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章 不期而遇
胡巧艳走进迷梦卡拉OK,三桌男客眼睛一亮,正在唱歌的青年仔停了下来,他女朋友吃醋的掐手臂,他才回神,张永弟坐下后,老板过来说:“永哥,喝点什么样?”张永弟说:“两瓶红牛,各样小吃都上一点。”胡巧艳拿着纸说:“你想唱什么歌?”张永弟笑说:“由你决定,今晚你是主角,会唱的我就陪唱。”胡巧艳拍着手说:“那说好了,可不能赖哟。”
手机响了,传来麻子的声音:“谁Call的我?”张永弟笑着说:“是我,张永弟。”麻子立即焦急的乞求说:“永哥,我正要去找你,我朋友他们出事了,就是抢东西……”张永弟打断说:“我看见了,所以我给你打Call机,让你跑了出来。”麻子感激的说:“谢谢永哥,永哥,你能帮忙救救他们么?”张永弟没回答,而是问:“以前你们出事,找谁保的?”麻子带着哭腔说:“是关公,可现在他不在了,如果没人帮他们,他们就死定了,永哥,我求求你救救他们吧,以后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张永弟原本就打算来试试周建党,看自己在他心中有没有份量,嘴上说:“我帮问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出来,你现在最好到外面躲一躲,免得他们供你出来,你想跑都跑不掉。”麻子感激的说:“谢谢永哥,谢谢永哥。”张永弟又说:“如果明天他们还没出来,这事你就另找别人。”
“喂,周所,是我,破烂。”张永弟弹着烟灰,掌心冒了汗,心底还是有些害怕,周建堂说:“是你呀,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张永弟笑说:“刚才你那捉了三个小王八,刚好是我带的,如果不方便,那……”尾音拖了一下再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周建堂拍板说:“没问题,唉,这里躺着三具尸体,还是抢劫弄的,唉,上面肯定会下来人,这事大了,过了今晚,他们要出来也出不来了。”这是在提醒可能要严打了,张永弟高兴的说:“多谢周所,什么时候有空给我电话,过来喝茶。”周建堂说:“好,不过,这段时间怕是没时间了,再说吧。”
一个小时后,叶雯坐在巡逻摩托车上,录完口供,心情雀跃,感觉晚风格外清爽,无论是谁,能看到伤害自己的人被送进铁栏栅,都会像她一样亢奋,却不知道权力渗透了腐败,正嘲笑了她的痛快,她前脚刚走半个小时,马达他们后脚便也跟着出门了,面对这种结局,除了无奈的痛恨当权者的腐败,无言以对。
车到了夜市,她说:“就在这下车,我想到夜市买些东西。”
麻子相信只要张永弟出马,他们就一定可以出来,并没有跑到别处去,等待总是让人会莫名的担忧,他到处乱逛,希望两只脚的疲乏能减轻心中的担忧,转到夜市中,与叶雯不期而遇,她在百货档上挑了两包丝袜正付着钱,麻子心底的愤怒像汽油桶遇上火星,猛烈爆炸开了,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教训她,大步流星跑上去就是一记重脚踢在侧腰,已经忘记对方只是柔弱的女子。
叶雯的手刚接上老板找回的是一块钱,便痛叫一声,身子后摔坐在地上,右手撑在地,左手臂惯性横摆,滑撞了摆在第一排的闹钟,几只摔烂了,而那纸钱“嘶”的分成两半,一半在她手里,一半在老板娘手里,眼里惊恐望向麻子扭曲的面孔,颤抖的哽腔说:“你干嘛打人?我不认识你?”
麻子一言不发冲上去提起脚就对脸部踩连踩两下,叶雯聪明抬起手抱头护脸,手背痛的钻心,昨晚包扎的伤口再次在压挤中破裂,染红指缝,掌心直盖拍鼻梁,硬是拍出了湿绸的红水,眼泪像伏在巢窝的蜜蜂遇到了浓烟熏,夺眶而出,混至到血水中,沿着唇角直入齿间,她尝不出什么味道,抱头侧倒痛哭,任凭麻子的脚板对着背部臀部任意恣虐,已忘记高呼求救,大家耳里响着麻子咒骂:“你这贱人,贱人……”像是在痛打红杏出墙的妻子,旁人心中无比怜悯,却不挺身而出,这么多年青男人就这样看着一名女子被残打,可悲的人情?
可慢慢想来,见义勇为而牺牲的人值得众人心悦诚服的吊唁,颂扬;可那些见义勇为的人在伤残后,却连基本保障生活都没有,得到的仅仅只是一个像流星一样的荣誉,瞬间光芒一逝而散,不能吃,不能喝,害得家人痛苦不堪,家庭支离破碎,这样的例子难道还少么?还有多少这样被人遗忘的英雄?多少英雄无语问苍天,偷偷黯然泪下?没人知道,除了同情,我们只知道英雄背后的悲哀,我们还能做什么,我们已经淡漠了什么?我们无法谴责这淡薄,懦弱而退缩的人性,因有前车之鉴:正义的勇气,陪伴的往往是鲜血和痛苦……
最后,还是一个老大爷实在看不过去,劝说:“小伙子,可以了,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有人带头,几旁人也附言说:“就是呀,不用打了。”麻子往叶雯身上吐了一口水,骂着:“死三八。”转身便走。
聚豪厂的小生拿着书准备去换,挤进人群中,见到麻子最后一个动作,望向地上之人,神情一顿,嘴里大骂:“操你妈的。”一脚踢中麻子肚子,脚步跟上一拳挥向脸颊,麻子趔趄的退靠在档旁,脑间一句:“操,这保安跟她认识。”小生无论身高体重都比麻子较大,麻子右手捉起档上零散的钥匙套向小生甩去,撒腿就跑,小生脚步也不慢,追上一把抓住麻子头发往回拉摔,气愤痛恨的两脚过去踢中夜窝下,麻子痛嚎的翻身的同时,双手半撑,脚尖并蹬,一个预备赛跑的动作猛地双手推向小生,两人摔倒,小生背部砸到叶雯的腿上,叶雯感觉骨头像是碎裂一般,再次张嘴痛叫起来,一嘴是血吓得几个女观众也跟着轻叫起来。
麻子的头部正倒在小生的膝盖间,小生猛地起身,一拳挥向麻子面部,而麻子的右拳同一时间击向他的下体,小生赶紧拳头换向,由下往上挡开麻子拳头,左手抓住麻子头发向上拉,一拳砸往下巴,“砰”,麻子痛叫,溅出带血的星沫子,侧倒一边,小生的脚解脱出来又顺势再对着盆骨接踢过去,麻子身体再次移动了几公分,麻子忍痛爬起便跑,小生一撑身想追,听到叶雯痛“呃”之声,便呼吐气蹲下来关心说:“怎么样?”
这个被自己甩过的男人,却在关心自己,叶雯说不出什么,拿着衣服擦着血水,眼流哗哗直流,小生扶她起来说:“走,到诊所去。”档位老板娘连忙叫着:“哎,你们不能走,打烂这么东西,要赔?”夜市的两个保安也来了,小生说:“要赔多少?跟你说,我只赔你一半,另一半你去找另一个人。”老板娘摆手说:“这不行,我上哪找那人去,反正东西是你们打烂的。”一个夜市的保安说:“就是,哪有说打烂东西赔一半的。”小生环视了一眼,见没什么贵重东西,便说:“多少钱?如果算多,我就报警,让他们来处理。”
小生赔了五十块钱,带着叶雯到了魔剪发廊旁的利民诊所,小生递着纸巾轻声问:“怎么回事?”她一路过来,哭了十来分钟,眼泪还是不停,她身上布着不少青紫块,后腰处已被擦脱皮,还好只是一些外伤,休息一个星期应该就没事了。
叶雯抽泣摇头说:“我不认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怎么这么倒霉呀?”说完忍不住呜呜起来,小生心说:“一定又是玩弄了人家?”嘴上说:“那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尤其是女孩子?”叶雯摇头说:“我不知道。”小生“唉”一声便沉默下来。
叶雯又说:“昨天我甩了朱光标,会不会是他叫的人?”小生心说:“唉,还是没有变,不知道谁能降服她。”嘴上说:“他是你们厂的?”叶雯点头说:“是新进的记录员。”又皱起眉头说:“不过,没见过他有跟什么混混的交往过。”小生想想又说:“这样想也没有用,走吧。”
叶雯想想也是,又担忧说:“你说,他会不会在厂门口等我呀?”小生心底也不敢肯定,但嘴上安慰说:“不会的,他哪还有这个胆?我送你回去,你要不要报警?”叶雯摇摇头:“不用了,报了也没用。”在外头,普通的打工仔被小混混打,或是敲诈,都很少报警的,一来怕报复,二来大家觉得报了也没有,这种看法可以说是警察的悲哀?
两人走出了诊所,叶雯轻声说:“谢谢你,以前我……”小生打断说:“没什么,以前我都忘记的。”叶雯掏出钱说:“这事因为我,那钱不能让你赔。”小生犹豫:“当初她怎样对自己的,自己转厂还是为她,唉,自己怎么这么小气起来?”摇头摆手说:“算了。”叶雯塞进他口袋说:“你不要让我愧疚好不好?”小生扭头怔笑说:“好吧,走,进去,我给你买副眼镜。”忽然见到麻子坐老吊后面,伸着手指指着这边,脸色大变说:“快跑,那家伙叫人来了。”抓住叶雯就往夜市里跑。
一百一十三章 稳定指挥
小生冲进夜市,在吴玉俊的书档前,指着直角路说:“你从这跑,从池塘那边过去,到聚豪厂叫人,快点,我从这跑引开他们。”叶雯听从照做,小生便直往前跑,
老吊的车子开进夜市,与小生相距不到二十米,但小生跑过排档时,顺手抓过边上的椅子往回拉甩在路中,连拉四五张,仅两米宽的小道摆上这障碍物,车子只能减速,老吊怒骂着:“他妈的,快点下来清掉。”麻子跳下车移开椅子,等他上车追时,小生已跑上兴福路了,而迷梦卡拉OK就在夜市路与兴福路的交点旁,只要再直跑二百米,便到厂门口。
可惜,才跑一百米,摩托车便已追上来,小生侧跳避开,大声喊着:“阿贵,阿贵。”相信这声音值班室能听到,只要撑住几秒,阿贵就会带人出来,老吊转头停车,麻子跳下车冲上来,黎老他们也下车,形成前后夹击。
外头的动静让唱歌的人们出都跑出来,张永弟见老吊他们围攻着一个保安,保安正拼命乱挥拳头,一下子给踢倒在地,杂沓的脚板声在他身上响起,胡巧艳摇头说:“四个打一个,那保安真是可怜。”张永弟笑说:“出来混就是这样了,人多欺负人少。”忽然心狂跳,从聚豪厂冲出七八个怒势汹汹拿着钢管的保安,叶雯这时才跑到厂这,愣然的扭头见着,眼泪瞬间哗哗直流:“来慢了,高正生被追上了?”张永弟大叫着:“老吊,快跑。”不用张永弟叫,老吊他们已看见,大家也顾不上车了,撒腿就跑,小生忍痛爬起,保安们通过时,阿贵说:“怎么样?”小生挥手说:“没事,交给你们了。”阿贵跟上队伍,小生摸着脸上的血水甩掉,对着老吊他们的摩托车发泄。
张永弟连忙挥手大叫着:“老吊,这边,快跑进来,快点。”又急促的对胡巧艳说:“快离开。”胡巧艳还没反应,张永弟推开她说:“快站到一边去,走远一点,我们要守在里面,不要等下伤到你了。”说完跳起拉下卷闸门到头顶。
老板脸色大变,这店可是投了一万二在里面,打起来就全完了,手按上门,乞求的说:“永哥,不能进……”张永弟直接打断,眼露凶光的说:“里面有什么铁管西瓜刀之类快点拿出来,不然今晚你就不要过了。”说完一手压上老板的头往店里推,老板惶恐无措的站着,张永弟大骂说:“你快点,还站住干什么,拉下铁门我打电话叫人,他们是冲不进来的,不想店烂就快点。”旁边的人听了,连忙迅速散开,空出门面来,好像得知此人是爱滋病患者一样,老板醒悟过来,急忙跑到柜台找出了三条钢管和一把西瓜刀,这是一些混混留在这里的,老吊他们冲进去,张永弟立即转身而进直拉而下,门片吱晃刺耳的杂音像是在宣布着战争开始。
张永弟拉过桌子顶在门后边大叫:“拿家伙,快点。”老板叫着说:“在这里。”老吊他们赶紧抓起,张永弟刚甩上一张椅子在台上,铁门传来杂乱无章“邦邦哐哐”作响声,震耳欲聋,捅着门片一凸一凸的,像是金鱼不断吐着水泡泡,张永弟边退后边拿着手机叫着:“老吊,上前守着死拼。”门底伸进钢管往上翘着门,门晃动缓缓上声,“奄仔,马上叫十几个人拿着家伙过来,我夜市迷梦卡拉OK这被七八个保安围攻,快点啊……”没打给苏明春,是张永弟还不放心他,毕竟上次打过他。
门一下子被掀了起来,哗拉拉的滚上去,像是蛇信瞬间的回缩,挡门的桌子被人家一记重脚踢开,老吊他们后退,冲进了两个保安,张永弟抢过麻子的钢管叫着说:“你们两个拿啤酒给我砸。”狭窄的小道只能并容下两人,后面的保安上不来,老吊和黄海迎上,张永弟左手抓起桌上酒瓶子一脚踏上椅子又再上桌子,居高临下的对着门外的保安甩过去,然后再跳到前一张桌去,半蹲着和老吊他们攻击对方,一个的头额被瓶底击中了,鲜血直流,而两保安也只能慢慢的后退,到门口处,其它保安的钢管也挥动向前。
周佳静很高兴从广场路走来,准备逛逛超市,没想到包过夜的客人因电话来便离开了,出台还不到两个小时,她身着露脐无袖白衣,黑色短裙,黑色高跟凉鞋,黑白分明,顾盼生辉,美女到哪都是焦点?
席头坐在乐家超市旁的台球桌旁,见到周佳静,立即起身迎上去,周佳静见着,眉头一皱,转身便走,席头跑追上来笑嘻嘻的说:“周小姐这么有空,需不需要我陪你呀,上次还真让我怀念。”连说连摸上她的手,周佳静恶心之极,上次不是水牛硬逼着自己,哪会陪他?可又不能得罪他们,只能强颜欢笑轻推开他的手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席头抓住她肩说:“你还会有什么事?看你今天也没开工,走,我请你喝酒。”手又搭上肩,周佳静推开手说:“不用,我还有事。”席头笑说:“有什么事?回彩凤楼?不用了,我包,你满意了吧。”说完揽上肩,周佳静怒不可遏,却只能压制陪笑说:“那请你到彩凤楼去,我哪敢私自出台。”脚步向前,席头往回来拉说:“我这么想念你,一点面子也不给。”周佳静摇头说:“不是我不给,而是我不能,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席头笑哼哼说:“我才跟他们打赌你会跟我过去,别让我丢面子。”说完有力扭了她臀部。
周佳静忍不住痛呼出来,怒气的说:“不要太过份,你不想权哥发火吧?”席头啧啧的说:“好?走,到彩凤楼,老子今天就包了你。”周佳静推开他手说:“告诉你,我不会跟你出台的。”迈步就走,席头拖住,周佳静甩着胳臂大声骂:“放开,听到没有?”席头冷笑说:“老子告诉你,老子手上有你上次精彩的画面,你想不想明天所有人都能欣赏到?”周佳静气得浑身发颤,又深呼吸镇定下来:“看来你是存心不给成权哥面子了。”席头哼哼笑说:“达哥喜欢欣赏,权哥管得着么?也许现在权哥正跟着达哥玩牌呢?”周佳静是又气又恨又悲哀,只能指着怒骂:“无耻。”席头哈哈大笑说:“你做鸡婆就不无耻?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走。”说完拖上她手。
李鹏从乐家超市出来,见到周佳静跟着男人,心中刺痛,见她骂起,连忙走过去,见周佳静扳着他手说:“放开。”李鹏上前拦住说:“人家不愿意跟你走,你强硬干什么?”席头松开手,一拳就打过去,嘴里骂咧着:“关你鸟事。”李鹏面颊一痛,还手反击,一脚踢过去,席头避过迎上,两人打成一团,周佳静见胡洪,包顺德跑过来,连忙跑向旁边的电话亭。
张永弟大叫着:“给我死守,一步也不能退。”如果往后退,那只有死路一条了,黎老上了另一边桌子,跳上前,像张永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