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苏锦泽担心的是什么,苏澜依淡淡一笑,解释道:“旗袍是可以凸显女性曲线美和自信的艺术品。它剪裁合体,贴着身子的设计凸显了女性特有的美丽身段,同时它上面有着古典韵味的花纹又显示了女性的一种娇羞和含蓄之美,所以,我相信,一定大卖。”
最重要的不是什么衣服的样式如何,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宣传的手段和方式。一件不好的衣服,一旦它成了某种流行,那时的跟风和轰动效应带来的金钱效益,不是现在就可以估量的。
听了苏澜依的解释,苏锦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依儿的想法很冒险,但是很大胆新颖。这一点也许就已经足够了。
这个依儿啊,还真是千奇百怪的……
两个人正说着,就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红色身影,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苏柳若那个女人了。她扭着细微的猫步从门口挪到了苏锦泽的面前,娇滴滴的声音足够让人的骨头都酥软了,“锦哥哥,柳若听说妹妹又回来了,来给你们送点茶水喝,你看,这是最新的春芽草茶。”
说着,苏柳若掀开了茶杯的盖子,顿时一阵清香扑面而来。苏澜依不是对茶有研究的人,看见了这副情景也没什么大的反应,而一边的苏锦泽倒是脸色不太好。
“送茶递水的活交给下人做就好。”明显是冷淡的声音,苏澜依知道定是上次的那番话让苏锦泽对苏柳若产生了若有若无的敌意。
只是这是种好现象吗?
始料未及的,苏柳若听见的是苏锦泽这般冷情的一句话,至于这样疏远自己吗?为什么……心里闪过一丝伤痛,苏柳若握着盘子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
下一秒,那整个盘子就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苏柳若急急忙忙蹲下了身子,去拾地上的陶瓷碎片。眼睛里努力隐忍的是赤裸裸大热热泪,苏澜依看着这样的苏柳若也是有些不忍心。此刻的她像是那种苦情小媳妇一样。
虽然说她也许和彦寒的死有关,但是对于苏锦泽她却一直是一片赤诚之心相待的,她渴望苏锦泽给予的温暖,这亦是没有错的。
就事论事,苏澜依朝着苏锦泽轻轻点点头,朝着苏柳若的方向努努嘴,示意苏锦泽没必要做得太过了。
苏锦泽自是明白苏澜依是什么意思,不禁心里也生出些不忍。想来这柳若虽是和依儿不对盘,毕竟还没有正大光明对不起自己吧。
想到这里,苏锦泽也没什么犹豫,坦然地走到苏柳若身边,蹲下,跟着她一起拾起碎片来。苏柳若看见苏锦泽修长的手指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里一阵狂喜。锦哥哥……锦哥哥……终于看到她了吗?
突然,苏柳若拿着陶瓷的手一个不小心划到了苏锦泽的手指,破碎的陶瓷划破皮肤,顿时渗出来丝丝血迹。苏柳若一阵心慌,看着流血的手指不知道要做什么。
嘴里喃喃道:“流血了……锦哥哥流血了……怎么办?!”
一旁的苏澜依有些看不下去这样的苏柳若,在苏锦泽面前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反常。回头想想也是,自己得到了哥哥这样深厚的爱,可是她从小就没做错什么,却得不到。想到这里,苏澜依没说什么,走到了苏锦泽面前,把他的手指含在了嘴里,腥甜的味道从舌尖开始蔓延,似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了。
一边的苏锦泽和苏柳若看见苏澜依这个动作,都着实愕然好一会儿。
“依儿,你……”
苏澜依把他的手拿出来,看见那个小小的伤口没怎么流血了,就拿出手帕帮他包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澜依……”
心神一震,呃……好吧,是他来了。苏澜依还是有些心虚的,今天早上用那个美人计的事情……一定是他来找自己算账了,那也没办法,这些衣服做起来很费功夫的,不早点拿过来,一定来不及。
回头对上一双隐含着些许怒气的双眸,黑色的瞳仁里有苏澜依不太能够看见的怒火和阴冷。吓!用得着这么吓人吗?!苏澜依吐了吐舌头,乖乖走到了祁彦琛的身旁。
“彦琛,你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句话听起来很狗腿……
祁彦琛斜睨了一眼这会儿巴在自己身边的苏澜依,对于这个人真的是很无奈,想要发火吧,看着她的样子是铁定发不出来开了。可是她居然半夜起来画图纸,不顾自己的身体,几乎是一夜没睡,自己看她专注的样子不忍心打扰。谁知道,早上原本是要她好好睡一觉的,居然给他使出美人计,结果自己睡着了……
想到这里,祁彦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尴尬的色彩。轻声咳了咳,故意板起脸来说道:“某些人不在,本王怎么敢睡?”
呵,都用了“本王”了!事情真的很严重啦?
苏澜依没想什么直接抓起祁彦琛的胳膊,道:“彦琛,好啦,我的事情都办好啦,我们回去吧,嗯……我好累了。”
祁彦琛颇无奈地看着这个打着呵欠,嘟着小嘴的小女人,没办法,谁要自己的心已经不受控制地疼起来了,好吧。回去吧。等她休息饱了再跟她算账!
“嗯。那……哥,我们走了。”
没再说什么,苏澜依直接拉着祁彦琛走了。要是在苏柳若和苏锦泽面前暴露自己的懦弱可是丢脸丢大了。还是回去好好哄哄彦琛就好了,这家伙,很好哄的嘛……
于是,丢下一脸好笑的苏锦泽和一脸诡异笑容的苏柳若,苏澜依没多想什么就拉着祁彦琛出门上了马车,苏澜依还没开口说话,祁彦琛就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
“澜依,你真是……你呀,要是累坏了身子,我就……”
“你就什么?”
虽然是责备的语气,听在耳朵里却是甜蜜无比的。苏澜依抱紧了他精壮的腰身,撒娇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
“唉,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
“嘻嘻嘻……彦琛,就不要生气了嘛……我下次不敢了。”
祁彦琛看了眼怀里的小女人,小小的手在自己的面前,竖起三根手指头,很郑重的样子。一把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语气温柔道:“你怎么?是不敢再用美人计了?”
“彦琛……”
苏澜依听到这话一下子就红了脸,靠在他的怀里,刚要抬起头说什么,下腹却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苏澜依闷哼了一声,不愿意彦琛担心,没敢叫出声来。原本以为是一般的小痛,许是吃坏肚子了。却没想到那痛越来越强烈,疼得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祁彦琛刚要说话,就感觉到怀里的人的异样,心里一惊。急忙低头去看她,没想到苏澜依此刻一张小脸煞白,嘴唇有些青紫,似乎是忍受着极大的疼痛。心里就像是一把刀在绞一样,急忙抱住她,双手握住她没有温度的手。
“澜依,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苏澜依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笑笑,想要他放心,却看见眼前的人眉头皱得更紧了。疼痛越来越深,似乎是痛到骨子里去了,苏澜依使劲忍着,眼泪却已经从眼角滑落。
看着怀里的人这样,祁彦琛心都要碎了。急忙吼了句,“快点,回王府。快点!快点!”一边抓着苏澜依的手,温柔道:“澜依,不会有事的。修夜就在府里,澜依……”
修夜匆匆飞身进入澜艾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祁彦琛一脸的担忧和沉痛守在已经昏迷的苏澜依身旁。神情里的紧张和焦虑一览无余。修夜了然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开始替苏澜依把脉。
慢慢地,修夜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那神情看得祁彦琛心一阵乱跳,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惊慌和无措。
“修夜?怎么回事?”
修夜俊朗的脸上有一丝沉重,却又暗含着若有若无的欣喜。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开口道:“下毒的人,等不及了。催毒了。”
“催毒?”
“这毒一般不会发作,但是如果中毒之人吸入了供血之人的血,就会加速这毒在体内的发作。并且在这之后的三个月内,如若找不到解药,那么中毒的人就会终身不孕,纵然是神仙也是无能为力了。”
吸入供血之人的血?
祁彦琛闻言黑眸狠狠一震。
第二十三章 探望
祁彦琛一脸的凝重坐在了苏锦泽的面前,从王府出来自己本事挣扎的,该不该说。可是自己清楚,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无法做母亲是一种什么样的刑罚。这对澜依来说太残忍了,对方又是澜依的哥哥,他自是选择相信苏锦泽不是那个下毒的人。
“王爷?”
苏锦泽满心疑惑,昨天早上七王爷还冲到苏府来把依儿带走了,看那样子甜蜜得很。怎么才过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七王爷就是一脸的憔悴和凝重?难道,他和依儿发生什么事了?又是依儿不见了?离家出走了?
想到这种可能,苏锦泽胸口一窒,依儿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妹妹,他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想着,苏锦泽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责备和怪罪的语气。
“七王爷,是依儿发生什么事了?”
祁彦琛神情严肃,脑海里是澜依熟睡时的容颜。她像是个安睡的孩子一样,在昨天她还不顾自己的身体熬夜,要不是自己让修夜给她调了一味安神的草药,怕是她现在就又要起来画她的设计图了。
听见苏锦泽的问话,那个噩耗像是千斤重的石头一般,压在胸口,让他透不过起来。要怎么开口告诉他,是要说自己没有好好照顾依儿,害得她如今……还是要告诉他,自己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却要来求他……
深吸了一口气,祁彦琛压下眼里深深的痛楚和难过,道:“嗯。她中毒了。”
中毒?!
这两个字像是利剑一样深深扎进苏锦泽的心里。小时候的依儿受毒害的痛苦至今还是历历在目,本以为那些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依儿的回来而淡去,可是如今提起这个词的时候,苏锦泽的心里还是涌上无法言喻的害怕和恐慌。
连苏锦泽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是丝丝的颤音,“中毒?是什么毒?怎么回事?怎么中的毒?”
一连串的问题,显示的是苏锦泽深深的担忧和焦虑。
祁彦琛把他的担忧看在眼里,化作一抹更深的愁绪压在胸口,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是送子仙。一种让女人无法生育的毒药。”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炸弹轰的一声在苏锦泽的心里爆炸,蔓延起无止尽地疼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对依儿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用这样恶毒的方式去报复她?对一个才七岁的小女孩下那样重的毒手,谁知道在她历经了磨难回来之后,竟然还是不肯放过她!
苏锦泽握紧了拳头,颤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愤怒和心痛,“有解吗?”
提起这个,祁彦琛的眉宇间多了一抹深思的神色,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苏锦泽,祁彦琛道:“有解……”
祁彦琛还没说完,苏锦泽就急忙打断了他的话,“那怎么不去找解药?既然有解,凭着七王爷的能力要到一份解药应该不难吧?”
焦急之中的苏锦泽根本就忘了,若是解药可以那么快就拿到,那么他祁彦琛就不会如今在这里跟他“闲聊”了,看到器彦琛眼里的那抹沉痛,苏锦泽一下子清醒了许多。是啊,要是可以那么轻易拿到解药,他就不会这样坐在自己的面前了吧。
似乎是音乐之中感觉到了什么,苏锦泽平静下来,淡淡开口问道:“七王爷,解药是什么?”语气里的沉痛和若有若无的坚定让祁彦琛一惊,难道他猜到了?
“这种毒药需要一个供血的人,这个人和中毒的人的第一个孩子就是解药。”
第一个孩子?苏锦泽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以此看来,供血的那个人一定不是祁彦琛,那么会是谁?要依儿跟一个不爱的男人一起,然后残忍地夺去她第一个孩子,这样的解毒方式她会接受吗?
以她的性格,她会怎么做?怕是就算忍着痛苦离开祁彦琛,她也不愿意用那样的方式去接受的吧。
“那查出来那个供血的人是谁了?”
祁彦琛黑亮的眸子盯着苏锦泽这会儿凝重的俊脸,薄唇轻启,“是你。”
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
苏锦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里被震惊的情绪灌满,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任是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的吧,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迹象都没有,怎么可能自己是那个供血之人,难道是那天依儿替自己吸允手指上的血?
瞪大了眼睛,苏锦泽万分艰难地开口道:“是昨天?”
祁彦琛淡淡摇摇头,黑眸中盛满了自责和歉疚,道:“昨天依儿替你吸允手指的时候,我和修夜才发现那个人是你,之前一直在查,就是无法查明。这种毒药一般只会发作一次,除非中毒的人吸入了供血之人的血,就会催化毒素的发作。”
“你是说,依儿中毒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嗯。”神情凝重,祁彦琛努力思索着先前一切一切的可疑点,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头绪。
“除了这样的方式以外,就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解毒了?”苏锦泽无法相信要自己和依儿……那样依儿这一辈子都会痛不欲生的,自己也会在心里一遍遍折磨,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有。”
听见祁彦琛的话语苏锦泽几乎是惊喜地抓住了他的手,急急道:“是什么?是什么?”
“你的心头血和天山雪莲,天山雪莲王府已经有了。”说到这里祁彦琛已经无法继续开口了,要他怎么说出口,要依儿最爱的人用心头血去成全她做母亲的资格。若是依儿知道了,怕是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心头血……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苏锦泽似乎是宽心了许多,了然地道:“七王爷,我知道你对依儿的爱,纵然是我这个哥哥也无法接受依儿无法生育这样残忍的事实,这对她太不公平了。什么时候需要,我苏锦泽双手奉上。”
对于苏锦泽的爽快,祁彦琛是没有一丝惊讶的。这个男人对澜依的深情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是他若是以为他的牺牲可以换来澜依的快乐,那就大错特错了。
“你以为依儿会同意吗?依儿宁可是自己忍受痛苦也不会让你拿出心头血的,你也知道这点的吧。”
“我自是知道,可是你忍心看着依儿……”
祁彦琛想也没想就打断了他,沉声道:“当然不忍心,否则我也不会来告诉你。修夜已经加紧在研究解药了,我来只是一个万全之策。如果三个月内修夜实在无法研制出解药……”
“就用我的心头血吧。”
两个男人坐在凉亭里,视线相随,春天的阳光洒落下来,铺了一地的金黄。却无法暖化亭中的两个人冰冷的心情。为同一个女子,神伤挣扎,为她心疼。
两份深爱,不一样的牵念,却是同样的希冀。
只为她幸福。
岚青王府。
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从王府高筑的墙外翻进去,动作利落干净,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在这样的大白天,王府里竟然是没有多少人。
那个人似乎是对岚青王府十分熟悉的样子,一落地就熟稔地从走廊轻巧地避过来去的下人,环顾了四周,悄悄来到澜艾居前面的湖边。这个澜艾居是王府的禁地,一般的下人根本就无法进来,所以不需要有什么特别的顾忌。
而且,刚刚手下来报,七王爷确确实实出了王府去到苏家绣庄了,那么自己这会儿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修夜了。那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危险人物,不过据说他居住的地方在王府的偏僻一角,而且他近段时间很忙,急着研制药物。
那么现在就是绝佳的时机了。
嘴角勾起一抹阴鹫的冷笑,蒙着黑布的脸上满是肃杀的气息,黑衣人纵身一跃,蜻蜓点水一般在湖面上点了几下,就来到了澜艾居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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