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反驳,替康熙抱不平,可又怕说的太多身份,只好无语,暗自下了决心,有机会,我一定要告诉康熙这一切。
“小姐,咱们要不要帮助这些人啊!他们好可怜,奴婢见过穷的,可也没见过这么穷的啊!”紫桐摇摇我的手臂,我摇摇头。
“把我们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吧!”紫桐先是没反应过来,待我这么说,忙把嘴角的钱袋掏了出来,还不忘加上过年时我赏给她的一副吊坠翡翠玉。
我从袖口里摸出随身携带的上好血玉镯,脖子上挂的是康熙亲手带上的水晶项链,我想了想,终究没有拿出来,因为是男装打扮,身上值钱的东西相对就少了很多,又想了想,把便服腰间的配饰紫金石也解了下来,交给李逸风。
李逸风看着我手上的东西,眼底流过的惊讶与欣赏没有躲开我的双眼,他是识货的,应该知道我身上的东西,随便一件就足已让这里的灾民不再露宿街头。
我面无表情道:“李逸风,我敬重你!你不是强盗,是侠盗!我想这就是你带我来这的原因,这些东西交给你,相信,你比我更懂得如何将他们的价值发挥出来!”
紫桐不明白,我轻笑,她哪里知道,直接把银子交给这些人,这些人立刻就会相互厮杀起来,这不是救他们,而是引起暴动,李逸风之所以打家劫舍不就是为了银子么,他孑然一身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必然是劫富济贫了,我赞许地朝李逸风点点头,明眸璀璨如星,李逸风一失神,却是早已洞悉我心中所想,了然地颔首。
他灰色的眼眸如果同镶嵌了暗灰色的宝石,仿佛寻觅了人生的珍宝,郑重道:“逸风定不负姑娘所托,只是,姑娘空手而回,对家里人如何交代?”
“我是个穷得只剩下银子的人,和谁都交代不着!”我转身上了马车。
留下身后李逸风越发好奇猜测的目光……
德州城
“什么!全城戒严?”城门守城的侍卫也早换成了御林军,李逸风架着马车送我们回城的时候,打听到的就是这个结果,我站在城门口,有些慌乱。
“听城门的侍卫说,是太子突发疾病。”李逸风也很无奈。
怎么可能,太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何况就算是生病也不可能是全城戒严啊!
“小姐……小姐,您怎么又走神了……”紫桐着急的摇醒我,我回过神,对李逸风道:“李逸风,后会有期了!”
“姑娘能进城么?”李逸风关心问。
“我自有办法!你保重!”我向城门走去。
“等等!”李逸风唤我,我转身。
“一夜相处,逸风视姑娘为朋友,更替那些灾民感谢姑娘的银子,此去也许再见无期,姑娘能否告知姓名?”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李逸风的眼里竟有些恋恋不舍。
他都能如此爽快的视我为朋友,我又何必矫情呢?
我想了想:“我叫刘云澈,今日一别,逸风兄保重!”
城门口,当我亮出令牌,守城侍卫全部下跪:“主子吉祥!”
只有李逸风,烈日下,笔直的身影目送我远去,他眼中的疑惑更重了……
越到后面越难写……静默要尖叫!!!
若即若离篇 第七十六章 冷战
我本以为昨日彻夜未归,回去之后必定受罚,却没想回去之后出奇地风平浪静,似乎谁也没有留意到我。
收拾之后,忙遣了迎风出去打听打听,却听到爆炸性的消息。
“太子昨晚被下毒?”这应该就是全城戒严的原因了
“是的,那下毒之人到现在还没查到呢?皇上昨晚上就在太子那守了一晚上,众位爷也去了,皇上命张廷玉大人严刑拷问整个流盈水榭的奴才,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结果!”迎风有点紧张地回答。
流盈水榭是太子的居所,康熙体恤太子受不了长途颠簸之苦,便让他住在德州行宫环境最好的地方。
我急忙梳洗一番,换上宫装,赶紧前往流盈水榭一帮大臣都守在外面。
“你怎么现在才来?”老十一见我就吼了起来,我知道,我应该早点出现的,太子生病是大事,康熙都来了,我怎能不到。
“昨夜……”底气不足的我正欲开口解释,却没成想,十四抢先道:“你吼什么,这不是来了吗?”
“十四爷,里面情况怎么样?”我看看不远处的四阿哥,他眯着眼正襟危坐着假寐,从我进来,他看都没看一眼,十三也不好说什么,我只好与十四说话。
“御医已经诊断这不是普通的毒药,不过索性发现的早,已经找到方子了,毒也解了,这会子正在里面呢?皇阿玛在……,你……,要进去么?”十四有点不情愿,拉拉我的手,我点点头。
“十四弟,澈儿不去,皇阿玛必定追问的。”八阿哥起身走来,温柔的对十四道,却暗中不动声色的将我隔开。
内院
我端着托盘,上面是刚刚煎好的药,站在门边。
“呯!呯!”突然内室传来一阵茶杯落地开花的声音。
“……儿子早就不想活了,皇阿玛,是您把儿子推向了封口浪尖……,却一再让儿子进退两难,现在您又要将外叔公削爵罢官,您的心里还有我皇额娘么,您有没有想过她!”太子的声音起伏不定,急促喘息,情绪很激动。
“放肆,朕难道没有给他机会么?不要总是拿你皇额娘来说,朕是对不起她,可朕对你还不够尽心么?这些年,你结党营私,甚至把国库的银子都敢拿出来用,朕包庇你还不够多么?”康熙沉声,我在外面听着都倍感压力。
“哼,可您不是一样像看敌人一样的派了那么多眼线来盯着我么?……咳……,毓庆宫里的奴才还不都是您的奴才,这太子之位反正觊觎的人也不少……不如……”
“呯!”又是一阵瓷片落地……
门外的我听着他们父子激烈地对话,不禁悲从中来,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被废的太子还能有好日子过的,太子用自己的位置来保索额图实在是太傻了,康熙虽对太子给予厚望,可帝王之家终究也是要算计和猜测,天下间最矛盾的父子就在这眼前的屋子里了。
“少来将朕的军!……”声音越来越不太对劲……
我只好推开门,却正是太子躺在床上虚弱地撑着身子,康熙站在床边俯身揪着他的衣领,怒目而视……
地上全是茶杯瓷器的残渣……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康熙恶狠狠地瞪我一眼,我浑身一哆嗦,吓得我端着托盘的手险些打滑。
现在的康熙正在气头上,我只好稳稳心神,将托盘放在桌上,跪下:“皇上,太子的药煎好了!”
“谁让你进来的?李德全是干什么吃的?”康熙被我撞见,心神总算清醒了些,放开太子,语气不善地质问我,一双如苍鹰般乌黑尖锐的眼眸在我身上游走。
“不怪李公公,流盈水榭的奴才都被张廷玉大人捉拿拷问,奴才本来就少,云澈便主动讨了这个差使。”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个理由,额头却不自觉地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康熙要是迁怒于我,我该怎么办?
“……咳……呵……”太子明显体力不支,身体软软地颓然躺下,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启。
康熙看了太子一眼,没说话,末了,坐在离床边不远的椅子上,看着太子,他累了,和自己的儿子斗,他真的累了,一支手臂撑在茶几上,疲惫而无奈,仿佛打完一场最难分胜负的战役,却不知道这场战役的意义在哪?
更恐怖的是,一仗打完才发现这场仗是多么的愚昧!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我便起身,致床边,服侍太子喝药,太子勉强喝了几口,看着我,不禁露出一丝玩味的笑,这笑里多了一丝嘲讽!
“你恨他吗?”太子盯着我,仿佛洞悉一切。
那双的,像极了康熙的乌黑滚珠,似乎在说,你不恨他吗?是他让你不能去爱胤裪,是他让你当不成十二福晋,是他让你没有自由,你真的不恨他吗?
我转头,窗户边,金色的眼光射进来一缕,康熙的脸庞有些遥远,他似乎也很好奇这个问题,静静的旁观……
气氛陡然诡异了起来,当两个男人盯着一个女人的时候,那个女人最不安,也最无所遁形!
我看看太子,他无赖地笑了,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我放下药碗,卸下胸前的绣帕,附上太子的嘴角,俯身凑到他眼前,嘴角微微翘起,一边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药渣,一边冷笑道:“我鄙视你!”
说完,我起身,冲康熙一福身,走了。
第二天,康熙诏令太子突发疾病,索额图前往德州侍疾,御驾先行回京,三阿哥、四阿哥留下善后,浩浩荡荡的南巡,就这么中途搁浅了。
至于下毒之人,自然是无处寻觅,张廷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变出一个下毒之人来,只好据实上报康熙,康熙只暗示张廷玉太子身边的人也该换了,张廷玉随即明白,将太子身边的奴才一个不留。
乾清宫
“怎么?还在生朕的气?”康熙从背后拥住我,贪婪地嗅着我颈间的芬芳。
自从在德州太子房中,康熙对我发火之后,我就一直闷闷不乐,大有伴君如伴虎之感,尤其十三在回程途中对我说四阿哥这些天一直都在书房喝的酩酊大醉,醉了就喊我的名字……
一想到他,心口就一阵疼痛,便再没兴致做任何事想任何人了……
“呃……”我无语,康熙收紧双臂,我突然感觉呼吸困难,身子一软,康熙急忙将我打横抱起,放到躺椅上。
“怎么了,朕太粗鲁了么?不会啊……”康熙很认真的思考着,坐在躺椅边,不敢碰我了。
看他思考这种问题就像做学问一样,我不禁失声笑:“皇上,只是虚症罢了,瞧您,不用紧张的。”
“澈儿,最近,你总是魂不守舍的,朕似乎有种感觉,一种你不属于朕的感觉,澈儿……”康熙伸出温和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我鬓边的碎发,眼神出奇的温柔。
是么?我心里的确有了四阿哥,连康熙也感觉到了么?我别过头,收起了难得的一笑。
四阿哥……胤禛……你还好吗?
“澈儿,朕还要等多久?告诉朕……朕还要等多久?”康熙有些苦涩的道。
我没法给他回应,我的心……似乎也不属于我自己了!
刚要回答,唇边却是一阵温热,他的指尖带着淡淡的墨香……
“不要说,朕不要听!”他别过头,看向天边缓缓落下的夕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康熙也有害怕答案的时候呵?
“太子要回来了吧,都快一个月了。”许久,却是我打破沉寂。
“恩!”
“皇上预备如何处置索额图?”突然想到李逸风带我看到的“人间地狱”。
也许,我该为那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可怜人做点事。
“你希望朕如何处置?或者,你是朕,你要如何处置?”康熙突然来了兴致,捏捏我的下巴,玩味起来。
“杀!”冷冷地,我只说了一个字。
“为何?”康熙脸色灰暗,又用猜疑的眼光大量起我来,似乎在怀疑,是否有人在背后利用我重伤太子。
在所有人的眼里,我是柔弱的,善良的,可我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灵魂,没有封建社会的妇人之仁,当断则断的道理,我懂!
“有件事,云澈早就想告诉皇上了,广西旱灾,无数灾民流离失所……”我把李逸风带我去德州城外看到的情况都据实禀告了康熙,只除了,重遇李逸风那一段。
“朕知道广西总督早就是索额图的人了,可民间真是这样凄惨?确是你亲眼所见?”康熙表情凝重起来,他真的是个好皇帝!
“字字不假,实乃人间地狱,皇上,朝中有这样的人一手遮天,皇上的英明就不能为百姓所知,权臣当道,祸国殃民!”为了大清,更为了那些灾民,我要告诉康熙这一切,让他做出最好的决定。
我知道,康熙更在乎的是太子,这些年太子暗中做了不少事,朝中早有言官密折专奏,绝对不只挪用国库那么简单,而这一切,索额图都脱不了干系!
不久,太子病愈回京,康熙下令索额图闭门思过,不得圣令不许私下接见朝臣,下旨郭世隆为广东广西总督,金世荣为浙江福建总督。
四阿哥侧福晋生下一子,取名弘昀,不久即殇。
十一月十九日,青雨为老十生下一子,取名弘旭。
十二月,九阿哥媵妾兆佳氏,也为他生了个女儿。
同月,十四的侧福晋被证实也已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一时间,也算是几家欢喜,一家愁!
我与胤禛,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宫中正规场合相见也是形同陌路,十三是唯一的知情者,过年时曾送来一些滋补的药丸,我问他究竟是何人所赠?
闪烁其词间,我已经知道答案,即已后悔爱上我,又何必说到做到的送来药品关心我呢?
最终我还是没有收下,我与胤禛是真正陷入了冷战,我们都需要冷静的思考!
康熙四十一年的年关,我身体越发虚弱,太医最终证实,正是由于那次乾清宫罚跪,落下病根,以致产生轻微的心悸,康熙只下令什么药好就往我这送些,弄得绛雪轩跟太医院似的。
康熙特许,我可以不参加任何庆祝活动,让我可以安心静养,这又羡煞了后宫中人。
索性宜妃、梦娴她们常来看我,月华如今与老十是彻底的成了怨偶,对青雨的出现,我不知该如何说,毕竟,这已经是他们的家务事了。
惠妃反倒不来看我,我知她性子高傲,当所有人都往我这跑的时候,她自然是最不愿凑这个热闹的。
十三的府邸早已颇有规模,康熙终究还是把对敏妃的亏欠转移给了十三。
若即若离篇 第七十七章 借你一生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大学士诸臣祝贺康熙帝五旬万寿,进“万寿无疆”屏风,却之,仅收其写册。
随后御驾再次南巡,阅视黄河,继续上次未完的目的。
这次太子不再随驾,康熙只带了历来都随驾的成年皇子与福晋,外加少数大臣与家眷,就再次开拔了。
我本向康熙告假不愿随驾的,实在不愿意见到胤禛,可康熙询问过太医,太医说我这身子出去走走有好处,康熙便不准我任性,我也只好作罢。
依旧没有带上吹雪,因为这次梦娴也在随驾之列,万一那丫头一个眼神不对,让梦娴看出来,我可不能保证能保住她一条命。
御驾途经良乡、德州、济南、到泰安的时候、康熙带着亲贵大臣登泰山,诏免跸路所经及歉收各属去年逋赋。
随后又走宿迁、扬州,康熙每到一处,都带着皇子,大臣巡视黄河,沿途官员均不敢欺,据实上报。
御驾到苏州,高士奇特奔淮安接驾,康熙甚悦,令高士奇还是接下礼部侍郎一职,随驾伺候,连到杭州阅兵校射都带着他。
不久御驾到达江宁。
江宁织造府花园凉亭
“月华,你一天到晚板着脸也不是个事儿啊,那青雨都把儿子给老十生了,你也看开些,咱们啊,该怎么过还不得怎么过么?”月华总是不说话,蓝玲劝慰道。
“哼,谁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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