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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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中泪-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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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从地任我抱着,继续说:“蓝族被灭的时候,我娘把我们救出来之后,对我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跟爹服个软,才白白浪费了十年的相守时间。所以她救了我们之后,回去和爹死在一块了。”
“蓝蓝,”我抚着她的长发,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她说得越平淡,我却觉得愈加难受,“我绝不会让我们走到这一步的。”
她抬头望着我,点点头:“我知道。”
她如今这番全然信赖,像普通小女子会撒娇、会听话的样子实在是让我欣慰。她不知道,她以前一个人扛下所有事的坚强有多让我心疼。
当晚,我们躺在同一张大床上。她给我讲蓝族的事,讲她从小到大的经历,讲她学医练武吃了多少苦,一直讲到东方泛白才睡去。
我却无法再睡,在她额头印了个吻,便起身洗漱去早朝了。
我想,我该谋划谋划与她的婚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事之秋

下了早朝回去后,她还在睡,一副安心的样子。
我心情好极了。吩咐宫女不要吵了她的好眠,将吃的备着防止她醒来喊饿,便也不再停留,转身去了书房。
事务多得让我头疼。
晌午的时候,叶思突然过来了。
我正对着一张折子皱眉,就听到太监小心翼翼的禀报声。
放下折子,我望着他,道:“让她进来吧。”
他应喏退下了。
须臾,房门再度被推开,叶思怯生生地走了过来。她偷瞄了我一眼,开口说了:“段……”而后又似乎觉得不妥,小声道,“皇上。”
我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当真就笑了出来。
“好了,坐下吧。”
她似乎也觉得自己挺傻,脸红着点头坐下了。
“怎么了?”
她抬头望着我,犹豫了一下,道:“段杨哥哥,我昨日在街上看到大哥了。”
“叶翔?”
她点了点头:“他没看到我,我当时就跑了。段杨哥哥,你说他来昭国干嘛啊?我昨天见他,觉得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我最近忙得够呛,江湖上的事都是真的没有多理会,因此并不知晓。
“你别着急,我派人出去打探打探。”
她又点了点头:“嗯。”
望着她一脸凝重的模样,我笑了笑,道:“叶思,你倒是抓紧瞧瞧咱们昭国的好男儿,明年我也给你指个婚事。”
她愣了愣,随即双颊涨得通红,道:“我……我先回去了。”便急忙起身走了。
我笑着看她离开,又唤来外间站岗的太监。
“蓝蓝起了吗?”
“回皇上,姑娘起了有一会了。”
我点了点头,将面前的折子推开:“传膳吧,也到了午膳时辰了。”
他应了声“是”,又道:“如今姑娘并不在殿内,去看王妃了。”
我微微有些讶异,随即了然,道:“那便传膳无水殿吧,朕也过去瞧瞧。”
无水殿是如今何苏修养身子的临时住所。今早我刚命人送了过去,没想到蓝柯就巴巴赶了去,早知如此,还不如就留在她殿内,也省得她跑来跑去的。
到殿门口时,我挥退了还欲跟着的随行几人,独自进了殿。
所有人都在外面守着,殿内只有蓝柯和何苏二人。我进去的时候二人正低声说着什么,看起来已经十分熟稔的样子。
何苏还躺在床上,蓝柯在床边坐着。
见我进来了,蓝柯起身迎了几步:“你怎么过来了?”
何苏在床上挣扎着要起身,我赶紧制止了:“皇婶婶,别折煞侄儿了,好好养伤就是了。”
蓝柯已经上前将她扶坐起来。
何苏苦笑了一声:“皇上说笑了,何苏如今可不是什么皇婶。”
我也不多言,淡淡笑了笑就看向蓝柯,道:“可用膳了?我将午膳传到了此处,一起用些吧。”
“好,我正巧饿了。”说完,又看向何苏,道,“可要与我们一块?”
何苏摇了摇头:“你们去吧,我待会再用。”
蓝柯点头,又喊了屋外的人进来伺候着,才跟着我出了房间。
午膳一如既往得丰盛,她却用得不甚专心。我刚给她夹了一块子菜,还不待说什么,外面传来了刻意压低的禀报声。
“皇上,长亲王求见。”
蓝柯果然也是一下子回过神来,看着我没说话。
“吃饭。”我又给她夹了些菜,这才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先引他去书房,朕一会就到。”
“是。”
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蓝柯终于专心吃了会饭,看到我放下饭碗立刻也停下用膳,过来问道:“段杨,长亲王是不是知道何苏在宫里?”
我点了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虽然那天何苏话说得决绝,但她毕竟是皇叔明媒正娶的王妃,岂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能将婚事作废?不论是休妻还是和离,都是要经过一定程序的。
何况他们这样的身份,其中利害关系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的。
“他不会是要将她接回去吧?”
我苦笑不得,将她拉过来揽在怀里:“不然呢?他们可是夫妻,你真以为何苏三言两语就能将这王妃的身份抛掉?”
“可是……”她不满地挣了两下,我收紧双臂,没让她挣开,“现在回去也不合适。”
她难得地“多管闲事”,我当然不会去泼凉水:“好,那现在就不让她回去呗。”
“可是,你不是说……”
“好了,”我摸了摸她的长发,“这事交给我来解决,你回去歇着,我去见见皇叔。”
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我无奈地在她脑门敲了一下,又倾身上去吻了一下,这才离开。
她猜得不错,皇叔果然是来接王妃回府的。
我揉着脑袋,想起自己答应蓝柯的,只好将王妃的伤势说得严重些。
“皇叔,太医说皇婶肩上的伤未愈,适合静养,还是不要随意移动了,过几日再说吧。”
皇叔显然愣了一愣,我话里的意思他明显是懂了:“臣遵旨。”
我抚了抚额,我这是利用职位之便强权政治么?
皇叔又坐了一会儿就皱眉离开了。
我继续处理面前小山一般的折子,耐下性子看了起来。
外面提醒该用晚膳的时候,我也恰巧看得差不多了。于是,做了些收尾工作,便出了书房。
蓝柯果然还没有用晚膳。我命人传了膳,陪她一块用了。之后,又去殿外的荷花池旁散步。
月色正好,岁月也静好。
我牵着她,突然就有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说吧,今日和王妃聊什么了?”
她望了望我,却并没有直接回答:“你呢?怎么劝退王爷的?”
“简单啊,朕现在可是皇帝,还用劝吗?”
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美得难得一见:“段杨,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我望了望天,假装未闻。
“我倒是听何苏说起了以前的事。你不是说他们两年前突然这样的吗?何苏说,那个时候,你皇叔带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就是那天我们在长亲王府养伤时看到的那个。那个时候,何苏正好有孕,却被那个小妾下药害死了。后来,何苏查出来后,要那个小妾偿命,长亲王却护着没让。没让赶走也就罢了,连一点惩罚都没有。所以,两人之后就这样了。”
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
皇叔并不是风流之人,与王妃感情又好,一直并未纳妾,怎么突然就移情别恋了?还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与王妃闹成这样?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单纯,应该是什么误会才对。
“对了,”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今天叶思说在街市上见到了她大哥叶翔,我派人调查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她果然来了兴趣:“怎么?”
“青柏山庄一个月前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灭了,现在几个当家的正到处逃命呢。”
她一脸惊讶的模样:“青柏山庄势力可不小啊。”
我摇了摇头:“那是以前老庄主在世,叶翔……不行。而且,我怀疑,可能就是山庄里有人联合外面的势力吞占了青柏山庄。”
“这也太没用了,青柏山庄里忠心的可不少。”
我撇了撇嘴:“这下叶思可真成大罪人了。”
蓝柯却不怒反笑:“谁说的,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正好来了个扬威的机会。”
她狡黠的模样实在惹人爱,我停住脚步抱住她:“你又要管?”
“自然要管的。”
我皱了皱眉,想了想最近多到让人吐血的事务。
我正想着,她又出声了:“好了,勤勉的好皇帝,我自己去就成,真当我没你就不行了?”
我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下:“我没你不行成不成?”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妇,连婚礼都还没来得及举行就要分开,我当然是不愿意的。何况她没了左手,能力大打折扣,我的确是不放心的。
她红着脸挣了开去:“油嘴滑舌。你要真想帮忙,就把何苏和你皇叔的事给解决了。”
我扬了扬唇角,将脑袋凑了过去:“我们都去解决别人家的事了,那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解决?”
她身子往后倾了倾:“我们有什么事?”
我凑得更近了些:“人生大事。”
她伸手一掌拍在我的脑门:“别闹。”
“谁闹了?”我抓下她的手,不满道,“可真是人生大事。不然我这万里好河山将来谁来接手?”
她瞪了我一眼,一副与我无话可说的模样。
我促狭一笑,伸手将她横抱起来:“回去造宝宝,将来继承大业!”
“段杨,”她伸手拍我的肩膀,看起来真的气到的样子,“快放我下来。”
我笑了笑,抱着她回了殿。
大事小事真是多得讨厌,我们的事要什么时候才能提上日程?
作者有话要说:

☆、逐一解决

蓝柯说要管青柏山庄的事,还真是没耽搁,第二日一大早就见她自行收拾了一个不算大的包袱。
我虽有心阻拦,但也晓得她的脾性。虽说最近温顺了许多,但她终究还是那个要强的蓝柯。无法,只能亲自挑选几个得力暗卫护着,保证她的安全。
又过了一日,她与叶思一齐出了宫。
我目送着她们离开,看了看四四方方的宫殿,心里颇为无奈。我的一世自由,竟然就毁在了这里。
若是皇兄能够仁慈几分,不做到这般田地,或许这个摊子也不是非我不可。
从小就被教育男儿当志在四方。而今,一个女子轻易地改变了我被磨砺了二十余年的心。我暗暗心惊,又觉暗暗甜蜜。
我回了书房,想起蓝柯临走前希望我能帮助皇叔和皇婶,便当真为他们的事情考虑了起来。
看起来,他们间的关系是因为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妾室而改变的。
两年前……
我记得差不多应该是皇叔上次打了胜仗回来的时间。
我想了想,觉得问题的关键在那个小妾身上,便着人暗暗调查了那女子的身份。
真可谓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结果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想到的。
那女子竟是皇叔麾下,在两年前阵亡的赵将军遗孀。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真相似乎也很显眼了。但我还是又命人详探了一番。
消息再度传回来的时候,午时刚过。我听了之后,扔下书房里的一大摊折子,立刻出宫,直奔长亲王府。
长亲王府的总管先迎了出来。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必多礼,边往里走边问他:“皇叔可在?”
他连忙跟在后面:“在,一刻钟前才去了王妃的院子,说是没有要事不要打扰。”
我点点头:“朕知道了,退下吧,不必通报了。”
“是。”
果然,那么深的情分不是说没有就能抹煞得掉的。
王妃擅长用鞭。她的院子很大,后面是大片密林,是王妃每日练功习武的地方。
皇叔正站在密林外,负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抬头挥退身后的一干侍从,在距离他几丈远的地方站了片刻才抬脚走过去。
他这才转过身来,看到我就要拜下去。
我慌忙阻止:“皇叔,如今无人,您若是行此大礼,岂不折煞皇侄了。”
他笑了笑,并不坚持行礼,起身站得笔直。
我垂手站在他身侧,默默望着眼前的密林,也不出声。
半晌,终是他先忍不住开口:“皇上,不知王妃如今可好了?”
“皇婶婶啊……”我顿了顿,收回目光看向他,“侄儿瞧着可不大好。”
他脸色白了白,过了会儿才接过话头:“那就先等她养好身子,臣过些时日再命车架去接回。”
“接回?”我重复了一句,终于直入正题,“侄儿认为皇婶的病可不在身上,皇叔以为她和赵将军夫人还能友好共处?”
“你怎么知道她的身份?”他难得的失态,不过片刻便平静下来,“怎么想到去查这件事的?”
我重新看向密林:“你是我的皇叔,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是要查的。”何况,蓝柯心心念念也想解决这件事呢。
他叹了口气,半晌才道:“赵将军是为救我而死,他的家室,我自然是要善待的。”
“善待?皇叔,您怎么此时还拎不清轻重。你善待赵将军的夫人本是应该,接进王府或者也无可厚非,但您有必要瞒着皇婶吗?”
“孀妇总是难堪些的,能够给她更好一点的身份我为什么不去做?”
我挑了挑眉:“即便是以你自己的家为代价?”
他望了望我,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
“皇叔,你一向最是清醒,怎么此事做得如此糊涂?你这样做,对皇婶并不公平,又置她于何地?再者说,一个妾室就比孀妇来得好听?你怎么不想想其它更好的办法。”
“是,”他凝望着眼前的树林,目光悠远起来,“我对不起她。可是,当初的局势你是知道的,除了把她安排在王府,你觉得我还能如何?”
我抿了抿唇,有些哑口。的确,按照大皇兄和其母当时的闹腾劲,除了王府,他们还真的敢对赵将军一家赶尽杀绝。
“如今呢?一切顾虑都该没有了,你为什么连皇婶也不告诉?你这样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误会,何况是与你青梅竹马的皇婶。”
“我们后来的关系……”他顿了顿,无力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何和她心平气和地说这事。”
“皇叔,这可不是好面子的时候。”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终于笑了笑,伸手一把敲在我的肩上:“你小子,这是真的对蓝姑娘心动了?”
我扬了扬下巴,因为他这般亲近的动作,一下子就似回到了几年前不分彼此的时代:“自然。”
“哈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好,好,好啊!打小就见你不太亲近宫中女子,皇叔还以为你不会动心。如今,可算是放心了。”
我也跟着笑起来:“这有何不放心的?小时候只不过不知道谁才是害死母妃的凶手,对女子尤其提防一些罢了。但是,蓝蓝她……她不一样,她可不像这宫中女子。”
他点了点头,唇角仍是噙着丝笑意:“我瞧着也不错。”
我回了他一个理所当然的眼神,继续将话题圆回来:“侄儿可是晓得的,谁要是将蓝蓝从我身边带走,那我可是会发疯的。所以说啊,皇叔这么挖心头肉,难道就不觉得疼?”
唇角的笑意淡了些,他停了许久,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终于有清清淡淡的声音飘来。
“你小子……皇叔知道了,面子这东西,永远比不得心上之人来得重要。”
我笑了笑,不再多言,打了个哈欠就往回走。
我知道,他从来就是个明白人。
第二日,我正在书房看折子,外面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衣袂摆动声。
我合起一份刚批完的折子,道:“何事?”
“禀皇上,无水殿的太监来报,长亲王这会子正过去呢。”
难怪会有人可以禀报,后宫这地方是不允许外臣走动的。
我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道:“知道了,派人准备一架软轿给皇叔送去。”
“是。”
王妃有伤在身,那么长的路途,有个软轿方便些。
果然,半个时辰后,又有通禀传来。
“皇上,长亲王将王妃接走了。”
我“嗯”了一声,将最后一份折子放下,道:“摆膳。”
皇叔如今是逍遥了,可怜我孤家寡人,连饭都要一个人用。怎么蓝蓝刚离开七八日就像过了几个世纪似的。
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政务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繁忙了,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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