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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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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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叙谈。”
他自以为自己说的已是相当客气,如果高枫还要脸面。就应该顺着梯子下来,老老实实地从他闺女身边远离。
“我来求亲。”
却没想到,这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居然一手拉着秦亚茹,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在秦易之面前站稳行礼。一本正经地道:“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秦易之的脑袋嗡了一声,蹭一下窜起来。那么瘦弱的身板,居然凭空横移了一大步的距离,气得脸色通红。
至于赵子常和秦小秀,早就傻了眼,这会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外面正练枪法的秦文渊。身体一僵,长枪差点儿没戳到他自己的脚板上面。倒抽了一口冷气,哭笑不得地喊道:“我的大将军,您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若是老老实实地请媒人来提亲,难道我爹爹还会不许?哪有大过年自己登门,直接就开口叫岳父的?”
秦亚茹心下也很惊讶,不过,她一抬头,看着高枫很认真的神情,忽然也有了那么一点儿冲动,一时间竟不想劝说,也不想反驳,只是很乖巧地被他牵着手,像很久以前一样,只听他的话,顺从他的意思。
秦易之的脸又红又白,好半晌才把飞出去的心又给塞回胸腔里,他当然觉得高枫这女婿甚好,一个救了自己儿子,又愿意为了自己的儿女去大费周章地与襄阳王和庞家做对的男人,他没有哪里不满意。
正是因为这份满意,他这会儿才没有因为有小狼崽子居然敢莫名其妙地登门叼他家姑娘,而破口大骂。
“岳父,我是认真的,我会请媒人来提亲,但是,您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亚茹是我的,上辈子是我的,这辈子是我的,下辈子,她还是我的。”
秦文渊又是使眼色,又是跺脚,可高枫这么聪明的男人,这会儿到犯起傻,不光不开口赔罪,说自己喝醉了正发酒疯,而且还更过分地一伸手,把人家闺女给搂怀里了,秦文渊闭上眼,几乎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的惨剧,皱着眉抬头,就见高枫随手把身上背着的一个包袱,放在桌子上。
他打开包袱,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摆在桌子上面。
“皇上所赐将军府一座,开封十八所宅院,各地庄子七十二个,珠宝商铺九个,粮行三个,酒肆十五个,茶园一座,地二百顷,还有五十万两银子…这是我所有的财产,已经全部放在亚茹的名下,以后就是她的嫁妆,将来所有包括皇帝御赐的财物在内,将军府的一切,都是亚茹的。从今以后,我高枫只有秦亚茹一个女人,我的一切都是她的,命也是她的,我会把大郎当我亲生儿子,让大郎随我的姓儿,我和亚茹的第一个孩子,姓秦。”
秦易之本来要暴怒,可这会儿,居然忍不住感动,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天底下会如此对待自己女儿的男人,除了眼前这个傻子,再不可能又另外一个,就为此,便是他不知道礼仪规矩,莽撞行事,又有何妨!
“我有文渊在,出嫁从夫,亚茹生的孩子,当然要姓高。”秦易之摇了摇头,吐出口气,哭笑不得,“行了,你让人来提亲吧,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说完,他就摇头晃脑地晃到软榻上,继续闭目养神,不再去看这无法无天的小子。
高枫一拉秦亚茹的手,领着她走到窗前,笑道:“求婚,怎能没有烟花?”
随着他的声音,夜晚忽然披上了灿烂的华彩,无数的烟火盛放,漫天的红色,映衬得夜晚如白昼。
守夜的邻居们三五成群地走出来看,遥望天空,指指点点,秦亚茹忍不住伸手,掐住高枫腰上的软肉,恶狠狠地拧了一把。
又是老一套,这个混蛋上一次求婚,在深山老林里放烟花,结果差点儿点燃了丛林,惊动了老林子里的野山,上演了一出夺命狂奔的好戏,如今来了千年之前,手段居然还不翻新,未免太无诚意。
“重点不是烟花,而是从此以后,我要靠娘子给的零花钱过日子了。”

    第一百零七章 画眉

秦亚茹心动了,她怎能不心动?
记得当年市长的千金,把一腔容情赋予,待他温柔体贴,百般青睐,甚至愿意为了他放弃家中娇养的生活,入伍参军,事事争强,那样的美人,连女人看了都要心疼怜惜,他却连一丝希望都不肯给。
像高枫这样的男人,这样英雄了得,出类拔萃,偏偏还心意坚定,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一点儿不在乎儿女情长。
这样一个男人,喜欢上你,爱上你,即便是对感情多多少少都有些麻木的秦亚茹,又怎么可能不窃喜?
秦亚茹的闺阁,是在阁楼上。是用竹子做的,散发着清香味,以前那一间被人动过,如今知道是女儿家的闺房,自然是翻新过,也是整个秦家最精致的卧房。
梳妆台看着古旧,上面的铜镜却打磨得极好,虽不说纤毫毕现,比起玻璃镜子差了些,到也算清晰。
冬日的早晨实在是太冷,秦亚茹从被窝里磨蹭了半天,直到天蒙蒙亮,才叹了口气,乖乖起床,没办法,今日要祭祖,虽说女人不能进祠堂,到底还是要在外面拜祭祖宗的,想躲懒也不行。
北风呼啸,窗户糊的也不是很紧密,主要是怕一氧化碳中毒,如今哪家哪户,冬日里也不肯门窗紧闭的。冷风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冷的厉害,墙角的炭盆到是还燃着,外面守夜的婆子显是十分尽心,一夜保持炭火不灭,还要时不时关注自家主子,随时要为主子们服务。
秦亚茹脑子迷迷糊糊,冻得有些僵硬,想着还是要给下人们长工钱,冬日里干活太不容易。不说别的,就是天没亮就得起床烧水的女使下人们,受罪就不小,何况泰州不比京城繁华,要用水可没人卖到家里来,都得去院子里打。
胡思乱想着起了身,晚翠便端着水盆进屋,伺候秦亚茹洗漱,又换了身很喜庆的衣裳,大红色的。艳的很,红这种颜色,好多人穿了都显得老气。衬不起来,秦亚茹却不同,一身红衣,配上过于艳丽的眉眼,当真是年轻好几岁。精致漂亮的很。
穿好衣裳,便在梳妆台前落座,晚翠帮她把首饰盒子打开,里面都是她娘亲留下来的嫁妆,这些首饰虽然也好,到底旧了。样式也显得老气,而且,颜色多素担不适合过年的时候佩戴。
晚翠挑了挑,也没挑出好看的,正烦恼,就见门帘子一挑,高枫笑眯眯捧着个镶金雕花的首饰盒进门。
除了晚翠。另外两个小女使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把水盆抡到高枫脸上。幸亏这位长得实在很显眼,家里的女使们不可能忘了他的容貌。
施施然进了门,高枫把首饰盒往梳妆台上一放,笑道:“不劳晚翠动手,我来,我来。”
晚翠脸上一红,想了想,就带着女使们下去,不过,好歹她还留了个心眼儿,半开着门,守在门口儿,没肯远去。
秦亚茹哭笑不得,叹了口气:“兄弟,你好歹要知道什么叫入乡随俗,不能说以前闯我闺房闯习惯了,现在就不注意,万一让爹爹和大哥看见,肯定打断你的腿。”
即使是对女子的要求不那么严格的宋朝,一个大男人一大早就往女孩子闺房里跑,也是不合适,相当不合适的。
不过,秦亚茹到没太生气,主要是实在熟悉,这位别说大白天往自己屋里钻,便是深更半夜,共处一室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当年都是军人,哪有那么讲究,她别扭了几年,也就熟悉了这家伙的气息,无论是夜袭还是各种调戏,都能淡然以对了。
秦亚茹颇为无奈地侧头看她,明媚的脸上带着似醒非醒的困倦之意,这模样太可人,尤其是出现在对自己的仪容有着绝对高要求的亚茹身上,简直可爱的让人的心都软作一团。
高枫笑眯眯地凑过去,先拿起一把牛角梳,拢了拢亚茹的头发,精心地给她梳了一个流云鬓。
秦亚茹都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学会梳头的?”
要知道,他可是正经的二十一世纪的大男人,还是军人,怎么可能会学这等讨女孩子欢心的东西!
“昨天晚上,晚翠教我的,梳得如何?”
秦亚茹一怔,从镜子里看向身后的男人,他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得意,还是那种自己熟悉的,经常看到的得意洋洋。
以前她总觉得这样的高枫看起来虽然可爱,却有点儿幼稚,多少令人无奈,但今日,她忽然有些感动——这种感情来得那般突兀,又那般神妙,明明是十几年的交情,明明若不能回来,两个人早就结婚,说不定都过了七年之痒的时候,可这会儿,她居然又有了小女儿的情思。
高枫低下头,贴近亚茹的脸,在镜子里端量一二,又拿起眉笔,替她画眉。
他的手很稳,也很巧,画出来的眉,不浓不淡,十分秀气,随手打开首饰盒子,取了一只雪白的珠花,插在她的发上,左右看看,不觉满意一笑:“亚茹生得美,不施脂粉,照样倾国倾城。”
秦亚茹失笑:“你这家伙还真是甜言蜜语随口就来,以前他们总说你风流招人,我老不信,现在可信了。”
“就算是风流招人,我也只招过你一个。”
高枫叹了口气,揽住秦亚茹的肩膀,压低声音呢喃,“回去咱们就成亲,上辈子没给一个盛大的婚礼,此生终究要弥补遗憾才好。”
秦亚茹沉默良久,嘴角终于勾勒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轻轻颔首:“好。”
等了这么多年,果然还是觉得,嫁给了他,才算圆满。
“咳咳,娘子,时辰到了,您可要用饭?”晚翠立在外面,也颇无奈,今日要祭祖,就是她有心让自家主子在屋子里谈情说爱,也不合适,再说,让一个男人往自家主子屋子里钻,哪怕是主子乐意,时候太久,让旁人发觉,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热热闹闹地拜祭祖宗,去秦家的祖坟扫了墓,秦家一家子稍微住了几日,过完年,又返回京城。
虽然家乡好,可现在他们一家人还真不能远离开封,也舍不得离开开封。
只是,再次回到京城之后,秦亚茹又出了名,她想不出名都难——开封城目前最大的金龟婿,万贯家资送给了一个女子当嫁妆,虽然不是赘婿,却也闹得只比赘婿好一点儿了。
若高枫是个破落户,看在秦亚茹的身份和她的美貌上,哪怕入了赘,也没什么,但他是高枫,是迷得开封城万千少女昏头转向的高枫,是连公主都想下嫁的大将军,大英雄,现在更是位高权重,年轻有为。

    第一百零八章 家庭

“是不是真的?”
“听说是有一个孩子的老女人。”
“哎,高将军真是瞎了眼。”
“要我说,肯定是那个女人会妖术,要不然怎么会把高将军迷得要为了她连家都不肯回,连父母的要求都不顾了。”
“不是都说那秦娘子才高八斗,生得更是美貌,性情难得温柔,也是个被男人伤了心的可怜女人,你们未免说得太夸张了,要我看,男女之间的事儿,外人可弄不清楚,人家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别多嘴嚼舌的,万一听到高将军耳朵里,人家不痛快,你们就会好受?”
到底还是有年纪比较大的妇人有些理智,不像那等一心倾慕自己想象中英雄的女儿家那般爱嫉妒嚼舌。
秦亚茹叹了口气,窝在南云书斋的二楼,虽然听不太清楚,但只看本来儒生居多的书斋,现在男女的比例差不多,就猜到这些女人是专门来看她的热闹的。
虽说南云书斋从没有说过不许女人入内,可女子来此,到底不算方便,一伙儿闺秀们独占一个包间还好,就怕那些出身很高的贵族千金,一个人霸占一间大包间,害得好多正经的读书人都没地方温习功课。
高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阁楼上,一手搂住秦亚茹的香肩。
已经到了春日,虽说依旧是春寒料峭,到底大地新绿,从窗户往下眺望,升斗小民们或急或缓的脚步声伴随着春风拂过墙角树梢的嘶嘶声,充满了人间烟火气,说不出的动人,说不出的美妙。
秦亚茹偎依在高枫怀里,她向来不大喜欢说话,在这个世上。她所有的心事只有身后的男人懂得,而这个男人,也只有自己能够理解,十多年的相伴相恋,让他们成为彼此的半身,即使相隔千里,甚至是相隔两个世界,也一样想着念着,只肯偶尔寂寞,不肯相忘。
高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玉箫。凑在唇边吹奏,秦亚茹听得双肩抖动,好半晌才松开捂着嘴的手。哭笑不得地道:“你要是继续吹下去,用不了两天,满京城的人就要传说我南云书斋的秦斋主是个不通音律的女人了,这种罪名,我可不肯背。要不然娘亲即使在九泉之下,一准也要让我回炉再造的。”
她对音律虽不说特别精通,可作为一个书香门第的闺秀,琴棋书画本是正经功课,可不像后世人们想象中那般,推崇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只学女红中馈即可,只有那青楼楚馆的女子,才会把琴棋书画真正放在心上。
他们也不想想。除了教坊司这种为皇家服务的地方,其他的娼妓,即使学了琴棋书画,也不过是为了赚钱,哪个老鸨会真正请名师教导他们这些东西。光是学会花费的银钱,就够她打造十几个花魁来骗取男人口袋中的银子了。
真正的青楼才女。无不是家道中落的闺秀千金,只有出身高贵的女子,才能真真正正地精通才女该会的东西。
高枫悻悻地收了玉箫,搂着秦亚茹的肩膀叹息。
秦亚茹只是笑,“你以前唱首军歌都跑调儿,也就是能听一听,别费这个心思了。”
高枫也忍不住失笑摇头:“也罢,以后你弹琴唱歌,我只负责倾听。”他虽然什么乐器都不会,唱个歌也能跑调,但欣赏的功力还是很不俗的,至少被秦亚茹培养的很是不错,遇上一般的乐者,随便点评几句颇能唬人。
真正的有情人在一起,便会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一直到月上柳梢头,将军府的人来催促,高枫还是不乐意走。
与秦亚茹不同,高枫有家人在,有他亲爹,有他嫡母,还有他亲生母亲。
“哎,我姐姐终日以泪洗面,闹得我头痛的厉害。”高枫的生母只是高家一个普通的侍妾,生得虽然还算美貌,却不很得高枫他爹的喜欢,日子过得寡淡至极。高家十分注重嫡庶之别,绝不会出现宠妾灭妻的男人,所以他们家的妾虽然不多,日子都不算很好过,当然,一般情况下当家主母也不至于去欺压几个妾侍,除了那些不长眼的。
偏偏高枫的生母是个懦弱愚笨,还有那么几分心思的女人,一开始收房的时候被她不着调的娘给误导着做了些错事,让她上了高家主母的黑名单,之后没少被磋磨。
要不是人家那主母方氏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她又笨到真没有害人的本事,高枫的父亲高熙又看在她好歹给自己生了个儿子的份上,并不过于苛待她,指不定她都活不到今日,早让人给收拾了。
也幸亏高枫这些年太有出息,他生母在高家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要不然,过得还真不比寻常女使轻松,整日提心吊胆,生怕得罪主母被发卖出去,就是死不了,心里也不快活。
正因为如此,他生母姚氏,对高枫看得很重,一心希望高枫出人头地,一开始高枫纨绔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高枫长进,她这个做娘的恨不得把儿子攥在手心里,听说高枫可能会娶公主,更是好多日子都趾高气昂。
“真是奇怪,为什么要叫我亲娘姐姐,这种叫法,害得我好长时间在她面前张不开嘴,惹得她一直哭,一直哭,折腾得我脑袋都大。”
高枫蹙眉,外面那些流言他全都听说过,一概不放在心上,但是可以想象,他那位娘亲一旦听到这些,还不知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虽然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高枫,以他的性子,却不可能做出真把亲娘给扔掉,不管不顾的事儿,既然收下了人家的皮囊,就不能惧怕对方留下来的麻烦。
听高枫提起自己的生母,秦亚茹也有些头痛,别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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