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过十个花烛泪在你心里的份量。若我真以家族使命为重,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向你求亲,早替小妖觅得佳婿延后世血脉。我可以明确地回答你,若她们想要逍遥红尘,我李绯绫就算抗着天打雷劈、死后不进宗庙不见祖宗,我也照样容得他们逍遥。”
小妖闻言惊得猛地一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动容地喊:“小姨。”
李绯绫起身,把小妖拉起来,她说:“你起来。”
“小姨。”小妖仰起头望向李绯绫,道:“我自己的担子,自己扛着。小姨已为小妖操心太多,小妖……”
李绯绫摇头,扶住小妖的肩头,说:“小妖,你只须记得自己要幸福,把我和……姐姐的遗憾都替我们找回来,便是对我最好的安慰。”说到这里,她的眼睛有点红。她沉沉地叹了口气,说:“朱雀谷的担子到我这一代止,不需要你来挑。”
“姨。”小妖又喊,她摇头,“我自己的幸福,自己会争取。自己该担的责任,绝不会逃避。师傅说过,做人,要有担当,要无愧天地和良心。”
李绯绫笑笑,眼眶里却有泪花滚动,她说:“可我要为你娘报仇,她死得太冤,也太屈。”想到姐姐在临盆的时候死在几个宫女太监的手上,还在冰窖里一冻就是二十载,她心如刀绞。不为姐姐平此屈辱,她死不瞑目。
“小姨,仇报了。夏候青已经死了。”
“还有一个人。”李绯绫说罢,拍拍小妖的肩头,说:“坐吧,现在谈你和花烛泪的亲事。”她坐回去,对米丽古丽说:“你对于小妖身份上的那些顾虑尽可放心,防碍不了她们两人的幸福。所以,希望你能成全这对小女儿的婚事。”
王遗风作媒,李绯绫的话又说到这份上,再加上看花烛泪对小妖的情分,米丽古丽也无甚好阻拦的,于是点头,“既然如此,这亲事我便应了,但有还有一点要求。”
“请说。”李绯绫道。
“若你们李家欺了泪儿,我可不会善罢甘休!”米丽古丽说罢,又看向王遗风,“谷主亲自担保作媒,可要做个见证。”
“哈哈哈哈”王遗风爽朗一笑,抬起手指指米丽古丽,双手在身前的桌案上一拍,“我作这个见证便是。”笑罢,扭头对李绯绫说:“瞧见没,古丽这是在用话拿我!”
李绯绫但笑不语。
小妖在一边嘀咕道:“花烛泪欺负我。”
花烛泪瞪她,“我哪里欺负你了?”没
“人家备了聘礼来,结果是我嫁你……”小妖越嘀咕越小声,因为糗啊!
花烛泪再次瞪她,“谁叫你划拳划输了。”
李绯绫赶紧插话对王遗风和米丽古丽说: “王兄,米丽古丽姐姐,我们还是选个日子把她们的亲事订下来吧。”她心想:小祖宗耶,这么丢脸的事儿你就别再提了好不?
“划拳?”米丽古丽疑惑地问:“泪儿,划什么拳?”
李绯绫和小妖听到米丽古丽的问话,同时朝花烛泪看去。
结果花烛泪直接无视二人,笑道:“我和小妖划拳,赢的那方娶,输的那方嫁,小妖输了,却总想反悔做娶的那方。”
李绯绫别过脸去装聋子。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小妖气呼呼地连翻几个白眼,恨不得拔了花烛泪的舌头。她气愤地叫道:“谁想反悔了?”一跺脚,恨声叫道:“我不嫁了!”调头就往外跑去。
“哈哈哈哈!”王遗风忍不住开怀大笑。
花烛泪冲着小妖的背影喊:“你不嫁也是反悔,是谁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李绯绫的巴掌覆在额头上,不好意思见人啊。唉,小妖啊,不管以前花烛泪怎么欺负过你,你都忍着找机会欺负回来就是,能嚷出来么?
米丽古丽也支着额头,坐在椅子上香肩一抖一抖,抿着嘴笑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汗死,这几天忙着搬家,没时间更新,在这里跟大家先告声罪。
这边小区的电信设备还没有调好,网线装了不能用,估计还要等一周才能弄好,现在每天只能用无线网卡上两小时网,呜呜……
第一百二十一章•;陆影纱的难言秘密
李绯绫犹豫再三,最后决定订日子与她们二人直接完婚。择良辰吉日,在恶人谷择一处开阔平坦之地,建屋筑楼,盖起新宅。同时也令人准备新人成亲的礼服——两套新娘嫁装,一切用度皆按皇家礼节操办。所缺少的东西,皆由朱雀谷花重金从谷外运入。
李绯绫如此大手笔的用意在于,一,正名份!向所有人表明即使她们二人皆为女子,但这婚姻有媒妁之言,有长辈之命,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婚姻,容不得半分虚假轻慢。二,也是证明给米丽古丽看;她李绯绫替她二人在恶人谷安家建宅,为她们操办婚事,便是容得她们二人不回朱雀谷,在朱雀谷外逍遥快活。
谷主王遗风亲生说媒,李绯绫又是这般大肆耗费,万分看重,米丽古丽也欣慰之余也不敢轻视,她把醉红院的金库钥匙交给花烛泪,只说了一句话:“这是你的终身大事,该花的地方只管花,不必替省钱。”就把在恶人谷近二十年的积蓄尽数交到花烛泪的手上。
花烛泪感动得当场跪下向米丽古丽连叩三个响头。
米丽古丽噙着泪笑,连说三声“值得!”便转身走了。
米丽古丽走后,小妖鬼头鬼脑地从角落里钻出来,蹲到花烛泪的面前,一副有话要说又不好说的模样。
花烛泪站起身,把小妖拉起来,说:“有话你就说。”一眼瞟见小妖的手藏在身后,便问:“身后藏了什么东西?”
小妖抿嘴“嘻嘻”一笑,将身后的东西藏在袖子里。“没什么,朱雀谷的一些密涵!”
花烛泪听是密涵就不再问,拉过小妖的手,朝屋外走去,说:“我觉得姑姑这几天似乎有点……”她偏头想了下说:“像是有心事。”
“陆影纱也有心事,老像鬼影子一样跟在你姑姑的后面。”小妖说到这里,又偷偷瞄一眼花烛泪,眼珠子连转好几圈。“哦,对了,阿琉今天来恶人谷了。”
“阿琉?紫眼怪的跟班?”花烛泪问。
“嗯,听说她查到陆危楼的下落了。”
“陆危楼在哪?”
“在波斯,从新整合了一股明教力量。也就是说现在明教有三个教主,势力一分为三,想要东山再起,恢复往日辉煌很难。”小妖将手负在身后,撅起嘴说:“除非陆影纱肯退位重新归到她父亲座下,或者是她父亲让位与她,两股势力揉合把另一股明教势力合并,再以陆影纱手里的财富为推动……”小妖说到这里,话音一顿,又说:“可是陆影纱现在的功夫跟她父亲相去很远,也不算是武林拔尖的高手,若一个教派没有顶尖高手压阵,也很难在江湖上立足,除非你姑姑肯把《断情典》传授给她。”
花烛泪点头,说:“以姑姑和阿玛丝阿姨的交情,紫眼怪想学《断情典》,应该不是难事。”
“才怪呢,紫眼怪就算跟陆危楼不和,那也是她的父亲,她不可能为学一部武学宝典答应弑父的。就算她对陆危楼没有父女情份,可陆危楼是明教教主,在明教的位步超然,陆影纱可以不认他,但不可以杀他,杀了,势必众叛亲离。”
“杀陆危楼?”花烛泪一怔,停下步子转过身面对小妖,问:“姑姑要杀陆危楼?”还是让陆影纱去杀?疯了不成!
小妖眨眨眼睛,不答。
花烛泪的眸子一沉,颦紧眉头,对小妖说:“知道什么还不赶紧告诉我?”
“小妖!”一声低唤传来,陆影纱从院外走来,她面无表情地说:“明教的事与你们无关,即使你知道些什么,也希望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花烛泪经陆影纱这么一说,突然想到朱雀谷里有天下最全的消息网络,应该知道明教的一些密事。而这些密事,与她师傅有密切的关系。她含笑朝陆影纱走去,笑意吟吟地说:“哟,紫眼怪,你还有什么是怕让我知道的呀?”
陆影纱轻哼一声,说:“还是专心操办你们的婚事吧,闲事少管。”她说完,转身就走。
花烛泪扬起道:“和我姑姑有关的事可不是闲事!”她拾阶而下,赶上陆影纱,说:“我一直很奇怪,就算是我姑姑练功走火入魔,也不该被天下人追杀、被明教所弃,最后落得无路可走不得不投身恶人谷的下场。”她是明教的圣女,即使走火入魔到心智全失、泯灭人性也不应被驱逐任、任江湖人士追杀欺迫,哪怕终身拘禁,至少也能让她有片隅容身之地才是。
陆影纱侧身冷眼盯着花烛泪,“陈年旧事,还提它作甚?”她再盯着小妖,说:“小妖,有些话只能让它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就是是非,会死人的。”
花烛泪巧笑倩兮地盯着陆影纱,逼凑过去,“你威胁她呀?这里可是恶人谷,不是你明教总坛。”
陆影纱扯动嘴角,冷冷一笑,“那你就试试吧。”
小妖撅起嘴,说:“谁爱管你家的那些闲事。”她悻悻地说:“总之就是你父亲不是东西,毁了……”话音刚落,陆影纱返身就朝小妖攻去。小妖一个腾挪闪避,灵巧地闪开。她扬起头,睨着际影纱,说:“他欠你母亲一个交待,他欠米丽古丽一个交待,他欠我大叔公李璬一个交待!”
陆影纱的脸色转为铁青,直勾勾地睨着小妖,说:“那也不关你的事。”掌心一翻,一把毒针扣在指间。
小妖眼尖,瞧见陆影纱掌心里的毒针,暗中戒备却也不惧,她扬起头,傲声说道:“谁稀罕管你家的闲事。哼!”头一扭,抓住花烛泪的手转身就走。“我们走。”手腕一抖,掌心里滑出一封信涵,掌风一震,信涵便尽数化为碎片飞散在风里。
陆影纱目送两人走远,才沉沉地叹了口气,淡漠的神情变得十分凝重。
“主人!”阿琉从角落里绕出来,她垂头行了一礼,问:“要杀小妖灭口么?”
陆影纱收了毒针,说:“杀了她也灭不了口,更抹不掉曾经发生的事。”她抬眼朝阿琉瞧去,说:“还有,记得别去招惹小妖。”
“那我们离开这里吧。”阿琉请求道,“阿琉不希望见到主人不开心。”
“等我把米丽古丽的伤治好。”陆影纱的神情一缓,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她问阿琉,“当明教护法好玩吗?”
阿琉摇头:“还不如陪主人在山上种草药和在山林子里打猎好玩。”她眼巴巴地望着陆影纱说:“主人,不要当明教教主了好不?夫人临终的时候也嘱咐过你,让你不要当明教圣女或教主的。”
陆影纱不语,只是神情更加淡漠,眸子里却是一片迷茫之色。
阿琉站在陆影纱的身边,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花烛泪与小妖逛到恶人谷的城楼上,虽是城楼,却连一个守卫也没有。整座城楼空荡荡的除了她们二人连个鬼影都没有。花烛泪看着城楼下的风景,问小妖:“我姑姑为什么会被明教所弃?”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呀,她练《断情典》走火入魔。”小妖的身子一翻,坐到城墙上晃荡着腿说。
“哼哼!”花烛泪翻身跃到小妖的身旁坐下,说:“对我还瞒?说,我姑姑、陆危楼、阿玛丝还有你大叔公李璬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花烛泪想起她姑姑对陆影纱的态度也格外暧昧,隐隐中有几分李绯绫对小妖的感觉,可似乎又有疙瘩在。
小妖鬼头鬼脑地东瞅瞅西瞧瞧,见四下还是无人,才悄声说:“这个呀,关系到陆影纱的颜面和身世,我要是说出来,特别是说给你听,让她知道,她铁定恨死我。”
“你还怕她恨你?”花烛泪哧笑。小妖有这么强的靠山,她还怕谁?
“其实我觉得她蛮可怜的。”小妖闷闷地说,不过想到陆影纱那么要强,谁要是可怜她那比杀她还难受。
“我说你能不能别吊我胃口?”花烛泪瞪向小妖,“再不说,我把你踹到城楼下去。这里又没别人,你还怕我四处嚷嚷不成?”
小妖撅了撅嘴,终是藏不了话,才说:“人家怕陆影纱捣乱我们的婚礼嘛,就派人查陆影纱为什么留在恶人谷不肯走。结果,查来查去就查到明教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上去了。我听手下的人汇报,陆影纱来恶人谷,说是遵她母亲的遗命来恶人谷送她母亲的遗书给米丽古丽,然后就在醉红院住下了,并且开始为米丽古丽治伤。”
“这我知道。”花烛泪问:“她也想学《断情典》对吗?”
“嗯,《断情典》的秘笈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让米丽古丽毁了,现在只有她一人知道怎么练《断情典》。”
“姑姑不肯教她?”花烛泪又问。若是肯教,早就教了,再听小妖今天说的那番话,她就觉得奇怪,问:“为什么姑姑要让陆影纱杀陆危楼?”
第一百二十二章•;米丽古丽和阿玛丝
小妖附在花烛泪的身边,悄声说道:“二十多年前,米丽古丽和阿玛丝是结义姐妹,我大叔伯和陆危楼是结义兄弟,米丽古丽是陆危楼的义女。陆危楼和我大叔公大了米丽古丽和阿玛丝十几岁,按理说是两个辈份的人吧?可是,陆危楼和我大叔公都喜欢上了阿玛丝。听小姨说,其实阿玛丝喜欢米丽古丽,米丽古丽也喜欢阿玛丝,她们俩才是一对。但以她们的身份不能将恋情公开,只能是结义姐妹身份掩饰,同吃同住,去哪都在一块儿。当时明教的总坛势力还在回纥那边,阿玛丝也常跟着米丽古丽到明教总坛玩。一来二去,阿玛丝跟陆危楼和在明教总坛做客的李璬都熟识了。陆危楼和李璬一起追求阿玛丝,说好要公平竞争嘛。但阿玛丝总跟米丽古丽钻一块儿,米丽古丽也总搅他们的好事。然后陆危楼嫌米丽古丽碍事,就把明教武学宝典《断情典》传给了米丽古丽,要米丽古丽好生钻研武学。”小妖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下,歇气。
花烛泪皱眉,催促道:“后来呢?”
“后来,米丽古丽一边练《断情典》一边还和阿玛丝一块儿玩。《断情典》自然就练得慢嘛,练了很久都没练成,她也不着急。结果,有一次明教圣火大典,举教欢庆,米丽古丽以圣女身份主持圣典,等她主持完以后回到寝居,发现醉酒的陆危楼把阿玛丝强占了。”小妖说到这里,鄙视地骂了句:“禽兽!”
花烛泪大吃一惊,显是相当意外!堂堂明教教主能干这样的事?“不可能吧?我曾经听你小姨提起阿玛丝曾是七星派的传人,怎么……就算打不过陆危楼,逃也没问题吧?”
“七星派精星相命理通玄门歧黄术数,就是不懂武功。她们是擅长动脑,不擅长拳脚。”小妖解释。
“那姑姑只怕会当场和陆危楼拼命……”花烛泪没说下去,换作是她,只怕也会对陆危楼拔刀相向。
“可她的《断情典》没练成,没打过陆危楼,反被他擒下,关了起来。陆危楼干了丑事,也不敢宣扬,就对外宣称米丽古丽练《断情典》闭关。阿玛丝答应和陆危楼成亲,保全米丽古丽的性命。三个月后,他们在明教总坛成亲,那时的阿玛丝肚子里也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米丽古丽被幽禁后,发狠地练《断情典》,可功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米丽古丽急于求成,终至走火入魔。功力大增,但却也自身受损。她在他们成亲那天,强行以《断情典》的功力破牢而出,冲了出去……”小妖说到这里又止住了。
“然后呢?打了起来?”花烛泪推测。“陆危楼便以米丽古丽走火入魔为由将我姑姑逐出了明教?”
“米丽古丽即使练了《断情典》,在当时明教所有高手都在场的情况下根本没有胜算,不多时就身受重伤,眼看就要陨命。李璬当时也在,他和米丽古丽也算是认识很久,他见以米丽古丽那柔弱的个性竟如此狂乱杀人,且要杀的对象是她的义父、明教教主,心下起疑就出手阻止,从陆危楼的掌下救了米丽古丽。阿玛丝眼见米丽古丽性命难保,以死相逼让米丽古丽离开。阿玛丝的举动就更让李璬起疑,当场询问,可谁也不说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