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饭馆,招待过往游客比较好。
夏小蝉想想说:“那也行,你看我这身段,招魅个顾客,还行吧?你就当那大厨和跑堂的。”
苏朗白她一眼,说:“你悠着点招,招多了我忙不过来。”
夏小蝉认真的点点头说:“行,我会看人下菜碟的, 没你帅的,比我美的,一律不得入内。这个基本累不着你。。。”
夏小蝉越说越来劲,完全不似昨夜那般温柔可人,十足的调皮和可气,她一高兴就喜欢满嘴放炮。若没人理,她还会觉得索然无味,定要把对方拉进这场“战争”,方能了了心愿。苏朗知道她的这个喜好就故意不理她。
“你说啊,怎么样啊?你不喜欢?哦,不对,你嫌累,要不给你找个山里妹子,又水灵又能干,你俩搭档着干,咱这生意还愁不火?”夏小蝉拉着苏朗的胳膊,晃来晃去。
“行,这个行。”苏朗眼睛一亮,又补充着:“到时要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一定的。”夏小蝉嘴上说着,手上就加强了动作,在苏朗胳膊上轻轻一拧,转身就跑。也难为她,背那么大个背包,动作还那么敏捷。像只小鹿穿梭在人群里。苏朗看着她的背影,十足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心里充满了疼惜。
上山时她们还是选择了缆车,按夏小蝉的想法,是想自己爬上来的,苏朗说,早上刚下过雨,如果赶的好应该还能看见云海,要是爬上来,时间晚了,怕会错过。夏小蝉就依了她,其实下了缆车也要走很长一段。夏小蝉兴致高,体力也好,一路领先。因为是十一,山上的人很多,两个人想肩并肩几乎都不可能,苏朗就在她后面跟着。夏小蝉时不时回头冲苏朗笑笑,又得意又甜蜜。
到了半山腰,果真赶上云海了。当真用“海”来形容十分准确,望不到边际,又层层叠叠。在大自然的雄浑和迤逦中,是否都有那么一瞬间,你会感叹人类的渺小,生命的短暂与孤独?若是身边有了爱人的陪伴,心境又是另一番景象。此时的夏小蝉靠着苏朗的肩膀,安静而柔软,她的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走走就是连心锁了,上面已经坠满了大大小小的锁。苏朗也想去买一把,把她们永远的连在一起。正要张罗着去买,夏小蝉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大大的金色的锁。在苏朗眼前晃了晃,苏朗接过来一看,一面刻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夏小蝉,苏朗。”一面刻着“苏朗生日快乐,愿陪你度过今后的每一个生日——你的小蝉。”两把钥匙上也坠了用红色丝线编织的小巧的“双心结”,苏朗捧着这把沉甸甸的锁,泪盈于睫。
夏小蝉看着她的样子,浅浅的笑着,也有点想哭,嘴上却说:“我厉害吧,我找师傅拿那种像电钻样的东西刻的。”
苏朗知道夏小蝉是个电器方面的白痴,大到大型仪器,小到手电筒,只要身边有人她恨不得个个散手不管,难为她还想起个电钻刻字,心里更是感动。傻傻的看着夏小蝉说:“谢谢你。”
“傻瓜。”夏小蝉揉揉苏朗额前的短发,说:“来,我们一起锁上吧。”
“恩。”苏朗握着夏小蝉的手,一起把这把锁锁在了最靠边的位置,她希望她们的爱不被打扰,安然相守。
夏小蝉拔下钥匙,捧在手心,低声说:“我要我们在一起。”把两把钥匙高高的抛向空中。
快乐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的。夏小蝉和苏朗结束了短暂的假期,又回到单位上班。
两人之间愈发亲密和默契。苏朗较之从前更加体贴,夏小蝉的每一个夜班,她都会左右陪伴,她不想夏小蝉太辛苦,又很抽筋的开始担心,晚上那些来做体检的犯人会把夏小蝉做为人质带走,仿佛那些个警察都是摆设,唯有她才能保护夏小蝉的安全。爱情会让人变傻,这话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而夏小蝉呢,有了爱情的滋养,越来越像个自在快乐的孩子。突然想起什么就悄悄的笑了,一双眼睛里的幸福满满的就要溢出来。步履轻盈,语调婉转,又温柔又娇俏。一个恋爱中的美丽女人。
当然吵架也是必不可少的,有时也不为个什么,说着说着,就互不相让,总想分出个高下,苏朗早已丢了她的谦谦胸怀,夏小蝉也忘却温柔婉转,一个少年意气,一个伶牙俐齿。夏小蝉气急了,就草草收兵,心里气急败坏的想和这个爱较真的人浪费唇舌实属不智,平时对她的娇纵,分一点点到这个时候都不肯,可见也不过如此。继而就不理苏朗,过一会又偷偷的观察她,盘算着要不要去哄她两句。苏朗大抵也如此对待夏小蝉。不过,夏小蝉是个绷不住的,你让她冷战那就是要了她的命。而苏朗又是个心软的,夏小蝉随便一句话,她就乖乖顺着台阶下来了。最终快乐的被夏小蝉撒娇放赖的数落一顿,两个人又和好如初,如漆似胶。
在一起的日子,因为感情的深厚,和爱好性格的趋同与互补,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所能感受到的只爱情的炫目与美好。而如今,苏朗就要结束代职,回到原单位了,离别开始一点一点侵蚀夏小蝉的内心。
离别的日子就在眼前,夏小蝉想抓住每分每秒,对苏朗好,然而事与愿违,这种迫切的给予,让她的心里像下了一团火,少了宁静与从容。
而此时久未逼婚的父母,近来许是看别人家的女儿都穿了嫁衣,或做了母亲,常在她耳边唠叨,从前夏小蝉都哼哼哈哈的,任父母去说,总之鞭长莫及,拿她也没有办法。如今心里烦躁了,她就选择沉默,似乎父母说的事和她无关。这样的态度,终于惹怒了双亲。
父亲咆哮着问她:“你到底想追求些什么?”
母亲就在电话那一端哭泣:“为什么别人家的女儿什么都和妈说,你就从来不对我说,是我这个做妈妈的失败吗?”
夏小蝉听的心如刀绞,安慰妈妈:“妈,不是的,我从小就这样,我不知道怎么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她说的是实话,若论对父母的爱,她一点都不少,在家时,她不似别的独生女儿那样娇纵,很少让父母费心,从初一开始,攒下零花钱给父母买生日礼物,做晚餐。但是让她对父母袒露心事,她确实做不到。
“你有什么,就和妈说呀,你离家那么远,我什么都照顾不到,我和你爸就是希望你有个幸福的归宿。”妈妈的关心刺痛着夏小蝉的心。
“妈,我没事,我挺好的。”夏小蝉边说边默默流泪。就在这时苏朗推门进来了,看见夏小蝉哭成个泪人儿,走过去轻轻的搂着她,拍着她的后背。恨自己不能留下来,照顾她,分享她的喜怒哀乐,让她做一个自在的孩子。
“苏朗。”夏小蝉挂断电话,扑到苏朗怀里,哭出了声音:“我不想你走,我不想你走。”
“乖,我会回到你身边的,一定的,相信我。”苏朗紧紧的抱着夏小蝉,忍着眼泪在她耳边低语。这个女人,这个女孩,占据了她心房所有的柔软。
正说着,电话响了,要苏朗和夏小蝉一起去参加科里欢送苏朗的晚宴。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就说我不舒服。”夏小蝉指指自己哭红的眼睛。她但愿永远没有送别。她没有勇气送别。
“嗯,那你等我回来。你吃什么?”苏朗问。
“快去吧,大家都等你呢。我自己弄。”夏小蝉把苏朗往外推。
“那你等我回来。”苏朗吻了吻夏小蝉额头,关上房门走了。
苏朗回来的时候已经大醉。部队就是这样,流淌着血性,逢着欢迎或者送别,定要把来人灌倒。加上苏朗心情不好,很快就招架不住了。蒋胖子和老王一边一个的架着苏朗。
“就这,就这。。。”到了夏小蝉的门口,苏朗含混不清的说着。
夏小蝉听见声音,急忙开门,两个眼睛还红肿着。看见苏朗喝成这样着实心疼。
“小蝉,我回来了,他们,他们都让我去挂水,我不去。。。,我回来了。。。”苏朗说着扑到夏小蝉的身上。
蒋胖子看着苏朗,又看看夏小蝉红肿的双眼,心里有了些猜想。嘴上难得的没有发问,只是说:“苏医生非要到你这来,我们就把她送过来了。”
“带她去输液吧,能醒的快点。”老王在一旁说。
“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在这。。不去,不去。。。小蝉,我不去。”苏朗紧紧的抱着夏小蝉有些失态。
“刚才,我们都把她弄到急诊了,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力气,就是不去。”蒋胖子试探的看着夏小蝉。
“你们回去吧,我照顾她,没事的。”夏小蝉搂着苏朗的腰,让她站稳。
“小蝉,你最好,我知道。。。”苏朗还在说胡话,脸在夏小蝉的脖颈上蹭着。
“那我们就走了。”老王说完,就和蒋胖子一同离开了。临走前,蒋胖子又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夏小蝉。夏小蝉回视着,什么也没说。
关上房门,夏小蝉就开始掉眼泪,“你怎么喝成这样啊,你怎么这么傻呀,不会不喝吗?”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哭,不哭。。。”苏朗看见夏小蝉哭了,酒似乎醒了一大半,手忙脚乱的给夏小蝉擦身眼泪。胃里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全吐到了地板上。自己长裤和夏小蝉的睡衣都溅上了呕吐物。
“你快别动了。”夏小蝉说着,搬了把椅子给苏朗坐,又拿来垃圾桶放在她的面前,怕她还要吐。
“我去卫生间。”苏朗摇摇晃晃的要起来。
“别去了,你坐着,要吐就往桶里吐吧,我收拾。”夏小蝉把苏朗按在椅子上。自己去换睡衣,又回头打扫地板上的污秽。
苏朗看着她,默默的掉眼泪:“小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想。”夏小蝉看着苏朗。这个她深爱的人,她的痛刺痛着她,比离别更甚。
终于收拾停当,苏朗也舒服了一些。夏小蝉脱去苏朗的衬衣,长裤。。。。问道:“我给你洗个澡?还是擦拭一下?可以洗吗?”
“嗯。”苏朗点点头。又看着夏小蝉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衣服,牵着她走进浴室。
莲蓬头下,夏小蝉轻柔的为苏朗擦拭着,泪水一遍一遍的被冲刷,似乎不曾哭过。
苏朗走的那天是个大晴天,“六一”儿童节。本是想着陪夏小蝉过完这个节日的,无奈命令一到,一天也推迟不得。心里千万个不忍,也只能如此。一直觉得夏小蝉是属于这个节日的,她的纯真不会随岁月消逝,只会永远埋藏心底,完好的留给她的爱人。
早上七点多的火车,大家都出来送苏朗,夏小蝉在一边安静的坐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小蝉,你去车站送苏朗吧,我批你假。”主任主动说。
“我不去。”夏小蝉不想去,她怕面对离别,她怕掉眼泪。她甚至没有婉转的找个理由来推托主任的好意。
“好不容易找个谈的来的,又要走了。又要单身了。”蒋胖子在一旁似乎话里有话。
“无聊。”夏小蝉轻蔑的说。若是平时,她一定会说:“是啊,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很舍不得,我就是喜欢她。”直堵得对方难辨真假,无言以对。今天,她的脑子是僵直的,除了离别二字,别无其它。她只想逃避。
“小蝉。”苏朗想拉住夏小蝉的手,终于还是缩了回来,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表达感情的场合和时间。
“苏朗,你走好,我不去送你了,我有点不舒服。以后有机会再见。”夏小蝉说完转身去了洗手间。
关上门,眼泪喷涌而出,胸口的吻痕清晰可见,苏朗说,等到它们都消退之前一定回来看她。难道不是一句美丽的谎言吗?大概一个礼拜这些暗红的痕迹就会消失不见,可是苏朗呢?远在千里之外,部队的纪律,部队的一切,无不限制着她们长相厮守的梦想,甚至是短暂的相聚。在一起这三个字,从此遥远的如同梦境。
心中有了爱的信念,就该风雨兼程,这曾经是夏小蝉的信条,可是在现实面前还是节节败退。当初对陈宇涵的爱并不比苏朗少几分,当初对陈宇涵的信任更夹杂着年少轻狂,对世俗的不屑一顾,结果呢?
世间的事就这么巧,苏朗的离别让夏小蝉想起了陈宇涵,而陈宇涵的电话竟然在这一刻打来了。
电话打来时并没有来电显示,夏小蝉早已删了陈宇涵的号码,烧了所有有关陈宇涵的回忆,信件,照片。。。。各种礼物也被她送给小朋友。没有恨,也没有怨。只是当一个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快遗忘,虽然这遗忘是自欺欺人,但是不能允许有任何物件和文字来勾起她的回忆。因为脑海里的记忆已经堆到塞不下,稍不注意就会牵扯起全身的痛。
“喂,你好。”夏小蝉略低落的声音。
“小蝉,是我。”陈宇涵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哦,你好。”夏小蝉轻轻呼了口气应到。这熟悉的声音曾经多少次回响在她的梦里。熟悉到就像不曾远离,始终萦绕耳边。
“小蝉,你好吗?”陈宇涵似乎有很多心事,是啊,已经几年没联系了,若不是有事会给她打电话吗?
“好,你呢?”无论如何夏小蝉都是都是希望陈宇涵过的好的。
“我?转业了,也离婚了,我准备出国,也许就不回来了。我想见见你。”陈宇涵一口气说完。
“哦。。。”听到陈宇涵说这些,夏小蝉的心中吃惊不小,几年之内能够发生多少事情啊?
“你不方便吗?我只是想见见你,可以吗?”陈宇涵几乎是哀求的。
“嗯,也没什么不方便,你若想见你就来吧。”夏小蝉不忍拒绝,毕竟那段感情深深刻在心底,即使现在心里并无所想,面对一个曾经深爱的人,她依然不忍心看其伤心。
“谢谢你,小蝉,我这几天就争取过去。”陈宇涵由衷地说。
“呵呵,那我先忙了,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再见。”夏小蝉说完挂断电话。来不及多想,手机又响了,是苏朗。
有人这样评价夏小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表面洒脱,甚至刁钻的夏小蝉,在爱情面前是个柔情似水,甘愿退让的角色。苏朗真挚又略显霸道的个性,配上夏小蝉的浪漫温柔,恰是那四个字“天作之合。”只是温柔有时就意味着心软,甚至偶尔成为拖泥带水的代名词。加上夏小蝉的不会隐瞒,又不好辩解,她注定要为这个吃些苦头。
当苏朗听说陈宇涵要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你同意了?”就算是巧合吧,她刚要走,陈宇涵就要来,这个巧合,也未免太让她难以接受。
“嗯。”夏小蝉应着。她认为,她和陈宇涵只是久远的过去,并且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没打算对任何人做以隐瞒,不隐瞒陈宇涵要来,也不隐瞒她现在的情感状况,那么一切都是摆到桌面上的,见一面有什么关系呢?在她看来这只是代表着尽释前嫌和对未来的祝福。
“你觉得应该见吗?当初你们是怎么分手的?她是如何绝情的?你现在很淡定了,是吗?你需要这个朋友,是吗?”苏朗步步紧逼。她心情不快,她小心眼是一方面。另一个她觉得夏小蝉未免太容易心软,当初夏小蝉和她说这段过去的时候,她很是替小蝉不值,也暗暗发誓要好好待她,永远不让这样的伤痛再降临到她的头上,可是夏小蝉却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居然还要见陈宇涵。怒其不争。
“我觉得,见个面没什么,我现在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