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的唇角:“你呀,吃得嘴角都是,像只小花猫似的,比我家宝贝还要呆。”
简博雅不会知道,她看着顾涟漪的眼神是多么温柔,看得越西臣又是一呆。
本来因着她亲昵的动作勾起嘴角一脸乖顺的顾女王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立刻黑了脸:她跟那只除了撒娇卖萌什么都不会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欠蹂、躏”的笨兔子哪里像了!
不过,在简博雅轻柔的动作和含笑的眼神中,顾总被很好地顺了毛,满腔情绪都压制下来,等待到时候一起发作……现在,就先不计较了。
至于这个对着简简犯花痴的小白脸,她才不会放在心上呢!
顾女王傲娇地一扭头,看着玻璃外愈发阴沉的天,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笑来。
另一边,吃饱喝足的骆怀溪趴在顾翩然家的阳台上,满脸忧郁地望着窗外:今天晚上的油焖竹笋很好吃,冰糖肘子也不错……呜,可是人家还是喜欢顾老师亲手做的……
顾翩然微微皱了眉,将巴在阳台上吹冷风的小家伙拎回了室内:“吃饱了就乖乖去练琴。”
“哦……”骆怀溪不情不愿地答应道,汲着她专属的小白兔拖鞋“踢踏踢踏”地跑到客厅里,架起白色的小提琴,哀怨地看了一眼顾翩然,对方不为所动的冷脸让她除了照做之外别无选择。
然而再怎么不乐意,该认真还是要认真起来。当她摆好架势准备拉琴的一刻,就已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要么不做,一旦做就会竭尽全力,这也是简博雅从小对她的教导。
轻啜一口茶几上的香茗,顾翩然神色淡淡地听着骆怀溪流畅的演奏,美目半敛,却是早就放空自己不知神游去了何处。
等到骆怀溪一曲结束,偏过头想要听她评价时,才又若无其事地呷一口茶,将视线移向捧着琴一脸期待的小家伙。
对于自己的技艺颇有自信的骆怀溪本以为就算不是大大的赞赏,勉励几句也行啊!谁知道顾翩然眼神锐利地扫了她一眼,一把放下了托在手中的瓷盏,只听“喀拉”一声脆响,瓷盏盖在柚木茶几上的动静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你觉得自己,表现的如何?”顾翩然的表情喜怒难辨,只是听声音却仿佛压抑着什么。
骆怀溪刚到嘴边的“还不错”生生地咽了下去,咬了咬下唇,默默低下头去。
然而在她看来是认错的举动在顾翩然看来却是消极抵抗,脸色不由得一冷:“为什么不说话?”见骆怀溪还是低着头,将视线黏在脚上那傻笑的两只小兔子上,眸光一闪,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她身前。
骆怀溪还在纳闷怎么突然没声儿了,却见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浅灰色的棉拖,上面映着神色温和的大灰狼,也不知道顾翩然是在哪里买到这么特别的拖鞋。
正胡思乱想着,下巴上有微凉的触感,她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正对上顾翩然半眯起的眸子:“看着我。”微微眯起的凤眼有些凌厉,却是另一种陌生的美,看得骆怀溪小嘴半张,却不知道阖上,只能呆呆地望着那精致到没有瑕疵的脸庞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放大,那双深沉如夜的黑眸好像要将自己吸进去一般。脸上感觉到了对方吹拂的热气,心跳也在这一瞬间加速,犹如小鹿乱撞,快得让她以为会在下一瞬间跳出胸口。
就在顾翩然的唇离她还有一厘米的距离,而她也已经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脸上灼热的感觉却在一瞬间消失了。
她睁开眼,看到本来俯视着她的人此刻又坐回了沙发上,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自然地搭在腿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从她幽深的眼眸里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涨得通红的脸。
骆怀溪窘得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顾翩然好似没有见到她的窘迫,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威严:“你跟沈嘉俪是怎么回事?”
“哎?沈嘉俪,谁啊?”若不是熟知骆怀溪的性格,顾翩然真要以为她那一脸无辜都是装出来的:明明对方早上刚给你表白过,居然转眼就把人家忘了?
见她还是茫然的样子,顾翩然转开眼,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就是上午拦着你的女生。”
骆怀溪先是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似地锤了一下手心:“那个女孩子啊……我不认识她啊!”随即想到了什么,小脸登时有些难看:“莫名其妙的人,还把我当男生,讨厌,人家哪里像男生了嘛……”不满地碎碎念,完全没有注意到顾翩然在她撅着嘴抱怨时斜过来的凉凉的眼神。
“那么,你跟栾予卿又是怎么一回事?”顾翩然定定地注视着骆怀溪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骆怀溪眨巴了两下清亮的大眼睛,接着自然弯成了两个月牙形:“卿卿?我们是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的青梅和青梅啦!说起来,上午要不是卿卿我还不知道要被那女生缠多久呢……”看来骆怀溪似乎对向她表白的女生怨念很大,一想起她就黑了脸。
眼看话题又被带跑,顾翩然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我听说……你和栾予卿在交往?”早恋是不对,你们是没有将来的,如果你不听话老师不介意请你家长来喝茶等等一系列后续还未出口,却被骆怀溪“咯咯”地笑声打断了:“哎呦,怎么可能嘛!大家都误会了啦!我跟卿卿都是女孩子,怎么可能交往嘛!开什么玩笑啦……老师你不会当真吧?”仿佛想到什么一脸紧张兮兮地望着顾翩然。
在她以为骆怀溪开窍了怕自己误会,心中一喜,刚想出言安抚几句时,却听那自作聪明的小家伙又接着道:“老师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乖孩子!我绝对没有早恋哦!要喜欢也不会喜欢卿卿啊!她是女孩子哎……”在顾翩然挑眉不语后又狗腿地扑到她身边,拽着她的袖子轻轻扯:“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嘛……
知道骆怀溪只是怕老妈担心才那么急切,顾翩然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又有着一丝淡淡地失落,只能借着喝茶的动作别开脸,顺便晾着某人,让她再撒一会娇。
不喜欢栾予卿……不喜欢女孩子么?
她转过头看着漆黑的天幕,隐隐能分辨出淅淅沥沥的银白色雨丝,闷闷的雷声时不时响起,好像从远处奔腾而来千万匹烈马。
电话突然响起,顾翩然随手摁了免提键:“喂,是翩然么,我是博雅。”
“嗯。”顾翩然唇角一弯,曼声应道。
“小一说晚上会刮台风,在外面不安全,我想让宝贝暂时在你家住一晚,可以么?”简博雅的声音里透着歉意。
“嗯。”顾翩然仍是淡淡地回应,唇角的弧度却不自觉地有上扬了几分。
“那就麻烦你了,拜拜。”挂了电话,简博雅对着沉默开车的顾涟漪温柔地笑笑,“怎么了,还不开心?”
在得到傲娇的轻哼后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山雨欲来的天色。
“嗯,拜拜。”挂了电话后,顾翩然抿着嘴角向骆怀溪看去,不出意料对上了一张害羞的小脸。
“都听到了?”扬眉。
“嗯。”乖乖地点头。
“去洗澡。”冷不防来了一句,顾翩然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哎?”而骆怀溪却是无措地瞪大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溪溪还小,顾老师还不能把话说开,只能旁敲侧击,严防死守,苦逼啊……下一章,求节操君鞭策,我怕管不住自己的爪子,捂脸= =
☆、同床共枕
“怎么?这么大人了,还要我帮你洗么?”顾翩然毫无温度地扫了她一眼,眼中却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不、不用,我、我自己可以。”边说着边往浴室逃,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紧张得语无伦次。
只听浴室门被猛地关上,似乎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样。
顾翩然勾着唇,好笑地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卧室。
拉开占据一整个墙面的大壁橱,里面竟然还嵌有一个粉底白花的小衣橱,拉开之后,琳琅满目的服饰像是一个小型橱窗,陈列着花花绿绿的当季最新款女装——绝不是顾翩然的风格。
斟酌片刻,在小衣橱的几个收纳盒里依次选取了一件印着小白兔花纹的丝质睡裙,一条纯白的小裤以及一条金玫瑰滚边的白色浴巾……却在挑选内衣的时候犯了难:也不知道小家伙的尺寸比初中的时候变了多少?倒是许久没有丈量过了……罢了,生长期不能拘着。
惊觉自己想得远了,伸手合上了衣橱,估摸着小家伙应该洗得差不多了,顾翩然捧着一叠衣物,施施然向着浴室走去。
站在浴室外,刚想出声让她开门,却听浴室里传来模模糊糊的歌声,好奇地轻推,门没锁,一下就开了,现出满室的水气来。
暖黄的灯光下,氤氲的雾气中,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若隐若现一个婷婷的身影。少女一边哼着歌,一边洗着自己的身体,摇头晃脑,旁若无人,歌声听不出调子,她却兀自唱得欢乐,顾翩然听着也不由得一乐,轻笑一声。
这一声却让沉浸的少女猛然间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大喝一声:“谁?”慌乱中,竟是脚底一滑,向前栽去。
“啊!”幸好及时拉住了一边的扶手,避免了破相的惨剧,只是膝盖重重地磕在了瓷砖地上,疼得她小脸瞬间扭成一团。
顾翩然刚在心里冷嗤:这里除了她们两个还有第三个人么?
陡然间被她的惊呼吓了一跳:“怎么了?”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淋浴间的磨砂玻璃,却见她单膝跪地缩着肩膀,白嫩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绯色,犹自滴着水珠,清亮的眼里浮起一层水雾,殷红的唇咬得发白,听见动静后抬起头看着自己那憋屈的小模样,教人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哄慰。
“呜呜,老师,疼……”骆怀溪揉着膝盖,朝顾翩然撒着娇。
深吸了一口气,抖开浴巾将她包裹住,一手穿过脖颈,一手抄起双腿,轻轻松松将她打横抱起,疾步向客卧走去。
骆怀溪还在惊叹:顾老师好厉害居然一把就将她抱起来了耶!
突然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摔到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疼是不疼,却晕得很,脸上被盖了几件布料,随着一句冷冷地:“今晚你睡这儿。”门被大力掼上,房间里登时陷入一片黑暗。
骆怀溪静静地听着自己心如擂鼓,恍惚间,似乎在一闪而逝的灯光映照下看见了顾翩然的两颊飞上了红霞——是错觉么?
靠在门背后,平复着自己的吐息,顾翩然有些懊恼:差点就在小家伙面前失态了,看来自己的定力还是不够……果然还是分开睡比较好。
定定地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客卧,顾翩然回房取了衣物去洗澡。
温热的水流滑过白皙而紧致的肌肤,沿着玲珑有致的曲线,亲吻着她被神眷顾的身体,清妩而冷然的眉眼中藏着一丝炽热,伸手将水温调低,慢慢缓和悸动的心绪。
半个小时后,顾翩然身着一袭珍珠白的真丝睡袍,裹着半湿的头发,压低了脚步回到卧室。
只开了一盏偏暗的小灯,倒了半盎司白兰地,侧身靠坐在大理石的窗台上,任凭冰凉刺骨的感觉蔓延到整个身体,出神地望着灯光闪烁的夜幕。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风雨交加的夜晚,呼啸而过的台风吹得街边的大树摇摇晃晃,一些上了年头的招牌也“咯吱咯吱”地颤着,让人禁不住怀疑是否在下一刻就会倒下。
路上的车辆堵成了长龙,各自急着回家,行人则是稀稀拉拉的,尽量躲在未打烊的店里消磨时光。
“哗啦啦”被风吹着打在玻璃上的雨水,“轰隆隆”低沉咆哮的雷鸣,吵得人难以安眠。
一口饮尽杯中的残酒,旋上小灯,顾翩然平躺在她KING SIZE的床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呼吸平稳,睡姿标准得无可挑剔。
夜已深,狂风暴雨越发肆虐,而主卧里依旧一片安静,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一个袅袅纤纤的身影蹑手蹑脚地来到主卧门前,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凝神了片刻,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轻轻转了一下门把手,没锁。
借着窗外透过来的一丝微光,辨清了床的方向,做贼心虚似的张望了一会儿,见里面的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来者便壮着胆子悄悄靠近,然后慢慢地爬上了床的一角,一点一点向着床中间挪去,刚准备撩开被子,却听一个淡漠的女声响起:“谁?”接着便感到一个柔软却冰凉的身体紧紧压着自己,手腕被擒在头顶,双腿也被牢牢压住。
“唔唔!”熟悉的娇呼,犹带着一丝惊恐,却让顾翩然立刻松开了桎梏,打开了壁灯。
“溪儿,怎么是你?”顾翩然半跪在床上,看着骆怀溪揉着手腕,泪盈于睫,欲说还休地望着自己,活脱脱一个被恶霸凌、虐的娇弱少女。
——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个恶霸似乎是自己。
“疼……”好像还嫌她不够错愕似的,骆怀溪嘟着嘴,将那被她攥得泛红的手腕伸到她眼皮底下,眸子里的委屈满得就快要溢出来。
尽管心疼得不行,顾翩然还是板起了脸,沉声问道:“不在客卧里安安分分睡觉,鬼鬼祟祟摸到我房里干什么?” 还以为是小偷入室作案呢!若不是自己只用了三分力,小家伙的手腕只怕已经断了。
后怕着的顾翩然瞪了一眼枉作宵小的骆怀溪,一边将她的小爪子握在手里轻揉着,推宫活穴。
“唔……刮风下雨,还打雷……我睡不着……”见装可怜不奏效,骆怀溪吞吞吐吐地说着,悄悄观察着顾翩然的神色,虽冷着脸,却也不是生气的样子,于是壮着胆子一把圈住了她的腰,仰着小脸,忽闪着她无辜的大眼睛,半是恳求半是撒娇:“平常打雷下雨都是妈妈陪我一起睡的……我一个人不敢睡嘛……顾老师你最好了……陪我一起睡嘛……好不好嘛……”
明明打定主意不跟她一起睡的,明明知道不应该妥协的,明明……可是理智与情感本就是一对矛盾体,就算是顾翩然这样理智高于情感的女人,在骆怀溪软绵绵的撒娇攻势下,也不由得让情感占了一时的上风,再也说不出一个“不”来。
那低柔软糯的“好不好嘛”像是一只拥有魔力的小手,轻轻拨动她的心弦,狠狠捏碎她的坚持,教她丢盔弃甲,败下阵来。
一指戳开骆怀溪作势要埋在她胸口轻蹭的脑袋,顾翩然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淡声警告道:“乖乖睡觉,否则把你丢出去,嗯?”真拿她没辙。
“嗯嗯嗯!”骆怀溪点头如捣蒜,生怕顾翩然会反悔似的,一把掀开被子,像条鱼儿般“跐溜”地滑了进去,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晶晶亮的眸子,弯弯地望着顾翩然,仿佛在说“看,我很乖吧”。
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帮她掖了掖被子,顾翩然起身关了壁灯,回到自己那一侧睡下,仍是保持着巍然不动的帝王睡姿。
两人都是纤瘦的体格,各占了大床的一边,中间居然还留下了整整两个人的身位,除非其中一个人翻滚两周,否则根本触碰不到对方——这也是顾翩然松口的原因。
嗅着顾翩然身上淡雅的冷香,骆怀溪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却苦了被扰清梦的人,睡意全无。
熄灯过了好一会儿,顾翩然觉得刚才有些急促的心跳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听着骆怀溪轻缓而平稳的呼吸,她暗自庆幸着自己在卧房里选择的是一款昏暗的灯光,在这种灯光的照映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