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先睡的人- 第14部分

男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掏出手机准备调静音却正巧看到一通打进来的电话“喂？”
“灿烈啊！我回B城了，你不用再帮我代班了”那头吵杂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都暻秀！你要我代班我就给你带班，你不要就让我走！什么意思啊！”
“我之前不是急着去C城参加那个医学研讨会吗！这次研讨会很成功啊，对了，你眼睛的。。。”对方那头突然无声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吵杂。

“你在机场？”
“对啊！刚下飞机！你刚刚听到没有啊？”
“嗯？嗯。。。”其实完全没听到。
“具体的情况我回去告诉你！这件事我已经和你父亲说了。。。”
“你疯了啊，我都离家这么久了和他说个屁！”四周准备进校门的学生都吓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个一头卷毛的怪人。
朴灿烈翻了个白眼“你别告诉他我在B城，我早就离家好几年了，我的事情不需要告诉他！你敢出卖我就等着吧！”然后把电话掐断。


“这个都暻秀，没头没脑的老是给我惹事，烦死了”
朴灿烈瞥了一眼校门外，却看到了骑着脚踏车后面载着一个女生的鹿晗，起了兴趣。
“鹿晗同学！”
少年看到前方的人，抓了刹车“老师好！”
男人看了看后面侧坐的少女：熟人啊。“哎呀！肖米同学！”
肖米低了低头，抓着鹿晗的校服角“老。。。老师好。。。”

灿烈摸了摸下巴，挑着眉毛“你们两个。。。”然后伸出食指指着两个人，满脸的暧昧。
“老师，要迟到了，有什么放学再说吧”鹿晗明显感觉到后座女生的不安，对朴灿烈出言阻止然后踩着脚踏车经过朴灿烈往车棚去。


男人看着骑远的两人，撇着嘴转身准备往医务室走，却看到同样骑着脚踏车却一脸阴郁的少年骑进了校门“喂！吴世勋！”
少年瞥都没瞥他一眼，直直往停车棚骑。朴灿烈可受不了这气，抄着大长腿就往停车棚跑，却在快到车棚五米外的地方停住了，他看到车棚边吴世勋的脚踏车倒在地上，而人却站在鹿晗和肖米的前面，一只手抓着鹿晗。
“鹿晗，你说清楚”
“吴世勋，已经打铃了”少年伸手去掰腕上的手指头。
“鹿晗！你给我说清楚！我都看见了！”


“鹿晗，要上课了我们走吧”肖米在鹿晗的袖子上扯了扯，小声说道。
吴世勋把视线转到女生身上，眼神立刻变得发狠“都是你！”他抬手扯着女生的手臂往一旁甩过去。鹿晗在看到吴世勋出手的一瞬间就已拉住了肖米，却承受不住吴世勋的力气，两个人摔在一边的车堆中。肖米一只手扶着脚，几欲起身却无能为力。
“你没事吧！”鹿晗忍着腰上的剧痛扶起对方急忙问道。女生摇晃着身子站不起来。

“你别装了！”吴世勋在一旁看着面前亲昵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傻子。
“吴世勋你给我闭嘴！不是你乱动手她会这样吗！”
“鹿晗！你太幼稚了吧！不就是两周前你无意撞伤她！又不是用火车撞的！只是脚踏车而已！撞到顶多破破皮！怎么会伤筋动骨！她是装可怜你看不出来吗！”


朴灿烈听到这儿下意识看了看不远处的女生，然后视线移到了她的腿上，随后跑过去。
“朴。。。朴老师？！”鹿晗吃惊的看着一把拉过女生的男人。
“喂你！什么烈的！你看看这女的是不是残废了！”吴世勋看到来人，连忙出声戏弄。
朴灿烈没接话，他蹲下身摸了摸肖米的膝盖处，“你？！”
女生低着头不说话，朴灿烈看了看在一旁的鹿晗，和后面的吴世勋　“她的膝盖骨可能断裂了，现在没有仪器不能做进一步的判断”
鹿晗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那怎么办？”
“只能送医院！你们先去上课吧，我送她去！”

吴世勋愣愣的站在后面。
不可能的！不可能那么一摔就骨裂的！
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们往往更在乎自己的感受，也最容易在自己的委屈中强化别人的不义。有些事情的确值得你用生命去交换。但绝对不是失恋，飙车，整容，丢合同。值得的是我要得到你。




34

朴灿烈叫来了救护车，开到校门口的时候教学楼的窗户都伸出了一片的脑袋。
吴世勋沉默着把脚踏车扶起来推进车棚里，然后静静的站在原地等着送肖米去校门口的鹿晗。片刻，对方满脸疲惫的背着书包走了回来，抬头看见了低着头的吴世勋，没说话，擦肩而过。
“鹿晗”
少年停住，“怎么？”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此时第一节课已经快结束了，天色渐渐被云遮去了刺眼的光。
停车棚的榕树一直都茂盛的好像永远不会落叶一般。
“因为，要毕业了”
吴世勋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听见对方鞋子踩着落叶走远的声音。
那句话中话，两人都心如明镜般的明白。因为，我们要分开了。



&

在我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你时，你就已经知道了我的选择。
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你的一字一句都像一把刀捅进我心里。

这让我想到了自己十岁那年，你才九岁。
那天我想着给你过生日，而你却因为你的母亲没给你买礼物，而摔坏我集了好久的零花钱才买回来的生日蛋糕。那是我最想伸手打你的一次，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因为你抱着我哭了很久，一边哭一边对我说着，你想妈妈你想她。你说你羡慕别人的母亲都会给自己的孩子买礼物说生日快乐并且亲吻他们的脸颊，而你，每次都是在生日那天独自一人。

现在我的心情就像当时一样，即使被伤害的是自己。
即使错的是你，我还是不忍心推开你，伤害你，报复你，让你尝尝和我一样痛不欲生的滋味。
因为你就是我啊，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

所以怎么下的去手，怎么能够。
我宁愿，最后被恨的，被忘掉的是我。我已经用尽一生的热血去爱你，为你燃尽了毕生的青春。最终成灰，终究无悔。


【鹿晗】


朴灿烈坐在救护车的后面对着车上的医生说“我是B大医学院的学生，在打电话给你们之前我已经检查过她的伤势了，初步诊断是骨裂，具体还要仪器进一步检查”
医生隔着口罩看着面前一头卷毛的人　“谢谢您”

朴灿烈坐回到车的一旁，看着躺在担架上的肖米小声的开了口“值得吗？”
肖米本是看着车的顶棚，在听到对方出声的时候把视线移了回来，却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又撇开了头，不说话。
“你别忘了我是医生，我可以看得出是新伤还是旧伤。还有你的骨头是自己摔得还是被人打的？”
“。。。”
朴灿烈压低声音“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的情况告诉鹿晗。。。”
女生急忙转过头“别！”
“是自己弄的？还是。。。家庭暴力？”
“我父亲要娶个女的，我不同意，就。。。”女生闪了闪眼眸“只是一个裱子，却赔了我一条腿”
朴灿烈低头看着少女通红的眼睛，“肖局长家暴？！”

“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是局长？！”
“你管我怎么知道。。。”
车内又一阵沉默不语，医生和护士在一旁弄着仪器联系着医院，并没有注意这两个人。
“你和鹿晗在一起了？”朴灿烈摘下眼镜，用衬衫的衣角擦了擦镜片。
“嗯”肖米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
“你是何必呢”朴灿烈戴回眼镜看着面前闭上眼睛的人“你若是真的为了感情也好。可是现在的你，已经把对他的感情当成了报复工具”
“。。。”

直到最后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从车上下来，肖米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仿佛是真的睡着了。却不想，担架上的布被抓成了一团褶皱。



&

事情走到这，我已经不能再用对他的感情哄骗自己了。无论真心话还是假话，都已经不重要。
十年的感情早就随着时间，成为了各种变质的东西。散布全身，腐蚀着每一寸的思想，行为，和理智。
失去的人往往是不懂得去争取的人。不择手段，还是卑鄙，只要得到和成功，才是真理。
就像他说的一样，“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你的母亲，但是她已经离开了我。而我的不择手段让曾经被她看不起的我，登上了其它人用血肉堆积成的权势时代。包括你，包括这个房子，包括你在外面的享受和花费，都是我给的。我从没有忘记过我爱她，但我也没有忘记过，她给我的伤害，我需要用报复活着，比她活得更好，毁了她，让她看着别人代替本应是她的位置。”

【肖米】




傍晚，高三的学生还是留的很迟，但是这个班却提早放了学。
老李在说放学的前秒，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下的学生，然后看了看黑板上的倒计时。
今天是仅剩的第二天了。
“明天，你们就要看考场了，希望到时候准时到。高考是决定一生的事，无论你浑浑噩噩活了多少年，吊儿郎当了多少年，请在这次给自己一次机会，未来永远是在自己手上的。”

吴世勋看了看坐在肖米桌位上的鹿晗，第一次觉得，完了。
一整天没和自己说过话；也不坐回自己的位置；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
是不是连最后的分别也要无始无终。


鹿晗收拾了桌子让开位置让肖米的同桌出来。然后把帮女生做的笔记本放进书包准备走。
却听到班级门口有人在喊他，眯着眼看到来人是朴灿烈。少年急忙跑过去“肖米怎么样了？”
朴灿烈往里瞥了一眼，看到了坐在原位看着这边的吴世勋“没大碍别担心”然后拍了拍鹿晗的肩膀。少年听到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她在医院吗？”
“不在，我送她回家了。明天你们高三不是要看考场吗？也没严重到要住院”
“谢谢你。。。那我去她家看看她”

而朴灿烈却突然挡在班级门口不让对方离开，鹿晗看着他“你不走？”
男人指了指里面“你不和他一块？”
鹿晗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谁，却还是不由得回过头看了一眼。吴世勋在看到少年回头的一瞬间，仿佛心上开了千万朵花，飞起了千万只蝴蝶，欲从嘴里飞出来飞到他身边。
但鹿晗却又很快的回了头“不了，后天就高考了我还要去帮肖米补课。吴世勋的美院已经定了考不考都一样。。。”言尽至此，鹿晗拉开朴灿烈的身子便往外走。
朴灿烈又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吴世勋随后追上了鹿晗“我知道，你和肖米在一起了？”
“。。。”
“鹿晗，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少年停下脚步看着对方“嗯，好”


我们最爱的人是给我们痛苦最多的人，因为太多的甜蜜会让人厌倦。而太多的痛苦又引不起人的兴趣。能使我们保持在这个欲罢不能的痛点上的人，我们会爱他最久。



鹿晗推着车和朴灿烈走到一家奶茶店门口，少年下意识的看了看对方满脸疑惑。
“怎么了？”朴灿烈看出了少年的不解，回问道。
“没什么。。。”鹿晗低着头把车停到一旁的树阴下，然后两人走进了店里。


幽幽的女声传来，带着淡淡的忧伤，是首很好听的英文曲。
…It’s　the　heart　afraid　of　breaking。
朴灿烈领着鹿晗走到了店的最里面，正好有屏风挡着的小角落。
“坐吧，要点喝什么？”
“一杯香芋奶茶”

两人异口的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声音，站在一旁的服务生也愣住了。
朴灿烈翻着菜单笑着说道“还没问你就点了，常来？”
“还好吧，和吴世勋经常来就是了。。。”然后止住了声音。
男人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一杯摩卡，谢谢”然后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生，服务生摸了摸头接过菜单，退了下去。
“你很照顾他？”
“你说谁？”
“吴世勋”
“还好吧，一起长大而已”少年拿过一旁的高杯喝着冰水。
“他很依赖你对吧？”
“不知道”鹿晗渐渐开始出神。
朴灿烈见此，突然话题急转“你很爱他对吧？”

“嗯。。。”在出完神后，少年马上回了神“没有！”欲盖弥彰。
“他都和我说了，他对你的感情”男人在笑，双手抵着下巴。

“他。。。怎么说的？”
“想知道？”
“嗯”少年看着朴灿烈的眼睛，坚定的应了。
“他说。。。他。。。”在朴灿烈张口欲言的时候，突然从他的口袋里传来电话铃声，男人抱歉的笑了笑掏出了手机。

“喂？”朴灿烈起身走到了屏风外。鹿晗坐在原位，心却慢慢的落了下来。
其实没听到答案反而松了一口气。已经决定要放弃，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了。


“都暻秀！你干什么啊！”朴灿烈走到卫生间停了下来。
“灿烈啊，我在你家附近的杂货店。钱包不见了。。。”
“你真是的！”朴灿烈气的要命，却说不出半句责怪的话“具体在哪里？”
“XXX便利店，你过来帮我付钱吧。。。”那头传来软软腻腻的声音，带着歉意。

“好吧，你等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过去”
朴灿烈回到座位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不在了。服务生端着餐盘走来，上面一杯摩卡一杯奶茶，男人头疼的看着两杯东西，说了句“外带”然后指了指餐盘，随后走到前台付了帐，准备出奶茶店的时候，听到店内不断循环的英文曲唱到：
…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
…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朴灿烈笑了笑，推开了玻璃门。



&

或许就像歌唱的“有些人说爱像把剃刀，任由灵魂淌着血”


【朴灿烈】





35

朴灿烈顺着人行道的树阴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在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看到了清晨那家早餐店。当然是已经关了门的，却还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那个少年不知道有没有赶到学校去？早餐吃了没有呢？
下次的见面会是什么时候，还能不能见到呢？


手里提着两杯饮品的朴灿烈站在名叫XXX的便利店门口皱了皱眉头。推门进去便看到都暻秀一脸惊恐的站在收银台前，和他对面的人大眼瞪小眼。因为光线问题朴灿烈看不清另一个人的面孔，眨了眨眼睛，又开始疼了，朴灿烈吃力的睁开跨了进去。
“你个猪！钱都不带买什么东西！”朴灿烈急冲冲的走到都暻秀旁边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对方满脸无辜转过来，不敢说话。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终朴灿烈还是松了劲“算了，反正你都是这么没头脑！东西帮我接着！是你爱喝的摩卡”朴灿烈无奈的把袋子换到都暻秀的手上，然后去掏口袋里的钱夹。一边打开一边问收银台的人“一共多少钱？”

却半天没听到回音。
男人不耐的抬起头“多。。。”然后止住了声音。
“是你？！”


而对面的人却死死的盯着他的钱夹，眼里如潮水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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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无意看到一本书，写的是一个女人的自述。
“我们想过房子买在哪，按什么风格装修，买什么牌子的车，儿子叫什么名字。我要用他用过的牙刷，他要吃我吃剩的饭，我们要一起做火车。我们会在床上睡一整天，我会戴他买的戒指，他会穿我买的衬衣，他会用我笑的很难看的照片当屏保。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想着嫁给他，他二十二岁打算着娶我，所有人都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　
“可是我们分开了”

我没想到一天会遇见他两次。我已经告诉自己，先躲着他，躲到能够去面对的那一天。
而在我还没喘过气的时候他又冲进了我的世界。和以往不同的是带着催泪弹砸向我。
他钱夹里的那张照片，是我们分开那年，他生日的时候，两人偷偷躲在衣橱里拿着他家的相机照的。
我还记得，那天他在漆黑的衣柜里，用已经开始变声的嗓子细微的对我说“牛肉，我可以亲你吗？”那是少年涌动的情愫，是我不能体会的心跳，是开始，亦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