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的声音一遍一遍地通过电波传到我的耳朵里,当吴奇隆一开口唱那一句“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就哭了起来,可是我竟然在努力地背书,并且背书的声音越来越大,自习室里有人不满,冲着我嚷,我没理,还是很大声地背书,背着背着,就快看不清那些书本上的文字里了,书上写“从别后,意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我瞥过头,再也看不下去,念不下去了,却哪知,偏过头,就看着你的身影从宿舍楼下穿过,你穿着夏日凉裙,踩着高跟鞋,走过学校的青石板路,你拖着行李箱,有些累又有些急,你撩了撩散落在脸上的碎发,就这样匆匆地走掉了,走出了我的视线,消失在那个盛夏的六月,那一天,我哭了很久,在那个自习室里,当着那么多陌生人的面,我哭得泣不成声,没有人再嚷着我小声一点,没有人再责怪我影响了他们上自习。我以为,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了,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再也见不到那个在舞台上那个曼妙身姿,巧笑嫣兮的你了,我就像个傻子似地站在自习室的窗边哭,你走得好快,拖着箱子的身影一会儿就不见了。我没有追出去,你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这两年的过往从来都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每年都有大四的学姐离校,在那个盛夏,挥舞着汗水和泪水来告别她们的青春,可是只有2004年的这个夏天才是和我有关的,只因为那个重要的你就要离开了,我只是那样的难过,难过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你,难过这一生就这样和你擦肩而过,再也找不到你了。
这个夏天我没有回老家,我走遍了江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条小巷,我期待在某一个商场门口,某一个街头,又或者是某一家咖啡店,电视里常常演过的那么多镜头,那样的不期而遇,我每天都出去,烈日高照,晒得我一身汗,江城不大的,可是那两个月,我却从来没有碰到过你,我太傻了,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这个城市,就那样傻傻地找,这样傻的一个人怎么能配得上你呢?
这个夏天,是我来到这个城市两年多最熟悉这个城市的时候,我知道了哪条街有好吃的烧烤,哪个偏僻的小巷子有一家环境很好的咖啡馆。
祝你一路顺风!言珈!我从来都没有喊过你的名字。
最后这首歌送给你!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却打不开你深深的沉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
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
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
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
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
祝你一路顺风
安安
2004年8月15日
有东西滴在笔记本上,这些六年前的泛着黄的纸页上,那个当时书写这些心事的人到底是怎样的难过心情目送着那个挚爱人的离开?乔正依看哭了,她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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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痴情虐恋信件之二 。。。
乔正依控制不住地翻了下去;那廉价的笔记本纸张并不好;好些字写上去会化开,安安的字并不大,小小的;和她人一样;乔正依有些惊讶;她是不小心看到了那个小女人的心事了吗?那么沉重的细腻的心事,在岁月的沉淀里慢慢地晕染开,蓝色的墨迹还带有一些久远的墨铁香;第一封信写满了三页纸;乔正依再看第二封信的时候;已经是2006年了。
言珈:
今天是2006年的3月18日,今年有些倒春寒;但是春天一来,太阳一照,年轻的人们总是趁这个时候脱掉那些厚厚的外套和羽绒服,我也不例外,我总是不喜欢穿那些厚厚的大衣,总感觉身上很重很重的感觉,所以今天我还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短外套。
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这已经是我大学的最后一学期了,几年前扩招的后果开始在我们的身上应验了,就业越来越难,同学们弥漫在一种又焦虑又兴奋的情绪里,我也是,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能做什么样的工作,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要留在这个城市,有好多同学去了北上广,他们很辛苦地跑着各种招聘会,为自己的前途而奔波,我还是留在这个城市,寸步不离。
今天,室友说晚上七点系上办了一个讲座,说是请了一位以前的师姐回来,我没什么兴趣,我说我想去图书馆看书,室友说图书馆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可是这次讲座错过就没有了,她说那女人挺厉害的,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笑着说她也不知道,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我被她拉了去,讲座在系里的一楼多媒体教室举行,人挺多的,还好室友一早就找人占了位置,就在第一排,说是能看得更清楚,听得更清楚。我还笑着说是什么人来,能有这么大魔力?
我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快到七点的时候,有系上的工作人员在鼓弄着电脑,幻灯片上有灯光亮起,我抬头看着这次讲座的主题,这么快我已经记不得,可是那排字下面的主讲人却是那样醒目的两个字:言珈。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还是那两个字,我突然觉得整个胸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我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那工作人员可能在试那PPT是否有问题,我听到他点鼠标的声音,然后幻灯片的第二页就是你的个人介绍,言珈,04年毕业生,下面还有一堆你的头衔,左上角挂了一张你的照片,照片的背影那样熟悉,就是南三楼外的那颗银杏树,我开始坐立不安,有点神经质地问着一旁的室友说,今天的主讲人是言珈?是言珈吗?是那个常出现在晚会上的那个主持人?室友也有些兴奋地说是啊啊啊,就她没错。
离七点只有五分钟了,那五分钟过得好慢好慢,我坐在第一排,如坐针毡,我想象着你的样子,你有没有变?你毕业后的这两年,我就真的没有再见过你,不管我在这个城市的什么地方,我就是没有再碰到过你了,两年了,我把桌上的笔记本卷成一筒一筒的,然后又摊平,然后又卷起。
我紧张地看着时间,18:58的时候,教室里就已经安静了下来,多媒体教室比平时上课的教室要大一倍,一般上大课的时候总是来这里,有个工作人员拿过话筒做着简单的开场白,他的开场白好长,我有些急又有些不耐烦,手心里全是汗,当他说下面有请我们亲爱的学姐的时候,我整个人像被霜打了似地冻住了,你从教室外走来,曾经的直发烫卷了,还上了颜色,你的头发长了许多,已经快要到了腰间,你穿紫色长裙,高跟鞋发出悦耳的声音,掌声雷动,好多人在说你好漂亮,我也呆呆地和他们一样拍着手,你站在讲台上,微笑着,等着全场安静下来之后才说话,你开口第一句又是那句,“大家好,我是言珈。”我只听到那一句,眼里包住的眼泪就忍不住地流了下来,身旁的室友很专注地在看着你,没有人在注意我在哭,你变了好多,又比以前更瘦些了,今天这么冷,你为什么穿得这么少?尽管很好看。
讲座进行了一个半小时,你讲得有些口干,中途喝了好多水,离你太近了,那样清楚地看到你眼底有些青色,是工作很忙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直凝视着你,除了这样的注目我不知道该做什么?直到室友戳了戳我,才发现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等我,我有些慌张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听到你的声音说这位师妹,叫什么名字?
我像个傻子一样地慌张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叫,我叫安安,我声音嘶哑,手心都快被自己掐破了,那是我认识你四年来,四年来唯一的一次对话,我终于告诉了你我的名字,然后你浅浅一笑地走在我身前,把话筒递在我嘴边问我有什么梦想,你离我不过一尺的距离,我觉得自己快哭了,可是我要怎么说我的梦想,我那么没出息地希望能呆在你的身边,我傻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我只是低下头来,不敢再看你,你有片刻的尴尬,却立刻用其他的话给转了场,我有些内疚,那唯一的机会,可我就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一个半小时的讲座完了之后有十分钟的提问时间,举手的人太多,男女都有,第一个男生的问题就是,“师姐,你有没有男朋友啊?”那么不正经的问题你也没恼,你依然微笑着,很认真地回到没有,还有人问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你说一直留在江城一个叫《女人》的杂志社里,我抬眼看你,原来你这两年一直在这个城市,你一直在这里,我每天都在找你,同在一个城市,却从来都没有,没有再遇见过。
提问时间很快就完了,我没有举手,不知道可以问你什么问题,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室友收拾着东西拉我一起走,可我却迟迟挪不开脚步,留在座位上装着在收拾东西的样子,我让室友先走,结结巴巴地说我还有事,室友说你还能有什么事啊?我有些不耐烦地回到有事就是有事,那不过是因为你还留在教室里,散场的同学,还有些人围着你问这问那,又十几分钟过去了,我还留在第一排收拾东西,室友已经不耐烦地走掉了,我手有些微的发抖,终于工作人员打发了那些同学,众人纷纷离开了教室,你还在和工作人员交流着些什么,我已经没有足够的理由再留在那里了,我终于还是收拾完东西,站起身来,走到你身边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我好紧张好紧张,我想和你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呢?就那么片刻的功夫,你只冲我笑了笑,就随着工作人员走出了教室。
我什么都没想地跟了出去,你跟着工作人员进了洗手间,然后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你一直都那样注意着自己的形象,你换了一身短外套,下面着短裙,但是是那种稍微厚实一些的裙子了,你真的和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很不一样了,你变得更加的知性成熟了,我在走廊的这头,拿着手机装着看手机的样子,却时不时地远远地看着你,你和工作人员道别,就一个人走出了系上的大门,出了我们系的那栋楼,要走过好长好长的一段青石板路,系对面就是虹廊,曾经你总爱在这里晨读的,我不由自主地跟在你身后,远远地,看着你的身影,看着你摸出手机打电话,我好想要到你的手机号码,青石板路每隔五米就有路灯,那天的路灯惨白惨白的,三月了,校园里有些花已经开了,白色的梨花,粉红的樱花纷纷扬扬的,在夜色里,散落了一地,你毕业那天也是走着这条路走出这个学校的吧?这两年你有没有回来过?你走得越来越远了,出了学校的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整个夜色里,我没有哭,我只是有些激动,我兴奋地想你一直都在这个城市,以后是不是也依然在这里?只要知道你也在这个城市就好了。
你走了之后,我沿着那条青石板路又走了好几遍,倒春寒的三月夜里有些冷,我发了会儿疯,也就回去了,此时宿舍已经熄灯,室友也都睡着了,我端了蓝色胶凳出来,借着走廊里的光给你写信,我永远都会记得今天的,时隔两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的时候,你竟然出现了,你竟然一直在这个城市里,这是否说明我们还是有缘的?
我一直都很想你,从你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想你,外面太冷了,就写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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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痴情虐恋信件之三 。。。
言珈: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喊你;大四那年你出现在教室那一幕像是给了我莫大的希望;我四处周折竟然要到了你的手机号,那11个数字,我存了四轮才把它存上;《女人》杂志社我曾路过好多次;以前却不知道你一直在那里上班;你走了那天,我终于确定了我留在这个城市的理由,那之后我报了公务员考试;最后竟然阴差阳错地考上了;接到通知那天;我请了全寝室的人吃饭,庆祝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这个城市了。那之后;毕业,搬家,开始工作,仿佛想你的时间可以少一些了,每天晚上我抱着手机像个笨蛋似地看着你的手机号码,却发不出一个字,我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可以给我浪费,我可以每天下班之后在你杂志社楼下等着,好多时候总是能看到你,你下班大多比我晚,该是媒体人总是爱加班吧,有时会等不到,但是你们那栋大厦属于你们杂志社的灯总是亮着的,有时等不到你,我总是在想今天是不是早些下班了,又或者你是不是下班了?
这么多年,像是形成了一种习惯,我总是喜欢在远远地地方看着你,像是大一那年第一次见你的样子,像是我们之间总是有距离,你在台上,我在台下,那种触摸不到的距离,可是这么长的时间,我拽着你的手机号码,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没有发过一则短信,我也没有冲到你的面前问你,喂,你还记得我吗?我曾告诉过你的名字?我叫安安。太傻了,傻得像个二逼少年,还好我是一个女人,你说要是我是一个男人,这辈子该是追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吧。
08年的最后一天,除夕夜,我在老家,陪我爸妈看春节联欢晚会,那年因为大地震,春晚上有一个在地震中失去双腿却还在跳舞的女孩,我妈看得落泪,我也觉得在生死面前,好多东西真是不值一提,那年的冬天特别冷,老家的河面上都结冰了,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触动,又或者在那天那个特别的日子里,收到了很多转发的新年短信,我把手机拿在手里很久,还是点开了你的窗口,发了“新年快乐”这四个字,发完之后我就胡思乱想了,不知道你的号码有没有换掉,又或者那号码背后已经是另一个人了呢?然后,你见着陌生号码,你会有什么反应?我妈叫我吃水果我都没有反应,就一直盯着手机,像个二愣子,有短信声,我紧张地点开,却还是那些无聊人转发的系统祝福短信,终于我看到了你的回复,你说,“新年快乐,你是?”
我拿着手机,又放下,既兴奋,又紧张,过了好久,我才回复,我没有说我是谁,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你觉得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了吧?除夕夜那天聊了很久,后来我说陌生人,我会为你祝福的时候我有些心虚,然后那个春节我像发了失心疯,似是什么也不顾了,大年初一,初二,初四,初六,每一天,我都在给你发短信,我说春节无聊,我说喝了一些酒,我说你美的时候就像那天边的烟火那样炫目,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的短信会有回复,直到有一天你突然发来短信说,我们是不是认识?
我脸红地说没有,那段时间是我觉得最美好的时候,你说像是我们认识了好长的时间,我有些紧张地给你说了我的名字,没想你的回复是不认识,我松了一口气,在你的意识里,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吧,因为在除夕夜,一条陌生的短信而成为了朋友,那段时间我见谁都是笑着的,让同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