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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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关你的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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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过是将打听来的,这船直达扬州的消息说给他听而已,当时,他不但将杯中的茶溅出杯缘,又倏地起身,手中的茶杯被他随手一丢,连站都站不稳,便滚倒在桌上,茶更是爬满桌面,溅了他一身,他却恍若未见,只是喃喃念着:“扬州……”

    扬州到底有些什么?她一定要查出来!

    连续几日下来,环秋不耐久坐,开始出现不适的症状,阿清倒是挺习惯的,什么症状也没有。环秋以为他长年深居谷中,应该和她一样不谙坐船的,看来似乎不是。

    沁凉的风吹散了盛夏高温的威力,空荡荡的甲板上,只有他们俩并肩而立,俨然是个两人世界。

    环秋闷闷看着遥望远方的阿清,为此等静谧而叹;可叹这两人世界的空间虽然不大,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无限遥远。

    “喂!快到扬州了,跟你赌扬州现在的天气如何?”一个扰人沉思的粗嘎声音传了来。

    赌徒还真到处都是!环秋瞟了不远处,打扰这片静论的是两个刚走出船舱、模样粗壮的男子。

    “没事赌天气做啥?要赌也赌些有意思的。比方说:赌下了船所见到的第一个姑娘,穿什么颜色的花裙子。”另一个乱人听觉的声音跟着传来。赌这也叫有意思的?环秋差点失笑出声。

    “没意思!赌老大下船时,哪脚先着地好了。”

    这个更没建树。环秋心想。

    “等等!既然要赌老大……”那声音突然压低,却依稀可以听清楚:“不如赌老大几岁出嫁,怎样?”

    “小声点,你找死啊!赌这个?要让老大知道了,不把你剥层皮才怪!”

    哦?敢情他们口中的老大还是个女的?看样子还是个跟她一样惹人争议的老姑娘,才会有人拿她的终身来赌。真是的!到哪都有这等赌人终身的无聊人!环秋对这未曾谋面的老大,起了惺惺相惜之意。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一个娇嫩的女声传来,佣佣懒懒,像是午睡刚醒般惬意自然,教人心旷神怡,跟着一个苗条纤细的青衣女子双手抱胸,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出现。

    那两个赌徒闻言,如同听见丧钟声,立即僵直了身子站好,口闭的死紧,脸上带着尴尬。

    青衣女子笑的像只狐狸:“真爱赌啊!在赌坊里赌不够,赌到本老大头上来了?”

    “老大……小的不敢!”两人异口同声道,头一齐低下,不敢与她相望。

    青衣女子伸出纤纤玉手,各赏了两人一记爆栗,哼道:“要不要跟我打赌,赌我马上就嫁给你们两个?”

    两人吓的牙齿打颤。不会吧?谁吃了态心豹子胆敢娶老大,这辈子可就难过了!

    两人几乎哭出声:“老大饶命,下回不敢了。”

    环秋在一旁忍俊不住。这女子真有趣,以嫁给他们当威胁,竟还可以吓得人求饶?

    环秋仔细地打量这位女“老大”。

    其实这位“老大”的容貌算得上绝美,只不过年纪似乎已不轻,大约二十有余,也不怎么打扮就是了;但若说要嫁人,单论外貌,那声调、那容颜、那体态,仍是相当有吸引力的,怎么也不至于让人怕成这样吧?环秋瞧着她,思忖着这位“老大”令男人退避三舍的原因,琢磨的津津有味。

    莫非,她也跟她一样,有着什么特别精采的理由?像是退了二十次婚之类的……

    更有趣的是,还威胁一次嫁两人?看她那副老大模样,大约是个不拘小节的江湖人,才压根不把“烈女不事二夫”这等闺训教条放在心上,还堂而皇之拿来开玩笑。

    那女子瞪着那两名男子道:“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谈起老娘婚事,我就嫁定你们两个,然后让你们俩做一辈子乌龟王八,半夜起来数黄豆!不是跟你们说着玩的,听到没?”

    “是……”听到那娇嫩的嗓音吐出的狠辣威胁,两名男子嗫嚅着,似乎连声音里都吓出了汗。

    女子一挥手,示意他们滚蛋,两人才如释重负地吁口气离开。

    只听说过寡妇才半夜数黄豆的,要这两个男人数黄豆?是吓唬这两人,要让他们带绿帽,寂寞一生?还是诅咒她自己早死,让他们俩当鳏夫?

    “哈……”环秋看见他俩狼狈离开的模样,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声音很轻很轻,轻的没惊动身旁神游太虚的阿清,却引来那青衣女子投过估量的视线。

    环秋连忙装做无事,又将视线丢出蓝蓝的天外天。

    还是别惹是生非,给阿清流麻烦吧!虽然那名女子不像歹人。

    青衣女子注视她半晌,又看了看她身旁目光呆滞的阿清,当下将两人归为不具威胁性的善良百姓之列,带着无所谓的笑意离开。

    环秋却是看着她的背影,良久良久,离不开视线——

    转自Pinepro…sGate

    扫图:Ludwig辨识:Robin
第五章
    再度与那青衣女子正面相对,是三天以后的事。

    这艘船的空间不小,搭船的人却不多,加上环秋和阿清行事低调,大半时间都安分地躲在船舱里,又没有同人打交道的习惯,与船上其它乘客少有往来,和那青衣女子交锋的时刻便晚了许久才到来。

    交锋?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这晚的风有些凉意,引来几个旅客月下乘凉,环秋和阿清也在其中。一整天的闷热成功地谋杀了一身的活动力,好不容易有个凉爽的夜晚,谁不趁此好好享受一番,恢复白天被蒸烤的差不多的精力?

    只是,月下的他俩,心思不只是乘凉那么简单。

    阿清的心不在她身上。

    说更正确一点,应该是:从来就不在她身上,只不过从上了这艘船后,阿清忽视她的态度更严重,相形之下也更令她难以忍受而已。

    环秋知道这是事实,虽然很伤人。她站在角落,娇快的影子被隐没在暗夜中,与阿清那罩在明月下的魁梧身形相较,凑巧是个明显对比。

    “怎么啦?小俩口吵架了?”一个娇嫩的女声自身边冒出。

    环秋一愕,转身见那青衣女子笑吟吟地瞧着她,也不知是何时靠近的,毫无声响。

    那女子又瞟了阿清那沉默的背影,对她道:“是他哪儿对不起你么?”

    环秋又一愕。“没有。”她摇头道。

    “那么是你对不起他?”青衣女子有些诧异地指着阿清,好象环秋很爱红杏出墙的样子。

    说到哪儿去了?环秋好笑地又摇摇头。

    终于笑了!美人儿不笑,冰冷着一张脸多可惜啊!青衣女子欣赏地看着环秋:

    “那你这么哀怨的躲在这儿瞧他,他又那么哀怨的站在那儿看月亮,是什么原因?”她的表情,似乎是见不得人哀怨的模样。

    “呵呵……”她还真会逗人笑!环秋忍不住又笑了。“看到我站在这儿“哀怨”的看着他“哀怨”的看着“哀怨”的月亮,姑娘你看的也很“哀怨”么?”

    环秋很技巧地,将责怪对方多管闲事的情绪,包装在风趣的回答之下。吝于开口的她,除了面对阿清,少有如此多话的一刻,这青衣女子相当引人好感。

    “哈哈哈……”青衣女子不以为意,夸张地指着自己鼻子:“我哀怨?我只会搞得天怒人怨而已,哀怨的永远不会是我。哈哈哈……”

    环秋被她爽朗笑容感染,也跟着放开了眼眉。

    “还有,”青衣女子停止了笑,郑重道:“别叫我姑娘,我听不惯,也别叫我姊姊妹妹,那会让我想到窑姊儿间的手帕交,老娘不干那行。”

    那该叫什么?环秋一脸错愕。这个青衣女子还真难伺候。

    看出她的疑问,青衣女子拍拍胸脯,豪气干云道:“我姓江,大家都叫我江老大。”

    虽然早就听过人叫她老大,由她亲口说出,还真有说不出的怪。江湖中人都喜欢摆这种派头么?环秋满腹狐疑。

    “江——老大……”她勉强招呼。

    “嗯!”江老大满意地点点头,随口问起环秋的姓名来历,不多久话题又绕回阿清身上,显然,她对他们俩之间的故事较感兴趣,这也才是她搭讪的重点。

    “偷偷告诉我,那小子跟你有什么不愉快蚂?”江老大神秘兮兮地靠近环秋低声问道。

    瞧她的模样,好象环秋一定、必须、最好要和阿清有不愉快的地方才对得起她似的。

    “没有。”环秋有些哭笑不得。

    江老大不满意如此简单又无戏剧性的答案。她加紧追问道:“那你和他是情人?

    夫妻?别告诉我是兄妹,我才不相信!”这种骗人的鬼话她可听多了。

    美人通常身负复杂的纠葛情事,才符合人性常理。江老大这么认为。

    环秋迟疑地回视江老大。交浅言深的谈话不是她的习性,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等不到答案的江老大,直接下了结论:“难不成你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还真准!的确什么都不是。环秋无奈地点点头。

    “那是什么?你站在这儿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他在那儿对着月亮发呆,你们之间哪有可能什么都不是?”江老大摇着头,怀疑地打量阿清,眼里尽是不信。

    似乎感应到有两双温度截然不同的视线黏附在他的背上,阿清在刻意忽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回头。

    他接收到的是环秋的深情视线,以及她身旁的江老大锐利的估量目光,好象将他当成了猴子一样观赏。阿清躲开出环秋视线织成的密密情网,不悦地瞪视江老大——

    就是多了她如此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才教他坐立不安;否则,他大可略过环秋的存在,对她的深情佯作无知。

    “有意思!有意思!”江老大啧啧出声。

    这男人光看背影,苍凉又孤僻,正面一瞧倒是不差,她还以为环秋小美人的眼光有问题哩!不过嘛……这男人帅是帅,就是瞪着她的那双眼睛藏了太多大多的东西,深沉了些。

    “他看起来还不赖嘛!作何营生?干哪行的?”江老大问身旁的环秋。

    阿清被江老大那明目张胆的研究企图,弄的心中无名火起。他不愿隐私受侵犯,但很明显地,江老大正朝环秋打听他的事。

    “樵夫。”环秋简单扼要道。

    “樵夫?”江老大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音。她摇头道:“我不信!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樵夫。”倒像……她搔头想着。环秋自始就不信。阿清不愿多说,她也就不多问。

    阿清见环秋即将开口唤他,他冷冷撇过头,目中无人地举步离去。

    望着阿清一拐一拐的背影,江老大现出惊讶之色,脱口惊呼:“他他他……他的脚?”他是个瘸子?

    不好!但愿阿清没听见。环秋流了身冷汗。

    彷佛响应她的疑问,阿清停下了脚步,回了头,恶狠狠两道目光投射过去,砍人于无形,江老大浑身冷飕飕地,打了个咚嗦。

    短暂的战栗过后,江老大回复正常。她目送阿清颠簸而去,心有余悸,疑惑自心中油然升起,不再以轻松玩笑的神情看待他们俩。

    好家伙!他是混哪儿的?

    “他是谁?”这回江老大以不容敷衍的语气质疑道。

    环秋感受到江老大进逼的压力。“我也想知道。”她稳住心神,摇头笑道。

    江老大将环秋的面目轮廓及身形衣着看了个仔细,若有所思地挑眉问道:“那么,你是谁?”

    呃?环秋不知所云地笑了,像是江老大问了个可笑问题似的。她无辜地道:“我已经说过了啊!”

    一个家境小康的姑娘,在出嫁前,四处游历,增长见识,这样的身分应该没有什么好疑问的吧?环秋自认并无可议之处。

    江老大放过对环秋的疑问,将矛头转向阿清。“那你认为它是谁?”她玩弄着拳掌,忽然笑问。

    环秋理所当然地摇头。

    江老大也不觉得意外,自顾自道:“他很像唱戏的……”她摩挲着下巴,苦苦思索那个角色。

    “唱戏的?”环秋张大了嘴巴。

    “对!想起来了!”江老大拍掌,“戏里的西楚霸王!尤其像……自刎于乌江之前,身负重伤的模样。不过,他瞪着我的样子,倒像是把我当成了刘邦。”她两手摊平,一副挺无奈的样子。

    受伤的西楚霸王……那沉重而颠簸的步伐,有说不尽的痛楚与萧索,环秋不得不承认形容的相当贴切。她又看看眼前这个自翔为刘邦的江老大——草莽英雄?只除了她是个女人外,的确很像。够自负,够威风,也够……无赖!环秋想起她对付手下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敢笑她?江老大像能透视环秋的心情般,有些幸灾乐祸地,带着报复的口吻道:

    “只不过……你似乎不是他的虞姬。”她玩味地看了看环秋。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

    环秋踉跄地后退一步。

    好狠啊!这样无情地揭穿事实,一点余地也不留。环秋强撑着,怨怼地朝江老大道:“当他的虞姬有什么好?终究红颜薄命,陪他一起死,谁稀罕当他的虞姬?”

    虞姬啊虞姬,如果阿清是项羽,她倒宁愿是虞姬,陪他生、陪他死,红颜薄命也无悔。

    很明显这是反话,江老大内疚地看着环秋,自责出口太过伤人。她忙道:“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环秋落落寡欢道:“玩笑也罢,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形容的很贴切。”末了,又强笑道:“你不当老大,去说书也成。”

    江老大忙要补偿般道:“你和他之闲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尽管开口。”

    环秋夸张地演起戏来,故意用挑战的口吻道:“你认为,西楚霸王会接受汉王援助吗?而且,就算我不是虞姬,还是与他同一阵线,汉王你可是我的敌人喔。”

    江老大好笑地感到置身戏中。环秋旋即又改了口气,有些哀求意味,又像是演戏般,半真半假道:“请不要再找他的麻烦吧!他已经被你击中痛处了,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他自刎于乌江,看着我这不是虞姬的虞姬,陪他一起死?要是逼急了我们,重演一次楚汉相争,说不定改写了史册,得利的未必是汉王你啊!”

    她很大方地承认对阿清的情愫,明白地表示站在阿清那边。

    江老大愕然。

    荒腔走板的楚汉相争,竟然是被项羽置之不理的虞姬,代他和刘邦谈判?这是什么戏码?两人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如果她真是汉王,这个真性情的虞姬,她可是要定了,楚汉相争将不是为了江山,而是为了美人。江老大看着心事重重的环秋,有些疼惜又有些欣赏。

    唉!有眼无珠的项羽啊!

    ***

    “你该回去了。”

    下了船来到扬州,阿清这么说道。

    多日来盼他开口说句话,终于盼到了,岂料第一句就是轰她走?环秋忍着泪,咬着下唇。

    “你呢?”

    “扬州这么大,肯定有不少树可以砍,找个林子住,我饿不死的。”阿清语气不怎么认真。

    “你要住在这里?不回金陵了?”环秋有些吃惊。

    “对我来说,哪儿都是一样的。”

    环秋大着胆子,小心翼翼问道:“扬州不一样吧?那位云……姑娘,可是住在扬州?”从她认识阿清以来,最能牵动阿清情绪的,唯有那只香囊而已,想必那香囊的主人,对阿清非常重要;而香囊上又有个“云”字,可想而知,香囊主人的名字中应该也有个“云”字,而且,正住在扬州。环秋推测着。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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