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根本没用!其实他更希望这个称呼能用在花繁缕身上,就像那天他骑着王子喵和花繁缕会和,心情激荡之下喊出来的那一句“爱妃”,那种感觉,至今令他念念不忘。
要说以前金麒巴不得两个人换回来的日子往后延迟,那么他现在真心希望他委托的人能够尽快找到某只兔子,让他和花繁缕各归其位。
他,一定要要重振夫纲!
“不用带上来!”
“带上来!”
金麒和花繁缕同时说道。
冯峰看着这俩人,忍不住笑了下,结果被金麒凉飕飕的眼神扫了一眼,立马不笑了。
花繁缕看了眼金麒,充分展现了自己的绅士风度,风度翩翩地说道:“那就听爱妃的,不用带上来了,你们审问有结果了再来禀明。”
当着下属的面,金麒不好发作,他深吸一口气,冲冯峰笑了一下,柔声说道:“万事自然以殿下为主,冯峰,把人收拾一下,带上来吧。”
他笑的煞是好看,灿烂明媚,却叫冯峰汗毛倒竖,感觉一股小冷风正嗖嗖嗖的绕着他吹。
冯峰偷瞥了眼自家殿下,花繁缕露出一个“本王很无奈”的表情,大度的说道:“都听王妃的吧。”
金麒:“……”
冯峰忍笑:“属下遵命。”
冯峰一走,金麒立刻拉着花繁缕的手臂把人给拽到里面,横眉冷眼的,正要好好说道一番,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泄了气,白了一脸乖巧表情的花繁缕一眼,嘀咕道:“等换回来本王再跟你算账。”
花繁缕:“都听爱妃的。”
金麒:“……闭嘴!”
花繁缕:“是,爱妃。”
金麒:“……”没完没了混蛋!
众侍卫把人从渔网中解救出来,这女子穿着一身鱼皮水靠,黑色的料子紧贴着身体,曲线毕露,她的模样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可能是因为泡了水的缘故,脸色和嘴唇都有些发白,但细眉杏眼琼鼻樱桃小口,五官靓丽,是个小美人。
除了冯峰,剩下几个都是没成亲的小伙子,冷不防看到这么个……穿了衣服跟没穿差不多的少女,都有些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这姑娘倒是一点自觉都没有,被“钓”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双峨眉刺,被侍卫收走了,她半躺在地上,一声不吭,满脸愤恨的看着众人,就好像跟大家伙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似的。
“冯哥,来了!”一个圆脸的侍卫拎着一件衣服冲过来,递给冯峰,看也不看地上那姑娘。
冯峰把衣服递过去,神色严肃:“姑娘,麻烦把衣服穿上吧。”
少女这会儿意识到自己的这身打扮有多不合适了,脸上一红,气恼地从冯峰手里把衣服接过来,裹在身上,警惕又充满敌意的看着众人。
她披上外袍后,大家脸上那点尴尬就消失了,至于她漂亮不漂亮,是男人是女人,小伙子们一点也不在意,总之是需要警惕的可疑人物就对了,他们没来硬的,一是少女没有轻举妄动,做一些惹人误会的危险动作,二来她是个女人,这种胆大包天独身闯王府,并且还很漂亮的女人意味着加倍再加倍的大麻烦,他们轻易不愿意碰她。
当然,如果这姑娘不肯合作,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幸好这少女虽然一上来就看大家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没有好脸色看,但还算配合,让她起来去见花繁缕她也照做了。
但她一上楼说的第一句话马上让冯峰几个人脸色冷了下来:
“狗贼!卑鄙小人!”
离她最近的侍卫不客气地用刀柄在她腿上敲了一下,少女痛呼一声,“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重重地撞在地板上,因为疼痛难忍不由自主的俯身趴了下去,五体投地。
花繁缕看了一眼就不再看,用被子把头蒙住。
金麒把杯子扯下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不忍心了?”他只是一说,压根没想到花繁缕内里就是个姑娘,他占有欲已经强到了一定程度,别管男人女人,他都紧张兮兮的防着,醋劲儿之大,小哥们都知道。
花繁缕没手不能和他抢被子,平静的表情透着一点无奈,答非所问:“本王肚子里比较能撑船。”意思是说,这点程度的只是小意思,她压根不会去计较,金麒的处理方式她不反对但也不赞同,不过更不会干涉,所以干脆不看,没意思。
金麒冷冷道:“她骂的可是你。”
花繁缕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反驳:“是你。”
金麒:“所以你才事不关己?”他幽怨的看着她,幽幽的指责,“你根本不关心我。”
花繁缕跳起来,指着少女大声说道:“你居然敢骂爱妃!道歉!”
众人:“……”不,殿下,她骂的是你。
少女双手撑着地板爬起来,恨恨的说道:“我骂的是你!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她抬起头,却只看到一个男人高大的背影。
花繁缕转过头问金麒:“爱妃,你什么时候忘恩负义了?”
金麒:“……别闹了。”
花繁缕:“被子还我。”
金麒郁闷地看着她重新躺下,无可奈何的把被子还回去,看着花繁缕用那两只粽子一样的手托着被子盖过头顶,压根没管这件事的意思,不由肝脏郁结。
她果然一点都不关心本王……
混蛋!养不熟的白眼狼!
花繁缕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爱妃,本王听到你在心里骂我。”
再不换回来,迟早有一天本王要被她给气死。
金麒眼神阴郁的盯着地上的少女,那少女原本双眸含怒,一脸倔强,对上金麒的眼睛后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里莫名的有些怯意,这女人好可怕,她就是那不要脸的福王的妻子?果然,和这种男人在一起的女人能好到哪里去!一看就知道是个恶毒的女人!蛇蝎心肠!
“本王——妃可不记得殿下什么时候见过你。”金麒差点说漏嘴,强行把“本王”变成了“本王妃”,脸都绿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个称呼,没料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真是堵得慌。
他心塞,冯峰几个乐死了,哎呦,他们都听到了什么?花花居然承认了!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果然是宣誓主权吧!小哥们看看地上脸蛋还算漂亮的少女,露出“秒懂”的神色。
冯峰幸灾乐祸:可惜一心想当殿下和花花红娘的屠小蒙不在,白白错过了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不知怎么的,少女对眼前这名气质高贵的美丽女子有种强烈的敌意,尤其是对方那种轻蔑的眼神让她愤怒不已,这种女人最讨厌了!仗着所谓的高贵身份,不把别人当人看!更见不得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所以才这般作践自己!
少女被迫跪在地上,脊梁却挺的很直,骄傲的抬着下巴,眼神倔强的看着金麒:“他当然不认得我,但我知道他,他就是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害死曾是他伴读的好朋友,让朋友在死后还要替他背负所有的屈辱和恶名,自己却毫无愧疚之心的享受荣华富贵……”她的声音在金麒可怖的眼神里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理直气壮的神色也染上了几分害怕和退缩,但仍然虚张声势的挺直腰背不服输的瞪回去。
众侍卫已经收起了脸上看热闹的表情,屏气凝声,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他们一直跟着花繁缕和金麒,除了花繁缕和金麒,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两位的脾性,所以金麒神色一变,他们就明白,这一次,金麒是动了真怒。
空气透着股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和紧迫,没有人说话,就连这名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也噤了声,迟钝的感觉到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某种预兆。
最令人受煎熬的,是沉默。
少女的气势越来越弱,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忐忑不安。
躺在藤椅上蒙头“大睡”的花繁缕这时候才慢条斯理的坐起来,低头扫了眼那面色苍白的少女,眸色微黯。
少女本来正在害怕,看到花繁缕的容貌后顿时挪不开视线了,眼睛里都是惊艳。
花繁缕不看她,目光沉静:“冯峰,把人带下去审问。”
“属下遵命。”
“不。”金麒声音轻柔,但语气极阴冷,“就在这里,冯峰,你们下去。”
冯峰朝花繁缕看了一眼,见她点了头,才道:“属下遵命。”然后不发出一点声音,悄悄地退了下去。
☆、第56章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的每一个问题;你最好都老老实实地回答。”金麒起身;慢慢地走到少女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脸上蒙着一层浓重的阴影;“不要试图考验我的耐心。”
即便他不释放精神力对少女施加压力,他身上自内而外散发的阴冷气息,足以令少女心惊肉跳,恐惧滋生。
他已动了真怒,对少女没有半分怜香惜玉;针对少女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就连空气似乎渐渐凝滞不动了。
少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站在她面前的金麒带给她的压力就像一座山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动惮不得,她感觉自己随时随刻都会被这座“山”碾压成粉末。
真的会被杀掉的。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接近过,令她遍体生寒,止不住的发抖。
她再也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后悔惧怕过,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选择。
她不把所谓的皇子放在眼里,以为这些皇亲贵胄就像民间那些愤世嫉俗的读书人所言,禄蠹无能,只会鱼肉百姓,却享尽荣华富贵。她以为自己对付得了对方,能给这人一个教训,就算被侍卫抓住的时候她也不怕的……可现在,她怕了,她怕被伤害,她还怕死。
阴冷的女声在她头顶响起:“谁派你来的?”
少女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金麒施加在她身上的精神力让她生不出一丝抵抗的心思,在恐惧的支配下她只能实话实说:“没、没人派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和窦青是什么关系?”
“窦青?”少女一脸茫然。
金麒冷声道:“你连窦青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王府行刺?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是窦紫燕。”
“你姓窦?你是窦家小姐?还敢骗我!”
窦紫燕一哆嗦,忙道:“我的确是叫窦紫燕,我、我是卫少卿窦荀的义妹!”
卫少卿窦荀,窦青的兄长,金麒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了。
他突然安静下来,面容上冷冽的冰霜也在听到“窦荀”这个名字的时候慢慢地消融,变成了晦涩难懂的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再次开口,这时他的语气已经平静了很多:
“窦荀告诉你,是……福王害死了他的弟弟?”
“窦大哥才没这么讲过!”金麒不再用精神力施压,身上的戾气亦消散无踪,窦紫燕感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不是笨人,小聪明还是有一点的,她一提窦荀,金麒的态度就缓和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么一来,她觉得自己有靠山了!而且还是很有用的靠山。所以窦紫燕又不怕了,她抬起头来,瞪了一眼金麒,“但我知道,福王是窦大哥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因为福王,害的窦大哥失去了他唯一的弟弟!”
金麒怔了一下:“恨我?”
窦紫燕翻了翻眼皮:“不是你,是他!”她朝金麒身后一指,花繁缕一脸无辜的看过来,窦紫燕一瞧见花繁缕的容貌,脸上不由自主的有些发烫,她赶紧和花繁缕错开视线,但眼睛却忍不住偷瞄花繁缕,她咬着嘴唇,迟疑的说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我看你不像坏人。”
金麒正在出神,听到窦紫燕的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见到窦紫燕粉面含春欲语还休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里一阵厌烦,挡住窦紫燕的视线,冷眼看着她:“你来王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窦紫燕看不到美人,一脸不爽,她张口欲言,又想到什么,赶紧闭上嘴,在金麒不耐烦的视线下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原本想替窦大哥出一口恶气,教训一下福王,不过……”她试图绕过金麒的身体去看花繁缕,“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金麒恼火不已,当着他的面就敢垂涎他的人,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想找死!
“来人!”金麒扬声叫道。
两名侍卫闻声上楼。
金麒指着伸长脖子想看花繁缕的窦紫燕:“把她给我丢——”他本想让人把窦紫燕扔到柴房里关着,突然想到窦紫燕说过她是窦荀的义妹,迟疑了一下,金麒改口,“找个房间关起来,再着人到卫少卿府上问一问,看有没有这个人,若想领人,让窦荀亲自过来。”
窦紫燕被带走了,阁楼终于清静了。
金麒颓然的坐下,眼神呆滞的盯着虚空出神,不等花繁缕开口问,他就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窦青是我的伴读,七岁就跟在我身边,窦青很聪明,有才气,当一个伴读实在是太委屈他了,我本想再过一段时间,求父皇放窦青到外面磨练几年……”
“那天发生的事情,我大多都不记得了,我衣衫不整的醒来,耳边是窦青惨叫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保住窦青,我向父皇求情,从来不舍得责罚我的父皇当着宫人的面将我一脚踹开,骂我不孝,骂我无耻。”
“父皇自幼习武,他那一脚用了十分的力气,我当场吐出血来,之后几个月缠绵病榻,险些死了。”
“我当然没死,可窦青却被父皇下令活活打死,窦家全族亦被牵连下狱,根基尽毁,窦青的父母相继病逝,偌大的一个家族,最后还活着的只剩窦荀和他妹妹。”
“我死了也就罢了,我还活着,并且东山再起,窦青仍然身负污名……窦荀恨我,一点都不奇怪。”
花繁缕问道:“谁陷害你的,还没头绪吗?”
金麒长出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不知道,证据湮灭,无从查起,但凡和那件事有点关系的宫女和太监全都死了,如果是在五年前,可能还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至于现在……除非幕后主使自己站出来,否则永远没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花繁缕皱着眉头,低头沉思,自言自语道:“如果你能想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
“你以为我没想过?”金麒苦笑道,“我卧床的那段日子天天想,可就是对自己干过的事情没有一点印象,如果父皇发现我和窦青的时候我们两个都人事不省那也好说,以父皇的头脑怎么可能想不到这是有人陷害?可父皇发现我和窦青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是‘醒着’的……”
花繁缕脸上突然露出好奇的神色:“那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这个,金麒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炸毛了:“我们是清白的!”
花繁缕:“啊?清白什么?”
金麒涨红了脸,怒道:“总之什么也没发生!我我我……我还是清白之身!你不要乱想!”
花繁缕一头雾水,不过觉得他炸毛的样子挺好玩的,总比刚才半死不活的模样更顺眼,她理解的点点头:“我相信你啊。”金麒刚松了口气,花繁缕紧跟着问道,“被发现的时候你到底在做什么呀?”
金麒:“……不记得了。”他是不记得了,可有人告诉过他。
总之,场面虽然很刺激人,但他和窦青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也让他松了口气,如果他真的对窦青做了什么,或者窦青对他做了什么,那么这辈子他都抬不起头来了,没办法面对自己,死后更没办法面对九泉之下的朋友。
他这么敏感,就是怕花繁缕也和其他人一样误会他。
是他想多了。
想到刚刚激动之下脱口而出的那几句话,金麒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