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即使眼里闪烁着泪光,也坚定地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地离开了比赛的场馆。他们这样的风范自然赢得了所有观众们的尊敬与同情,在最后的掌声中,这支沉稳而强大的队伍平静的告别了全国大赛的征途。
而另一边,尽管累得要死要活,丰玉队员们的脸上也依旧写满了欣喜若狂!苦苦支撑到最后一秒才艰难地获得了胜利,此时与汗水交织在一起的,是他们眼里那灿烂的泪光!近三年来的第一次,丰玉这支队伍终于能够再度成功地站到了决赛的席位上,也终于拥有了觊觎冠军的宝座的资格!这其中的意义对丰玉的老队员们而言,真是复杂至极。
在这种莫名的情绪的感染下,以至于在前方明明还有着最为强大的对手在等待着他们,丰玉的诸人此刻依旧也能够展现出交织着泪水的、喜悦的笑颜。
而在这么一群悲喜交加的队员中,唯有东亚一人,就如同一个局外人似的,只是礼貌地维持着微笑,看着自己的队友们那似哭似笑的疯癫表现。在外人看来,就如同被什么看不见的存在明确地划分为了两个群体,此时东亚周身的气息到底是完全不能融入到丰玉的整体气氛中去。不过所幸东亚本人对此并不在意,而丰玉的其他人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至于再这份明显不过的违和感,竟是被藏得好好的、完全没有被任何人所发现!
一直滞留了许久,好好发泄了一番的丰玉队员们,才恢复了平静。又是一番收拾,这帮家伙才终于拖拖拉拉地离开了比赛场馆。而到了场馆的正门口,就在大家准备分道扬镳、各回各家的前一秒,岸本实理忽然突兀地开口道:“渡久地,待会儿可以陪我喝杯饮料,好好地聊以聊么?”
这可真是令所有人都倍感惊奇的邀请啊,要知道,即使岸本实理很快地接受了东亚作为丰玉这个团队的一员,但身为资格最老的、球队的元老的他,其实暗地里一直都维持着微妙的矜持,就比如他从不会主动邀请东亚这个‘后门队员’去参与什么部活之外的活动。然而今天,岸本实理居然这么反常的开了口,看来这背后一定有着什么特殊的考量吧?
就算是迟钝如板仓、岩田,也都感到了气氛的变化。因此在岸本实理开口后没多久,几乎是所有人都知趣地找了借口,飞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把空间让给了这两个家伙。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反正只剩我们两个了,不是么?”看着犹豫的岸本实理,东亚有些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补充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有什么非常想知道的事情吧?反正你的脸上现在几乎是写满了心事啊。”
“……渡久地,明天就是最后的冠军赛了,你对这场比赛有把握么。”沉默了一下,岸本实理选择了这个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题作为这次谈话的开场白。
“我说你这家伙不会只是就打算说这个吧?难道是太紧张了,才会想要我为你来个心理辅导么?”轻笑出声,东亚颇为玩味地看着岸本实理打趣道。
被打趣了一番,岸本实理的表情却完全不变,他只是低垂着眼睑,平静地问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接地问出口了,你对洛山的那个红毛队长怎么看?对付他的话,你有获得胜利的把握么?别再顾左右而言其他了,我今天看得很明白啊!今天除了出谋划策,你并没有使用什么实质上的新招数吧,这究竟是为了韬光养晦,还是?”
“哼,看来你也是个明白人啊,没错,”听到岸本实理这么问,东亚颇为自嘲地笑了笑,直白地说道,“事实就像你猜的那样,再高明的策略也是有着极限的啊,大概走到今天我就已经触碰到那个平衡点了吧。其实凭借着旋转球就能够在全国大赛里坚持到今天,说实话已经很是出乎我的预料了。身为篮球手,我明明有着最为明显的弱点,却能依靠着奇策来弥补,这样的方法对付赤司那家伙可是不管用的啊。”
“也就是说,你觉得自己并没有获胜的把握了?那么,请恕我失礼,我就直接的问了,”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岸本实理的眼神变得晦涩不明起来,“明天的比赛你确实会出场的,对吧?”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到这个?”沉默了一下,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东亚反倒是轻轻地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咬牙的二更君,之后三更只能放番外了,LZ的头就好像被大锤撞了一样的疼……
☆、番外 板车夫夫的故事
如果说,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绿间真太郎此时此刻的心情,那无疑是……无措。
明明之前退场的时候,输了球的大家还一脸的肃穆,但转过身离开了队友们,高尾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都散发出了奇怪的气息!
说来可笑,信奉着“尽人事,待天命”的绿间的人生,每分每秒都被笃定的安排着,他用平静的眼睛见证着所谓的‘必然’,用严肃的态度应对着早已笃定的‘必然’,而这些细小琐屑的必然则构成了绿间真太郎的‘日常’。
是的,他的必然里有着那些挥洒着汗水的篮球赛,有着严肃的前辈的指导,有着无聊的掌声与喝彩。。。也有着,那个看上去轻浮。。。却可靠的家伙。即使两人的配合被东亚那家伙证明并非是完美无缺的,但绿间依旧没有看轻高尾的作用!
高尾和成,绿间真太郎的同学、拍档、车夫?就是这么一个轻浮但可靠的家伙,也是绿间真太郎目前‘日常’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但是,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蛮少年的日常会混进来OOXX的事情呀,魂淡!非日常,这绝对是非日常才对啊!
绿间黑着脸看着酷似章鱼的拍档,自从他们结束了对阵丰玉的比赛、离开赛场之后,高尾的脸色就不那么正常了,往常总是笑得灿烂的家伙的眼里有着清晰可变的阴霾,莫非,高尾对输给东亚的事实不能释怀?绿间不着痕迹的推了推眼镜,用不在乎的语气问道:“你不会还在伤心吧,事先说好,虽然革命失败,但我可不需要失去继续挑战的勇气的队友啊。”
胡说,你明明在乎得要死嘛!高尾在心底无奈地争辩着,小真还是一副死傲娇的样子呢,这样。。。倒也不是不好啦。
是啊,小真只要维持这样、我只要维持这样、我们。。。会不会就可以以这种关系走到最后呢;即使作为拍档的我已经不能支持他前往到最巅峰,小真他也不会抛下我的。。。吧?这些杂乱的念头纷纷涌进高尾和成的大脑,将他仅剩不多的理智冲得七零八落,恍然间,东亚那张平静着的、傲慢的脸再度出现在他的眼前,那种居高临下的嘲讽与怜悯好似一把锋利的剪刀,狠狠戳进高尾心中最柔软、也是最阴暗的地方……在那里深深埋藏着高尾和成本打算隐藏一辈子的秘密……卑微的、深切的对自己家天才拍档的隐秘的背德之爱。是的,自己只是贪婪的乞求着陪伴着小真,哪怕对方只是别扭的表达着友谊。本能的,他扑向绿间,像八爪章鱼一样死死禁锢住自己的高大的拍档,低着头,问出了本深深埋藏在心底的问题:“呐,小真,我,我们算什么呢?”
少年的痛苦与挣扎似乎完全没能传递给绿发友人,后者用惯常的严肃而不耐烦地语调回答着:“喂,高尾和成,你又在发什么疯。快去取车,吃饭了。”
呵呵,果然,小真即使关心着我,也依旧别扭啊,是担心我的疲惫吧。可是小真你不懂,我要的可不仅仅是这种友人的关怀,我,我是如此贪婪的渴求着你,全部、一切!
高尾和成苦涩的心情似乎感染到敏感的绿间,绿间下意识地想要抬起高尾的头,查看对方的表情,哪知,还不等他伸出手,后者就飞快的伸手拉下他的头。
绿间的眼睛由于惊讶大大的张开,连下滑的眼睛也没有注意到,他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观察过自己的拍档的脸,那似是而非的面庞似乎遥远的来自于亿万光年外的星际,不单单是视觉,听觉和嗅觉似乎都远离了此刻的绿间,在茫然间,唯一明晰的只有嘴唇上那温热的触感,如同被蛊惑般,绿间原本探向高尾头部的手轻轻搭在了后者的肩膀。
感觉到绿间的动作,高尾惊讶的停止动作,呆呆的看着一脸无奈地绿间。
“笨蛋,你从来没动过你的大脑么?”这样色厉内荏的回答是绿间一贯的傲娇风格,此时不知为何却深深困扰了高尾。
“去更衣室吧,这个时候应该没人。”这样说着,绿间不自然的推了推下滑的眼睛,试图掩饰两颊的红晕,这幅样子落在高尾的眼里无疑是难以拒绝的邀请与诱惑。他牵动嘴角,露出比赛以来最灿烂的笑容,用力的点头。
更衣室里一片漆黑,绿间随手打开灯,浑黄的灯光给两人打上暧昧的光晕,看着莫名模糊的高尾,绿间眯着眼睛慢慢问道:“我要是会意错了你随时可以离开。”所以,不离开,是不是就是你的邀请呢?
高尾笑得轻浮,他慢慢凑近到绿间的下颚处,用不容置疑的、拖着长长尾音的强调回答道:“小真,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稍微坦诚一点呢?”
听了这句话,绿间真太郎沉默的脱下了自己的运动外套,一时间静下来的更衣室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声音,高尾和成痴迷的看着一点点露出自我的绿间,那结实而流畅的线条、羞涩而禁欲的面容,无一不加深了他对绿间真太郎这个人的迷恋,可能我患上小真缺乏症了,他想道。
“怎么了,你还等什么。”□的绿间一步步走向呆站在原地的高尾,后者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咦,小真,你这个时候还戴着眼镜啊?”
“啰嗦!总之,这种时候就只要想着我就好了!”语气严肃淡定,但微红的耳根出卖了恋人的紧张与羞涩,高尾满意的看到在自己的撩拨下,恋人愈加粗重的呼吸声。
“高尾,衣服。。。”绿间迷惑的看着依旧衣着整齐的高尾和成,后者笑得狡黠:“小真,穿上它们是我的责任,而脱下来。。。”
后面未说完的话被绿间难得急躁的动作打断,他狠狠地吻上高尾的嘴唇,如同初识人事的野兽,凭借着本能,探索着爱侣的唇舌。太过急躁的后果就是失去主动权:两人唇边溢出的来不及吞咽下的津液打湿了少年们的喉结,绿间悄不可见的皱眉,他有着不怎么严重的强迫症,看不惯不整洁的仪表。可惜他不知道,自己那蹙眉摸样有多么令高尾痴迷,微醺的脸庞上还架着眼镜,这整齐与凌乱、禁欲与魅惑交织的神态迫得高尾用嘶哑的声音挑衅道:“小真在想什么?技术不好的话也可以换……”
一句话戳中了雷点,绿间本来生涩的动作的幅度陡然加大,他压着声音道:“高尾,行不行你很快就知道了。”说着,他急促的把手伸向高尾的运动外套。
似乎每个男人在脱衣服的时候都会无师自通,绿间真太郎也不例外。他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游走在高尾的胸前,片刻间,本来衣冠整齐的高尾就按照绿间的心意绽放出迷人的样子:橘色的运动外套束缚了他的小臂,白色的篮球背心的背带被抓推到了手肘部,胸前小小的果实也羞涩的挺立着。
绿间反而停下了动作,细细的审视着身下的高尾。仿佛感觉到他那恍若实质的视线,高尾的神色多了一抹不自然。绿间低低的笑道:“怎么,只是被我注视就有感觉了么?”说罢,手指滑向高尾的运动裤,然后在微微隆起处反复摩挲着。
“嗯。。小真,那里。。啊。。”高尾轻轻呜咽着,在爱人的审视下,他渐渐有了感觉,本来平稳的声音也掺杂了一丝颤抖,回荡在空旷的休息室里,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看,这里已经湿了呢,我只是不想你难堪才会擦干净的。”绿间的傲娇在平时的高尾的眼中是说不出的可爱的,然而此刻,高尾却忍不住腹议对方的坏心眼,这种轻柔的动作在渐渐陷入□的高尾看来无疑是一种甜蜜的酷刑。
“小真,那里。。用力。。啊”高尾轻轻叫出声,绿间的手指灵活的不可思议,只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的描绘就让他溃不成军。
“很舒服吧,来,会让你更舒服的。”绿间的声音不知不觉间也变得沙哑,他用幽深的他眼神看着身下温驯的高尾,强忍着粗暴蹂躏对方的欲望,伸出手指,凑到高尾的嘴边,示意后者润湿它。绿间听说过,第一次如果不好好润滑的话,承受方很容易受伤,而他想给高尾一个美好的初体验。
“唔嗯。。。小真你。。居然。。还没解开手指。。绷带吗”高尾小心翼翼的用牙齿撕下绿间手指上的绷带,慢慢的吞咽下那保养良好的、纤长的手指。可惜的是过长的手指使得他的嘴唇在第二个直接就不得不停止
很快,两人都沉迷于其中,再没有精力思考其他了。。。
这天晚上,难得的,板车夫夫调换了角色:高尾和成在后面睡得香甜,而绿间真太郎则难得的满脸狼狈的在前面,一下一下卖力的蹬着板车。
这个“非日常”的夜晚,尽管有着输了比赛的懊恼,却依旧变得很甜、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 速度快得惊人,其实这是LZ之前尝试过的存稿,因为时间紧急就拿出来了。
希望没人举报,总之三更军就在这里了,累死了,晚安啊,大家!
☆、黎明前的阴霾
“……你怎么忽然想起问到这个?”稍稍地沉默了一下,东亚轻轻地问道。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啊,最初刚到篮球部的时候你就有说过‘自己只是为了赌约而来到丰玉’这样的话呢。因此,我可从不认为你会真正地和丰玉共进退,”回忆起东亚那时的话语,岸本实理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他抿了抿嘴,神色不明地看着东亚,继续说道,“再加上不久之后,我就从南烈那里听说了你那番关于胜负师的论调。从那时起我就在想了,如果某一天当丰玉真正遇见了难以应付的对手时,你这家伙又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究竟是会去贯彻自己曾经的信念,还是会留下来和丰玉共患难?说起来,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扰我很久了啊。”
“那么,你现在的结论呢?”轻轻地开口,东亚平静地问道。
“我觉得,大概我们这样的队伍是留不住你这家伙的吧?毕竟,一直以来你可都从未真正地为我们停下脚步呢,”岸本实理看着东亚那有些不悦的表情,微微叹道,“你总是用着自己的方法来改变着丰玉,却从未想过如何融入这支队伍啊!这难道不正是最明显的回答么?估计像是明天这类毫无胜算的比赛,如果不是碍于赌约,你一定会表现得不屑一顾吧?”
“嘛,随你怎么说。至少记得这一点就可以了——我保证过绝对会为丰玉夺得最后的冠军!这是我答应过的赌约,无论怎样也都是不能反悔的啊。”并未正面回应岸本实理的‘指责’,东亚只是淡淡地解释道。
“……我知道了,连你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明天的比赛会很糟糕啊。”叹了一口气,聪明的岸本实理自然听出了东亚话语里蕴含的深意,他也不打算继续纠缠下去,只是利落地结束了这番谈话。
发觉后者的消极应对和陡然间冷淡下来的态度,东亚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岸本实理一眼,也不再多作些什么解释。
反正人们总是这样啊,一旦交往对象失去了利用价值,马上就会将之弃之如履。而除了真正的笨蛋以外,又有哪个家伙会真心地将一名不情不愿的、半路出家的赌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