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关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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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不关你的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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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秋疑惑道。

    “这你就不知了,牛总管是钟家常驻在金陵的事业副手,而钟公子却久久才来一次,相较起来,牛总管像是这儿的土皇帝,钟公子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家反倒怕的是那牛总管。要是弄巧成拙,没把牛总管斗垮,倒霉的就是大家了。”老者无奈地摇头。

    “岂有此理!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喽啰,还敢拿着鸡毛当令箭?”环秋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了那牛总管一眼。

    嚣张跋扈的牛总管一向眼鼻朝天,不以正眼瞧人,不巧今天意气风发之余,扫视人群,无意间对上环秋那双含怒的杀人眸子,背脊凉了凉。

    “唉!算了!谁教咱们有求于人呢?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起码有粮可领。”妇人劝着环秋。

    “是啊!听说等会钟公子会到,到时领了粮也见了他,你就不会那么发火了。这钟公子实在是个好人,见了就让人火气全消。”老者点头赞道。

    一群人跟着点头微笑。

    环秋收回目光,对他们的称赞有所保留。一个任手下胡作非为却被蒙在鼓里的大善人,不就跟个耳根子软的昏君没两样?她等着看这昏君是什么模样。

    约过半个时辰,环秋站的有些腿酸,终于让她等到了前呼后拥的钟家人马,而也差不多快轮到她领粮了。

    钟家人马中,站出一位器宇轩昂的伟岸男子,容貌清秀俊雅,没有环秋以为的昏庸懦弱样,众人见到他,崇拜与感激的表情满满诉说对他的仰慕。

    他就是钟公子?环秋目不转睛地凝视他。

    祥和宁静,温婉斯文,哪像个一方富豪?倒像个书香子弟。环秋对他的成见稍有消褪。

    “让我来。”他自哈腰作揖的牛总管手中接过勺子,亲手为排队的百姓添上米粮。

    环秋见他神情诚恳,对这位钟公子又回复点好感。

    “谢谢!谢谢钟公子!”环秋前头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感激万分地道谢,捧着粮欢天喜地地离开。

    接着是两手空空的环秋。

    近看这位钟公子,环秋不禁暗暗喝采;真是个卓然出众的一方之主!风范神采俱是上上之选,可惜驾驭手下的能力似乎有些不足……她放肆而大胆地打量他。

    钟泉流舀了满满一勺米,正准备倒入眼前人的容器内,意外发觉对方两手空空,他尴尬地楞住。

    “姑娘需要个瓢盆或麻袋装米吗?”

    钟泉流注意到眼前的绿衫贫女两袖清风,手中毫无可装米的容器,不经意流露出同情神色;竟有人穷到这般地步?待他的目光接触到环秋清丽秀美的脸孔,呼吸骤然停顿了一下。然而,环秋评分似的目光令他稍感局促不安。

    “好啊!谢谢公子。”她微笑道。

    钟泉流忙差一旁的牛总管找出个可装米的容器。

    牛总管认出了环秋。方才她那杀人般的谴责神色,令他心中大大不快,他站在钟泉流身后,面露不屑之意,朝她做了个不雅的无声动作,然后扔给她一个二十寸见方的小麻袋。

    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环秋肚里暗骂,微愠地接过来,并不打开袋口。

    钟泉流一勺米停在半空,诧异地不知如何自处。

    “姑娘?”他出声询问。环秋怒视牛总管,满脸忿慨;那牛总管丢给环秋一脸轻鄙之色,他的主子却完全没瞧见。

    “姑娘,你怎么了?”钟泉流手持勺子再度出声。

    “算了!”环秋将麻袋往牛总管脸上一甩,冷然道:“本姑娘不食嗟来食,这粮不领也罢!”她怒气冲天地转身要离开。

    “站住!臭娘们,给你脸你不要脸!”牛总管怒极,一手挥掉麻袋,忘了主人在一旁,便要上前对付环秋。

    “牛总管!住手!”钟泉流出声制止后,转向环秋:“敢问姑娘,不知牛总管有何得罪之处,还请姑娘明示。”他不明白眼前丽人之怒所为何因,在场众人也跟着哗然。

    “我说过了,不食嗟来食。既然钟家人是如此高高在上,又何必纾尊降贵地亲自放粮?不过是沽名钓誉,惺惺作态罢了。”环秋下巴一昂。论骄傲,她袁环秋的眼睛便在头顶上,要跟她比跩?哼!

    钟泉流眉头紧皱,心中微微不快:“我钟家人自认无愧于天地,行于所当行;若是行善亦要被人称为沽名钓誉,今后还有谁敢行善?”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隐约流露出王者俯视天下的优越态度,有点讨人厌吧?还好不太严重就是。环秋打量他,凛然一笑:“钟公子虽称谦和,难保手下也有相同的胸襟。

    在钟公子跟前,您的手下便是如此猖狂,若是钟公子一离开,谁能料到您的手下会是何等嚣张?”她将矛头指向牛总管,瞟了他一眼。

    一旁的牛总管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人群中已有人开始叫好。

    “这位姑娘,若是手下有怠慢之处,远望海涵。”钟泉流一揖。虽然他没注意到牛总管对她的行为及态度,但也听了他刚才口出恶言,又听到人群叫好声,心知有内情,赶忙先道歉。

    “海涵不敢。”环秋敛首,对他谦恭的态度又起了一分好感。“不论公子本意多美,若是行善美意遭手下扭曲,实在教小女子心生不忍。”

    “姑娘之言,钟某将谨记在心。”钟泉流心中微微颤动。

    “仅供参考,钟公子听听便罢,其余的请自行琢磨,小女子不便多言。告辞。”

    环秋转身想走。

    “姑娘请留步。”钟泉流急道,“无谕如何,这袋米请收下。”声音是万分谦逊。

    环秋回过头来,犹豫了一下,见他诚惶诚恐地双手奉上米粮,终于笑着点头,收了下来。

    “谢谢!”她诚心地谢道。

    “姑娘,在下钟泉流,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钟泉流见她欲离开,忙问道。

    “我姓袁,袁环秋。”

    她微微点头示意后,飘然而别,独留名字飘荡于风中,教钟泉流咀嚼再三,牢牢记在心上。

    钟泉流目送伊人离去,神为之夺,没见到身旁牛总管眼中怨毒的目光,阵阵投射在环秋窈窕的背影。

    近日的金陵,注定多事。

    ***

    环秋揉着酸疼的脚,一面想着。

    阿清曾约略提过他住在钟山谷底,怎么会是这种鬼地方?她找了快一个下午还没找到一间住屋,恐怕是迷了路。

    这钟山谷底到底有多大?人说宛如迷宫,路杂而难行,荒僻到近乎全无人烟,那阿清何以甘愿住在这种地方?难怪无人知晓他的住处正确所在。

    乖离之人住的荒僻,倒也可以谅解。

    天气越来越糟了。山问的雾气并不因为夏季而消褪,反倒盘踞谷底,久久不散。

    环秋两只细瘦的小手交叠在双臂上抚着,想藉此多得一些温暖,阴阴细雨却非常不捧场,越下越猖狂,绵绵雨丝渐渐转变为豆大的雨点,淋得她浑身湿透。

    活该她多事,自找麻烦。

    最近她干脆就住在那家客店守着,等着与阿清碰头,然后一同吃饭。环秋自认表现的并不明显,不像是刻意制造相遇的机会,阿清应该没察觉,所以常聊的忘我。上回他走时太过匆忙,瘸脚被人拐着,不料身上落下一只香囊,环秋拾起要还给他时,阿清已消失在人群中。

    那香囊已无气味,颜色稍褪,显然年代久远,上头绣了一个“云”字,似乎是个女子所有,怎会在阿清的身上?该不会是他的心上人的?

    似乎如此。见他如此珍贵地带在身上,环秋决定,还是早点拿去还给他的好,再等下回碰面大概要过三、四天,这段期间内他一定很急,不如就连同上回那袋米,亲自送上门去。

    环秋打听了路,便入钟山谷地寻找。谁晓得天色都要黑了,雨也愈下愈大,还没找到半幢住屋。

    谷地里相当荒凉,偏僻的不像有人烟,不但杂草丛生,碎石散布,加上泥地湿滑,小径说多难走就多难走。

    环秋揉了揉酸疼的脚踝却因不适应泥地的湿滑,重心一个不稳,竟然滑倒于乱石小径之中。

    凹凸不平的小径与倾斜的坡度,让环秋弱小的身子沿着斜坡而滚,不一会便跌入溪里。

    溪不深,不足以淹死人。糟就糟在环秋竟一头撞上溪边山石石,痛得她失去知觉,浑身没了力气,整个身子也跟着埋入了溪中,湿了个彻底。恍惚中,呼吸越来越困难……***

    环秋因左额的剧痛而醒来,跟着便感到浑身一阵湿冷,身子也起了战栗。

    她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现身处一个小屋内,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

    环秋低头看了看一身湿衣,知道了战栗的原因,而身旁的一堆火光距离虽近,却不能给她多少温暖,她觉得昏昏沉沉,头疼欲裂。

    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快把湿衣服脱下来,身子擦一擦,否则病情加重就糟了。”阿清走近床边,宣告此处是他家,给了环秋解答。

    他递给她一件旧袄,示意道:“你跌进溪里,浑身湿透了,我不好替你换衣服,只好在这等你醒来,不过这一耽搁,你恐怕要生上两天的病。这件衣裳你暂时将就一下先穿,快换吧,我出去等你。”他拐着脚步欲出门。

    “阿清!”环秋叫住了他:“你救了我?”

    “没什么,只是把你捞起来而已。快换衣服吧!换好叫我一声。”阿清笑了笑,出了门。

    没什么?她方才栽倒在溪里,差点溺毙!幸亏他经过,凑巧他又识水性,懂得救人方法,花了好大功夫才挽回她一条小命。她怎能这么不小心呢?要是他晚了那么一丁点,她可能就因此没命了!阿清心有余悸地想。

    不过,不能告诉她他救过她的命。阿清想到其严重性;方才为了救活她,免不了用唇碰了她的唇,用手触了她的身体,虽说救人如救火,但若让她知道了,他俩日后如何坦然来往?如果她想赖上他,要他负责,可就更糟糕!

    阿清想到这,骤然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呢?看袁环秋的谈吐举止,出身应该不低,怎可能看上他这个瘸子?得了吧?别杞人忧天,自作多情。他嘲笑自己。

    心思一落到这,免不了又胡思乱想起来。刚才忙着救人,什么都没注意到,现在回想当时旖旎情状,她的唇还真是柔润甘甜,胸脯也挺温软丰满……

    该死!

    阿清重击一下自己的头。想哪去了?这些日子以来,环秋当他是知交好友,他怎能对她有非分之想?真是的,一定是自已太久没有女人了,才会有这种失常的反应。

    可是,他已经许多年没有女人了,为什么多年来他一点事都没有,偏偏今天就失了控?

    这个问题他暂时不想深究!此刻更没空深究!烦!

    而屋内——

    环秋穿著阿清的旧袄,将浑身里的密实,又用薄被覆住双腿,确定没有一丝春光外泄的危险后,才叫阿清进门。

    “哈啾!”环秋打了个喷嚏。看来的确着凉了,身上虽已擦干,体温却冷热交替,头疼也跟着起哄,传来阵阵不适,病情看来不轻,这下糟了!

    “你还好吧?先把衣服交给我,我帮你烤干,等会你就不必穿我的旧衣服了。”

    阿清进门便道。

    长发如瀑飞散,略显凌乱,苍白的面孔平添几许柔弱美感,不合适的旧衣丝毫无损她的美。阿清不着痕迹地以目光赞美了她。

    美人毫不知情。旧袄下伸出只白皙纤细的青葱玉手,迟疑一会,才将湿衣递给他。

    “谢谢。”环秋有些不自然地逃避与他对视。

    阿清接过去,就着刚才升起的火烤了起来。火光照着他落拓潇洒的侧面,阴影跳动,表情分不清喜怒哀乐,深不可测。

    好逼人的俊!环秋叹道。阿清的面色似乎是一年四季永远阴沉,很少笑也很少说话,仅能偶尔从他不经意流露出几许唯我独尊的气势,猜测他也许有过意气风发、飞扬跋扈的过去,只可惜自己不曾躬逢其盛。

    是狂风暴雨之后,再也难起波涛?抑或从来便是一摊死水,涟漪也嫌多余?

    他低头烤着衣服,默默不语,环秋抿着唇斜眼偷瞄他,心里有股奇怪的滋味翻搅起来。柴火烧灼的劈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何必这么注意他呢?环秋问着自己。

    “你怎么会到这来呢?”阿清边烤着她的衣服边问。

    “我想你丢了这样东西,一定很急,就帮你送来了。”环秋从床角里找出香囊交给他。还好刚才没被溪流冲走。

    阿清见那香囊,现出惊喜之色,正反面细细翻看,才满心欢喜地放入怀里。

    “谢谢你。”他由衷道。

    “不客气,举手之劳。”环秋虽然客套,心里却难抑一股错杂纷乱的迷离感觉,不知为何,见他如此重视香囊,就是觉得怪怪的。

    “还有一袋米也是要给你的,不过不晓得掉到哪去了。你看到没有?”环秋以问句扫去心中的异样。

    “这个吗?”他自角落中拿出那袋米:“给我这个?我每天吃食固定,这袋米我恐怕也吃不完,你送别人吧!”阿清觉得有点哭笑不得。送米?

    “这是我排了好久的队,狠狠骂了钟家总管,又几乎跟钟家公子翻脸才弄来的,收下吧!”环秋劝诱。

    “钟家公子?你是说你遇见了钟泉流么?”阿清淡漠的脸孔突然有了生气,兴致大起地问道:“他看来如何?你又为何几乎跟他翻脸?”

    “钟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不过就是不够精明,教手下蒙蔽了都不知道,我当着他的面骂了他的总管手下,还好他没生气。”

    环秋想想,蹚这淌浑水还真是有点大胆,钟公子毕竟财大势大,要是他发起火来,她一个身处异乡的弱女子恐怕就完了。

    不过,那样温婉柔和的男人,想发火也不容易吧?也许就因这点,她才会如此大胆地建言于他,不是吗?环秋微笑着想。

    阿清没注意到她突来的笑,因为他也落入了更深的思念洪流。“他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有时下手不够俐落,未必是不精明,这是他的优点,也是缺点。”

    “你认得他?”“金陵人都认得他。”阿清简单的推托,转题道:“既然这是钟家的粮,那我就收下了。”

    环秋很高兴他没有拒绝,不过突来的晕眩不容她高兴太久。她伸手摸了摸额角。

    “你不舒服吗?”阿清看出她的面色不对。

    “没关系,我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环秋揉揉太阳穴,躺了下来。

    “那好,你睡一下,我去打点野味,给你补补身子,很快就回来。”

    阿清拿起猎具,又看了看环秋才出门。

    “哈啾!”环秋揉揉鼻子起身。

    身上没穿衣服光盖着件袄,空空的不够密实,还是先把衣服穿起来吧!环秋挣扎着起身,将烤干的衣衫穿上。

    穿了衣衫,里头松松的,还是冷。环秋从角落里捞出湿透却未烤的内衣肚兜及里裤。刚才不好意思让阿清帮着烤干这几件,藏了起来,如今他出门,此时不烤更待何时?

    她爬到床尾,捧着衣服就近火堆。虽然距离有点远,她又偷懒怕冷,不想下床,只好就这么死命伸长手臂,拎着衣服烤着。

    时间也不知多久后,环秋虚弱的手臂感到酸疼了。

    “袁姑娘,小心啊!别烫着了。”阿清的声音传来。

    环秋抬头见到阿清站在门口,手上提着只野鸡,脸上充满关怀之色。

    她意识到自己不自然的高难度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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