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又是身份……为什么不骗我!”你就不怕我告诉梦娴,又或者这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不需要!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他笑了,抬手抚摩我的脸庞,流连,满足,我却闭上眼,任泪水流下
“澈儿,我知道你伤心,因为很早以前,我比你更伤心,皇阿玛是在辛者库遇到我额娘的,从一出生我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抱到了储秀宫交给了惠额娘,惠额娘有大哥,对我始终隔着一层,皇阿玛心里只有二哥和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事,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练库布的时候,受了伤,哥哥们都是奴才们紧跟着伺候的,只有我,没有人问我是不是也受了伤,我只能一个人默默从太医院领了膏药咬牙自己搽;读书的时候,师傅总是训斥我字写得不好,皇阿玛听了,罚我每日在南书房外跪两个时辰,额娘偷偷躲在一旁看着,却也不敢靠近半步……,只是忧心的遥遥看着我……”这是怎样的痛苦呢?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想见不能见,见了又不能说话,童年的八阿哥是怎么一步一步成长的,从一个无爵位无俸禄无势力的小阿哥成为人人敬仰的的八贝勒,连身份高贵的九阿哥十阿哥,生性倔强玩劣的十四都以他马首是瞻,尤其是他与梦娴成婚以来,在朝中的人脉和地位更是与日俱增。
“不要说了,八爷!”我摇摇头,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大哭起来。
“不!我要说,后来我终于明白,这里是皇家,身份决定一切,就算是皇子,也没有一生富贵的道理,只有建功立业,只有皇阿玛的宠爱才能让我得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确实如此,如果没有八阿哥办事的功劳,良妃只怕到现在还只是个贵人而已,他用自己的实力让她的额娘得到了一张“身份证”。
“只可惜,今时今日,我可以见额娘,可以保护额娘,却要眼睁睁看着你在乾清宫受尽逼迫,多少次,下朝的时候,几步之遥,我却不能逾越半分,澈儿,我已经失去了拥有你的资格,从现在起,我只想远远的守着你,看着你,就好,所以,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胤禩,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保护我,我不是没有感觉的,如果不是你的保护,只怕我……”只怕我早就被这后宫的讹虞我诈所吞噬了,怎么可能到今天还可以享尽富贵,康熙的保护是明面上的,可还有好多我不知道的呢?
胤禩爱我,爱的这么小心,这么隐晦,他要去争本来属于他的东西,他亦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即使如此,他还是要对我好,保护我,我也是人,怎么可能不感动,对于他,我真的没办法给任何的回报,他和胤禛,我终究只能愧疚而已。
从康熙抢走玉箫的那一刻,对我和胤祹之间的一切我都已经放下了,再傻的人,在摔了无数个跟头之后也知道为什么会摔,我比胤祹伤心,会被他所伤,会发生这么多事,都只是因为我爱他多过他爱我,康熙的干涉也许是我们之中最大的障碍,可扪心自问,难道不是我们的爱经不住考验吗?
所以,我真的看透了,谁叫我意外的穿越来到这个以前只在历史书和电视剧里提到的封建王朝,心死了,也就不想爱了。
多年以后我才发现,我和胤禩之间,不是爱人,却远胜爱人,当年我之所以会因为九阿哥的指责而伤心,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感觉到我已经把他们当作了亲人,那不是被逼,也不是权益之计,更不是对现实无力改变的妥协,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情感,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吧!
冥冥之中,历史将我推向了一个无法预知的未来,究竟是历史推动了我,还是我推动了历史,又或者,我们都只是演员,在历史的舞台上演自己的故事……
“保护你的,何止我……”八阿哥没有说下去,只是拥抱了我,这一次,我很安心的任由他抱着,因为了解,所以感动,因为感动,所以接受。
我们……,都有情不自禁的时候。
不能说爱篇 第六十七章 不如归去
那天之后,我一直在静养,照理说我回绛雪轩看我的人应该一大队,可奇怪的是竟没什么人来,连梦娴,茗嫣的消息我也没听到,谁不知道康熙对我的态度,可竟也没有任何趋炎附势的人来。
其实也不难猜出,有康熙在,又有胤禩在,他们又怎么可能会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我呢,还不明里暗里为我制造清净,至于梦娴她们,也知道我的性格,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见我,我也不想见她们,在我心里一直对富察玉珍的流产耿耿于怀,究竟是不是她…………。
康熙果然守信,为了让我开心,真的让内务府的人将钢琴搬来了绛雪轩,放在我的书房里,只是如今我已经没有了兴致。
上次八阿哥的到来不仅没让我的心情好一些,反而使我更加沉寂了,每天能做的就是一个人呆呆的躺在窗前的贵妃椅上,早上看日出,晚上看月亮,三天憋不出几句话,李德全安排的奴才我都让吹雪安排在了外院。
小福子俨然成了我这的首领太监,管着外院好几个奴才,道也有模有样,指挥他们做一些杂事打发时间,所以暗地里,他们都说能做绛雪轩的奴才都是命好的,只是紫桐看我这郁郁寡欢的样子常常暗里着急,吹雪总是变着法的做各种美味的珍馐,为了不让她失望,我勉强吃了几口就恹恹地放下了筷子,她总会摇摇头,默默收拾好离开,迎风长大了许多,没有像刚进宫的时候那么青涩活泼了,总是在不经意间呆呆的窥视我的一举一动,当我捕捉到她的眼神,她却总会不着痕迹的转移开去,人也变得很勤劳,难道真是大了,也懂得察言观色了么?
在我身边,也许她们看到的比我看到的还要现实,我是没有自由的,甚至是悲哀的,可是她们呢?
表面上跟了一个风光无限的主子,却依旧是朝不保夕,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康熙会厌烦我,而我呢?
康熙的话言犹在耳,离了他,我活不下去!
他不是危言耸听,我明白的,只是不想面对而已,如果是以前的郭络罗云澈,不过是安亲王府一个长相平庸,无人问津的可怜虫,可如今这个一文不名的人不仅越长越漂亮,而且成了皇帝身边最宠爱,最在意的人!
圣宠之下有人得宠就有人失宠,眼下自然是没人敢明着对我不利,可一旦没有康熙的宠爱呢?
后宫三千人,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康熙……他究竟要怎么样?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为了在这个封建王朝苟活下去而顺从康熙心意,做他的宠妃,长路漫漫,人生变得毫无希望,又不可能回现代,那么我生存的意义呢?
久久思索着,却没有得出一个让自己活得下去的理由,困惑了……迷惘了……
今年北京城的初冬没有向往常一样冷,接近晚秋的温度让人怀疑是不是还停留在秋天,树木早已突兀得只剩下树干,紫禁城的奴才们扫落叶的次数难免也就多了,早晚的气温相差很大,白天太阳并不火热,可气流却很气闷,入冬了,今年的气温却还有些反复,午膳之后躺在椅子上假寐…………
“哪位美人如此清闲呢?”惠妃爽朗的声音传来,我只好懒懒地睁开眼,缓慢起身微福身嗔道:“娘娘,几日不见,您怎么埋汰起云澈来了!”
说话间惠妃一身八宝金丝滚边的红色束身旗袍,挎着大步已然迈了进来,身后还不忘跟着两位宫女。
现在也只有惠妃算是我这能常见到的人了,她总是衣着光鲜的维持着表面上的华丽就像一个本来亏空的钱庄,即使里面空空如也,也要给人的感觉尊贵不凡,高贵大方,只有没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她脆弱的一面。
紫桐她们已经是司空见惯了,惠妃来我这简直就是轻车熟路了,连通报都省了。
“起吧!跟我何必客气,眼瞧着宫里就快热闹了,你还一个人呆在这做什么?走,随我去逛逛,晒晒太阳也好,老这么憋着,病怎么能好?”惠妃是在说快到年关了,宫里自然也得早早准备了,热闹是难免的,每年不都这样么?
她也无非是想拖我出去走走罢了,我迟疑着,不说话,她早已不耐地一手挽着我的胳膊,二话不说就拽着我走了……
“娘娘,容我换身衣裳可以么?”无奈之下,我只好应承了惠妃。
一个时辰之后,御花园。
“澈儿,你最近越发静了……,哎……前几日,在慈宁宫见到你姑姑,她想来看你,又怕你……”我穿了件褐色旗袍,惠妃与我不紧不慢地并排走着,边走边看我的脸色,身后是随侍的几位宫女,保持距离的跟着。
“娘娘,你看,今年御花园的贡菊比往年开得都好,金灿灿的颜色,就像夏日的阳光……”打断惠妃的话,我走到一旁,站到一从贡菊的面前,默默摆弄着。
“与你姑姑认识了几十年,她那个人,平日里骄横跋扈,在后宫里比她位份低的没几个不知道她的狠辣,可是她也不容易,后宫的女人没几个是为自己而活的!”惠妃与宜妃一向没什么交情,甚至还有些对立,此时却在帮她说话,听得出,惠妃的话也是十分中肯的。
“前些日子,你在乾清宫里受苦,你姑姑也好不到哪去,为你,她也操了不少心,澈儿,有些事,能忘了就忘了吧!”惠妃轻柔的握起我的手,我一侧身,对上她亮丽的双眸,叹了口气:“云澈心里很乱,很多事都没有想清楚,这些都以后再说好吗?”
淡淡忘前走,惠妃跟上来:“那好,这件事先不提,你好好想想,还有一件事,我想应该还没有人告诉过你吧!”
“哦?什么事?”
“十四爷要娶侧福晋了!”惠妃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内心一揪,十四怎么可能娶侧福晋?
十四脾气倔强叛逆,为了不受人摆布,为了不大婚,曾几次使德妃大怒不已,天知道德妃为了让十四大婚跑到康熙那求了多少次,不要说的大婚的事事先连个预兆都没有,就是有,也不可能让十四乖乖就范啊,十四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他绝对不会因为当孝子而随便娶个女人完事,想象事情的发展,难道是那天我的话刺激到了十四?
——“好!我会证明给你看,总有一天,我能保护你!”
十四的话如晴天的响雷,刹那间,我懂了,他是急于长大,急于保护我,傻瓜!他这个大傻瓜!
“你整天不出门,自然不知道,这次是他自己主动求的皇上,德妃乐得倒像是她自己嫁出去了!”惠妃不满的哼了哼,傲慢不屑。
“本来说是要娶嫡福晋大婚的,只是皇上说想看看明年的秀女如何,暂时就先娶个侧福晋,等明天秀女大挑之后,再娶嫡福晋……”
十四,我是不是错了?不该那么说你,我只是不想你冲动害了自己呀!
“澈儿,你怎么了?”惠妃打断我的思路,探究的眼神让让不敢正视,我赶紧收回心,淡声:“没,没什么!”
“你该不会对老十四……”
“娘娘,我像是那样的人吗?十四爷与我是很谈得来,在我心里,他就是个孩子,是个玩伴而已,您瞎想什么呢?”我斜睨了惠妃一眼,摇头不已。
“也是,可你……哎!……算了,你的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娘娘,奴婢给娘娘请安!”惠妃正说着,远处匆匆走来一个宫女,看长相是惠妃宫里的,只是名字我记不起来,毕竟宫里的奴才实在是太多了。
“起吧!可是大福晋来了?”惠妃见有人来了,上前道。
“回娘娘的话,正是大福晋和几位侧福晋来了,还带了几位小阿哥,这会儿正在储秀宫等着娘娘呢?”原来是大阿哥的家眷进宫请安来了。
“恩,知道了,你先回去,传本宫的话,本宫随后就到!”
“奴婢遵命!”说罢,那宫女便退下了。
“澈儿,要不,你也随我回储秀宫吧!人多,也热闹些!”惠妃侧过身,转头看向我。
“不了,娘娘先回去好了,相必大福晋她们一定有事,我就不去了!”开玩笑!我可没心思看那些三姑六婆,围着惠妃絮絮叨叨说些没完,说来说去,不过是些大阿哥府里的琐事,我去了,更无聊而已。
“那你?”
“我再走走,一会儿就回去了!”
“那好,我先走了,你要是觉着闷,就去我那啊!”
“恩”惠妃说罢转身就走了。
“格格,起风了,奴婢扶您回去吧!”紫桐见我呆呆望着惠妃的身影发呆,不觉提醒道。
“再走走吧!”离开御花园,我带着紫桐漫无目的地走着,一座座高墙,一座座宫殿,不时遇到来来往往的宫女奴才,一见到我,就跟见到鬼一样,无一不是慌忙下跪磕头。
呵!我很可怕吗?
原来我已经让人这么害怕了。
自嘲的笑了笑,还是不要让那么多人下跪了,不然我心里更难受。
故意饶开人多的地方,也不知走过多少小巷,眼前豁然开朗,情景却突然变得熟悉起来,因为我看到了三个字——“梵华楼”
记忆瞬间如开闸地洪水,心一震,我不由得倒退一步,紫桐忙扶着我,关心不已:“格格,您是不是不舒服?咱们还是回去罢!”
“不,我只是有些冷,紫桐,你回去给我拿件披风来可好?”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支开了她,我要做什么?
“格格,奴婢去去就回,您一个人,千万不要乱走啊!”
“恩”
我一个人,站在梵华楼下,泪水不可截制的涌出,推门上了梵华楼,站在楼上眺望远方,一样的景色,白天的梵华楼能看见天空中的好多小鸟,它们是幸福的,因为它们拥有整个天空…………
——“胤祹,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幸福,可是,可是越是幸福,就越显罪恶,我常常感到不安,好像我们的幸福随时都会离我们而去…………”
——“不会的,上苍不会收回他的赏赐!澈儿,今生今世,我胤祹发誓,只要你一个,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任何女人了,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曾经有一对痴男怨女站在这里,他们很幸福,很幸福……
只是……那都是曾经了…………
心里无从发泄的悲哀,化成泪水,却怎么也流不完,一颗破碎的心,阵阵抽搐着,心底的茫然失措纠结着所有的痛楚,想要了结,想要结束……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见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小文,他们每个人都很伤心,都在指责我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不回去……
远处不知何处飞来一只鸟,棕色的羽毛,自由的翅膀,它在召唤,又似哀鸣——“布谷!布谷!”
原来是布谷鸟,大学时候,曾经看过一本诗集,诗人说布谷鸟在唱歌,歌声就是“不如归去”。
“……是啊……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嘴里喃喃念着这四个字,走向围栏处,抬起腿,不过两三不步,就已经跨出了围栏,围栏外的空间很小,我的双脚刚好站在那。
眼睛追随着天空中的鸟儿,轻声说道:“爸爸,妈妈,小文,好想你们啊!女儿这就回来了,这就回来…………”
说到最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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