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亦心立刻打电话订购了两张机票,一个小时以后就有航班,但没有a市直航,只能从北京转机。
因为一直滞留在开罗,那些搜罗来的零碎东西,还没有打包运走,散在房间的角落。严绾有点烦不胜烦:“要不然,这些东西就先放在这里吧。现在哪有空去办理什么托运啊!”
她知道闫亦心虽然不满闫老太爷,但是毕竟祖孙情深,肯定是归心似箭。再说,听闫亦心的分析,老爷子竟然是真病,当然 不能再在开罗耽搁下去。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闫亦心就这么肯定老爷子真的病了。而不是装病迫他回去呢?偏偏闫亦心撂开了手,带她出来旅游,老太爷就莫名其妙的忽然病来如山倒了。
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闫亦心甩了甩头,把自己心里的疑惑甩了出去。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老太爷装病 ,这一趟 也得尽快的赶回去。
“没关系,让林则替我们处理。”闫亦心很自然的相当了利用某个还要在开罗 继续呆上几天的人,“反正他和珍妮除了卿卿我我,没有其他是事做,让他替我们打包寄回去就好了。”
严绾本来正烦恼这些被散了一地的零碎不是一时半会能收拾干净的,这时候当然乐得轻松。
“那我把衣服收拾一下,就可以去机场了。”拍了拍手,严绾一下子觉得无事一身轻,“林则大概又要抱怨了。。。。。。”
他们的衣服并不多,其他行李也很容易收拾,不过是寥寥的几件,十分钟就收拾妥当。
闫亦心正在打电话给林则,开着扬声器,林则不甘心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有点大:“你怎么尽把好事留给我啊!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就惹上了你们闫氏呢?看看我无偿的帮你们做了多少广告策划,还不惜贱卖黑钻,利润基恩分,你们私人的事,也要找上我?”
严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并不说话,只是笑哈哈的看着闫亦心怎么应付。
他的黑钻,那也算贱卖!睁着眼睛说瞎话,林则绝对算是个高手。
“是严绾买的一些小玩意儿,我家里有急事,已经叫好了出租车,现在就走,严绾说信得过你,所以只能麻烦你。”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随身的东西也收拾到了公文包里。
林则似乎无言以对,苦笑了一声,“不怕我黑了你们的东西?”
“严绾零碎收来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你喜欢,我想严绾也很乐意送你。”闫亦心说的大方又漂亮。
严绾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林则骂骂咧咧了两句,大意是他成了两个人的免费劳工,还要自付邮费,这趟他乡遇故知,大不划算之类。
不过,事情还是答应了下来。
“走吧。”闫亦心把公文包裹进了行李箱,替严绾接过背包。
“这个我背吧,你拿着箱子就行了。这么晚,还有飞机啊?”
“恩,是今天的最后一班了,这个电话来的可真够巧的。”闫亦心说着,心里微微一动,又急忙摇头。
虽然闫老爷子做事,有点不按常理,但身体大事,总不至于拿来开玩笑。再说,闫氏运行平稳,闫老爷子就算真像低头,也不会急于一时,完全可以再挨一阵子的。闫老爷子的耐心,闫亦心一向很佩服。
所以,他完全可以断定,闫老爷子的病是真实的。
“但是,到底是什么病呢?”严绾问出了闫亦心的疑问。
“回去就知道了。”
闫亦心直到上了飞机,还保持着沉默,尽管拨了电话给助理,还有闫氏大宅的佣人,还是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半夜突发疾病。。。。这病来得也太蹊跷了吧?”闫亦心喃喃自语,“难道会是什么。。。。。。大病吗?”
这正是 闫亦心的担忧,所以才会连夜出发。
“现在瞎想也没有用,至少人在医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一趟到北京,也还是在夜里,我已经让助理订了票,中间还要在北京干等一个小时,先睡一会儿吧。”
“恩。”严绾直到 他心事重重,虽然了无睡意,也依言闭上了眼睛。她无从安慰,但还能做到不干扰他。
闫亦心也闭上了眼睛,却至少在想着闫老爷子的这一场病。脑梗塞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听管家说起来,似乎确实病的不轻,所以才会连夜送往医院。
家里被弄得人仰马翻,一直到现在才通过刘离联系到了他。
机舱里一片黑暗,只有零落的几盏灯亮着,几个乘客在翻着杂志。严绾的呼吸很平稳,但是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还没有入睡的事实。
他不相信爷爷是施的苦肉计,现在还不是时候呢。。。。。。
“在替我担心吗?”闫亦心叹息一声,把她搂了过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
“恩,也不尽然。”严绾没有睁眼,声音很低。“我也是在为自己担心。”
闫亦心愣了一愣,才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轻笑,“放心,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改变初衷的。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相信,所以才更担心。”
“恩?”
“我怕这一次,你还会和老爷子起冲突。毕竟是个老人了,你。。。。。。暂时别和他对着干了,反正。。。。。。我有的是耐心,你知道的。”严绾的脸开始渐渐发烫,话虽然说得很轻,也很犹豫,但饱含的深情,却让闫亦心心中一荡。
她这是在向他表明心迹啊!
“不是你愿意等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闫亦心摇头,“我不愿意等。”
严绾“啊”了一声,脸色羞怯,闭着眼睛不敢再看他。
“如果。。。。。。嗯,我是说如果。。。。。。爷爷趁这样的机会,塞一个世家千金给你,你,。。。。。”严绾问的吞吞吐吐。
“不会。”闫亦心言简意赅的回答。
严绾心下惭愧,明知道他现在忧心祖父的病情,她却像是一个急着要糖的小孩子,非要他做出承诺才肯放心。
“我只是说。。。。。。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严绾咬着唇,终于还是把心里柔肠百结的心,说了出来。
“傻瓜!”闫亦心叹息了一声,“我不会委屈你的。”
“嗯,我只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善心大发,又醋意大增。”
“胡说!”严绾小声轻叱,因为有些激动,音尾维扬,招惹来了几缕目光,急忙噤口。
闫亦心轻笑:“放下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严绾红着脸转换了话题:“现在我们那里几点了?”
闫亦心看了看腕表,“应该是上午九十点钟的样子吧!”
“那我们到的时候,又是晚上了。”
虽然说是埃及航空公司到北京的直航,但中途还是停了一个小时的样子。严绾睡的很安稳,闫亦心也把她紧紧地扣在怀里,两个人都没有出来走动。
每一分钟都像是一种折磨。好在刘离也去了医院,得到的消息让闫亦心宽慰了很多。
“老爷子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没有什么大碍。”刘离是接到了闫亦心的电话才赶到了医院的,“我想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老人恢复起来慢一些。”
“到底是什么病?”
“据说是。。。。。。”
“我不要听据说。”闫亦心很少在刘离的面前摆上司的架子,但是这时候的声音,却很急迫,带着一点严厉,“助理已经告诉我了,决不是脑梗塞。”
“是。。。。。。受的伤。”
“受伤?”闫亦心更加奇怪,“怎么受的伤?”
“还不是很清楚,当时除了你家老爷子在书房里,没有其他人,可是老爷子又不肯说话,我们毕竟都是外人。”
闫亦心“恩”了一声:“好吧,我回去再说。”
严绾被电话声吵醒了,听到他们的谈话,脸上微有喜色:“你爷爷转入了普通病房,一定是没事的。”
“恩。”闫亦心笑了:“现在我们横竖猜不出来,到了医院就真相毕露了。只要不是生命危险,其他的病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严绾看了看腕表:“还有六个小时呢!”
她伸了个懒腰,从背包里翻出在埃及买的两本旅行书:“我发现所谓的英语六级,并不真的很有用。至少,这些英文资料,我就只能连猜带蒙。”
“能蒙出来就行了。”闫亦心放开心思,也拿过一本书看了起来。
“可惜了,我们本来是要去看王室珍宝薄雾刚的,埃及的法老和王妃们。一定有不少金碧辉煌的首饰。”严绾觉得遗憾。
对于她来说,这应该是最值得一游的地方。
“本来准备后天启程去亚历山大的。。。。。。”闫亦心抱歉的看着她,“下次还会有机会的,亚历山大离开罗很近。”
严绾抿唇一笑:“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看到埃及博物馆,我已经很满足了。很少能够看到在同一个博物馆里,聚集了那么多的雕像。还有黄金面具和服饰什么的。也很亮眼。我发现埃及人喜欢用鲜艳的颜色,倒不见得很名贵。”
“在当时,这些宝石,都是很名贵的。像绿玉髓,现在算不上是贵重宝石,但是古埃及的时代,交通不便,矿石也没有现在的侦探技术,这些宝石都相当贵重的了。”
严绾点头:“我觉得那件由何露斯之眼做的胸饰,很有特点。我们的胸针设计上,也可以设计的大一点。如果礼服本身的颜色单调,式样简单的话,可以用复杂一点的胸饰。”
“这是你的强项,不过确实可以考虑用鲜艳的颜色。”闫亦心点头:“放下吧,下次一定会带你去往事主板博物馆的,那可是亚历山大最华丽的去处。”
“那里的珠宝。。。。。。”
“大部分是土耳其王室的品味,突出了奢华的风格,除了王室和怀表,连娱乐用的棋盘和玩具,都镶着宝石。这些古代的王室,可比现在的符号财大气粗的多了。”
严绾失笑:“那当然,现在只是一家之力,人家那可是倾国之力呢!”
“其实并不是历任国王的收藏,主要是法鲁克和两任王妃的私人珠宝。还有阿里统治时期的画作和王室成员的肖像画。大宅本身的装潢更令人赞叹。绚丽奢华到无以复加。落地的彩绘玻璃在当时也是稀罕物。连浴室都金碧辉煌,装饰的价值连成。”
“都是民脂民膏。”严绾咕哝了一句。
“其实,所谓世界七大奇迹,哪一处不靡费民力?中国的长城,还传说被孟姜女苦倒了呢。由此可见,也是一部血泪史。还有金字塔,不知道奴役了多少努力去建造。”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能够再次入睡。
经过了十个小时的航行,在晚上九点钟,飞机终于在a市的领土上着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被忽视得很彻底
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在开罗的时候,严绾也流连忘返,总觉得还没看够,没有玩够。但看到a市熟悉的建筑群,还是感到了一阵亲切。
刘离来接的机,打开尾箱,把行李之间抛了进去,“总是舍得回来了?埃及不错吧?有没有看到王室珠宝博物馆?”
严绾懊恼,“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博物馆,亦心在飞机上才告诉我,那时候已经离开罗几千公尺了!早知道,我就不去看那个清真寺什么的了。”
闫亦心握着她的手:“不知道会回来的这么急,,按原计划,明天就可以抵达亚历山大。下次还有机会的,我们会一个个国家跑过去,看到喜欢的地方,就多住几天,好不好?”
“好。”严绾莞尔,她并不是真的抱怨:“要不,你们去医院。我先回家去吧。就在这里放我下车,我自己坐出租车回去。”
“那我先送你回去,反正也饶不了多少路。”刘离很快的回答。
闫亦心却摇头:“不,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爷爷。”
严绾“啊”了一声,迟疑着问:“你觉得合适吗?我怕你爷爷看到我公然跟你去医院,恐怕本来只有三分病,也给气成了八分。”
“如果我不带你一起去,恐怕爷爷才会觉得他的神机妙算落空了!”闫亦心眨了眨眼睛:“怎么着也得给爷爷一个当诸葛亮的机会吧?尽管这样的结果,未必是他喜欢的。”
“既然不喜欢,还带我过去干什么!”严绾横了他一眼。
“也该亮亮相了。”
“那就直接去医院了。”刘离毫不含糊,很快接受了闫亦心的提议:“丑媳妇总归是要见公婆的,你们刚回来,也是一个好机会。让亦心带着你正式亮相,让守在那里的闫家人也看看,闫大少喜欢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配不配的上!”
“是我配不上严绾才是。”闫亦心握着她的手安慰,才问刘离:“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不肯开口,我哪会知道!”刘离没好气的回答:“你当我是私家侦探吗?”
“你不是说爷爷是受伤而不是生病吗?而且是在家里!”闫亦心早就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的思考了一百遍,却还是抓不住那个线头。
“应该是老爷子熟悉的人,所以才会三缄其口,”刘离耸了耸肩,“反正你们闫家绵延了这么几代,里面的问题实在太多,分派分系,别说是我,恐怕连你都搞不清吧!”
闫亦心大概也觉得烦恼,只是问了一句:“爷爷真没事吧?”
这一次,刘离很肯定的点了头,“当然没事,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和你谈笑风生?当时送医院的时候,听说情况有点紧急,好在你们的那个大管家,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那是当然,他跟爷爷不少年头了。”闫亦心随口解释了一句:“伤在哪里?”
“左胸。”
“枪?”
“这个要问你家老爷子了,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了。”
“不是枪就是匕首。”闫亦心喃喃自语,让严绾噤若寒蝉。
这样的谈话,她觉得出现在凌家父子的身上,才是比较正常的。闫亦心和刘离一个是执行总裁,一个是设计师,都多少带着一点书卷气和文雅气。可是谈到这些血腥事件的时候,却都是一脸的平静。
想到闫家过去也在黑道上呼风唤雨过,严绾的脸色,就有点古怪了起来,书香三代,就已经以一代世家自居。那些匪气,骨子里应该还有吧?
她跟在闫亦心的身后走进戒备森严的特等病房,老人正半倚在床头,特护细心地喂粥。
淡淡的粥香,盖不住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爷爷。”闫亦心走到一边,很自然地从小护士的手里接过了粥碗,一勺一勺,喂得很仔细。
这幅和谐的祖孙图,让严绾的视线,收到了相当大的冲击。
尽管早知道闫亦心对他的祖父,感情并不一般,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父母。但是,亲眼看到这幅图画,还是觉得很震撼。
因为自己,闫亦心和老爷子 不惜正面冲突,更让她心里感动。这一刹那,反倒让她生出了退让之心。
其实,一个闫太太的名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果闫老爷子同意,她不介意稍稍退开一步。
前世已经举行过一个盛大的婚礼,但最后却什么也保证不了。有时候,保证只是两颗心的坦诚相系,而非关其他。这一点,严绾有相当的自信。所以,看向闫亦心的眼光,便多了两分温柔。
“玩的还轻松吧?”闫老爷子喝了半碗,就挥手示意。
闫亦心把粥碗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不错,没有公事的侵扰,哪里还会不轻松?再说,是和心爱的女人同游,这样的轻松里,还透着甜蜜。”
严绾顿时脸红耳赤,她怎么能这样。。。。。。说话?
可是,她无法开口自辩。而心里,也是甜蜜的。
“年假休完了,明天还回公司上班吧。”闫老爷子居然并没有反驳,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苦涩。
他嘀咕额闫亦心的决心。
“好吧,以后还有的是时间。”闫亦心似乎并不在意,“爷爷,我回来了,总该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不小心而已,没有什么隐情。”闫老爷子的嘴巴,还是闭的比蚌壳还紧。
“家丑不可外扬,也不可内杨?”闫亦心冷笑,“爷爷,你至死都会输在‘要面子’这三字上!”
严绾尴尬的站在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