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些已经成为秘密了,她又何若揭开他心里的疤痕呢,那会有多痛呢?
婉清正在胡思乱想,身子已经被南宫月搂进怀中,他轻声的询问她:“婉清,这样没有记忆,没有财富的我,你还要吗?”
婉清抬头,他的眸子是真挚的,这样清明的他,说出来的话是没有杂念
的,他不知比那些男人好了多少倍,难道真的要自己选择一个古人从一而终吗?还不如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婉清用力的点头。
“嗯,”看来他还不知道自个的妹妹是当朝的国母,竟然说自己没有财富,婉清笑得云谈风清,其实他们就是什么都不要啊,不如找一座山头隐居起来更好,这想法一生,便在心里落下了根。
花厅里一片温馨,柳柳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现在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了,哥哥没有死,自己也算对得起姑姑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说话声:“禀小姐,老爷准备了晚膳,请客人到正厅去用膳呢?”
“好,我们过去吧,”柳柳点了一下头,不想让婉清为难,自己真心的接受她了,当然不能过份的为难陆家。
婉清感激的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陆家家长也养了她三年,她自然不想让陆家为难:“嗯,我们过去吧,”
婉清在前面领路,领着人往陆府的正厅而去。
幕星跟着柳柳的身后,小手儿紧抓着她的手,小脸上很满足,看到娘亲没事他就放心了,可是父皇怎么样了?一想到这个幕星拉了拉柳柳的手,柳柳望向他,见他不肯说,便蹲下身子,幕星俯着她的耳朵小声的嘀咕:“父皇没事吧。”
“没事,”柳柳模了模儿子的头,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学会关心人了,总算有点进步了。
幕星听到父皇也没事,便乖巧的跟着母后的身后往陆家的正厅走去。
正厅里摆好了一桌膳席,山珍海味应有尽有,香味充斥着整个厅堂,长相娟秀的丫头分立在两边,陆家的大家长陆老爷子坐在最正中的位置上,一看到柳柳他们走进来,脸色和缓一些,却终是笑不出来,至于陆幽尘因为先前受制于柳柳,脸色更是难看,一个大男人被女人眨眼制服了,这让他怎么心平气和的。
陆家的女人们都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招呼着柳柳等人坐了下来,在陆老爷子的一声开动中,大家准备用膳。
灯火摇曳,金鼎里的香味四下飘散,南宫月细长的眉峰一蹙,看到柳柳正要吃菜,冷声喝住。
“不要吃,这菜里有毒?”
一言发,陆家的人吓了一跳,手中的筷子都掉到地上去了,而陆婉清的脸色都白了,因为她是知道自己身边的是什么人,那可是当朝的皇后娘娘,这毒是从何处来的,如果一言不慎,只怕陆家将有灭顶之灾啊,而且她也发现这菜里确实有毒。
柳柳脸色未变,放下筷子,哥哥以前的医术很高明,即便失忆了,直觉还是有的,他说有毒,那一定有毒?
一旁坐着的陆幽尘听到南宫月的话,脸色黑沉下来,他根本不相信这菜里有什么毒,因为他们还没有鄙卑到一言不和就向人下毒的地步。
“胡说什么,怎么会有毒,”陆幽尘冷斥过后,还特意的吃了一口菜,婉清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柳柳冷扫了膳桌上的人一眼,只见陆家的人明显脸色坦荡很多,只有罗相思的眼神有些散,好像很害怕,如果是陆家的人下毒。他们自己就不会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柳周身染上怒意,冰寒罩住脸庞,缓缓的站起身来,陆婉清的指尖一片冰凉,这毒害皇后娘娘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可是还没等到陆婉清说什么,一直坐在正位的陆老爷子脸色陡的惨白,唇清紫一片,往旁边倒了下去。
他竟然中毒了,柳柳看到眼前的状况,很显然的这毒不是陆家人下的,接着陆幽尘也中毒了,如果是他们家下毒的,断不可能自己吃的,不过罗相思一定是心中有数的,柳柳清绝冷厉的声音响起。
“日影,给我把这个女人拿下来。”
“是,主子,”日影一声应,罗相思便被一把宝剑架住了,剑锋冰凉,杀气顿起,她只唬得脸色惨白,此时厅里都乱套了,谁也不理她,婉清和南宫月围到陆老爷子的身边去了,查看老爷子中了什么毒,陆幽尘因为只吃了一口,中毒较轻一些,不过也懒得理罗相思的事情。
柳柳优雅的走到罗相思的面前,明明是一脸的笑意,却带给人压抑的杀机,她伸出手来,那手纤细如葱,细嫩修长,如玉般无暇,有谁会知,这手杀人于无形,只见那手腕一翻,罗相思的下颌被紧紧的锁着,呼吸都困难了,瞳孔不断的收缩,恐惧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楼思静那个女人要杀她。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我?”罗相思想摇头,但是下颌得疼痛提醒她,只要她说错一个字,只怕这个女人就会杀了她,为了楼思静那个恶女人,她何苦把命丢了,看这个女人如此厉害,说不定可以借着她的手把楼思静那个女人除掉,要不然自己总是受制于她,罗相思主意一定,立刻惶恐的开口。
“是楼思静那个女人让我下毒的。”
此言一出,陆老爷子愤怒的冷哼:“孽障,真是陆家的败类。”
柳柳也不理他的怒气,松开了手,示意她头前带路,柳柳领着日影和赵玖跟着罗相思的身后往后院行来,一跟上花朵锦簇,景色秀丽,柳柳也无暇去观赏,楼思静这个毒女人,竟然跑到夜阑城来了,还躲到五大世家的陆家来,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选上罗相思这个女人。
罗相思住的院子思院,楼思静得意的斜卧在室内的软榻上,悠闲的把玩着手里的长剑,想到可以毒杀到那个女人为儿子报仇,心里不由得痛快很多,那毒无色无味,相信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的,楼思静的唇角挂着狰狞的笑,照着剑光,整张脸就像镀了嗜血的戾气。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时候,房门被人踢了开来,她抬头,只见一个翩迁的白色身影走了进来,神态从容淡定,眸光清冷睿智,唇角浮着一抹不屑,这个女人不是宫里的那位,还有何人,她周身上下没有一点中毒的迹像,相反此时整个人狠厉异常,楼思静的身形一闪,落到屋子的一角,暴戾的望向最后面的女人罗相思,阴森森的笑。
“罗相思,你这个蠢女人,竟然敢把人领到这里来,你忘了自个给公主下药的事了?”
楼思静的话音一落,柳柳的脸色难看异常,没想到罗相思这个女人竟然敢给堂堂公主下药,舞阳现在怎么样了?心抽的一窒,手中却未停,纤细的手指一挥击向罗相思的后背,只听得一声闷哼,这个女人倒到地上去,挣扎着想站起来,柳柳哪里给她这个时间,玉脚一抬便死死的踩住了这个女人的后背,抬头沉声的吩咐日影和赵玖。
“把楼思静这个女人给我拿下。”
“是,主子,”日影和赵玖,身形一移,窜进屋子里,两把长剑已经出鞘,快如疾风,历如银蛇,夹着雷霆之怒风啸云涌的向楼思静卷过去,楼思静一看眼前的状况,那里敢大意,就算一对一,她都未必打得过日影,何况是二对一,今日必败无疑,脸色难看,青幽幽的望着柳柳。
“你好狠的心啊,如果不是你的计谋,玉楼不会死。”
柳柳锐利的眼眸一扫,唇角浮起一些嘲弄:“楼思静,你事到如今还不知道自已错在什么地方,真是可怜的女人,你错在爱上了凤罗,如果当初你不进宫,这所有的一切,怎么会发生,还有你楼家为什么会那么快定罪,是因为凤罗把所有的证据送到了兵部,你以为那个男人对你有爱意吗?不管是你还是玉接,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柳柳的话一落,楼思静身子一怔,心神惧神,眼睛赤红,显然不相信柳柳的话:“你胡说,你胡说。”
就在她晃神的空档,日影和赵玖的剑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冷冷的望着她,楼思静仰天长笑,凄惨无比,急怒攻心,一抹血竟从唇角溢出来,可是眼神却锐利的紧盯着柳柳。
“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即便凤罗不爱她,他不会卑鄙到害楼家一百多口人命的,这一切都是眼前女人的诡计。
柳柳脸色冰寒,头上的金线流苏映衬得她双眸如犀刚无比,唇角化开一抹笑意,一点温度都没有:“你认为我把得着骗你吗?说吧,凤罗最有可能藏身在什么地方?”
柳柳望向楼思静,虽然凤罗不爱她,但是他们相处了很多年,应该知道那男人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
楼思静肆狂的笑起来,眼泪都滴落下来,这欢是真的绝望到彻骨,那个男人不但把自己和儿子当成棋子,还灭了楼家的一百多口人,自已真是做了什么孽啊,就是九泉之下见到楼家的列祖列宗还有脸面吗?她是该下十八层地狱接受练狱之苦的,扑通一声跌跪到地上,柳柳本来还想审问她,但看到她神智涣散,而她心急舞阳到底怎么样了?掉头望向身后的日影。
“日影你留下来看住这个女人,赵玖陪我去云府看看公主怎么样了?”
“是,主子,”日影和赵玖同时领命,柳柳一踢脚下脸色惨白的罗相思,吩咐赵玖把这个女人带上,自己真奔前厅而去,前厅里,婉清和南宫月己经查出他们中了什么毒,这时候南宫月多年行医的天赋显下出来,惊人的历害,很快配制出解药,救了陆老爷子和陆幽尘,陆家的人一下子对眼前飘逸的男人改观了,觉得他和女儿还真般配,都对医学有一份狂热,女儿的眼光没有错。
柳柳闪身进了厅堂,急急的拉起南宫月。
“哥哥,跟我出去一趟,晚了就来不及了。”
婉清看皇后娘娘急成这样,知道必然出了什么事情,立刻关心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再抬头便见到罗相思把头散发的被带了进来,陆家的人脸色交了又变,一起望向柳柳,柳柳沉声冷冽的开口。
“这个女人竟然敢向当朝的公主下手。”
此言一出,陆家众人头顶上立刻飞过一群黑乌鸦,都快抽气了,那幕星一听到柳柳的话,大眼睛闪烁不定,心急起来,拉着柳柳的手:“姑姑中毒了吗?那我们快去。”
南宫月和婉清立刻随着柳柳的身后往外走去,而呆立在陆家正厅的陆老爷子除了抽气外,还想到一个问题,刚才这小孩子叫公主,姑姑,竟然叫公主姑姑,天哪,陆家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脸色惨白的开口。
“完了,完了,原来这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天哪。”
“爹,这可怎么办?”陆幽尘脸色同样难看异常,没想到一得罪竟然得罪了当朝最强势的皇后娘娘,陆幽尘想到先前娘娘的刀锋架在自个的脖子上,到现在他的脖子上还浮起丝丝冷气,好险哪,顶撞当朝皇后,就算她杀了自已,也没地方说理了,心中后怕不已,眼下罗相思身为陆家的媳妇,竟然去毒害公主,只怕陆家是逃不过恶运了,一家人七倒八歪的瘫到大厅里。
云府门前,威严雄伟,马车停下来,从马车上下来一行人。
那守门的下人,抬眼扫了一下,立刻看到满头散发的罗相思,唬了一跳,慌张的开口问:“表小姐,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罗相思耸拉着脑袋,此时她的脑子里只有害怕,再没有往日的心思了,因为眼下她的命保得住保不住都是两回事了。
柳柳往云府走去,那下人不知道这些人是谁,竟然对表小姐如此无礼,赶紧挡住前面,柳柳冷冷的望了他一眼,掉头望向身后的几个侍卫,沉声吩咐:“给我打,重重的打,这些没头没脸的东西,平时不知是怎样对待公主的。”
那些像卫得了柳柳的命令,手早痒了,立刻挥拳而上,眨眼间把大门口的下人打得死去活来的,一路像爬着进云府去禀报,而街边的人一看到云府门前的热闹,不时指指点点的。
柳柳此时心急舞阳的安慰,急急的往里闯去,一直跟着那些下人的身后往里,路上但凡有人询问一声,便被打得落花流水,鬼哭狼嚎的,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一直闯进后院去,而后面的东挎院里,云锦书已经得了下人的禀报,竟然有一帮人敢直接闯进云家来,还大打出手,立刻火冒三丈,伸出手握了一下床榻上的舞阳一下,起身往外走去。
舞阳的屋子里正有大夫在诊治,老夫人坐在一边望着,心里是懊恼的后悔,她后悔的不是对公主不好,而且害怕云家遭受到什么不测,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治好眼前的这个女人,要不然一定会给云家惹来祸事的。
云锦书刚出了寝室的门,立在屋檐下,还没下台阶,便有一堆人从院门外走了进来,领养的女子。
一身素衫,却雅丽绝色,盈盈立于门前,飘逸得好似踏尘而来的仙子,然周身罩着杀气,唇角浮起天寒地冻的薄冰,黑瞳中是无边的深渊,闪烁着惊涛骇浪,只一眼便唬得他周身无力,好容易才吐出一个字来。
“皇后娘娘。”
就在他愣神的空档,柳柳的人已经走到他了的身边,一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了下去,随之是深恶痛绝:“可恶的东西,做了什么好事?”
那寝室之内的老夫人一听到屋外儿子的唤声,早肝胆俱焚,心急如火,天哪,皇后竟然真的来了,她可是听说过皇后娘娘的事的,那主子绝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眼下公主睡在床上,可怎么办啊?急得在寝室内团团的转起来,柳柳己经走进来,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女人。
那罗相思一见到老夫人的面,像看到了一丝曙光。委屈的叫了起来:“姑母,救我。”
这种时候,老夫人哪里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飞快的跪了下来磕首:“民妇见过皇后娘娘。”
柳柳冷扫了一眼,像没看到这个女人,她可以从这女人的眼梢间看出一抹强势和精明,舞阳那样单纯的个性怎么禁得了这女人的算计,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回京,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公然和皇室的人做对。
而在寝室内的大床榻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脸颊凹凸进去,下巴尖尖的,整个人陷入了昏送,床榻边还跪着一个年老的大夫,大气也不敢出,柳柳的呼吸越来越重,眼睛湿润了,心口上下的起伏,很疼,一种剧烈的痛楚漫延到四肢,这个不远千里为了所爱嫁到江南的女子,还是她的那个表妹吗?她为什么不回京呢?
“舞阳,舞阳,皇嫂来看你了。”
一言出,床榻土本来昏送的人忽然灵动起来,睁开大眼睛,喘着气望着柳柳,嘴唇动了几下,说不出一向完整的话来,柳柳见她有话要说,伏下身子贴着她的嘴,只听到她轻喃的开口:“皇嫂,你可来了,”眼里像落下一滴泪来,那般晶莹,痛彻心菲,为那已逝的爱情,为她不远千里的追求,为她的委曲求全却没得到相应的厚待,那纤细的睫毛再欢盖住了她伤痛的眼睛,柳柳掉头望向一边的南宫月。
“哥哥,立刻过来看看她中的什么毒?”
“好,”南宫月点了一下头,飞快的走到床榻前,执起那纤细的手臂,白晰的肌肤上血管分明。
柳柳回身望向门口那不知所措的人,幽幽的笑了,寒意从唇角一点一滴的分散开来,直到整张脸都是冰冻狠历:“云锦书,这就是你当初的誓言吗?你把一个皇室的公主当成什么了?”
柳柳朝门外叫了一声:“红袖,”红袖应声走了进来。恭敬的抱拳:“主子,”
柳柳阴森森的命令:“通知七星楼的人,立刻开始着手断了云家和罗家的一切供应,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们绝无翻身之地。”
荡气回肠,冷寒至极的话,尤如冰天雪地里的霜冻,一句话把云家多少年的付出都打入谷底,扔进万千的惊涛之中,云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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