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清秀的脸上是她嘟着嘴的不悦表情。末了,还要狠狠瞪他一眼。
唉……好吧。
“臣参见皇后。”
清凉的声音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让在座的人都怔了怔。皇后原本是拿着茶杯的手蓦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稳定了心神,眼神中闪过一抹痛楚。脑海中是刚刚那个小女子对着七儿的神情,她似乎是在怪七儿不请安……
坐在一旁的婉妃依然是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似乎对七王爷疏离的语气丝毫不在意,只不过拿眼角瞟了一眼坐在身边一脸震惊沉痛的兰妃,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轻笑。
苏澜依抬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一旁的兰妃,她一脸的沉痛看着身边的彦琛,那种眼神里是一种很明显的不舍和悔意,这一点倒是让苏澜依好些惊讶。而对方见到苏澜依正狐疑地看着自己,却在下一秒慌乱地转过了头,拿起茶杯的手明显在颤抖。
“七儿,父皇给你挑的妃子还满意吗?”依然是清冷的声音,从皇后的嘴里说出来,说着还拿眼角瞥了一眼突然停下喝茶的兰妃。
“澜依愿意嫁给我,是我的荣幸。”苏澜依真的无话可说了,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这么……又臭又硬的脾气跟谁学的啊。都说了是父皇赐的了,还什么愿意嫁给你。不过即使鄙视他,心里却还是暖暖的。
“七王爷过得好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空气瞬间冻结了。苏澜依惊愕地抬头看见的是皇后眼里极端的冷意和讽刺,正盯着此刻说话的人——兰妃。
坐在一边的婉妃也有些许惊讶,不过转而就是一脸的奸诈。终于是忍不住了啊,哼。
祁彦琛此刻也有些诧异,剑眉挑了挑,看向那个说话的人。对上她一双期待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某种渴望,突然心里升上来一股怪异的感觉,看了一眼身边也是一脸愕然的澜依,凉凉地开口说道,“皇后若是没事,那臣就带着澜依回去了。”
果然,不出苏澜依所料,兰妃的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失望的哀伤色彩,这倒是引起了苏澜依的兴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不然一个妃子怎么会对彦琛如此关心?而且,很明显彦琛也不知道为什么,更明显的就是,彦琛不愿意理她。
上座的皇后听了这话,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正欲开口,一个橙色的身影从门外跑了进来,口中喊着,“皇后娘娘,兰妃娘娘安好。母妃安好。”
苏澜依嘴角抽了抽,下一秒就看见那张噩梦中的脸放大版的呈现在自己面前。
呃,好吧。苏澜依承认绝对是流年不利,这个四公主也太阴魂不散了!来请个安都要见到她,会不会太衰了一点?至今自己都还记得那家伙跑到苏府,一起去逛街的噩梦经历。
“见过四公主。”
“哎呀,是七弟媳啊。免礼免礼了,我以后可以叫你小依吗?”
心猛地一痛。小依……这个名字……苏澜依一时忘了怎么回答,只能站在原地,脑海中是彦寒对着自己灿烂笑着的俊脸。
感觉到身边的人突然蒙上了一层忧伤的情绪,祁彦琛自是知道她想起了什么,那会是她心里永远的痛苦吧。了然地靠近她,拥着她的肩膀,对着祁洛襄说道,“四公主见谅,澜依和四公主并不熟。”
冷漠疏离的口气,似乎有些伤到了那个一脸兴致勃勃的四公主。她嘟着嘴,长长的睫毛有些失落地垂下,看不到她的眼神,不过苏澜依可以想见那眼神里的失望和受伤。不过也不打算出声阻止,彦琛并没有说错不是么。
“那……那我可以不可以去找你一起玩?可以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苏澜依有些不忍心拒绝这样的祁洛襄。虽然是比自己大的人,却完完全全是一个纯真的小公主,这样的人单纯可爱,让人没法说出拒绝的话。
“好。”缓缓吐出一个字,苏澜依收敛了悲伤的情绪,对着她微微一笑。
几乎是同一时间,祁洛襄就雀跃地蹦了起来。“真好啊,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唔,要是八弟没有生病就好了,我就可以和他一起去找你玩,不知道八弟什么时候会好……”
这话音未落,祁彦琛就有些火了。这个祁洛襄怎么回事,怎么专挑些这些话说?就算她不知道彦寒已经……她也应该看到刚刚澜依的不自然神情了吧。
拥着苏澜依的手臂一紧,他隐隐带着怒气,对着祁洛襄毫不客气地说道,“四公主若是没事的话,那么本王带着王妃要回去了。恕不奉陪。”
祁洛襄感觉到来自祁彦琛的突然的怒气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似乎是没说什么啊。看着一脸冰霜的祁彦琛,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有些惊惧地走到了婉妃身后去,不再说话了。
“七儿不必急着走,你大婚了,也该去跟你大哥说一声。李嬷嬷——”
这时候皇后站出来缓和了一下冷到极致的气氛。祁彦琛在听到“大哥”那个词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光芒,随即脸色缓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看起来是难得的温顺。
苏澜依看着彦琛,想起了那个民间的传言。
大皇子……就是那个痴呆儿?
第二十章 大皇子
走在苏澜依和祁彦琛前面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级别的人物,她穿着一身洗的有些破旧的宫装,步子端庄优雅。看起来是个很和善慈祥的老人,苏澜依对她的印象不错。
她一路都走在两人的前面,拉开了一段距离。趁着这会儿,苏澜依赶紧拉过一边的彦琛。
“彦琛,李嬷嬷是个好人吧?”
“怎么这么问?”
“唔,忽然想到的,感觉她挺好的。”
“她是小时候对我最好的人。”
仅仅一句话,苏澜依就可以感觉到彦琛对这个老人的亲切和关爱感,她是对彦琛最好的人。是吧,被自己的娘亲冷落的孩子,唯一感受到的就是来自这个娴静优雅的女子的关心。这是份怎么也无法忘怀的恩情吧。
怪不得彦琛看她的眼神中很明显比那个皇后更多了一丝柔情。
“七王爷,七王妃,到了。”
循声看去,苏澜依看到的是一个相当朴素的宫殿,没有像其他的宫殿一样,门上都是镶金的。这扇门是相当普通的一扇木质红漆的宫门。看了一眼身后一脸淡然的彦琛,苏澜依大致可以知道这个大皇子定是长期住在这里的。
难道皇后所有的孩子都是受到这样冷遇的吗?
走进去,里面的花草不多,走来走去的佣人比王府的还要少。跟着李嬷嬷走到一间看起来比其他房间都要好一些的房间面前,李嬷嬷轻轻推了推门,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就扑鼻而来。
跟着彦琛走到里面,都是些色调晦暗的木桌子木椅,房间的右边有一张檀木大床,被褥整整齐齐叠着,对着苏澜依一行人的是一张木桌子,旁边几根木凳子规规矩矩放着。除此之外,这个房间没有任何其他的摆设了。
大皇子呢?
“七王爷,七王妃,大皇子可能是在后院里晒太阳。老奴去把他请来……”
“不用了,我们过去就好。”苏澜依看了一眼祁彦琛,急忙说道。
“走吧。”手里握着她的纤纤小手,祁彦琛拉着她就往后院走去。
后院跟刚刚进来的前院完全是两种风格。前院显得好些凄凉阴郁,不过后院却是满地的阳光。到处都是新鲜的花草,中间横亘着几条小路,不远处有个亭子。倒是和王府后院的那片花海有几分相似之处。
亭子里坐着一个人,身边是一个服侍的丫鬟。阳光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沉静明媚的轮廓出来,很安静很美好的画面,让人不忍心去打破。
“李嬷嬷……奴婢见过七……”
祁彦琛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请安。那婢女就会意,退了出去。苏澜依这才看清楚大皇子的面貌,看起来是个温婉的男子。
一双失去生气的眼睛,呆滞如一潭死水,荡不起丝毫的涟漪。剑眉横竖,粗粗壮壮地横亘在额头,仿佛一次错笔,浓墨微斜。高挺的鼻梁,厚厚的红唇,整张脸看去没有丝毫表情,是一种木然的寂如死灰。
“彦琛……”
“他就是我的大哥。祁彦允。”
祁彦琛说话的时候,声音轻柔轻柔的,好像是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却又是含着些许的伤感色彩。他看了一眼静默的李嬷嬷,随即眼光投向欲言又止的苏澜依,继续说道。
“从小,我常来这里。跟他说话,聊天,从来大哥都不理会我。我知道,他是无法理我。不过,我和彦寒还是常来,在这里种了很多花草,陪他一起。这个皇宫……”
“他和彦寒是你唯一美好的记忆。”苏澜依接下去了彦琛还未说完的话,一种无尽的凄凉从心底开始蔓延。和一个永远没有回音的人,聊着心事,两个孩子在这里种花种草,自娱自乐的生活。是一种安静的幸福还是一种孤寂的苦乐,怕是只有那时候的他们才会有切身之感吧。
苏澜依没有再说什么,抬头看见他有些落寞的神情,她紧紧握住了祁彦琛的手,这个人似乎学不会把伤痛说出口来寻求安慰。彦寒的离开,大哥的痴呆,如果自己不在,那他是不是从此就会沦陷,到一个人的深渊里。
突然,苏澜依感觉一种庆幸。幸好自己在他身边,从此,他的伤害和疼痛,有她可以一起背负。
“是啊,那时候老奴每天都会来这里给大皇子送饭送菜,每天都看到七王爷和八皇子来这里。那时候……唉,现在……”李嬷嬷苍老的声音飘飞在空气中,带来一种酥柔的感觉,撞击着耳膜,听起来无限感伤。
“李嬷嬷,不必叫我七王爷。”那个人给的封号,从来不稀罕。
“唉,七王爷,皇后和皇上这样做也是为您好啊。其实,选妃的事早就是定好的,就等着王妃回来和您成婚。您也就不要记恨皇后了,天底下哪个娘亲会这样对自己孩子……”
“李嬷嬷,我想陪一会大哥。”闻言,那个苍老的身形微微一顿,深深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祁彦琛,俯了俯身就退下了。
听到刚刚李嬷嬷的话,苏澜依心里还是震惊不小。也就是说自己成为王妃的事情是早就安排好的,那么岂不是说皇上把自己叫去为他选妃是个幌子?
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会儿也是一脸凝重的祁彦琛,“彦琛,你也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关于她的一切,都不想知道。”从来就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母后,凭什么要求自己要对她尽忠尽孝。
“彦琛,李嬷嬷常常来这里送饭送菜,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她自作主张吧,每一个母亲都会爱着自己的孩子。彦琛,就算你无法放下所有芥蒂唤她一声‘母后’,但是也答应我,不要恨她,好不好?”
苏澜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原来还是有些心痛的。就算无法放下所有芥蒂去叫一声娘亲,也不要恨她。可是自己做到了吗,对那两个人,真的可以放下所有去坦然面对吗。就算是已经找到了真正的亲人,心还是痛着啊。
“澜依,我答应你。不过,皇宫里的亲情,从来不是常理可以衡量的,你知道吗?”
他说完,就走到了祁彦允的身边,为他把一丝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挽到耳后,随即整了整大皇子的衣襟。
“大哥,最近好吗?我成婚了,这就是我的妻子,苏澜依。”
说完,苏澜依走到他面前,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
第二十一章 狼狈为奸
暗室里,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唯一的光线下,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没有带来丝毫的暖意,反而让他的脸更显得阴森冷然。
他的面前站着两个同样是黑色衣服的人,一个男子一个女子。
“事情办得如何?”黑衣男子开口说道,声音里是无尽的寒凉。
“回主子,没有找到。不过在附近发现另一批人,似乎也是在搜寻。”站在他面前的黑衣男子回了话,他低着头,说话时没有表情。
“一点线索都没有?”
“主子,我们只找到一块衣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哦?”听完回话,那站在光线下的男子眯起眼睛,进入了沉思。薄唇抿着,嘴角露出一个危险的弧度,眼缝里透出一抹阴寒的森然光芒。
“扬絮,你那里呢?”
“回主子,没有动静。”
“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良久,那被称作主子的黑衣男子缓缓说道。话音一落,刚刚回话的黑衣女子猛地一怔,看着眼前一副冷脸的主子,有些微的犹豫。
“主子……”
“扬絮。这件事,我亲自来。”
“主子,请让扬絮去。”还是一如既往坚定的语气,晶亮的黑眸直直看向眼前的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眼神里的沉痛。
“我决定的事。扬絮,你越矩了。”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语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森寒和冰冷。锐利的眸光直直射向这会儿正俯身说话的女子,没有丝毫的温度。
“扬絮知错。请主子恕罪。”那黑衣女子闻言一震,垂眸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似乎是有某种记忆触动了她此时的心弦,眼神里闪过一抹极快的不忍。
“嗯。退下吧。”
暗室里又只剩下黑衣男子一个人。他在桌前坐下,目光森冷注视着顶部射入的一束光线,脑海中是那一天的场景。
她坐在大红花轿里,一个男子骑着马跟在旁边。那个人,竟然穿着大红的喜袍策马前来接她入王府。哼,已经卑微低贱到这种地步了吗,对一个女人俯首称臣。不过他就该是这样的人,越是在乎就越是他的软肋。
不过,那个女人注定是自己的,任是谁,都抢不走。想到她一只手指指着自己大骂的样子,想到她一步一步为了自己的杀戮而沉重走开的背影,阴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随即被恨恨的杀意所代替。
祁彦琛!抢走我东西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一张俊脸在仅有的一束光线下显得妖异骇人。
二皇子宫内。
罗帐内是两具赤裸的身躯,此刻正平躺在檀木大床上。纱帐下的女子额头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灿若星辰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轻雾,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一旁的男子身子精壮,一脸的陶醉神色,拥美女在怀,眼睛里却是狡诈的光芒。
“玮,你不是要娶她吗?怎么?又来找我?”语气里是无尽的讽刺。
“柳若,你生气了?”
“哼。”
“柳若,你知道吗?祁彦琛是一个从来不会情绪外露的人,他从来都是那样一张冷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就是在我提出要娶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竟然会急惶惶地向父皇要下这个女人。你说呢?”
在身边的女人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绵长的吻,邪魅的眼光注视着怀里娇喘的人儿,说不出的妩媚。
苏柳若勉强抑制住了呻吟,轻轻喘息着,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
邪魅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大手在女子的身上不断流连,一路吻着她的耳垂,脖颈,锁骨,最后停在她的双峰间,尽情地吮吸着,引得身下的人娇喘连连,诱人的呻吟从嘴里逸出,不断撞击着男人的欲望。
“成大事的人,只有心狠手辣才能抛弃所有的牵绊,一旦有了牵绊,就,永远留给敌人一个死穴。”
“玮,上次你给我的药你是从哪里来的?”极力克制住呻吟扭动的欲望,苏柳若勉强镇定地问着趴在她身上索取的男人。
“交易所得。赌的就是他祁彦琛对苏澜依到底有多少的情分,要是爱得死去活来,这一步就成了。”
话音一落,吻就如狂风暴雨般地落下,大手渐渐向下游走,慢慢来到双腿间。苏柳若一阵轻颤,已经有了很多次的经验了,只是每一次他挑逗自己的时候还是会升起一阵恶心的感觉。可是身体却会不由自主地迎合他。苏柳若厌恶极了这种感觉,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