爱阿妙小姐一个啊！我不要其他人！公主也不行！”局长无力地闭上双目，睁开眼时眼泪都要出来了，苦巴巴哀求副长：“十四，十四你帮帮我……”
那寂寥的轮廓哀婉的姿态让鬼副长都觉得不忍心。
于是副长决定不要脸一次，和十来个好说话的同伴们一起去微笑酒吧，团体恳求志村妙……去爱局长。
这真是不靠谱啊，土方也觉得这么做傻极了！要是恳求和眼泪有用，局长早就成了！哎，真不想替局长跑腿，为什么他能做到被拒绝那么多次还锲而不舍啊。
副长万万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相当厉害的少年剑客——柳生九兵卫，把自己的剑砍出了裂痕。
土方不认为自己艺不如人，而是在交手那一刹，土方感到了奇怪的违和感，古怪到让他失去了平日的水准。他才不认输呢！内心没认输就不算输！
局长挣扎很久，迫于上司压力和阿妙的冷淡，还是去相亲了……它勒个去，落入他眼中的猩猩星第三公主巴布鲁斯？阿姆斯特朗（姓氏可以直接翻译为钢拳铁臂）……比照片还要惊人，不但是猩猩还是巨型大只佬猩猩！比他想像的还庞然大物得多呢。
别说夫妻生活了，局长觉得被这东西压一下自己会没命的。
更倒霉的来了，近藤相亲半途撞见万事屋，更惨的是撞见了阿妙和一个显而易见的奸夫勾搭，猩猩公主又因为万事屋的不妥对待发飙了，乱哄哄中局长只能记得阿妙含着热泪的倩影。
她泫然欲泣：“各位……再见了……”
而冲田，在土方被神秘柳生少爷狠狠欺负一番后，施施然跑到柳生家去做调查了，还没深入敌后呢，就遇见了三队长，刚好三队长在柳生道场进修，一些基本情况借他之口就能掌握。
“下次我要翘班挑场子踢馆。”冲田外貌是朝气蓬勃的俊秀青年，但是时不时释放着坚韧乌黑的S压强。“打他们的闷棍，然后拖到地铁铁轨上，伪装成卧轨……”
“柳生剑法不是那么好击破的，要不要进去自己看看？”斋藤带着冲田从边门入内，让他戴上墨镜，尽量低调，“你可以装成我的陪同人员。”
“你当自己是什么大明星啊！”冲田话是这么说，还是要探个究竟。
冲田总悟的报告，比山崎的……至少字数多很多。
【行动记录：十六点四十五分
报告者：真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悟杀手总悟十三
从无能的副长被柳生彻底打败，过了四个小时十八分。
再准确一点：土方先生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个子矮的小鬼狠狠抽了一顿，压倒性的灰溜溜的完全失败，他怎么不知道去切腹啊！
目标柳生在为志村妙安排住处，目标身边突然出现一个长发眯眼男人，开始寸步不离目标。
好无聊，不想看了！山崎怎么坚持着好几周去监视啊，于是先跑到一个客厅看电视，唔，六十寸大彩电，可惜搬不走。
十九点二十五分
目标和志村吃饭，一起吃的人很多，算了，反正他们只是不重要的杂鱼。
柳生家的菜不错，比真选组食堂的好吃。
斋藤说柳生家人多，咱们吃一点也不会被发现的，但是偷食要注意，每一碟只能拿一点点。
二十点整
目标的父亲在咆哮着说教，目标的爷爷在喝茶，为什么觉得那个老头朝我们的方向看，让人不爽哎。
简而言之，家长不同意目标和志村结婚，但是目标非要和志村结婚，家长举出种种理由证明志村不适合目标，目标表示就是爱就是要娶，家长要志村学习新娘课程好配得上柳生家，志村同意了。
二十点零五分
在眯眼男人房间发现一个目标的人体模型，斋藤劝我快点离开，我有点好奇这玩意做什么用。
二十点五十分
亲眼确定了那个模型的用途，决定回家。
我本来想把这一幕用手机拍下来的，斋藤不让，斋藤说这是侵犯隐私。拜托啊，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隐私什么的应该完全不在意了吧。
二十一点半
斋藤问我真的要来踢馆吗。
我说看情况。
本作战就此结束。
下次作战时间未定，暂定挑工作日且要做的事情多的时候翘班……
Over】
“今晚特别凉呢。”斋藤搓着手，要不是为了防止冲田独个惹事，他不会陪着在柳生家呆上那么久。
不过东城也太出格了，虽然早知道他收藏少主的牙刷，叼着少主的贴身衣服自~渎，可是居然能对模型做到那个样子，让斋藤这个制作者感到十分……诡异。
“叫辆出租！”冲田已经不想走了。
“就当散步，不到一个钟头就能回宿舍。”
“还要一个小时啊！不要！”冲田可不想把自己的体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