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卿为什么能知道他会遇到车祸?这个疑问已经困惑了霍震宇整整两个月!为了这件事,他食不下咽,睡不安寝,嘴上长了一圈的燎泡。
“难道你那可怜的小脑袋瓜是用来当摆设的么?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你的智商这盒cookie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还有……”说到这里,霍震宇上前一步,将脸凑到了道卿的面前,“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会遇到车祸的?我现在想知道都快想疯了!告诉我我就宽恕你的罪过,你那乌鸦嘴害我遇到车祸的事情我也既往不咎了!快说,如果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让人把你从监狱里调出来!”
其实道卿的脾气很好,真的,只要别人不要当着她的面说女道士三个字,她一般不会发火。
刚才霍震宇的语速实在是太快,虽然道卿知道刚才那一番话里有不少侮辱她智商的词汇,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回味一遍大量的信息又飞快涌来了。
唯一在她耳边炸开惊雷的只有霍震宇的最后一句:快说,如果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就让人把你从监狱里调出来。
“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在监狱系统?”道卿眉毛一皱,用一种诡异的神色看向霍震宇,“你能让人把我从监狱里调出来,是不是也能让人把我调到监狱去?”
两人的脸本来就贴得很近了,可是道卿怒火中烧之下,她的鼻尖都戳向霍震宇的脸了!
“你这混蛋!我圈圈你个叉叉!你快说是不是你把我调进监狱的!”道卿小宇宙全面爆发,一把揪住霍震宇的领子,恶狠狠地问道。
第7章 两个狠角色
霍震宇用蔑视的眼神居高临下看着张道卿,挥手弹掉了她的手,淡漠而又嚣张地掀了掀嘴角:“是我又怎样?不爽……你咬我啊?”
“你!”道卿气急败坏,“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请注意你的用词!”霍震宇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领,“勾当?什么叫勾当?你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在过去的两个月中忍受了颈椎错位,小腿骨骨折以及中度脑震荡!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会遇到车祸并且如此笃定?要知道这个疑惑已经困扰了我整整两个月了!我只是为我在你这里收到的委屈讨回了一点小小的利息!”
道卿咬牙冷笑,她见过蛮不讲理的,还没见过蛮不讲理成这样的!
“你以为你有权就能左右一个人的未来么?”道卿冷然看着霍震宇,“我告诉你,你如此玩弄一个人的人生,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哎呀呀,我好害怕!”霍震宇拍拍胸口,美男西子捧心状也别有风情,“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么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国家行政体系中最底层的公务员,能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
“霍震宇!你不要太过分了!”
霍震宇脸上笑容一收,对着道卿摇摇食指,“对不起,身为一名检察官我可以遗憾的告诉你,以你的智商想成为一名犯人恐怕也很有难度,因为你的恐吓实在是太苍白无力了!你除了对我大吼大叫以外,还能对我造成一些实质性的伤害么?说实话对于你的反应,我还是很期待的,不过……”霍震宇耸了耸肩,“现在,有那么一丢丢的失望。怎么样,在监狱里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
道卿咬牙切齿地道:“好,好得很!”
“哦?那真是不出我的所料,”霍震宇的声线愉悦地上扬,“费尽心思,总算给你挑出来一个让你满意的地方,这着实是我的荣幸!是不是看到这群堕落少年,成功地激发了你那无限膨胀的正义感?啊!以你那爱管闲事的性格,一定是圣母情怀爆发了吧?现在,说不定正想着用你的热情和温暖去感化一个走上歧途的少年?”
道卿被霍震宇呛得说不出话来,因为事实上,她正是存了这样的念头。
“是又怎么样?我是狱警,管教少年犯是我的本职。”
“啪啪啪!”霍震宇抬手鼓掌,他绅士地躬了躬身,然后一抬手将道卿推出门外,“我期待你在监狱的表现。”
“喂!我警告你不要惹我,不然你真的会死的很难……”
看字还没说完,道卿就被“砰”的一声,隔绝在了门外。
道卿怒了!她这次是真的怒了!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这么讨厌,自私,嚣张的人!刚一个交锋,就把她骂得体无完肤……
对着霍震宇的房门,道卿由怒到恨,阴森地低语了一句,“不要逼我画圈圈诅咒你……”
不过很可惜,霍震宇并没有听到这句话,而且就算他听到了,恐怕也只会一笑置之,不会放在心上。
道卿回了公寓,重重地关上了房门,而她的手上,正捏着一根霍震宇的头发丝……
晚饭也没有了吃的心情,道卿翻箱倒柜地找出来一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件素衣道袍,一根桃木簪子,再加上一顶小小的道冠。
若是放在平时,道卿是死也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的,可是今天为了霍震宇,她真是连自己的底线都突破了!
道冠道袍什么的,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放在包袱下面的几个小稻草人和一张张黄色的符纸。道卿阴笑两声,用毛笔蘸了朱砂在黄色符纸上写下“霍震宇”三个大字,狠狠地拍在小人的额头上。
“嗯……要让你怎么样才好呢?”道卿把小人攥在手中,握着小人就像把霍震宇这混蛋握在手中肆意凌虐。她从包袱中取出一根小针,在“霍震宇”身上比划着,“要不要……先给你松松骨呢?针刺进骨头的感觉一定很销魂啊……”
思量了半天,道卿收起了针刑,“还是不要了,唉,我心地多么善良,真是不忍心让你这样的残障人士受这种痛苦呢。”
若是辰凌风在这里,一定不会想到霍震宇把道卿性格中鲜少出现的阴暗面都给逼了出来,一般情况下,只有在道卿气急败坏的时候,才会动用这些压箱底的家伙。
道卿捏起霍震宇那根头发丝,嘴角终于慢慢地上扬,“既然如此,就让你倒霉整整一星期好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霍震宇的头发丝绕到了小人的脖子上,“我诅咒你,喝凉水塞牙,开车遇红灯,嘴里张燎泡,屁股生痔疮,夜夜做噩梦,在即将到来的下一周里,诸事不顺,如果下雨你……就天打雷劈!
说完诅咒,道卿将头发在霍震宇的脖子上,淡定地绕了一个死结……
“是不是太狠了点儿?”道卿一面自言自语着,一面把这个小人儿顺手收到了柜子里,而她立下的诅咒,将在这一天的凌晨开始生效,有效期是——一周。
第二天大早,道卿心情很好地去上班了,当她经过霍震宇家门口的时候,正听到房门内传来一声怒吼:“shit!这公寓的床怎么会睡塌了?这东西质量是有多烂?!”
道卿站在霍震宇家门口,对着他家门默默地笑了,“接下来的一周,好好享受!”
第8章 兵荒马乱
以免给警长留下懒惰的印象,道卿一大早便骑着一辆小电瓶去上班。
少管所的地理位置离城市有些远,再加上地处偏低,连公交班次都很少。道卿出门的时候街灯还亮着,等到她到达的时候天边已经大亮了。
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八点一刻,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早,道卿琢磨着今天的打算。
昨天下班的时候高狱警对她说的那番话,不管是对是错,是否打击到了她的积极性,人家肯费这一番口舌,总是一番好心好意。
而对于马云龙……道卿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痛,这种危险分子,更是在社会中钻营得比泥鳅还要滑溜。她一个刚毕业出校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恐怕玩心眼搞算计还不如他这个社会青年。
她本以为这个点儿,办公室里除了值班的狱警之外应该没有什么人,少年犯们出操过后也应该去劳动改造了,应该没有什么人才对。可是一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这乱糟糟闹哄哄的场面倒是让道卿一惊。
“啊,道卿啊,”刘警长看到道卿推门进来,朝她简短地打了声招呼,“你先过来协助徐医生帮他包扎。”刘警长指指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少年犯,“他伤了额头,眼角处还有一块淤青。”
“来了,”道卿利索地把包放下,卷起袖子走了过去。
她的目光在办公室中扫过,办公室的西南角高狱警揪着马云龙正在狠狠训斥,而办公室中多数的噪音都是这里发出来的。马云龙脸上多处挂彩,眼角一块高高肿起,冷面听着高狱警的训斥,眼睛却斜盯着墙根。
在靠近门边的地方,还有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带着黑框眼镜的记者。他脖子上挂着相机,和少管所的狱警正在争执着什么。看他脖子上挂的记者证,似乎是当地颇有名气的一家报纸的记者。当他举起相机,想拍下办公室中的场面的时候,却被刘警长拦下。
最终她在那位徐医生面前站定,长椅上坐了三个少年犯,高矮胖瘦不一,虽不及马云龙情况严重,但是人人脸上都有点儿瘀伤。
“你就是个刺儿头!”高狱警负手在马云龙面前焦躁地走来走去,“你就不能消停点儿?这才进监狱的第一天!如果你还是这个表现,我们必须把你和别的犯人隔离。你也是蹲过监狱的人,难道不知就凭你的表现,探监减刑完全不用想了!”
“你们这是虐待少年犯!”旁边那个身穿风衣的记者,听到高狱警的呵斥立即出声抗议,右手握拳高高举过头顶,老土中又带着一丝固执的坚持,“少年犯应该得到社会应有的关怀!他们正是因为犯了罪得不到谅解,才会离社会越来越远。你们这种横加指责的方式是对他们的二次伤害,你们要用爱,用关怀来感化他们,让他们感受到爱的温暖!”
高狱警听了他的这番辩白,沉着脸并未反驳,倒是马云龙在听到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
“苏记者,”刘警长不得不对这位热血记着耐心解释,“你也看到了,我们并没有虐待少年犯,这是他们内部的恶性斗殴造成的。我们必须给他们一些相应的惩戒,来规范少管所的纪律。还请你不要用有色眼镜来看待这一起事件,并且对外界做一些正面的报道。”
这位记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义正词严地道:“对不起,刘警长,我必须遵从我看到的事实,这是身为记者基本的职业操守。在我看来,你们对少年犯的虐待,并不是身体上,而是在于言语和心理上。你们看待他们才是戴着有色眼镜,你们根本不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少年来看待,而是将他们看成腐烂的苹果,要将他们抛弃和剔除!”
“请先在洗手池洗手。”正在道卿竖起耳朵听着这前因后果的时候,她面前那位白袍医生忽然淡淡地开口,“然后帮我按住这块纱布,方便我包扎,谢谢。”
这是在这片兵荒马乱的嘈杂中,唯一安静平和的声音。似乎这里发生的争吵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他所关注的只有他眼前这三位小病人。
“好。”道卿的注意力被这位儒雅的医生吸引了过来,伸手过来帮他轻按住纱布,被治疗的少年犯定定如石桩一样坐着。
徐医生侧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包扎着伤口,那细致的神情好像深怕将孩纸弄疼了一样。
“我是这少管所的医生,徐殊立,你好。”
徐医生一面剪下纱布,一面将纱布用胶布固定,看他专注的模样,道卿甚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位徐医生是在和她说话。
“你好,我是新来的狱警,张道卿。”
处理好了伤口,徐医生朝着道卿微微颔首一笑,拍拍那少年犯的肩膀笑道:“好了,你先去旁边坐着吧,下一个。”
他这样温和的脾气和和煦的笑容,简直就跟道卿在医院中见过的细致耐心的小儿科大夫没什么两样。在徐殊立的身上,道卿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沉静的力量,虽说他的病人是少年犯,但在那双眸子下,都是一视同仁的注视。
“原来是新同事,很高兴见到你,”徐医生递给道卿棉球和碘酒,“麻烦帮他们清洗一下伤口,动作轻一些。”
和徐医生说话,道卿几乎都忘记了身后的嘈杂。如果不是徐警长爆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怒吼——“苏记者,如果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们只能取消这次采访活动,请你出去了!”
“请集中。”
徐医生皱了皱眉,“你的责任是协助我治疗,那边的事情有刘警长打点。”
“抱歉,”道卿轻声快速地说了一句,“马云龙和这三个孩子斗殴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儿?为什么会有记者过来?”
“如果少管所监控严格,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徐医生淡然的评价,却让道卿感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犀利,“而某些正义感膨胀的记者,也不过喊喊口号,他们想要得到的,只是最具有炒作价值,最有噱头的新闻。”
道卿禁不住扭头看了苏记者一眼,他正不服气地和刘警长抗辩,而刘警长忍无可忍地将他推出门去。
第9章 痛脚
“警长,我来送苏记者出去吧。”
这位苏记者在这里并不受欢迎,而他本人似乎并没有这个自觉。到了这个地步,连道卿都觉得这个记者未免太过一根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刘警长略诧异地回头看了道卿一眼,道卿放下手中碘酒瓶,跟着来到了门外。
“苏记者,请往这边走。”
“不!我是得到批准来到监狱采访的,你们不能这样将我赶……”苏彧一边说着,一边欲从越过道卿,从刘长峰的身边继续挤进办公室。
道卿眼疾手快的一个擒拿,反手扭住苏记者的胳膊,“不好意思,强闯监狱干扰办公,按照惯例你都可以在拘留所带上一段时间了,我想,那里拘留的嫌疑犯也够你采访的!”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位苏记者竟然也是个硬脾气,虽然被道卿扭着胳膊,却不停地剧烈反抗,“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还有这位女警官,你刚才的话我认为完全是恐吓!要知道我可以……”
“读书读傻了吧你?”道卿懒得和他废话,从身后将他一推,直接顺着过道朝着门口走去,“你再闹,就算你妨碍办公!”
“嘿,这丫头,还有点儿血性!”刘长峰看着道卿和苏记者推推搡搡的背影,笑着说道。
“这也叫血性?就一莽撞的丫头片子!”高管新瞥了道卿一眼,嗤之以鼻。
道卿扭送着苏记者到了门口,立刻放开了他扭住的双臂,朝他伸出了右手。
“时新日报的记者,苏彧是么?我是张道卿,幸会。”
苏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记者证,又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到道卿的脸上,“不知张警官唱的哪出?”
“在权钱横行的年代还能看到如此有操守的记者,真是让人感到世界还不是这么的黑暗。”
苏彧听了道卿这句话,悻悻地伸手握住了道卿的右手,“这句话我当做称赞来听,如果你不是把我的胳膊扭得这么疼的话,想必可信度会高一点。”
“苏记者,你虽然是个敢于直面现实的记者,可是恕我直言,你的观察能力实在欠奉,而且看待问题也带上了主观的色彩。身为一个记者,难道不应该从客观的角度来看待一件事情么?”
苏彧不语,他戴着黑框眼镜,额前浓密的刘海更是遮住了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