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苏露苏)炽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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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苏露苏)炽血之心-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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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耀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啊,我好像只来过莫斯科呢……一共三次,每次的感觉都不同。不过总体上来讲,苏联人民很热情,很友善,跟他们打交道很舒服。”
  他前两次来莫斯科都是来签订条约的,受尽了冷遇和委屈,伊万傲慢而强硬的态度让他无比厌恶这里,然而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跟他慢慢磨下去。只是如今他看到这些年轻人在这里学习着先进的知识,眼里有对未来的憧憬,他倒也觉得自己当初受的那点委屈能够很轻松地笑着掩饰过去了。
  又有人问他:“您和苏维埃的关系怎么样呢?啊——这问题是不是冒犯到您了?”
  还不到冒犯的程度,王耀瞥了一眼门口,不动声色地想,只是回答需要小心一点。“没关系,这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我们可是签了友好条约的呀!”王耀笑着说,“苏维埃可是我们的老大哥呢,我从他身上总能学到很多东西;你们也要在这里多学有用的东西啊。”
  他确实从保尔身上学到了非常多的东西,如果没有那些谈判桌下迷惑人的热情,没有朝鲜战争之前反复的试探,没有后来的菲利克斯和伊丽莎白事件,他恐怕要花上比这长得多的时间才能领会如何把握好这个同盟的“度”,摆正自己和他的关系。是保尔这些行为让他明晰了这所谓同盟的实质,让他从一开始就非常清醒,知道自己要选择怎样的道路,一直走到今天。
  保尔…布拉金斯基,我还真要谢谢你。王耀心想。但是,他同样不能否认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真心地怀念着那个在车站月台上拥抱他的青年,也怀念着那个谈判前夕把他拉去共进晚餐的人——他在那个保尔身上,捕捉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一闪即逝的、温暖明亮的东西。
  然而,那种东西,那种他还不知道名字的光芒,大概再也找不到了吧。
  学生们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是:“王耀同志,我们的未来,也能像现在的苏联一样美好吗?”
  王耀环顾四周,这些年轻人的面容并不特别光彩照人,然而他们眼里的信任和希冀却将平凡的面庞点亮,一如人们在美丽的梦里,对未来的期望。
  “这就看你们了呀,”他说,“无论如何,这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你们的啊。”
  午饭时间过后,他的上司很快来了,来的时候气氛一下子高涨起来,王耀就在这个时候,不引人注目地离开了礼堂。在礼堂门外,他不出所料地遇见了伊万。他们都没问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些事情不必挑得太明。
  “……我希望您能一直支持苏维埃,王耀同志。”最后是伊万先开了口,“我最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言。”
  王耀说:“只是传言而已,您何必挂心?”
  然而伊万固执地说:“我只是需要您的保证。”
  这时候礼堂里突然响起潮水一般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像要掀翻屋顶。伊万疑惑地用目光向王耀寻求解释,王耀只淡淡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听见了礼堂里传出的隐约的声音,上司说的那句引起热烈掌声的话是——“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
  ——伊万,世界是我们大家的啊。
  就在这掌声中,王耀平平淡淡地说:“我保证我会一丝不苟地履行一个盟友应该履行的所有条约规定的义务。除此之外,您还希冀什么呢?”
  ※
  见过学生的第二天,就是莫斯科会议闭幕的日子了。那天的闭幕式上,王耀的上司最后一个发言,保尔坐在台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忽然没有转头地问了伊万一句:“露西亚,之前那次企图罢免尼基塔的风波是您策划的吗?”
  伊万看了他一眼,说:“他把您在错误的方向上越拉越远了。”
  保尔发出了一声像是嗤笑又像是干笑的声音,摇了摇头。“我不是一架马车,我是一个国家。人们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我,但是究竟要走哪条路,还是要我自己来选择。”
  伊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在这次会议上拜托了王耀利用他的影响力,继续号召大家听从您的领导。”
  “啊……谢谢,”保尔笑了一下,但眼底沉淀的疲惫并未被微笑击破,疲惫之中又隐藏着一点倔强的光芒,“但是我不会停下的。”
  “谢谢您,露西亚。”他像是怕表现的诚意不够似的,再次追加了一句。
  伊万没再说话,两人继续相安无事地听王耀上司演讲了。
  演讲中有这么一句话:“现在世界上有两股风,东风和西风,目前形势的特点是东风压倒西风……”
  “东风压倒西风?”保尔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思索什么。
  随即他有些古怪地笑了,古怪里有一丝冷酷。
  “没错啊,北京的确在莫斯科的东边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连着三天更5000+了,之前两更都是《卡默洛特黎明》的。黄金周要到了,我也是蛮拼的0w0

☆、破灭

  保尔果然如他所说,并没有停下他的脚步。那篇“东风与西风”的演讲过后没多久;王耀因为不满保尔对他日益增强的控制而与之翻脸,双方看似牢固的关系以惊人的速度就完全破裂了。与王耀的关系破裂让保尔感觉他在亚洲的扩张受阻,于是为了服务于争霸世界的目标,他把目光放到了更远的地方。
  恰巧在这个时候,阿尔弗雷德与他的邻居产生了一点不大不小的摩擦。事实上在保尔看来,摩擦的起因并不是什么严肃的原则性问题,甚至不是什么大问题,纯粹是阿尔弗雷德反应过度,逼得他的邻居不得不向其他势力寻求援助。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这样,再提醒阿尔弗雷德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保尔是最不想这么做的那一个——那位邻居所求助的,正是他的社会主义阵营。
  既然有人主动投奔,岂有不接纳之理?他毫无障碍地收下了这个送上门的新朋友。
  这个新朋友在他的眼里,有着非同一般的价值。倒不是说他的资源有多么丰富,事实上作为一个海岛小国,古巴唯一拿的出手的产品也只有劣质食糖而已,少得可怜的贸易也大半被阿尔弗雷德掌控,一旦惹他不高兴,经济命脉随时可能被断绝。但保尔最看重的是他所处的地理位置——中美洲,加勒比海,被阿尔弗雷德喻为、并且也确实称得上是的——阿尔弗雷德的“后院”。
  后院失火,这可真是个适合你的死法呢,低智商动物。保尔盯着地图,愉快地想。
  这件事上阿尔弗雷德堪称反应迟钝,等他发现有人在自家后院做手脚的时候,对方该干的基本上都快干完了。虽然阿尔弗雷德其人平日里总是表现得不着调,但在正经事上,尤其是这种关乎他性命的正经事上,他可万万不敢马虎。他立刻安排了侦察机,效率极高地分析了侦察机带回的资料,很快得出确凿的结论——保尔…布拉金斯基正在身边部署的,是如今世上令人谈之色变的导弹核武器。
  阿尔弗雷德当即坐不住了。“保尔…布拉金斯基你他妈在干什么?!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部署导弹——”他甚至都忘了那个被亚瑟反复嘲笑的自称,“——你在向我发起战争威胁吗!!”
  然而保尔的回应却十分平静,而且带着纯良的微笑:“不是战争威胁哟低智商动物,是防御性的部署而已。”
  该死的平静!该一拳打爆的虚伪的笑容!阿尔弗雷德摘下眼镜放在桌上,因为愤怒而手腕微微发抖。“防御性?”他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HERO我的家门口有什么值得你防御的?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么——”他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仍然意味着你的潜意识里觉得战争势在必行呢,暴君先生?”
  保尔笑了两声,看似无辜地摊了摊手,异色的眼睛中溢出盛不下的刻毒:“别光指责我呀,您在欧洲和土耳其部署着同样的东西日日夜夜瞄准着我的心脏,您难道忘了吗?”
  阿尔弗雷德重重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失去镜片遮挡的的蓝眼睛不复南太平洋的温暖明亮,变得目光尖锐且夹杂着危险的跃跃欲试:“非常好,看来我们都早就对战争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既然你有核武器,我也有,”他咧嘴一笑,做出按下按钮的动作,“我们就停止互相威胁吧?”
  从刚才起一直保持缄默的人们终于意识到,如果再不阻止这两个人,毁灭全人类的灾难将真的有可能降临到他们头上。
  亚瑟连忙抓住了阿尔弗雷德那只在空气中按下按钮的手:“阿尔弗雷德,保持冷静。这种事情不能轻易提出,即使是作为威胁也一样——”
  弗朗西斯也一下子站了起来,略微向前跨了一步挡住阿尔弗雷德:“小阿尔,你面前的这个家伙,可是个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疯子呢。”
  然而阿尔弗雷德的视线越过他们的金发,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敌人。保尔听到阿尔弗雷德这不亚于战书的话后,微微垂下了眼帘似乎在权衡利弊,还没有做出明确的反应。看上去他显得比较冷静,但愿这一次——阿尔弗雷德突然抽风的时候——他的神经能够正常一些,亚瑟心想。
  很可惜,当保尔抬起头来时,展现在他眼中的是与阿尔弗雷德一模一样的神情,红金异色的眼睛在这种神情的浸润下危险得慑人:“好啊!我这些年来积攒的‘那些东西’……都是为您准备的呢!”
  恐怖的阴云顷刻间将世界紧紧包裹,濒临窒息。
  在这样的交谈过后,每个沉默的分秒都像是末日来临前最后的紧绷。沉浸在角力之中的当事人却根本看不见,夹在他们中间的整个世界,已经在毁灭的威胁之下瑟瑟发抖,噤若寒蝉。所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丧失了开口的勇气。总有那么一两个敢在这全世界都担心灭顶提前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往枪口上撞。
  伊万就是那少数人之一,但他想的不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之类正义的宏大愿望,只是觉得那最坏的结果对于自己和保尔都没有任何益处,因此直到局势已经一触即发的现在,仍然在谋求挽回的可能。他那缺乏激情的、冰冷而强大的理性,在这种危急的关头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然而并不是他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冷酷地将自己剥离到事件之外,剖析利弊再做出抉择的。至少他打算说服的对象绝对做不到。这就意味着“说服”的过程必然伴随着争吵。
  “……不管怎么说,您的这一举动都充满了急功近利的色彩,愚蠢极了。”伊万毫不留情地批驳了在阿尔弗雷德后院布置导弹的做法,他以为接下来的不过是同以往每一次一样的和保尔意见相左,没想到却一下子拨断了苏维埃近日来紧绷的神经。
  “急功近利?”保尔不带感情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突然露出扭曲到有些狰狞的神色,一把扯紧了他的围巾:“——您懂得什么!!”
  伊万被他吓了一跳,不自禁地退了一小步。苏维埃毫不留余地地一个箭步上前,逼近伊万的脸,温良得体的面具被撕得粉碎扔在一边:“您懂得什么?您只知道指责!您怎么知道成为联盟以后我面临怎样庞大的声讨和怎样严密的封锁,您又怎么知道我的社会主义阵营在如今的世界上处境有多艰难?阿尔弗雷德带着一个富裕的西方——亚瑟、弗朗西斯、路德维希,那群资本主义混蛋们——而我身后只有一群可怜巴巴的穷国!如果我不能在和阿尔弗雷德的争霸中取得胜利,您知道接下来我和我的阵营面对的将是什么?是毁灭!是永久灭亡!您和我和所有人——都无法幸免——都将灭亡!”
  伊万被勒得喉咙发紧,他看见对方近在咫尺的眼睛里,弥漫着一股掺杂着绝望的癫狂。他在其中读出了恐惧——对未来的恐惧。他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以前他一直都忽略了:苏维埃在害怕。发现这一点之后他忽然觉得有些豁然开朗,以前有些弄不明白的顽固的症结,忽然就知道了原因所在。保尔已经看到了被重重围困的现实,和尼基塔的感情用事不同,他很清醒地预见到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将遭遇怎样的未来,并且因为那样的未来而感到深深的恐惧。
  但是他是苏维埃啊,恐惧从来都只会让他迎难而上,他害怕,因此他要突围。所以他要扩张——掌控越来越多的资源,让自己越来越强大,在与阿尔弗雷德的角逐中占据上风——他觉得这样便可以避免那令他恐惧的事情真正发生。于是他所做的,巧合地跟尼基塔所期望的一致。
  抓着他围巾的力道忽然减轻了,伊万在脑缺氧的眩晕之中看见那异色眼眸中危险的癫狂逐渐隐去,取而代之浮上来的是一股浓烈的不甘。“我是理想啊,露西亚,您别忘记了,我是您和千千万万人的理想啊——我怎么能轻易灭亡?是不是因为我开始和阿尔弗雷德争霸,所以你们就都忘了,或者都以为我忘了?不,我是记得的。”他的视线落在了伊万胸前的星形徽章上,有些空茫,“正因为我无时无刻不记得这一点,所以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我,必须要取得胜利——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们称之为‘信仰’的那个东西……”
  ——我必须要胜利,不惜付出一切代价,不惜争夺每一寸最微小的利益,只是为了——那曾经指引我、带领我的先哲们啊,那如今倚靠我、信赖我的盟友们啊——只是为了把我许诺的那个完美世界,带给你们。
  ——因为我,是你们的理想啊。
  伊万看着面前这个微垂着头、神色复杂的年轻人,忽然感觉心脏受到砰然一击。此刻时光逆转,回忆倒流,他看见1929年那个晚上,人们热泪盈眶地歌唱理想,大剧院被星光点亮,而同一个年轻人,微微弯起倒映着星光的璀璨的眼眸向他伸出手。
  只要我许诺,我就一定会让它实现。他的话言犹在耳,伊万记得他当时每一个最细微的神态语调,他想自己或许就是那个时候爱上这个年轻人的——这个明亮的、光芒一样的年轻联盟啊,他的眼睛里有理想和希望;那是伊万丧失在时间长河中的瑰宝,那是他自己灵魂上缺失的一块,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失而复得。
  而今他在心底轻轻微笑。“真是太好了,您仍然记得它。”即使时光令宝石被磨平棱角,依然没有让他丧失本身的光辉。而那光辉,恰恰是伊万最珍视的、多年来绞尽脑汁用他的方式来维护的东西。
  “只是您应该注意到,能够达到目的的方法,并不只有对抗。”伊万说。
  闻言保尔的神情冷下来。“这是战争,”他固执地说,“多年前就已经开始的战争。想要胜利,没有其它办法。”
  伊万蹙眉:“即使代价是毁灭整个世界?那样对您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维埃一时语塞。但他仍然固执地说:“如果要我向阿尔弗雷德妥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一个近在他身旁的盟友,我绝不放弃!”
  谈话又回到了原点。两人进行了一番没有结果的争执以后,伊万结束了这场失败的劝说:“既然您执意不肯妥协,那么只有我来替您去和阿尔弗雷德进行谈判了。对您而言,真是个莫大的遗憾。”好像他们的每次分歧都是以一方对另一方的半强迫妥协而告终——伊万转身的时候,苦恼地想。
  ※
  阿尔弗雷德在收到信件的时候还感到有些莫名,因为这封信上满篇的公事却寄到了他的私人信箱里,也因为这封信谈论公事时虽然也站在苏联的立场,但和官方的口吻不大一样;最莫名的是,他读到快结尾,都没搞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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