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暻秀闻罢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手。
“你的眼睛，会没事的。。。”
“嗯”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朴灿烈跟在都暻秀后面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灿烈啊。。。不要放弃”
“嗯”
“你的眼睛会没事的。。。相信我”
“好。。。”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知道。。。”
朴灿烈默默的跟在都暻秀的身后，听着他的宽慰，自己也说不出什么。只能不断的应声。但他却并不知道，都暻秀在前面为他引路的时候，一边说出那些话一边流着泪。
同样的，都暻秀在前面走着，也并不知道，从开始走向前方黑暗的那一刻，朴灿烈就已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38
因为维拉斯没有手臂，丘比特没有眼睛。
所以陷入爱情中的人不是抓不住对方，就是看不清对方。
少年看着面前白兔一般的人一脸‘你敢碰我，我就死给你看’的表情，‘噗’的笑出了声。
卞白贤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伸出本撑在沙发上的手，推了吴世勋一下“笑个屁！”
“哈哈哈哈”吴世勋坐回自个儿的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刚刚干嘛那样？”
“没什么，”少年漫不经心，“就看看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吴世勋挑了挑眉戏弄的看着他。
“那结果呢？”卞白贤很识相的选择无视。
“结果啊。。。结果。。。” “结果不就是你把我逗笑了嘛。。。”
吴世勋起身走到饮水机边上端着杯子装水，白贤默默的看着。对方的背微微弓着，背上的两块蝴蝶骨突兀的映在衣服上，是个比自己还单薄的少年。
“诶，白贤。。。”吴世勋没有转身却突然开了口。
“嗯？”
“我不是同性恋”饮水机的水声‘咕咚咕咚’的作响，白贤伸手拿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却正好掩盖住吴世勋好不容易说出口的那句话。
“你说什么？”少年调低了音量，回问道。
“没什么”
诶，白贤。我不是同性恋，我不爱男人的。
我只是恰巧爱上了他，仅此而已。
卞白贤看着吴世勋端着两个杯子走了回来，然后默默地出声“你刚刚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接受男性吧？”
吴世勋顿了顿，把两个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嗯。。。”
“结果发现，不能”卞白贤盯着他的脸，“对吧？”
“。。。”
“我说吴世勋，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白贤也没心情看电视，顺手就关了电源。
“我怎么了？”
“少来，你的脸上明明写着‘我有心事’，还有你说想抽烟。。。”卞白贤指了指对方紧蹙的眉。
“卞白贤，你有没有过很想杀了一个人的时候？”吴世勋沉默了一阵，抬头看着面前的人，一脸严肃。
白贤抖了抖身子，眼神下意识的心虚移开了。拳头攥紧发着虚汗“什么意思？”
“我真的很讨厌那个人，见到她的时候很想杀了她，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变态？”
“那个人怎么你了？”
“她抢走了我最重要的人”
卞白贤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就抢回来啊！”
吴世勋摇着头，双手捂着脸，
白贤等了很久也没再见吴世勋说出一句话，他看着对方像一只受了伤只能自己舔伤口的小兽，心狠狠的揪起“我能帮你什么吗？”
“能怎么帮？帮我杀了她？”也只是戏语。
客厅里的灯径直的照在少年的脸上，移开双手的吴世勋早已是满脸泪痕。卞白贤从没见过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小时候和朴灿烈打架，把他打的鼻子出血，他也只是“嘿嘿”的笑，从来都没有哭过。而自己也是一样。
“那人叫什么名字？”
吴世勋收敛了情绪却突然听到了这句问话，吃惊的看着卞白贤“你不会来真的吧？”
“叫什么？”少年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了一次问话。吴世勋理智恢复，转念一想自己和卞白贤认识也没多久，交情也不深。而且杀人什么的他怎么可能会做。估计也只是客套的问问。
“肖米”
“女生？！”白贤皱了皱眉头，“什么xiao什么mi？”
少年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默默的回忆当初那封情书上的字“消息的消去掉三点水，大米的米”
“嗯。。。”卞白贤低头看着脚上的拖鞋，轻轻的重复了一遍“肖米。。。”
吴世勋转头看向电视机，突然觉得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吓人。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九点了。两个人都饿着肚子，晚饭还没吃。
“诶，白贤，饿了没？”
沉默中的少年回过神看着他，严肃的脸突地松了下来“好饿啊”
“那我们出去吃吧？”
“怎么突然想出去吃？”
“过几天高考，庆祝马上就要解放”
“对啊，你也是高三！我都忘了”白贤伸手揉了揉脖子。
吴世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准备考什么学校？”
“不知道，考都没考想那么多干嘛！”
吴世勋移过视线把面前的人重头到尾扫了一遍“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成绩好的。。。”
“哈哈哈哈哈真聪明！”卞白贤抬起左手重重的拍了拍吴世勋的肩膀，但这话到底是反语还是真的认同，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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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高考我并没有多少的情绪。不兴奋也不紧张。毕竟拿到美院的通知已经好几天了。成绩之类的只要考试态度端正也不存在着没书读。
但我最在意的只是鹿晗到底选择了哪条路。之前的我只是想要赌一次，看看命运能不能让我们始终都在一块，却不想命运的齿轮都没开始转动，参与的人就已经走远。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与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吧。对我来说是那么重，对你来说或许很轻吧，真奇怪同样的一件事，你和我共同的一件事情，在你生命里与在我生命里的位置与重量可以是那么的不同。
【吴世勋】
39
鹿晗蹲在地上冷静了好久，最终还是默默走到沙发上坐着。他看了看茶几上的钟已经九点了。无论鹿芝心出没出事，自己都需要先做点什么来打发时间。明天早上还要去看考场，如果母亲并没有出事而自己又因为不够冷静乱了阵脚，最后毁的还是自己。
少年走到几个大开的抽屉前慢慢蹲下身，轻轻的捡起地上的东西放了回去，屋子里安静的不像话，只有茶几上的立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整个小区也显得格外的安静，而黑夜就像被套上了棉衣，密不透风。
随后鹿晗走到了母亲的房间，慢慢的整理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不知不觉一个小时便过去了。少年累的全身发软躺倒在鹿芝心的大床上，他闭上眼睛缓冲着自己的呼吸，一下一下直至平静。
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不适应灯光，走出去顺手关了几个房间的大灯，默默的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吹了一会儿夜风，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声音。鹿晗回过神来细细听，好像是客厅的座机在响。少年“唰”的一下转身就往客厅跑，站在茶几不远处就看到座机在亮并发出声音。
“喂！”
“喂？晗晗？”另一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是鹿芝心。
“。。。”
“晗晗？鹿晗在听吗？” “喂？鹿晗？喂？喂喂喂？”
“你他妈的到底去哪里了啊——”少年从这一头爆发出巨大的吼声。
“晗晗，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脏话呀！”
“。。。你在哪里。。。”少年突然软下了身子，跌坐在沙发上，脸埋进沙发枕里。
“我今天有急事要出差。家里很乱吧？对不起啊让你一个人整理。。。我要不在家一段时间，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你高考我还不在你身边，真的很。。。”
对方还没说完话，鹿晗便打断了“你没事就好，我先挂了”
少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急着挂断电话却是因为已经忍不住心里涨潮般涌出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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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个世界，没有你也就没有我，你创造了我，你抚养了我，到最后应该是我守护你，保护你，一直到你死去。肖米说得对，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
就算我不顾社会道德的底线和世人的看法，我却不能忍受你对我失望的目光。我最爱的还是你，因为你为了我已经付出了一切，青春，荣誉，尊严，直至仅剩的情感。
【鹿晗】
次日的清晨，突兀的下起了雨，无风。
鹿晗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骑车，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准考证忘记带，即使是看考场还是带上比较好。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茶几上的手机又叹了一口气。
也罢，等上了大学也要换的。
从房间急匆匆的拿着准考证准备跑到玄关换鞋子的时候，习惯性的转过身准备说“我出门了”却发现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撇了撇嘴才想起来今天不知道还要不要去接肖米。
顺手还是带上了车钥匙，一边下楼一边思考，得出的结论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父亲肯定会送她去的吧’，心下也就没再多做考虑，撑着伞走进了雨中。
另一头的卞白贤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才发现昨晚没回家，就着吴世勋的床两人睡得是不知白天黑夜。想起昨晚在外面吃完饭买了几打啤酒之后，两人坐在院子的地上你一口我一口，我干杯你随意的喝到最后说话都饶舌。白贤揉了揉眼睛，吃力的撑起身子，转过头看到吴世勋蜷缩在角落。
也就幸好床铺是靠墙，要不然摔下去就好玩了。
白贤摸了摸裤子口袋，掏出手机解了锁，发现已经七点了。连忙拉起旁边的人喊“吴世勋！起来了！吴世勋！起床！七点了！看考场啊！”喊了几声却见对方还是闭着眼睛，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嘟嘟囔囔的。
白贤无奈的下了床，把靠墙少年的双腿拉出了床沿，“咚”的一声，吴世勋整个人从床上摔到地下，这回倒是真的醒了，不过睁开的眼睛却充满了血丝和怨恨。
“你他妈的干什么啊！神经病啊！”吴世勋猛的站起来甩开卞白贤的手。
“你他妈的才傻了吧！七点了！今天看考场！”卞白贤抬起脚丫子踹向吴世勋的屁股。本欲走出房间的少年猛的回过身，抓着地板上的枕头朝对方砸过去。
“好了，别闹了！赶快洗漱去学校！”白贤挡开丢过来的枕头，拉着吴世勋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在白贤的唠叨中，吴世勋彻底的从迷迷糊糊的神智中清醒过来。
起床气也消了却还是冷着脸不说话。
两人出门的时候发现开始下雨，吴世勋又沉默的走回里屋，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把伞。伸过手一把递给白贤。少年接过没说话，沉默的撑开。吴世勋回头锁上了门，两人并肩往巷子口走去。
“吴世勋，你是几点看考场？”
“八点好像。。。”
“那我们起这么早干嘛？”
两个少年不约而同的站定，望着对方，半晌吴世勋开了口“这要问你的驴脑子”
白贤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今天也是按上课时间。。。”
之后的声音慢慢掩盖进了雨中，巷子里的那个雨天，是两人交集的真正开始。
40
两人行至十几分钟，到了便利店前一段路的十字口，卞白贤顿时想起了昨天和朴灿烈的约。此时正好人行道是红灯，白贤世勋两人隔着一米的距离各自撑着伞，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过了一会红灯开始闪烁变成了绿灯。吴世勋抬脚往前走却听到后面传来声音。
“吴世勋！你先走吧”
少年在人行道中间回过身“你不去学校？”
“我。。。”白贤低了低头，又抬起来 “我想起准考证还在家里，怕今天会用到。。。你先去吧，我回家一趟”
两人隔着五米的距离，大雨的声响渐渐增大“那我先走了，回见”
“嗯，回见”
卞白贤站在马路这头看着吴世勋渐渐隐入雨中，混进了人群。直至看不清对方身影才回过身子往后，正巧看到朴灿烈往这边跑过来。
“嘿！这么早啊！”对方咧开了标准的笑容。
“没有。。。我也是刚刚才到。。。”白贤低了低头，才猛地反应过来对方没有撑伞。
“你没撑伞？”
“出门到楼下才发现下雨，嘿嘿，嫌麻烦就这样过来了。。。”朴灿烈拿下头顶遮雨的公文包，往前一步挤进了白贤的伞下“幸好你有带伞”
“诶！”卞白贤被自己的范围突然闯进人给吓到。
“别那么小气嘛！反正你有伞就一起遮！”朴灿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头。
少年只感觉头顶一阵清凉蔓延开，仿佛把雨天堆积在心里的水雾都驱散了，便也没开口说话。
这时红灯闪了几下变成了绿灯。朴灿烈推了推旁边的人“走吧”
白贤也抬脚往斑马线走去，几步后却发现对方是一边抓着自己书包一边弓着身子躲在伞下的，他肩膀的一半都露在了伞外。自个儿心下也担心起来，却不作声的抬起手臂，撑高了伞。这是多自然而然的举动，就那样在六年后回到身边的人，从此忘不掉，生了根发了芽。
朴灿烈默不作声，轻轻直起身子，右手揽过对方的肩膀，左手拿过对方手里的伞柄。以一种搂着白贤的姿势带着他过马路。
卞白贤虽不挣扎，但心下却还是别扭的。两个男性同撑一把伞还搂着，谁见了都会指指点点。但是更为心疼的是他淋了雨，便暗暗忍住。而他自己的整个心理活动和思考，都没有被理智发现并且拦截，像无免疫的病菌，就那样任它繁衍。
同样还是昨天清晨那家早餐店。朴灿烈再次自作主张的点了牛肉皮蛋粥，今天却当面多加了一份灌汤包和牛奶。也不算多加，只是昨天的并没有当面交给自己。
卖早餐的大妈自是记得这两个眉目不凡的男孩，也乐呵呵的客套了几句。
“又来了啊？”
“是啊！阿姨早”朴灿烈似乎对谁都可以很快热络起来。
“哎呀，外面雨好大的呀！”
“是啊，阿姨要注意身体，这天气很容易生病”
“哎呀，谢谢你啊！” “你们是兄弟吧？”
“不是，嘿嘿”
“看他还是学生吧？多大了呀？”
“哈哈，他都高三了！今天要看考场呢，考完试就大学生了”
而全过程卞白贤没有开口应过一句，都是朴灿烈在笑呵呵的回答，也不忌讳。
直至白贤掏出手机给朴灿烈看了看时间，两人才匆匆结束了早餐。
走到两个学校的分叉口时，朴灿烈明显没有离开的意思，还是搂着卞白贤的肩膀，撑着伞。少年用手肘顶了顶对方肚子“诶！你学校在那条路！”
“我知道”灿烈还是直视着前方，急急的搂着怀里的人往前走。
“那你不去啊？”
“我先送你到学校再说”
“哦。。。”
少年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了一个象声词。心下却是喜悦极了。
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你陪我经历的。这会给我多少的勇气和力量。
即便你只是好心使然，但我还是自作多情的把它当成了你的关心。谢谢你，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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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分叉路口时，选择了送他去学校。
每次见到他，心里都有一种声音在叫嚣，但我却听不清。
只是按照自己的下意识去做，结果就成了这样。例如那天看到他背着大包的时候，其实自己并没有需要别人带着过马路的怪癖，却那么做了，并且还说出了自己是这个怪癖主角的话。
在记忆中的边伯贤离开之后的几年里，我总是抓不住也找不回那种下意识就去做的事情。
而现在这个男孩的出现，即使不是他，我也想弥补些什么。把这么多年，欠他的，想给他的，都给他。
就算他不要，我也想丢给他，砸向他，把一切都补偿回去。
这么做并不是让自己心里的内疚减少。只因自己是那么的想念他。
【朴灿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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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贤转回身，默默看着撑着伞离开的朴灿烈，心里涌上了千万的情绪，理不清。
直至最后压下了情绪才发现伞不是自己的却被他带走了，而和他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少年回过身准备往校内走的时候却听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