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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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弃的女人-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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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只是显得很不高兴,口中只是没有说:“你管着吗,我爱吸多少就吸多少,你没资格来说我。”建军肯定是不知道,但也看得出她不高兴的样子,心中似乎觉察到什么。
饭终于熟了。刘老二把桌子和椅子都摆放好了,又帮忙把菜一一端上来,共有十几盘之多,挤挤满满地放了一桌。中间放着火锅,炉子里的木炭燃得正旺旺的,火锅里的鸡肉炖香菇,煮得翻天滚地的。桌上还有炒猪肉,炒鸡蛋等各种家常小菜,多么丰盛的一顿晚餐,过年也只不过如此了。
开始吃饭了,桌上点起了双灯,屋内比平常亮了许多。玉芬自顾自的已经坐到桌边了,只有建军仍还坐在那里没有动身,说他自己已经吃过了,但在李大妈的胜情下,刘老二的武力强迫下,才围坐过来。他坐在刘老二旁边,两人坐在正上席,玉芬坐在母亲身边,偏下首。可刚拿起碗筷,李大妈就说了一大串客套话,并给建军和玉芬夹菜。玉芬对这丰盛的晚餐,并不感兴趣,太不喜欢母亲给别人夹菜,慢条斯文地吃着。倒是山娃子表现得狼吞虎咽的,好像从来就没有吃过的美食,李大妈连瞅了他几眼,才收敛一点儿。建军向刘老二敬了几杯酒,刘老二又多劝他喝了一二杯。在饭桌上,把菜夹来送去,推来让去,再三相劝,热热闹闹的。
一时都吃完饭散桌了,李大妈一个人在收碗筷,刘老二给建军沏了茶,坐下来又和建军拉起了家常事。玉芬也坐在那里,正一言不发地喝着水,她并没有听他们的谈话,像是在想什么事。
时间过的真快,夜色不早了。建军向刘老二告辞要走,李大妈留他今天就住下,建军还是坚持要走,在屋里拉拉扯扯一会儿,也只好让他回去。刘老二打开大门,外面没有月亮,漆黑漆黑的。建军也没有带手电筒,刘老二去找手电筒,偏又没有电池了,他又去找了一些干树皮,把树皮捆好,点燃后交给了建军照路。建军拿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走到门口,刘老二看见他有些晕晕晃晃的,说:“建军,你就歇下吧,这深更半夜的,黑漆漆的怎么好走,”建军说:“不了,我还是回去,这有火把,没事的,”又回过头来说:“玉芬,我走了。”玉芬仍然坐在那里,没有留他住下,也没有站起来相送,更没有礼貌性地说一声“慢走,”只是稍微的回头“嗯”了一声。建军又对玉芬的父母说:“爸,妈,我走了,”扭头跨出门槛,向漆黑的夜色里走去。刘老二跟着走了出去,李大妈向玉芬递了一个眼色,玉芬还是没有动,就自个的送了出来。都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喊着说:“建军,晚上慢点走,明天再来玩,”建军边走边说:“好,我明天再来,您老都进屋去吧。”
建军走出了屋角之外,李大妈和刘老二才走进屋里,李大妈还抱怨着说:“这么晚了,还让他一个人摸着回去,他妈还要说我们不明事理。”刘老二说:“我们是生死地留他歇下,这娃子就是不听话,硬要回去,也怪不了我们了。”李大妈责备着说:“玉芬,你刚才怎么不站起来送一下,或者留他一下,他今天是为你而来的,这几年,他时时都惦记着你,你不要对他太——”玉芬心烦地说:“他又不是什么稀奇,我干嘛要送他,他有没有惦记我,鬼才晓得,在你们面前虚情假意地讨好。”李大妈说:“你看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说呢,他也是你的未婚夫。”玉芬欠了欠身,说:“什么未婚夫,你们以为订了婚,我就会嫁给他,没有这么简单吧。”刘老二听了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李大妈说:“这也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再说,当初也经过你自己的同意了。”
外面吹进来一阵凉风,把煤油灯吹得要熄,刘老二站起身来,“吱哪”一声把木门闩上了。玉芬感到一阵寒意,把外面披的衣服裹紧些了,说:“什么破乱规矩,定了婚就不能反悔。我就是要破这一个例,我信上说的还有些事情,就是叫你们帮我把婚退了。”刚关好门转身的刘老二听见了,用粗犷的嗓门说:“什么?你要我们帮你退婚,”他好像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玉芬望着父亲吃惊的样子,点了一下头,刘老二说:“我们没有这个脸去说,祖祖辈辈定下来的规矩,有谁改变过,你现在退婚了,别人在背后将如何说我们,你说我的老脸又往哪搁。”李大妈也劝着说:“你爸爸说的没错,你这样做了,别人不把我们说烂才怪呢,每人吐一口唾沫就把我们给淹死了。”玉芬根本就不想听母亲的劝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坚决要悔婚,平淡地说:“你们都死要面子,你们不说,我自己去说。”刘老二可火了,没想到以前听话的女儿,不但不听自己的话,还敢顶嘴,真是反天了,没有上下之分了。
刘老二吼着说:“我决对不准你退婚,他有什么不好的,既老实又踏实,这样的人到哪里去找。”玉芬也把嗓门提高了,说:“你们以为老老实实,踏踏实实的人就好,这顶个屁用,尽让别人欺负,我看着就要气死了,还嫁给他,你们想让我跟你们一样,在这山窝子里过一辈子,受一辈子的穷,我是不嫁给他,你们反对也是没有用的。”刘老二火冒三丈地走到玉芬面前,说:“你再说不嫁,我今天打死你这个不听话的东西,出去什么都没有学会,尽学些坏的,”说着,已经把他那双长满茧的大手举了起来。玉芬也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大声说:“怎么啦,你想打我,你打啊,我就是不嫁给他。”眼看父女俩互不相让。李大妈拉下刘老二的手,说:“老头子,有话好好说,干嘛凶巴巴的,”又对玉芬说:“玉芬,你去睡觉,别理你爸爸的,他是喝了几杯猫儿尿,发起酒疯来了。”刘老二一把推开李大妈,说:“哪个在发酒疯,我清醒的很,你别在这里瞎搅和了,这都是让你惯坏了,给我滚远点,我今天非要她听我的,不信我就管不了了,非要让她认得我是她爹。”玉芬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怒气冲冲地说:“我就是不嫁给他,打啊!你打死我也不嫁给他。”终于把刘老二惹急了,暴跳如雷,额头上的青胫暴起,举起手“唰”的一下,直向玉芬嫩白的脸颊上打了过去。这一下,她的脸上肯定会留下五个指头印。
李大妈眼疾手快,像武侠小说中的侠士,一个剑步冲了上去,早就一把抓住了刘老二的手腕,玉芬这才逃过父亲的耳光。李大妈说:“老头子,你真的疯了,玉芬受得了你这一下,你要打死玉芬,干脆连我和山娃子一起打死了算了,留下你一个人在世上,你就天亮了,高兴了,自在了,心满意足了。”刘老二不在说话了,转身走开了。玉芬四年没有回家,刚一进家门,怎能受到父亲这样对待,委曲的泪水早从眼角边抛洒出来,哭着说:“你们既然都容不下我,我明天就走,就是死在外面,我也绝不会再回来,也绝不连累你们。”哭着跑进了内屋,李大妈喊了一声“玉芬”,只听见玉芬在漆黑的屋里磕磕碰碰的,不知把什么东西撞倒在地了。李大妈急忙点燃一只煤油灯,跟着走了进去。灯光下,一把旧木椅倒在地上,玉芬趴在床上呜呜的痛哭。李大妈放下煤油灯,也流着眼泪,坐在床边安慰着玉芬。刘老二坐在桌边抽着闷烟,山娃了吓着了,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刘老二吼着说:“你还在等肉吃,还不去晒尸。”山娃子去睡觉了,只有刘老二坐在堂屋里,他沉闷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说:“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给惯坏了。”
本来是一场高高兴兴的久别重逢,而变得哭哭啼啼,他们家难得这样热闹,没想到就这样草草地收场了。玉芬的脾气变得倔犟多了,李大妈现在才发现,有点感觉到判若两人,不像自己的女儿了。刘老二也没有想到自己火爆的脾气,会在女儿的面前败下阵来,女儿不听他的话了,管教不了。这难道是自己已经老了,还是女儿已长大了,反正都是一回事,女儿长大了,用不着他管了,女儿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了。
屋外仍然是漆黑一片。刘老二家里渐渐地安静下来,哭声,说话声都没有了,灯光也熄灭了,和漆黑的夜溶为一体。都已经睡觉了,时而还传出刘老二死猪式的鼾声,打破宁静的夜。
二 亲人盼迎浪子归 亲手斩断姻缘线'下2'
    王建军的家不远,走上二十分钟的山路,就已经到家了。是他母亲为他开门的,他的父亲已经睡觉了。他刚走进家门,他的母亲杨大妈就问:“建军,怎么去这么晚才回来?玉芬她有消息吗?”建军平静的说:“玉芬她回来了,我在她家吃饭后才走。”杨大妈吃惊地说:“啊!玉芬回来了,”接着又说:“她们怎么没留你住下,这么晚让你一个人回来。”建军倒了一杯茶,坐下来说:“留了,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打扰她们不好。”其实,当时建军说要走的时候,如玉芬能站起来挽留。他也许就住下了。而玉芬对他不冷不热的,他也只好离开,不讨那个没趣。杨大妈笑着说:“我未来的儿媳妇长漂亮了没有?她回来了,你们可以结婚了。”建军不耐烦了,说:“妈,你尽瞎说,晓得八字上有没有那一撇,”说完就洗澡睡觉去了。
他的母亲还在那里唠叨着说:“你这个娃子才有意思咧,什么八字上有没有那一撇,婚就已订了,还怕煮熟的鸭子不是你的了,我这哪能是在瞎说,四年前,如玉芬不出去的话,你们早就结婚了,娃娃都已经多大了,会叫我奶奶了。可现在还是各是各的,当妈的不操心,哪个为你操心。”也不知道建军听了没有。杨大妈也准备去睡觉,忽然想起建军从进门到现在的情景,好像有些不对劲。
自建军进屋,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气色,一直闷闷不乐的,显得心事重重的。李大妈分析起来了,建军见到四年没有见面的玉芬,回家应当是高兴的神色,难道他们不合了,不,不会的,他们以前感情都很好。不过建军总喜欢把事压在心中不说出来,自己闷在心中,早晚会闷出病来。杨大妈又想试探他一下,说:“建军,你明天把玉芬接来玩,好吗?”一连说了两遍,他才“嗯”了一声,杨大妈这才放心地去睡了。
建军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中总想起玉芬对他不冷不热的举动。以前,只要建军一到她家,又是倒茶,又是找烟的,忙个不停,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只恨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现在既然无话可说了。就是建军每次走的时候,她都会依依不舍的出来相送,现在反而坐在那里不闻不动。建军在脑中几个对比,忽然想到,玉芬是不是变心了?无情的岁月把他们分开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把被子裹紧了。他又自我安慰起来,认为是自己多心多虑了,玉芬刚到家,一定是走山路走累了,她是不会变心的。这样想着,才慢慢地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天。天刚蒙蒙发亮,刘老二就起床下地去了,李大妈也起床在家里做着家务事。不知不觉的,火红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玉芬还在床上睡觉,李大妈想到她吃三餐饭都已吃习惯了,肯定一起床就要吃早饭。她又开始做早饭了,可是早饭做好了,玉芬还是没有起床,她想让玉芬多睡一会儿,不去打扰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内屋,叫玉芬起床吃早饭。那玉芬并没有睡着,只叫了一声,她就答应了,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滚向里面,面向里面,又睡了起来,并没有说吃或者是不吃,这让李大妈很为难,吵又不是说也不是,也只好退了出来。
刚走到堂屋,建军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稍微打扮一下,穿着一套逊色一点的新衣服,也看着像旧的似的,脚上穿着一双干净的胶鞋。削瘦的脸上,男人的象征物也开始破土而出了,很显有男子汉的气质,不说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材,但也看得过去。如穿上华丽的衣服,没有谁看到他会比别人差几分,配玉芬是决对有余的,可以算作很相配的一对了,玉芬只不过换上华丽的衣服打扮了一下罢了。
建军走进屋,叫了一声“妈”,李大妈答应了一声,搬过一把木椅用抹布擦了擦灰尘,笑着说:“建军,你快坐,”建军接过椅子,放在大门旁边坐下。李大妈又去沏了一杯茶端给建军,建军站起来接住茶杯,客气的说:“妈,我自己来,您去忙,”李大妈仍带着笑容说:“你快坐,我反正也是闲着无事。”陪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说:“建军你坐一会儿,我去一下厨房,”建军说:“您别客气,您去吧。”李大妈去了厨房,建军用眼睛在屋内四周搜寻一番,没有看见玉芬的任何踪影。只是外面晾着她换下的那条白裙子,是刚刚才洗的,还在不停地滴着水,他就是不知道是玉芬自己洗的,还是她妈给她洗的。李大妈知道建军是为玉芬而来。也不提起玉芬,但在李大妈的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可疑之处。玉芬哪去了?建军正纳闷着。
李大妈从厨房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煮面条,直接递到建军面前。建军推辞着说:“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太早了吃不了,”李大妈说:“快接着吃,年青人怎么吃不下,想我们年轻的时候,就是放碗了,也可再吃一大碗,就是没有吃的。”在李大妈的胜情之下,建军不好再推辞了,也就接着了。刚好山娃子也起来了,今天是星期天,让他多睡了一会儿。李大妈说:“你也会撞嘴呢,好吃佬就是这么好的福气,”也给他端了一碗。建军笑了笑,看见李大妈没有吃,说:“您也吃,”李大妈说:“我们年级大了,太早了吃不下,不像你们年轻人。平时,我们都只吃两顿饭,”她再也不说下去了,不说是因为玉芬回来才做早饭的。建军希望李大妈提起玉芬,可李大妈偏偏只字不提,建军更觉得纳闷了。边吃边说:“我们也只吃两顿饭,平时忙,哪有时间弄三餐饭吃,就是有空闲时间,也没有吃三顿饭。”李大妈应了一声。建军问:“爸到哪里去了?”李大妈说:“他一早就下田了。”建军很快吃完了,李大妈接过他手中的空碗,送到厨房里,又走出来了。建军终于忍不住了,用手擦了一下嘴,咳嗽一声,说:“玉芬呢?我来接她到我家去玩几天。”李大妈脸上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心里犯起了顾虑,不安地说:“她还没有起床呢,你坐一会儿,我去叫她,”说着,就站起身来。建军忙着说:“妈,您别去叫她,让她多睡一会儿,我等她就是。”但李大妈还是去叫玉芬了。
太阳升高了,太阳光照射进屋里,晒在建军身上火辣辣的,他把椅子向阴凉地方移动一下,听见李大妈在喊玉芬,也只喊一声,玉芬就“嗯”了一声,嘴里还喃喃的说了一声,“我就起床,您不要叫了。”内屋和堂屋只有一墙之隔,玉芬的说话,建军肯定听得清清楚楚。如玉芬没有睡着的话,那么建军和李大妈的谈话,她一定也听清楚了。不过,玉芬睡没睡着,建军是不知道的,也没有用心留意。李大妈走了出来,带着笑容说:“你还坐一会儿,玉芬马上就起来,”这句话不说,建军也知道,带点高兴的心情说:“不要紧的,我等就是了。”李大妈又坐下来,陪着建军谈些家常,又关心地问了问他的父母。搭讪了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十分客气地说:“你坐,玉芬就要起来了,我忙去了,”建军也客气地说:“您只管去忙,不要管我。”李大妈又对旁边呆坐的山娃子说:“你陪你哥玩一会儿,”说完又去厨房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今天,李大妈表现的出奇的客气,使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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