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克亚]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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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执事克亚]幻影-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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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ateinn的剑鞘,你有什么愿望?
  
  必须把他除掉。
  
  ——你的愿望是?
  
  克洛德·弗斯达斯。
  
  再‘那一天’到来之前,必须把他杀掉。

☆、恶魔的邀请函

  “老爷,今早收到了女王陛下的信件。”
  
  克洛德走进书房时,阿洛伊斯正微仰着头,试图把眼药水成功的递进他红肿的眼睛里。执事放下信件,接过阿洛伊斯拿在手里的瓶子,俯下身将一早准备好的毛巾敷到他脸上,接着开始对一天的行程进行公式化的讲解。
  
  “人体自燃事件解决之后,凡多姆海恩伯爵似乎将老爷的踊跃参与一同报告给了女王陛下,今早收到信件邀请老爷与凡多姆海恩伯爵一同参加女王陛下的宴会。”
  
  “踊跃参与,”阿洛伊斯嘲弄的重复,“像条丧家犬一样躲着,还真是值得表彰的‘踊跃参与’。”
  
  执事像是回想起什么,眼神微暗,“需要我替您回绝吗?”
  
  阿洛伊斯摇头,“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夏尔到底有什么打算。”
  
  一阵脚步声过后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阿洛伊斯靠在椅背上,疲倦的用手按住额头。冰凉的毛巾缓解了眼睛的酸涩,焦虑的心情却无药可解。
  
  真想就这么逃跑算了。
  
  阿洛伊斯想着,如果能逃到一个没有克洛德,也没有什么伯爵女王、没有阴谋的地方,或许他也并不是那么执着于成为阿洛伊斯·托兰西。
  
  但这是不可能的。
  
  对夏尔而言,他是他必须复仇的那个罪人。带着与克洛德的契约,天涯海角,不论他逃到哪,那只恶魔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他。这场噩梦既然已经开始,就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
  
  况且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如果不是成为了阿洛伊斯·托兰西,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安睡的地方。没有人愿意将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他就像是透明的一样,是没有人在乎的吉姆·麦肯。
  
  所以当那只恶魔略显无奈的说‘今天就让你哭吧’的时候,他就真的用力哭了。
  
  那是背叛、杀死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听见他的声音,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人。
  
  克洛德从未向他解释过什么,为什么选择了他,为什么许诺完成他的愿望。就连杀掉他时,那只恶魔仍然对自己的事闭口不提。这样的克洛德,竟然会对他说‘那不是我’。阿洛伊斯不得不承认仅仅只是这一丁点的变化,就足以让他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是幸福吗?或多或少得到了他的注意。
  
  取下眼睛上的毛巾,阿洛伊斯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毫无光泽的金发,红肿的眼眶,木讷的视线。
  
  ……这完全不是一张愉快的脸。
  
  他苦涩的笑笑,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就快要到剑术老师上课的时间了,在那之前他必须把衣服换好,克洛德应该正在等他。
  
  乖乖的做一个成功的伯爵,这样就可以了吗?
  
  克洛德已经说不打算杀他了,或许他比上一次做的更好?
  
  听他的话,学好所有一个贵族应该掌握的礼仪。
  
  就像夏尔那样。
  
  啪!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阿洛伊斯本以为比起那些繁复的社交礼仪,剑术这种需要体力的课程他会更加适应,事实却并非如此。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扮演一个完美伯爵,却迟迟不能从剑术老师手下取得一胜。课程很快结束,他一把扯下头上的护具,气息有些絮乱。克洛德恭敬的递上一条毛巾,阿洛伊斯接了过来,顺手搭在了肩膀上。
  
  乖乖的,不去给他惹麻烦。
  
  听他的话,让他帮自己完成愿望。
  
  然后献给他灵魂。
  
  阿洛伊斯的眼神暗了暗,扭头去看克洛德站的笔直的身姿。
  
  头发被恰到好处的梳起,不会太过散乱,也毫不显得僵硬老气。纯黑色的正装没有一点褶皱,这只神色冷峻的恶魔有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威严,肃穆的神情中带着一种让人倾心的禁欲气息。
  
  明明只是执事,却比主人更有存在感。
  
  或许他根本就不是克洛德的对手,从各种角度来看都是这样,那只恶魔对他来说举足轻重,他对克洛德而言却可有可无。
  
  他已经不想再被这只恶魔三分钟热度的好奇心耍的团团转了。
  
  阿洛伊斯根本就不相信聪明如克洛德,竟然还会看不出他对‘夺走夏尔’毫无兴趣。即使如此,那只恶魔却还是默认要为他完成什么愚蠢的复仇,把这当成他用以交换灵魂的愿望。这种一知半解的应付和虚伪的关心,阿洛伊斯绝对不想把灵魂就这么糊里糊涂的交给他。
  
  金发的少年眯起眼睛,藏青色的眸子里划过什么难以言喻的东西,星星点点,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是什么,但却有人一一替他看在眼里。
  
  汉娜安静的低着头。阿洛伊斯看向克洛德的视线就像一把刀一样插在她身上,她必须要将这把刀拔*出来,这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她最重要的老爷。
  
  女王陛下的宴会安排在隔天晚上,年轻的托兰西伯爵在贴身执事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挺拔的正装。贴身的剪裁凸显出了少年修长笔直的身形,深紫色的布料将苍白的皮肤衬托出一种别样的艳丽。
  
  糜烂奢华的宴会上,贵族们露出虚伪的笑脸互相吹捧,适时的表露出自己的欲望,结成同党。这种无聊的聚会让阿洛伊斯没有什么兴致,那些有着特殊爱好的妇人们投来的视线让他感到恶心,不由得想起了老托兰西伯爵那些不为人知的兴趣,胃里一阵翻腾。
  
  夏尔出现的时候,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低声细语,多数是在赞扬这个年纪轻轻就重振了凡多姆海恩家的优秀继承者,也有一部分讨论带着惧意,看来‘女王的看门犬’的确让不少人暗自敬畏。
  
  或许他应该觉得荣幸?成为凡多姆海恩伯爵的眼中钉,这也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到‘优待’。虽然不知道其中作梗的人究竟是谁,阿洛伊斯看向夏尔身后笑的彬彬有礼的执事,塞巴斯蒂安指向托兰西家的矛头,估计多半都和克洛德的所作所为脱不了关系。
  
  见夏尔和众人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就向自己走来,阿洛伊斯也大方的迎了上去,表面上和气融融,私底下却暗流汹涌。
  
  “费这么大力气见我一面到底有什么事?”阿洛伊斯愉快的微笑,眼睛里却透出傲慢,“如果是夏尔想见我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会非常高兴的接待你的,不论什么时候。”
  
  夏尔不屑的轻哼一声,歪头点了点身后的执事,“不是我找你有事,是他要见你。”
  
  塞巴斯蒂安?
  
  阿洛伊斯收回脸上的笑意。
  
  “真是可惜,不是夏尔的话我就提不起兴趣了,改天再说吧。”
  
  “那可不行。”一把拉住了正打算离开的阿洛伊斯,对方却像触电一般的抽回了手。夏尔被他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他。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阿洛伊斯悻悻的转移了话题,“那就说吧,什么事?”
  
  “在这有点不太方便。”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走上前来,“是必须要单独和您谈起的话题。”
  
  单独。
  
  现在这里仅仅只有四个人,谁在防备谁,不难得知。
  
  克洛德冷着脸将阿洛伊斯挡在身后,锋利的视线像是要把塞巴斯蒂安扯碎,这时夏尔却突然插入了一触即发的两人中间,对克洛德说道,“我也有事想要问你,克洛德·弗斯达斯,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今天吹得到底是什么风?
  
  躲不掉的早晚都会发生,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就不要再躲。
  
  “走吧,”阿洛伊斯让步道,“去庭院,那现在应该没什么人。”
  
  “老爷?!”
  
  克洛德不可置信的看他,阿洛伊斯却绕过他径直走出了宴会会场。那只狡猾的乌鸦跟在阿洛伊斯身后对他轻佻的一笑,克洛德觉得一股怒火径直冲向头顶。
  
  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
  
  为这种不值一提的事情发火,这不符合他的作风,于是他稳下心神,在夏尔出声时将视线落在了面前和阿洛伊斯身形相仿的少年身上。对方冷静沉着的视线和自家老爷完略带犹豫的神情完全不同,这个灵魂有着多么让恶魔垂涎的味道克洛德非常清楚。
  
  甜美到让人流连忘返。
  
  ***
  
  “把夏尔和那只没节操的恶魔放在一起你还真是放心,”刚一到庭院里阿洛伊斯就语气不善的挑衅道,“小心你的宝贝少爷被蜘蛛吃掉。”
  
  塞巴斯蒂安不怒反笑,“不需要托兰西伯爵费心,如果发生什么,我会第一时间通过契约知道。”
  
  “太相信契约这种东西会吃苦头的。”阿洛伊斯走到花坛边坐下,随手折下了一朵百合,心不在焉的拉扯着洁白的花瓣。
  
  塞巴斯蒂安看着他低垂的眼睛,了然于胸的勾起嘴角,“比起我,托兰西伯爵看起来更加心神不宁。”他用诱惑般低沉的声线问道,“或许是在害怕被抢走什么?”
  
  句子间若有所指的意味让阿洛伊斯猛的抬起头来,塞巴斯蒂安暧昧的轻笑,高深莫测的神情好像是在提醒,不需要掩饰,我什么都知道。
  
  阿洛伊斯恼火的别过头,“如果真的被抢走,对你而言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事,没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的确。”塞巴斯蒂安踱步到他身边,把他紧紧揪着的百合接了过来。那朵花在他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枯黄的花瓣掉了一地,“连自己养的宠物都不能妥善管理,我真为托兰西伯爵感到寒心。”
  
  “你又怎么样呢?”阿洛伊斯站了起来,危险的盯着比他高了一头不止的恶魔,“有没有被自己的主人‘妥善管理’?”
  
  “我自然会尽心尽责的为少爷达成期望,和那些总是窥视着别人猎物的恶魔不同,我不会做那种半途而废的事。”
  
  “很厉害嘛。”阿洛伊斯戏谑的挑眉,“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度弄丢过自己契约者灵魂的恶魔说出来的话呢。”
  
  提起夏尔被克洛德夺走的事,塞巴斯蒂安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笔账我自然会让那只蜘蛛加倍奉款。”
  
  “你和克洛德早就认识?”
  
  “算不上早。我第一次见到那只蜘蛛是在一年以前,在红夫人——安杰利娜·达雷斯的葬礼上,不知道托兰西伯爵是否还有印象。”
  
  “红夫人……”虽然对这个称呼没什么印象,可‘一年前’这个这个敏感的时间点让阿洛伊斯隐约联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会从一开始就、”
  
  “虽然不知道你通过什么手段得知了少爷失忆的事情,”
  
  塞巴斯蒂安的声音就像是从远方飘过来的一样,阿洛伊斯一句一句听在耳朵里,心情却比料想中镇定的多。
  
  “托兰西伯爵不觉得奇怪吗?只是夺取灵魂而已,怎么可能丢失记忆。”
  
  “克洛德弗·斯达斯,那只恶魔吃掉了少爷一半的灵魂,连同复仇的记忆一起。”

☆、以网猎食,尽其一生

  安杰利娜·达雷斯,这个名字曾在一年前出现在过托兰西家的信件上。
  
  身为女王陛下的左膀右臂,托兰西伯爵每天都要浏览不少文件,并在上面签上他的名字。不论‘女王的蜘蛛’是否真的会在这些要事的抉择上出一份力,场面上的工作无论是哪一代托兰西伯爵都必须完成,阿洛伊斯也不例外,只是他从不在这些工作上多费心思,大部分事务都由克洛德代为处理。
  
  一年以前,克洛德曾经向他提起过一份葬礼请函,阿洛伊斯就是在那时听到了红夫人的名字。
  
  贵族的葬礼就像一个演绎悲伤的舞台,没有人真的会为了一个几乎素未谋面的人的逝去而伤心难过。阿洛伊斯那时以‘会想起自己已故的父亲’为由,打发了克洛德去替他参加那次葬礼,想来克洛德劝诱自己向塞巴斯蒂安复仇,也刚好是在那前后发生的事。
  
  原来就是那个时候,他亲手把自己的恶魔推了出去,顺便送给了塞巴斯蒂安一个巨大的麻烦。
  
  “看来您想起来了?”
  
  执事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快的意味,现在阿洛伊斯非常清楚这是因为什么了。对塞巴斯蒂安而言,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能管好自己的恶魔,如果他没有制造让克洛德擅自行动的机会,这些麻烦原本都与凡多姆海恩家无关,更别说被克洛德坏了好事。
  
  与执事预料的不同,得知真相反倒让阿洛伊斯松了口气。
  
  “特地把克洛德支开,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阿洛伊斯轻快的转了个身,脸上的表情明朗了许多,“如果你只是想告诉我这件事,那我已经知道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对阿洛伊斯过于轻松的反应塞巴斯蒂安似乎不太满意,但死缠烂打并不符合他的美学,于是他微微欠身,恭敬的说,“当然,托兰西伯爵,这边请。”
  
  这小小的插曲并没有浪费掉多少时间,当阿洛伊斯回到宴会会场时,一切都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青年男女们在舞池间翩翩起舞,少妇们则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年轻有为的绅士。
  
  在塞巴斯蒂安的指引下找到夏尔两人并不困难。推开舞池一侧的大门,一阵清爽的夜风迎面吹来,露台上一高一矮的人影立刻映入了眼睛。
  
  阿洛伊斯杵在原地,迟迟没有动弹。
  
  不论发生什么,他已经不会因为克洛德的所作所为而再受打击了。明明应该是这样的,刚刚在塞巴斯蒂安面前他也做的不错,可一见到克洛德,不知为什么,事与愿违。
  
  月色下的两个人影离的很近,至少在阿洛伊斯看来远远超过了必要距离。少年的左手被漆黑的执事紧紧握住,向上翻起的手心正泊泊的流出血来。那鲜红的液体缓缓的划过了执事的手腕,滴落到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鲜红印记。
  
  今晚的月光亮到刺眼,阿洛伊斯不得不眯起眼睛。
  
  “你说的对,太依赖契约这种东西会吃苦头的。”塞巴斯蒂安略微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阿洛伊斯可以想象到他现在鲜红的瞳色,“我早就应该把这只不知好歹的蜘蛛切成碎片,装点到女王陛下的庭院里,让他的脏手再也不能碰我的少爷一分一毫。”
  
  在恶魔将想法予以行动之前,有人比他更快的迈出了步子。
  
  克洛德听到声响回过头时,他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他的老爷背对着舞会绚丽的灯火朝他跑来,带着一阵夜晚的清风扑到了自己身上。巨大的冲力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原本就算不上高的围栏根本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他就这么被阿洛伊斯带着向后仰去,越过围栏,笔直的朝下坠落。
  
  失重感让心脏本能的收紧,就算是恶魔也是一样。突如其来的坠落让呼吸戛然而止,风被划开的呼呼声剥夺了听觉,其他感官变得格外清晰。几毫秒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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