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中的血擦拭干后,一道不是很深的口子露了出来。
大象狠狠一脚踏在其中一人的手上,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了起来。周围人齐地叫了声“噢!”
大象大吼到:“是不是不服嘛,有种来x中找我,今天给你一个教训,不是老子人多欺负你人少,你要是不服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我很想看看你可以喊得出几个人……”说完,他走了,我肯定他不会再跑过去将另一个人的手给踩断。如果我到了能赤手空拳把大象给打趴在地上的程度,那我肯定会加入黑社会而不是入共产党。
“那几个人是谁啊?”我不禁问到。“那几个啊……小混混,经常跑到我们学校收人家初中娃娃的保护费。”俊名说。
“妈卖老P,完全是不想混了,连大麦也敢打。”大象还在喋喋不休地骂着那厮。
我对大象的仗义表示敬畏,或许是我和大麦的感情还没达到大象和他的感情程度,所以下手不会太狠。如果柏森、俊名被打了,还有我妈妈,我何止是废人手臂!
第二天晚自习后,和往常一样我推着单车和大象他们并排,在即将走出校门时,山羊跑了过来,一边大口喘着气,说:“别出去,外边围了很多人,像是找我们的。”
我走进小卖部,透过玻璃看见了好几辆摩托着,车旁站了不下十个人,从穿着上分得出不是学生而是社会青年。艾叶似乎很着急,在给谁打电话,搬救兵。果然是来找我们的,当我们围成一团想办法出去时,一个不高不瘦的学生走了过来说:“大象,外面有人找你。”大象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仇人寻仇,非死即伤,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爬围墙,先躲再想办法。但大麦手断了,爬不了围墙。米立还在打手机,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没听他吭声。大麦说他哥在山东。大象紧窝拳头,死死地捏呀捏,山羊和猩猩根本就没在想办法。我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叫峰峰纠集人马从沙坪坝到这里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俊名呐?”我突然发现俊名不在,慌张地叫了起来。
米珍跑到小卖部里,跑出来说:“俊名被他们拦住了……”我看到她眼眶里即将溢出的泪水,就更紧张了。
人都有怕死的时候,现在我很怕,以往的胆大、愤怒通通没了踪影。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电话求救中,终于有一人的手机响了,米立接到电话时,大家自觉安静地等结果。他挂去电话说:“程昕带人过来了,我们出去。”
围在校外的人从十个变成了三十个,一男的插着腰和俊名站在一旁,我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马达的轰鸣声渐渐远去,那些想要打我们的人坐着车离开了。回到住处后,我的心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像似梦游一般。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是程昕的表哥,是混社会的。程昕有几个表哥啊?我很好奇。
不仅知道救命恩人,还知道程昕已经和米立分手了,虽然他们之间有很多不愉快的事,但程昕没小肚鸡肠,放下私人恩怨为了群体利益。其实程昕是看到俊名被几个人拉了过去,才急忙求救于人。
这事之后,米立有些反常,经常有人骑着摩托车接送,他不爱说话,一脸的沧桑落寞。一天晚上他正要跨上那辆摩托车时,米珍叫住了他。他递了根烟给我说:“你们早点回去,路上注意点,别骑得那么快。”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他说才对。
他风尘仆仆地离开了我们的视野,我问米珍:“你哥是不是在混黑社会呀?”她摇摇头说:“不知道。”没走几步,她说:“什么鬼黑社会的,社会只有一种,那就是势力。”
社会只有一种——势力。金钱势力、团体势力。势力小人就在这环境中滋生。
跟着变的还有米珍,我总觉得她有什么在瞒着我,而且很讨厌我牵她的手。
万没想到,很快就和她分了……
五一节即将来临,得知校方只放四天,剩余三天用来迎接高二的分班考试,说这次考试很重要,很有必要从现在开始狠狠地抓学习。我们无论是选择文科还是理科,都是人生很关键的一步,所以要补课。至于此次补课校方会不会收费,这是即将放暑假时才能知晓的。
我们当然不会接受校方单边行动,所以给重庆报社和电视台打电话举报,之后就放了七大七天的假。
五一期间,爸爸喝得有点醉,在和周围的朋友谈论感情时,他转身面向我,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要找就找一个爱你的人……”
回学校后况江找我谈话,强烈地命令我和米珍解除恋爱关系。
米珍从办公室里出来后一脸的颓丧,我问:“况江跟你说什么了?”“龟儿子叫我请家长。”“别听他的,请个锤子。”我特讨厌这样的老师,尤其是恋爱这敏感的问题,如果告之家人,不说父母不接受,一但父母过多地问孩子前程和心理担忧,就会使出很封建的招数,要么关禁闭,要么把电话的使用权集中在一人手里,一但有人打进电话,立刻就会说:“她在学习。”听之后,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甚至还会出现父母接送高中学生的情况。如果多几个像我妈妈一样的老她妈妈果然来了,我躲在盥洗室里不敢出来,躲也只是暂时的,当米珍走进盥洗室沉重地对我说:“我妈妈要见你。”我走了出去,她老人家正坐在我的座位上翻着我的书。还好,我有做笔记的良好习惯。她简简单单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应该相互帮助,米珍有什么不懂的,就麻烦你多教教她。”我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毕恭毕敬地埋着头,听她谆谆教诲。中午读报课的时候,我主动和后排一女生调换了位置,以这种形式换得况江的警惕。
我从外边买了个弹弓,下晚自习后站在两百米外将况江的那个食堂的玻璃废了一块,哎!几个月没玩弹弓了,大不如以前了。
自打架一事到这事,米珍一改往日活泼可爱,对我尖酸刻薄。一天上午睡醒后问:“我早餐呢?”她回:“我有义务吗?”听后,我心特寒。我冷静地想了想,第二天便承担起买两人早餐的义务。一个星期后,我看完书后即将睡觉,她发来条短信说:“我想了很久……还是分了吧。”我再仔细看了看发件人的号码,确定是她后,我不知所措。第二天回到学校照旧先补瞌睡,醒来时,艾叶坐在我身旁专心致志地看着黑板。下课后,我一语不发拿着物理书往后门砸去,还不解气,走过去将书捡起撕成粉碎,再用拳头砸几下盥洗室的门板。从此立誓不再学物理!
酒醒后迎来了高二文理分科考试,如果我对即将破灭的爱情没做努力,那考试又算什么?七月初,我拿到通知书,一三五为文科班,二四六为理科,还好,我仍在文三班,柏森和肖茜同驻理二班。米珍以文科成绩全年级第四十二名入驻文一班,我稍作郁闷,在沙坪坝买了很多零食和一条烟,去柏森那避暑。
八月一日建军节,我和柏森身着迷彩服到某军营打靶。爽!
八月二日,“森叁避暑山庄”迎来了第一批客人——肖茜和程昕。他们的到来为我们节约了很大一笔电费,余后,我和柏森不再浏览黄色网站……上午钓鱼,下午在森林里搭建小木屋,黄昏游泳……四天后,肖茜走了,而程昕却悠闲地在桥下钓鱼。我不禁说:“肖茜她回去了……”其实想说:肖茜来这里是因为她有男朋友在这,即使你和她是特要好的朋友……可她走了,你怎么不走?我并没有想赶她走,只是好奇地想知道她不走的原因。
她撇过头笑了笑说:“我知道,我再玩几天好不?”
“好呀……别误会,我没说要赶你走。”
眼神对视那一刹那,我忍不住又吻了她。话说回来,如果我不吻她,那我还是男人吗?
夜里有些凉爽,我们三忙完家务后带着矿工用的帽子来河边洗澡。下水后我就不敢起来了。程昕从窑洞里将昨天采集的柴火拖了过来,淋上一瓶煤油,篝火染起,谁也不想离去。火车的轰鸣声划破宁静的夏夜,渐渐的消失……
我们的小屋终于竣工了,这次所用的智慧与能源和往年不同。连地基都挖了两米深,还怕被风吹了不成?我们三在里面斗了一下午的地主,在黄昏下张望,挺有成就感的。
第二天醒来,程昕留下一张纸条下山了。“我性格使然,注定一生漂泊,感谢这几天你和柏森的盛情款待,我很快乐。我回去了,拜拜。”
我喜欢她,从喜欢她的性格开始。
我觉得一个女性抽烟并不代表她“奔放”,一个女的比你还能喝,并不代表她生活拖沓。在漆黑的夜,她大胆地脱光衣服与我和柏森一同嬉水。这些都是我喜欢她的理由。
渐渐地,我喜欢了一个看上去很坏,但内心不坏的表妹程昕。
(萌芽的爱情它过早枯萎,初恋的喜悦曾强烈地冲击着我,我是真的不懂爱情?而它枯萎了。于是自嘲到:在美丽的玫瑰也奈何不了多久,它会枯萎,会凋谢。)
“叁,我不舒服……”
“你在哪啊?”
“在家里。”
“你爸爸呢?”
“不晓得……”
“我马上就来,你住几楼?”
“五楼,二号。”“我马上来……”
江面吹来的风越加寒冷,我在昏暗的路上狂奔,心里牵盼着这个给我感动的女孩。
等了好久,电梯才从17楼下来,可开门时却看不见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妈的,定是没家教的小孩在乱按电梯。
电梯在五楼停了下来,门打开,一个全身纯白色着装、头发零乱地披着的女鬼静静地站在电梯门前,好还,我没心脏病。
“你怎么出来了?”“我怕你找不到,这里电灯坏了。”我上前轻易地将她抱了起来,如果她真的是鬼魂,我宁愿让她带走我的意识。
“往左走。”
客厅很小,或许是家具太多的原故。她的卧室很大,因为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书架,一台电脑,和一个小鱼缸。
她喜欢橙色,橙色的壁纸,橙色的衣柜,橙色的床单,橙色的窗帘,连名字也和橙同音。
我将她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褥,她禁闭着眼睛,眉宇间带着痛苦。伸手向她的额头摸去:“发烧了!”“是你的手冷。”
“去医院吧?”“难得走,我现在很不想动,只想好好睡一觉,但怎么也睡不下,背上流了很多汗……”“吃药了没有?”“吃了,你陪陪我好不好?我有点怕……”
“叁,我背上……”她掀开了被子,我伸手一摸,衣服已经被汗给蹭湿了。没什么可想的,只有把她衣服脱去。
橙黄色的灯光将她的泪水照得格外的晶莹透亮,她咳嗽着,眼泪打在了耳根上。
我用毛巾轻轻地拭去她的泪水,不由地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庞,还是很烫。我看了看退烧药,没过期。
我努力地不让自己睡去,虽然知道抽烟对她不好,但我还是忍不住点上一根。细细的眉毛像似在抵触些什么,红樱桃般的小嘴,白皙的颈子……我托着下巴仔细地打量着。
我被敲门声惊醒,糊涂地将门打开后木讷地看着一张同样木讷但却凶煞的脸,程昕惊醒,趴在床沿上不慌不乱地叫了声“爸。”
他爸巡视了一眼,心平气和地说:“你出来一下……”
“你和小昕是一个班上的吧?”“不是,我和她一个年级的。”“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在我姨夫家认识的。”他愣了一下问:“什么?”我心存侥幸地说:“我姨夫是钟跃进。”他立马露出了笑脸。“哦!原来是一家人哟!”我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甩开了,陪着笑了起来。
“程昕昨天生病了,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才把我叫过来。她昨天烧得很厉害,又不肯去医院……”我趁机说。“哦,那得谢谢你哟……”气氛终于真正平静了起来。“小伙子要加油哟,马上就要考大学了。想考哪个学校嘛?”“我想考第三军医大学,但是我叔叔不准我学医,怕我吃苦。”“你叔叔是干什么工作的?”“第三军医大学的教授。”
“抽支烟。”他将茶几上的烟连同烟灰缸推了过来。“我不会。”他看了我一眼问:“那你上课不打瞌睡吗?”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补充到:“程昕抽烟是因为上课总是打瞌睡,后来就染上瘾了。”哦!我恍然明白,马上:“我也打,而且打得厉害,有时要睡两节课,但我不抽烟。睡就睡,睡醒了再去问老师。”“不错哟,一举两得,晚上最好还是早点睡。”
话到这里,他摸出了手机,听语气和所说的内容,我敢肯定是打给程昕的班主任,脸上虚假的笑容停留了好久……
“一起吃饭吧!马上到11点了。”他挂了电话说。
他刚说完,电话就响了。嘀咕了会站了起来,往程昕房里走去,不一会走了过来说:“我出去有事,你看冰箱里有什么东西吃,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关门声将我的压抑一同带了出去。
程昕光着脚丫跑到了客厅,笑眯眯的说:“我爸走了哇?”“他老人家再不走我就要流尿了!”
她打开冰箱,从冷藏柜里取出一瓶“冰红茶”。我问:“没吃的呀?我饿了。”“没有,不信你看。”她展开门,惊奇发现里面全是冰红茶,我数了数,有四十多瓶,可以想像她失去母亲的日子,过得是如此自由。
我细一看,她只穿着文胸,我立马紧闭着眼睛抬着头说:“我什么也没看见哟!”她伸手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推到了沙发上。
回到住处后,我欣喜地拉着肖茜说:“跟你说件事,我喜欢程昕!”“我晕……”“别到处宣扬哟,更不要告诉程昕。”“你不是和米珍在谈恋爱了嘛?”“她呀……早分了。”
夜阑,玫瑰悄然绽放。
下午第三节课的下课铃在不经意间拉响,四大天棒猛地站了起来,不顾他人安危往门外冲了出去。他们还是那个样,干什么都要争抢。
我一见到她就想笑,她问:“笑什么?”“看到美女了当然高兴啊!”
出了校门,看着那些小摊贩脏手夹出的小面,真有呕吐的冲动。不知平时是怎么那么有胃口,天天这个时候都要不远万里,从四楼跑下来,端起这碗小面,又兴高采烈地非得跑回去,而且要坐在座位才安心享用。我操!工商质检也不管管,尤其是那疯P校长。
程昕坚决要吃,嘴唇辣得红红的,不停地把舌头伸出来探探凉风,我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了她。
“我要喝百事。”
“笨,喝牛奶好得快些。”她用狐疑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后整口喝了下去。
“我不想上晚自习了,你陪我好不好?”她点上一根烟说:“还想不想考大学了?”“物理晚自习,烦死了。”她没有吭声,于是拉着她往滨江路走去。
马儿趁着黄昏,在江边悠闲地漫步。我看着被太阳染成蛋红色的天空,心想,那就是浪漫的色彩。
“我们去上网吧,我很久都没上了。”“是去我家还是去网吧?”“当然是去网吧,你爸爸好可怕哟。”“敢说我爸爸的坏话。”她扬起手向我挥了过来。“啊……烟头!”我捂着脸一声惨叫,她急着拔开我的手,“没事吧……真对不起。”
当她再一次说对不起时,我收敛了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尴尬之余,我又一次吻了她,在舌与舌交汇中,我想对她说:“别对我说这三个字,无论你怎么,也不亏欠我。”
“还疼吗?”
“不疼了。”
“真的不疼?”
“罗嗦!我说不疼就不疼,我皮厚。”
(骤然间的感动,我对米珍的爱偏向于给我邃然间感动的女孩。这中邃然间迸发出的感动,让我做出了有悖于良心的选择。)“无论你怎么,也不亏欠我。”这句话引申于与米珍分手后的心情日记里。我永不忘那夜她强忍着痛苦为我付出,我发誓要为此付出她该得到的。至于有悖于良心,我的“良心”就是曾经发过的誓言,曾经立誓今生只爱她一人。
第六章 终于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