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定会成为一个累赘,我会死,早晚的事儿。
我的身体,仅仅靠药物根本无法维持。我未来要花费的医药费,会拖垮任何一个人,我不愿意拖累你,拖累我们的爱。
你的光芒万丈里,不应该有我。
但我却愿意生活在你光芒下的影子中,固执地喜欢,固执地爱,固执地汲取着你身上的温暖和真心。我希望在我不长的生命里能够拥有一份完整的爱恋,轰轰烈烈,让生命足以没有遗憾。
我早就说过,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从不后悔。
说到底,我从来不相信你是真的爱我。
从来不信。
无论你有多真心。
不过,既然你说你爱我,那我信,我这辈子第一个无条件相信的人就是你,也是最后一个。
我,会为你做任何事。我不求你能比我爱你更爱我,我只求,我为你做的事情都能在你的心上划上一个又一个伤口,结成疤痕。
那么,你就再也忘不掉,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傻乎乎的爱上了你,付出了一切。
便成,永恒。
探头,在男人的嘴唇上印了一个吻。
温热的,湿湿的,柔软而美好的触感总觉得会让人上瘾。
“我爱你啊……要让你受到伤害,我怎么可能舍得。”轻轻地伸出手,拢了拢男人的发,眯起眼睛吞回了未成的水汽,“你不是向我求婚吗?我真的想要答应,你知道吗?我真的想要答应的。”
男人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醒。
松内简把头埋在男人的怀里,声音都带着颤抖:“可我不能,你知道吗?我不能……我爱你,比这世界上任何人都要爱你,可我怎么能让你背上我这么个累赘呢?”
如果我是完整的,我会牢牢抱紧你,绝不放手。
如果没有那些噩梦般的曾经,我们可能早已经幸福安乐,笑看人生。
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你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
“我人生最大的幸福,是遇到了你。
“你人生最大的不幸,是遇到了我。
“对不起,还有谢谢,我爱你。”
感觉到怀里一冷,敦贺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床上只余下自己一个人,敦贺莲摸摸嘴唇,上面还有着温暖的温度。轻轻的笑,淡然温柔。
小傻子,你说反了。
我爱你爱的无比幸福,你爱我爱的无比痛苦。
该说谢谢的,是我。
“傻东西,谁说你是累赘的。”嘀嘀咕咕的坐起来,穿上衣服,敦贺莲大神在镜子前细致的整理着领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悠然,“就算被你拖累死我也愿意。”
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盒子,小小的,蓝色丝绒面上有着银色的暗纹,瑰丽非常。
打开盒子,一枚戒指安静地躺在那里,在晨光下闪着迷人的光。
有人说过,人的无名指是连接着心脏的。爱这个人,就要牢牢套住他,让他的心和你的心真的连接在一起,那样就可以永远不分开。
松内简,虽然我不信,但我还是想要套牢你。
总是胡思乱想,还是直接套住保险,有时候爱人的心思真的很难猜。
“我要回去。”松内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很淡定,很悠然,有种超脱的味道。
敦贺莲放下了刀叉:“……我和你一起。”
松内简摇摇头,咬着唇角错开了敦贺莲的眼神:“不用了,我,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敦贺莲眉毛一挑:“私事?”他家小东西什么时候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少年低头不语,男人无言沉默,气氛万分诡异。
清晨的光顺着窗户洒进来,松内简偷偷抬头,就看到敦贺莲带着依然温柔的微笑看着他,金色的阳光映在他的侧脸上,无比柔和。
男人伸出手,揉上了少年的黑色短发。少年一脸气闷的瞪他,却被男人好脾气的微笑弄得红了脸。
“有事就先回去吧,等你的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决定尊重爱人的**,虽然心里还是有小小的不爽,可敦贺莲还是安抚般的微笑着,“要是有什么麻烦,告诉我,我马上赶回去。”
“恩。”低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不敢和他对视。
急匆匆的冲进房间收拾东西,在房门关闭的瞬间,敦贺莲脸上的笑荣瞬间消失。将手伸进了口袋里,之间碰到柔软的绒布面的时候突然收回,眉头却州的更深。起身,缓步走出了屋子,靠在走廊的墙上拿出手机。
摁下了一串号码,纤长的指尖依旧完美,但略微显得慌乱地动作却不见了往日的从容。
“社幸一,今天简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刚接通,还没等对方说话,敦贺莲略显低沉的声音就顺着电话穿了过去。
社幸一打了个寒战,敦贺大神叫自己全名的时候真是屈指可数,咳咳,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他一早就打给我了。’
敦贺莲拿出了一根烟,打火机的火苗都快接近了,敦贺莲动作突然一顿。沉默的收起烟,那人不喜欢自己抽烟的味道,还是算了吧:“他回国的机票是哪一班?”
‘XXXX……你问这个干什么?’社幸一突然略微提高了音调,显的惊慌。
“简决定了一个人去面对丑闻,是吧。”没有回答社幸一的问题,敦贺莲靠在墙上昂头苦笑,“那个傻瓜。”
社幸一沉默一会儿,声音有些哑:‘莲,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恩。如果,你说的是那些照片的话。”敦贺莲承认得很痛快。
‘那你还让简自己回来!’社幸一的声音更加嘶哑,还有些不解和愤怒。他的朋友,那个傻瓜松内简,真的爱错人了?
敦贺莲眯了眯眼,轻声道:“他不会有事的。”
社幸一一愣:‘……什么?’
“社,每次你说的谎话都没有骗过我,你以为,这次会骗过吗?”敦贺莲笑,可惜这笑意没有感染到声音,语气还是冷淡淡的吓人。
从上次社幸一无缘无故的想要把他敢去国外,他就有所怀疑。敦贺莲这么多年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自然有他自己的关系和人脉,虽然比较麻烦,但他还是从某个无良社长的嘴里知道了一部分真相。在加上他找到了那些只言片语般的正剧,不难拼凑出一个事情经过。
归根结底,是一个女人看自己不顺眼而制造的闹剧,说实在的敦贺莲并没有放在眼里。
且不说松内简如何,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了自己,罗利社长绝对会豁出一切保住他,所以某位大神毫无顾忌的“请求”罗利社长保证不会牵连松内简。
有点嚣张,不过为了松内简,很值得。
拿出口袋里的两张机票,来的时候就买好了的,看了看,和他买的是同一班次啊。
‘…………敦贺莲,我从来不知道你是个混蛋。’突然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社幸一咬着后槽牙,声音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
敦贺莲低笑:“你也不差。”要不是社幸一放弃了算计松内简,他不介意算计一下不听话的经纪人。
社幸一咳了两声:‘那你想怎么办?别和我说你真的准备让简一个人面对。’
“当然不。这个决定是他对我的爱,我成全他。我会让他知道我比他的爱不少多少,他,必须接受。”
说的,理所当然。
你不这么霸道,能死吗?!社幸一无语抚额:‘所以我早就说过,简和你在一起注定吃亏。’
不理会社幸一的讽刺,敦贺莲淡定的晃了晃手上的机票:“我早就买好了机票,很不巧似乎是和简同一班。我现在要去找找有什么衣服能让简认不出我。”
‘……混蛋。’
“彼此彼此。”
情人节前一天的清晨。
松内简换了登机牌,拉高了衣服的衣领,拖着行李厢上了飞机。
找到位置坐下,正好是靠近窗户的位子。旁边的位子一直空着,松内简却也没在意,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昨天,他和敦贺莲出去玩了一天,玩得很疯,连他都不知道敦贺莲也有那种真正开怀的笑。不夸张,不张狂,虽然看上去还是淡淡的,但脸上的光却无比耀眼。
真的,很完美啊,我的爱人。
我的呢。
一直坐在松内简后面两排的敦贺莲带着奇怪的眼镜,裹着略大的风衣,很毁形象,不过终于是没让那个人认出来。
眼见着那个一直发着呆的小猫在飞机起飞不久,终于没有敌过睡神,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显得十分可怜。敦贺莲皱皱眉,拳头握紧,松开,又握紧。
到底是心疼,对旁边的人说了声抱歉,起身,坐到了松内简身边。
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松内简自动自发的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还蹭了蹭,露出了可爱的微笑。
敦贺莲勾勾唇角,他承认,只要一想到会有陌生人和自己爱人坐在一起,自己就难受。所以昨天晚上趁松内简睡熟,大神偷偷掉包了机票,导致自己原来买的两个相邻的位子只坐了松内简一个。
不过显然,还是自己坐在他旁边是最合适的。
松内简做了个梦。
梦里,是自己家的客厅,大脸猫躺在沙发上傻笑,阳光灿烂,满室温馨。
一个男人坐在桌子旁边喝着咖啡,悠闲地看着杂志。不多时,抬头,朝自己展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温暖如春:“老婆,早安。”
老婆?
……老婆!
老婆你妹啊!
突然惊醒,旁边空无一人,可自己分明就闻到了那个男人的味道。
松内简苦笑,难道自己已经出现错觉了吗?这样的自己真是连自己都觉得奇怪。
敦贺莲,我想你了。
你,想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大中午更新的孩纸伤不起啊……
收拾收拾去上课QAQ……数据结构啥米的,虽然很有爱,可是还是想要睡觉觉……泪眼
不保证今天晚上还会不会有更新,对手指,不过我保证明天会更~
抱亲们,这文是甜文,相信我没错的~~~
第四十七章
无论心中如何想,等到真正面对那些密密麻麻的记者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头皮发麻。
刚刚下飞机,松内简就感觉到了一阵风掠过耳际。错眼一看,是一脸戒备的社幸一,直直的护在了松内简身前,本来就不高的松内小朋友被严严实实的挡住。
“社……”
没等松内简说话,就在社幸一淡淡的微笑里消声。社幸一看着眼前脸彻底被领子挡住的少年,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的样子。
胖的像个球,可那脸上的笑容,却是像是吸取了所有阳光般的灿烂。
什么时候,这个人越来越漂亮,可那张美丽的脸上,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真正的笑容了呢?
松内琉璃子是上天派来考验自己的人品,他哥哥就是上天派来考验自己的良心。
一对儿麻烦家伙。
可惜,最麻烦的是自己居然不讨厌这对儿麻烦,唉。
“听我的,什么都不要说,直接冲出去。有什么事回公司再说,一切,都会好的。”
松内简抬头看着社幸一,大大的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茫然:“……什么?”
社幸一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和你解释,我们现在需要解决的是……”看着拿着机器跑过来的记者们,社幸一苦笑,却还是语气坚定,“站我身后。什么都不许说,知道吗。”
“恩。”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松内简伸出手小心却坚决的攥住了社幸一的衣角。
突然感觉背脊发凉,松内简敏感的往旁边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宽大风衣戴着奇怪眼睛的男人,插着口袋,沉默的面对着这边,纵然看不到男人的眼睛,可松内简可以感觉到那个胶着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几乎要,灼烧了身上的皮肤。
“松内先生,请问您对这次的事件怎么看?”这是一个正经的记者先生。
“您和敦贺先生进行到哪一步了?不只是【哗——】对不对~”这是一个不正经的记者小姐。
“您有意向出柜吗?”这是乐见其成的记者先生。
“敦贺先生这次要竞逐影帝头衔,这次的事件已经对他的心情产生影响了吗?”这是敦贺莲的死忠记者小姐。
各种质问,充斥在耳中,闹的松内简的耳朵一阵阵发疼。
牢牢遵守着和社幸一的约定,埋在温暖的衣领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指尖有多凉。攥紧了拳头,低敛了眼帘。
我的王子,这次,让我来保护你。
那个男人一直注视着松内简拽着社幸一消失在人群里,才缓步离开。可步子却越迈越大,步速也变得飞快,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像是上满了弦似的离开了机场,拦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盯着手机,上面的背景,是一个傻乎乎笑着的大脸猫,呲着牙的样子很好笑。
松内简,我会让你和别的人离开,是因为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可不是说我看到了不生气!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你能依靠的,有我,也只有我。
因为要甩掉身后的记者,松内简和社幸一隔了很久才回到LM公司,敦贺莲早早的进了公司大门,直直走向罗利社长的办公室。
除了指着下巴坐在办公桌后的罗利社长,还有一个人,也安静地等待着敦贺莲的到来。
库•;希斯利看向窗外,这个姿势很美好,微扬的下巴和拉伸的颈部构成了美好的弧线,被岁月之神遗忘的男人却因为周身的沧桑味道暴露了被掩盖的过往。
在太阳刚好将他的影子重合到罗利社长身上时,库•;希斯利突然出声,带着森森的寒气:“你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
罗利社长的声音依旧夸张如同在演唱歌剧,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状:“这不算有问题吧,这算是……我成全了他们的爱情。”
“罗利宝田,这条路很难走。” 库•;希斯利狭长的眼睛看向罗利社长,其中,凌厉如刀,“我以为你懂得。”
罗利社长弯唇轻笑,今天他换上了一套中世纪英伦风,衬得身体颀长,气场十足。黝黑的眼睛转向男人:“我自然懂得。”
依旧魅力无限的男人翘起腿,桃花眼微挑:“我想,我们曾经的那些事足以证明这条路的艰难。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承受我曾经承受过的打击。”那太痛苦,我的宝贝怎么可以……
“可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是,我确定,他们会走下去。”罗利社长摇摇头,眼中带着淡淡的讽刺,更多的却是温暖,“库,他们真的爱着彼此,这和我们不一样。”
爱情?你说爱情?
曾经的那个在我还年少时和我说“我爱你”的家伙,在我即将成功时和我说“我们不合适”的男人,在我结婚时和我说“恭喜”的混蛋……
你和我提,爱情,吗?
库•;希斯利别开了眼,沉默下去。
是了,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爱情。所以我可以自我催眠我们还是朋友,在和你分手后,还能和你一起吃饭聊天无话不谈,毫无芥蒂。
不过,难道你认为我在被你骗了以后,你以为我会再相信爱情?
笑话。
在敦贺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男人缓缓抬头,和敦贺莲的眼睛正正撞在一起,相顾无言。
一个没赶得上收拾仪容,风尘仆仆。
一个没来得及收敛情绪,面容僵硬。
敦贺莲见过他的父亲很多种样子,严肃的,苛刻的,胡闹的,耍赖的,开心,肆意……唯独没见过,这个天神般的男子,悲伤,似乎弥漫了整个天地。
但似乎只是错觉,库•;希斯利立刻挂上了悠然自得的笑容,似乎刚才那个似乎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