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一听到端木的话,立刻冷瞪一眼过去,他还是个男人吗?每次都和自已争,老大是大家的,不是他一个人的好不好。
“端木,眉儿是女人,男人要让着女人知道吗?这点你啥时候会呢?”柳柳假似困惑的叹息,一旁的端木立刻谄媚的开口:“女人我只听老大的。”
他的话一完,楚风和黛眉立刻闭上眼,心里暗叫,蠢猪,这下有你苦头吃的,耳边果然转来扑通的一声响,端木已经摔了出去,迅速的爬起来,一声哀嚎都不敢,谁让他又触犯了老大的禁忌,老大一再提醒他们不准在外人面前说出她是女人的事,看自已这张破嘴。
“端木,你最近是不是很闲?”柳柳的脸色沉了下来,楚风和黛眉忙小心的开口:“老大,饶过他一次吧,他一向粗线条。”
柳柳扫了端木一眼,那家伙还知道惶恐,就饶过他一次,冷哼:“坐下吧,再有下次,别怪我把你踢出黑街去。”
端木立刻乖顺得像一只猫咪,黑街就是他的家,老大就是他的亲人,离开这里,他去哪啊,垂着头不敢多言,一旁的翠儿从小丫头手里的托盘上把早膳一一摆放在膳桌上,得意的冷笑,活该,下次还敢笑我丑女不。
桌子上,四个人用起早膳来,满满一桌的点心,精致的小菜,还有粥类。
柳柳一边用一边轻声问三个手下:“最近街面上没什么事吧?”
“我那边没什么事?”楚风领先开口,他负责的是酒楼茶馆之类,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事,再加上楚风比较沉稳,基本不会把事情扩大,柳柳点了一下头,望向黛眉,完全不看端木期待的眼神,她就是要压压他急躁的个性。
黛眉见柳柳望自已,忙放下碗筷恭敬的开口:“我那边倒有点事,前儿个接到贴子,说今天有一位两位金主要来楼里听曲儿,让我们准备一下,一出手给了五万两银票。”
“嗯,没想到黑街越来越有名了,听个小曲儿竟然给五万两,只怕那两个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们还是小心点,不要大意了,”柳柳挑起眉,接过身后翠儿递过来的巾帕,擦了一下手,细心的叮咛。
黛眉小心翼翼的扫了柳柳一眼,思纣着该不该开口,柳柳一看黛眉的神情,便知她有话要说,挥挥手:“眉儿有什么话说吧。”
“老大的琴艺可谓当今天下一绝,如果老大能弹一曲,说不定能把我们‘雁红楼’的名气打出去呢?”黛眉的建议一完,便接受到旁边两束火炬似的眼神,狂盯着她。
“黛眉,你真是太过份了,竟然动起老大的主意来了,”端木冷着脸责奋黛眉,就连一向沉稳的楚风都不赞同的摇头:“黛眉,你说这话可真有欠考虑。”
黛眉一看大家都不赞同她的主意,而且老大的脸色看起来凝结成了冰霜,看来自已是触到大家的禁忌了,立刻举双手讨饶:“好吧,算我欠缺考虑,我不说了行吗?”
柳柳扫了膳桌上僵硬的气氛,挥挥手开口:“好了,你们两个不要怪黛眉了,她也是一心为公,想把‘雁红楼’搞好,这心原是好意,好吧,我来弹一曲吧,不过,只此一曲,下不为例。”
柳柳的话音一落,黛玉立刻笑眯了眼,满脸生辉,斜睨了一眼对面的两个男人,怎么样?老大没有怪我吧,我可是为了把雁红楼的名声打出去。
楚风和端木立刻不赞成的开口:“老大,你不能抛头露面,要是人家知道你是?这样会有麻烦的。”
“好了,我不会露面的,就说是黛眉为了欢迎那两位金主,亲自上阵弹了一曲,”柳柳一捶定音,其他人有心反对,也不敢再说什么。
第六章琴技惊人
柳柳愿意弹一首曲子,只有黛眉最高兴,其他人都是一脸的不乐意,尤其是端木,更是阴沉着脸,柳柳也不去理他,只淡淡的开口问他。
“这两天场子里没事吧?”
“前天收拾了一个,竟然敢到场子里闹事,没钱还想赌钱,被我给扔出去了,”端木气狠狠的开口,不过对上柳柳的视线,整个人柔和多了,这三个手下,端木是跟着柳柳最早的一个,她初遇他时,他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大孩子,自已和他差不多,一转眼七年过去了,他什么都好,就是暴烈的脾气改不过来,柳柳有时候会担心,怕他吃人家的闷亏,好在这些年也没出什么事。
“下次不要随便修理人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脾气要改改了,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已,”柳柳挑眉叮咛着。
“知道了,”端木点头应了,早膳用过了,有小丫头过来收拾了下去,各人都去忙自已的事情,柳柳因为答应了帮黛眉弹一首曲,所以便和黛眉一起往雁红楼而去,把翠儿留在云宵阁里。
黛眉和柳柳坐在辇车里,一直到雁红楼的偏门,上了二楼的雅厅,便没再出来,只坐在里面听姑娘们弹些曲儿,指导一下。
黛眉在外面招呼客人,很快便听到楼下的门厅里传来黛眉妖娆万千的话来,这女人越是大鱼她的声音越媚,看来那个什么有钱的主子来了。
柳柳挑起珠帘的一角,看到一个俊逸挺拔的身影,秀眉微蹙,竟然是他,当朝的亲王凤冽,镇远大将军之子金绍远,他们两个到这里来干什么?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隐去身形,只听到隔壁房间里已传来黛眉媚到骨子里让人酥软的声音。
“不知两位贵客驾到,黛眉真是失敬了。”
一道冷邪的声音响起:“黛眉姑娘可真是玲珑万千的美人儿啊,雁红楼真是与众不同啊,竟然有一个貌若天仙的老鸨,看来这里的花魁更是不一般啊。”
“那是自然的,两位爷是想要哪位魁首陪着呢?我们雁红楼共有四位当家魁主,春的清新,夏的细嫩,秋的精致,冬的纯洁,两位爷想要什么样的主子?”
“如果我们让黛眉姑娘演一曲,黛眉姑娘不会让我们失望吧?”这声音有些邪气的玩味,柳柳一听便知道是那个大将军之子金绍远。
“如果两位公子真的要听,那么黛眉就献丑了,不过黛眉从未在人前演习过,还望公子海涵,”盈盈的笑脸,分外妖娆,柔媚娇情,眼波潋滟动人,莲步轻移,纤腰楚楚,柔弱不堪一握,风情万种。
凤冽和金绍远相视一眼,唇角挂着冷笑,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不可能只是个小小平凡的老鸨。
黛眉走到珠莲后面,缓缓的跪在琴台前,素手轻抚上白玉狼牙琴,轻试了一下声调,隔壁的柳柳忙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放在琴身上。
悠扬的琴声忽尔一转,好似流水从指间滑过,轻盈如舞动起来的水花,亲王龙冽和金绍远同时一怔,这琴音竟然如此美妙,好似带着某种魔力似的,时而轻快如流泉,使人感觉到水的清凉欢快,时而如瀑布急泄,眼前仿佛多了一条冲天而降的白练,美不胜收,清脆时如玉珠落盘,悦耳动听,低沉时仿若美人的低吟,倚门而立的缠绵,这是怎生的一首曲子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曲音嘎的止住了,久久让人回不过神来,黛眉从珠帘后面走出来,盈盈一拜,柔声笑语:“黛眉的琴声没有把两位爷吓住吧。”
凤冽回过神来,轻快的鼓起掌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黛眉姑娘是人美曲更美,看来本王有耳福了,可否再为我们演奏一曲。”
黛眉脸色一怔,老大可只答应弹一曲,她既说了只弹一曲,就不会再弹第二曲,黛玉嘟起小嘴,妩媚可爱的开口:“两位爷好贪心啊,黛眉从没有为别人弹过曲呢,既然此曲只应天上有,不应该好好回味吗?听多了只怕就失了原有的美妙了。”
凤冽见黛眉如此说,知道她不愿再弹,自然不好强人所难,点头:“希望下次还能听到黛眉的琴声。”
“也许吧,两位爷慢用,黛眉让雁红楼的头牌过来,为两位爷谈曲解闷儿。”
凤冽和金绍远同时点了一下头,黛眉便盈身退了下去,迤逶拖地的长裙,留下一抹倩影,凤冽等她走出去,望着金绍远挑了一下唇角:“如果把你妹妹的琴艺拿来和她比,只怕不堪一击,真是人言可畏啊,谁人不知道金佳丽和楼思静是京里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惜和一个楼里的老鸨比起来,都差得远了,真是人言的力量啊。”
金绍远不说话,他也承认这琴声比起舍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他总有一种错觉,这琴不应该是刚才的老鸨弹出来,可是屋子里别无她人啊,金绍远抛开心头的疑虑,点头赞同。
“如果和舍妹比起来,确实有过之无不及,只可惜她身陷红尘了,要不然倒可以纳入府中。”
金绍远的无心之话传到隔壁的房间去,柳柳冷笑一声,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明明看上人家还嫌弃人家的出身,真是恶心。
凤冽和金绍远正坐着说话,门帘掀起来,黛眉领着两个美若天仙的女人走进来,柔声介绍了一下:“两位爷,这是春意,这个是夏盈,爷们想听什么可以让两位姑娘给爷们弹,她们的琴技不错。”
“嗯,”凤冽扫了黛眉一眼,挥手示意她出去忙吧,一个老鸨要打理整个雁红楼,自然不能陪着他们两个男人,黛眉走了出去。
凤冽让春意和夏盈谈曲儿,和刚才的曲儿根本没法比,差强人意,只听了两首,又喝了些茶,便离开了雁红楼。
等他们一走,柳柳便叫来了黛眉,冷瞪着她,黛眉唬出一身的冷汗,老大这是怎么了。
“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吗?”柳柳冷邪的开口问黛眉,见她茫然的摇头,不忍心责备她:“他们一个是当朝的亲王,一个是大将军之子,以后他们再来,你给我小心些,千万别惹出什么事来。”
黛眉听了老大的话,身子一软,没想到那两个男人如此大的来头,她只以为是富有人家的公子哥儿,哪想过皇亲国戚来了,他们来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吧?黛眉后知后觉的想着,脸色越发的难看。
第七章师傅是个谜
黛眉把柳柳一直送到门前的辇车上,柔声细语的叮咛:“老大,你先回去,楼里还有事要忙。”
柳柳点头,只是她一出门便感觉到周遭好像有人在监视雁红楼,脑门一皱,淡淡的开口:“黛眉,有人监视了雁红楼,最近的客人你注意点。”
黛眉一惊,睑眉扫了一圈,果然有人在监视,忙沉稳的点头:“是,黛眉知道了。”
柳柳放下车帘,吩咐前面驾车的走了,马车嘶呜一声回云宵阁,一回到阁里,翠儿正心急的在门前翘头张望,显得很心急,一看到柳柳回来了,忙上前掀起车帘。
“七少爷,你可回来了,明惠师太来了。”
“师傅?她来做什么?”柳柳很诧异,自从她学好功夫后,师傅一直很少见她的,就是她去看她,也是仅有的几次,柳柳飞快的下了马车,往云宵阁里走去。
“师傅?”一进楼里,柳柳对着那个纤细的背影唤了一声,背影转过来,只见师傅依旧是柳眉如烟,柔美飘逸,身着一件纯白的道袍,头披白色方巾,手执拂尘,好似那莲花仙子踏尘而来。
“柳儿,”明惠师太望着眼前的小丫头,作男子装扮,不失自顽劣天真,能把这整条街打理得如此周到,真是让她叹为观止。
柳柳上前一步,扶着师傅坐下来,示意旁边的翠儿上茶,自已则粘在师傅身边撒娇,师傅待她并不比爹娘的疼爱少,甚至有时候要更强烈一些,她常常想,是不是师傅没有女儿的原因呢?
翠儿上了茶,退了下去,柳柳亲自端起茶盎,奉于师傅,明惠眼角含笑,接过茶盎,轻啜了一口,放下茶盎,意味深长的开口。
“柳儿,师傅听说你爹爹想让你进宫选秀,有这么回事吗?”
柳柳一愣,这件事师傅怎么知道的,忙点了一下头:“嗯,爹爹说我年龄太大了,所以让我进宫选秀,师傅知道我的个性,我一向不喜约束,所以才溜出来的,不过师傅听谁说的。”
“京城都传遍了,说柳二小组为了拒婚离家出走了,师傅是听到风声过来的,”明惠伸手抚摸着柳儿的头。
“什么?我才离家京城竟然传遍了,这是谁传出去的?”柳柳惊叫,心下立刻明白是谁将这件事传出去的,他这么做一定别有目的,那个老狐狸做什么事都是有目的的。
“先不管谁传出去的,师傅只想和你说一件事,柳儿,你千万不要进宫,一定要记住师傅的话,”明惠认真的开口,明媚的脸上布着急切,紧握着柳柳的纤手,一副生怕她会进宫的样子,柳柳诧异,她从不知道原来师傅不喜欢她进宫,为什么呢?
“我是不想进宫啊,”柳柳应声,师傅是不是太激动了,指甲掐进她的肉里而不自知,柳柳蹙了一下眉,轻呼了一声,明惠师太回过神来,察觉自已失态了,忙掩饰的咳嗽了一声。
“师傅知道柳儿的个性不适合宫中生长,所以才会有此叮嘱。”
真是这样吗?柳柳眼眸里闪过问号,不自觉的想起有一次和师傅二人讨论起皇帝治国仁慈的画面,当时的师傅好吓人。
“他算什么仁慈?仁慈会杀了那么多的人吗?他根本就是一个强盗,这江山是他们凤家的吗?是他用了阴谋诡计,杀害了无数血肉之躯筑起来的,仁慈?”
当时师傅的眼眸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机,分明是一双欲食其肉喝其血,暴厌得想杀人的狂猛。
柳柳被脑海中的眼眸吓了一跳,这个师傅究竟和现在的皇帝有什么仇啊,暗自猜测着,小心的抬头扫瞄着师傅,不过师傅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了。
如果说前朝的皇帝被灭,那一定是他荒淫无道,惨绝人患,被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柳柳暗想,不过她不想在师父面前说这样的话,免得她又生气,看看现在百姓安居乐业,经济越来越繁荣茂盛,即便这江山是夺来的,也是能者为之啊,为什么宁愿让百姓受苦也要维持那份动荡不安呢?
柳柳正想得入神,明惠师太已经站起身,准备回庵堂去了,柳柳不舍的拉住明惠师太:“师傅,你就留下来陪陪柳儿嘛。”
“师傅已经是方外之人了,你有你的人生,以后好自为之吧,切记不要进宫,那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明惠师太临走了,还不忘叮咛自个的徒儿,柳柳点头,只愣愣的望着师傅走出去,翠儿走进来,见柳柳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小心翼翼的开口。
“七少爷,你没事吧,”
柳柳回过神来,她这是怎么了?自已本来就不想进宫,不管师傅想什么都是为了自个儿,一想到这里,心里总算舒服多了。
“没什么?师傅说不希望我进宫,”柳柳随口说,翠儿很诧异:“明惠师太为什么管小姐的婚事,这应该是老爷和夫人的事情吧,虽然是师傅,也不该这样啊。”
“不准说我师傅的坏话,”柳柳啪的敲了翠儿的脑门一下,小丫头无奈翻白眼,她哪有说坏话,只不过疑惑罢了,小姐可真暴力,将来嫁给谁,谁都有得受了。
第八章皇帝凤邪
天凤朝,慈宁宫里,一个俊邪冷媚的男子穿一件明黄的绣龙锦袍,头上戴着紫金冠,映衬得整张脸更是俊挺出众,两道狭长的眉斜发入鬓,星目流转,像夜空中冷魅皎洁的上弦月,透着幽幽的冷寒,孤傲挺直的鼻子下是性感妖媚的薄唇,此刻双唇紧抿,勾勒出一朵决艳凌寒的霜花,冷冷的盯着上座的女人。
女人虽然上了年纪,却依然丰韵犹存,那张细腻的脸上透着无奈,微蹙起嘴,无力的开口:“皇儿干嘛生这么大气,好歹柳儿也是你表妹,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
“亲上加亲?她不但长得丑,而且过了适婚的年龄,二十岁的大龄还未嫁出去,别说让朕娶她,就是让朕去指婚,朕都不愿意害了那些忠于朕的臣子?”
天凤朝年轻霸气邪媚的皇帝凤邪,紧迫的盯着自已的母后,眼眸透着腾腾的怒火。
这件事一定是母后和那个丞相舅舅搞出来的,让那个丑女人进宫来选秀,二十岁的高龄进宫选秀,那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