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没有一点私心呢?所以对于这位明君最后的一点偏心,臣子和百姓们还是很坦然的接受了。
然而这份遗诏却又在某些人心里溅起了层层涟漪,其中有深有浅,各不相同。
最浅的当属越阁里的那一大帮子人了,他们都知道楚子轩和皇上只是挂名夫妻,龙种什么的百分之百只是个计谋,至于子轩到底要用它来引出些什么,相信她心中自有定数。所以,对这高高宫闱失望透顶了的律晖就带着她的丧父之痛,拉着耶律圣楠离开了皇宫,去苏县找守着母妃陵墓的卜玄去了,此时能安慰她的除了这为视若亲母的贤妃之外恐怕再无他人。
其次是当初在越阁里呆了五个多月的苏妃,她不知道这几个月来一直和皇上分房而住腹间平平的楚妃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不过了解楚子轩为人的她知道凡是必有因,皇上和楚妃这样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而此刻二皇子律询的心里也难免有些难受,他原本想着凭自己这的两次显赫战功娶一个无子的妃子入门还是有可能的,可谁知楚子轩竟然一下有了身孕,一跃成为自己未来弟弟或妹妹的母亲,此刻的他只好断了念想。再说这个皇位是谁的都没关系,大家都是父皇的子女。
当然整件事里最不好受的就属范常洛了,自从范逸文死后她便一直陷于对皇家的深深仇恨之中,好不容易等害死弟弟的那两个皇家人死了,却突然半路杀出个甚至连男女都不知道的胎儿出来夺位,要知道她处心积虑的做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和弟弟的孩子坐上那至高宝座,让那可恶的皇家血统全部滚一边去。
然而,最让她生气的却是,她原本以为自己儿子好不容易开窍了,终于知道奋发上进了。可谁知自从律玺一死律逸又接着回到了当初那种不问世事的鬼模样,还成天对着律玺的灵位拜来拜去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一直拜着的那个就是他的杀父仇人啊。就算是逸文忍得了,她范常洛也绝不允许律逸再这样错下去。
一想到这里,范常洛便气冲冲的朝正殿跑去。在国丧期间,律玺的灵棺都会被供在正殿,皇子也可以暂时留在宫中祭拜父皇,而她那个糊涂儿子最近更是一天的十二个时辰中会有十一个时辰呆在那里。
所以,大老远的范常洛就能看见正跪在律玺灵前的律逸,气上心头的她冲过去一把将律逸拽起,指着律玺的灵牌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你知不知道自己一直拜着的就是你的杀父仇人!”
律逸被她这一番话给弄糊涂了,有些不解的问:“母妃是说,父皇是自杀的?”
“自杀个头,他就应该被千刀万剐!中毒而死算是便宜他了!”范常洛狠狠的朝律玺的灵棺吐了口吐沫。
“母妃不可对父皇如此无礼。”还没等律逸多劝几句,范常洛就接着骂开了:“你这个混账,还一直把这罪魁祸首当成父亲。皇家的血统太高贵也太肮脏,我们沾不起也不屑的沾。就是他发现了你父亲干的那些事,才害得他被律延那个混蛋给毒死,多烈的毒啊,那得多疼啊,他明明是最怕疼的。”
顿时,一张苍白而扭曲了的脸从律逸眼前一闪而过,吓得他惨白了脸,“母妃你是说……”
“没错,你舅舅才是你亲爹!我的逸文啊!”一想到当初范逸文的惨象,范常洛的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不可能的,我明明就是父皇的孩子,绝不会是你们乱伦生下的孽种。”残酷的事实让律逸无从招架,他无力的弯□子痛苦的抓着头发。
“呵呵,那你觉得自己和律彻律询他们像吗?你的一言一行都像极了你舅舅,那温吞的性子更是跟他一模一样,要不然你以为你的名字里边为什么要带个逸字?”
“孩子,实话告诉你吧,律玺的毒是三年前我叫人开始放的。那时律延找上我,要我帮他除掉律玺,他还许诺会让你当上王爷。我答应了他的要求,可我下毒不是为了要那个王位,他们皇家人给的东西我根本就不稀罕,我要用自己的手为我们的宝贝儿子夺下这大焉江山。”
范常洛伸手想摸摸律逸的脸,却被他浑身颤抖着避开了,但这一切却并不影响范常洛声情并茂的讲下去,“可谁知律玺他居然事先发现了你舅舅使的手段,才害得他被老狐狸杀人灭口。我不服我要报仇,所以从失去你舅舅的那一天起,我就叫人加大了剂量,我要律玺早一点偿命,早一点下去给你舅舅做牛做马。逸文,你现在在下面过得还好吗?哈哈哈哈!”
“不——!”在范常洛近乎疯癫的狂笑之下,爆发的是律逸那撕心裂肺的怒吼,无法接受这一切的他捧着自己那颗支离破碎的血淋淋的心不顾一切的冲出正殿。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母妃的声声呼唤。
“逸儿——”望着儿子那失魂落魄的背影,范常洛在心里暗暗发誓:逸文,我定会不惜一切的为咱儿子扫平所有障碍,让他坐上那至高的宝座!什么龙种什么律询,我范常洛全都不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争取在下章结文~
100
100、终章 。。。
自从大焉朝那位励精图治的皇上驾崩了之后,这后宫里头的确是冷清了不少。表面上是因为先皇驾崩要为其守孝三年,宫内严禁一切欢庆。但那些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太监宫女们心里都明白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自从那天三皇子律逸一面狂飙着眼泪一面咆哮着跑出正殿的时候,宫里那种维持了许久的微妙平衡就已经被完全打破。虽然谁都不知道三皇子为何会变得这般狼狈,但谁都能猜出这肯定和跟在他身后的范妃脱不了干系。
相比起范常洛的突然高调,即将处于暴风雨中心的另一座宫殿越阁此刻却异常的安静。透过越阁那层层叠叠的雕栏画栋,有一位年轻女子正在腆着大肚子练习走路,而在她身边还有一位嬷嬷身份的人儿正在严格教导着。
“楚妃休息一下吧。”李嬷嬷刚开口,在旁边站着的乌简早就端过晾好茶水送了上去,还不忘体贴的为楚子轩擦着额边的细密汗珠。
一杯凉茶下肚,浑身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稍事休息的楚子轩掀起裙角,右手朝里边摸去,不一会儿只见她从里头掏出一个厚厚的半圆形的棉布枕头。将棉布枕头放到乌简手里,楚子轩转身对李嬷嬷说道:“嬷嬷,我们接着继续下一项吧。”
看着楚子轩这般努力,心疼的乌简张了张嘴,犹豫了片刻愣是将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可这时李嬷嬷却开口了:“楚妃你就再多歇会儿吧,装孕妇你已经学得惟妙惟肖了,闭气也练得小生都连连称赞,你真的没必要那么拼命的。”说罢,李嬷嬷轻轻叹了口气,自从皇上驾崩之后,所有人的神经全都绷得紧紧的,楚妃更是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李嬷嬷你有所不知,据我推测给皇上下毒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范妃。而前几天三皇子的反常肯定也与她脱不了干系。依照她的性格肯定会尽快对我下手以除后患,所以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自从律逸哭着喊着跑出皇宫之后,楚子轩就只是在律玺的下葬仪式上见过他一次。才短短的几天时间,律逸就把自己弄得万般憔悴形如枯槁,任谁问他他就是不说那天在正殿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可更让人奇怪的是,在整个仪式之中,他竟然没有抬起头来看过律玺的灵柩一眼,总是低着头在那默默的流泪。据乌简说,她和三皇子擦身而过的时候曾听见律逸在那小声的道歉:父皇,对不起。而仪式一结束,律逸也很快消失不见,一回府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也正是基于此,楚子轩才越发的肯定这毒是范常洛下的,也只有如此律逸才会这般愧疚。
听完楚子轩的这番解释,乌简和李嬷嬷只得乖乖配合她练习。而就像楚子轩所预料的那般,在事后的第三天,范常洛就找上门来。而准备许久了的楚子轩也按计划将她请到了皇宫御花园的水池边。
清澈的荷花池里映着两名美丽女子的娇俏身影,刚开始她们如姐妹一般在细细交谈,可渐渐的女子间好像起了争吵,稍稍年长的女子抓着年轻女子的手,似乎在逼迫这她答应些什么,年轻女子不从。于是,年长女子狠狠的朝年轻女子隆起的腹部踹了一脚,女子吃痛的蹲□子,这时,年长女子一用力将年轻女子推进了荷花池里。噗通一声水花四起,可任凭水中女子如何挣扎如何呼救,岸上女子仍旧无动于衷。而水中女子终于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慢慢的沉入水中再也发不出声音。岸上女子就这样再静静的逗留了片刻,直到确认这么长的时间足以淹死好几次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带着微笑慢慢离开。
而就在年长女子彻底消失在花园外的时候,忽的一道白影从池上飞过,瞬间从水里捞出团东西,白影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飞奔到越阁之内。这时才看清原来那个白影竟是小生,而那一团湿漉漉的东西则是假装溺水的楚子轩。
“楚妃,你这样太危险了。若是范常洛再多呆一会儿,恐怕我也就不了你了。”小生有些责怪的说,他早就不赞成楚子轩采取如此冒险的方式,这谁叫偏偏又只有这法子最有效最直接呢。
“没事啦,我可是下苦工练过的。”楚子轩难得的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小生你可都安排好了?”
“我小生办事你放心,我早就安排了好几个大臣‘碰巧’在御花园里相遇,而每一位大臣都在朝里德高望重,他们说出来的话绝对不会有人质疑。只要他们将今日所见的一说,范常洛她肯定跑不了。”
“如此甚好,那出宫的车马呢?”
“乌浩早就在外边候着了,只要楚妃沐浴之后即可启程。”
“那小生你可以不可以背过身去?”楚子轩脸上突然没来由的泛上一丝羞涩。
虽然小生有些不解,还是他乖乖的转过身子。他身后的楚子轩掀起裙角掏出那个棉布枕头,翻转过来往地上一倒,只听见几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的是李嬷嬷和乌简抑制不住的笑声。
小生好奇的转身一看,顿时也乐得不行了。只见地上有几只御花园里的大锦鲤正在拼命蹦跶,原来楚妃的假大肚子顺便把它们也给捞了出来。而这难得的笑声在越阁上空回荡了许久许久。
一番洗漱过后,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楚子轩,带着李嬷嬷乌简和调皮的乌儿,捎着一些难得的古书和前些日子董御医赠的独家秘籍,坐上乌浩驾着的马车,一路朝南奔去,在苏县那里有律玺早就个她准备好了的宅子,还有等待着他们的律晖、耶律圣楠和楚妃。
而就在他们的马车刚刚驶出京城的时候,皇宫里便乱成了一团,数位老臣联名上书控诉范常洛谋杀楚妃毒害龙种的恶毒罪行。而等根本不相信楚子轩会如此轻易死去的律询跑到越阁的时候,在那静候着他的只是一幢空空的宫殿和一封躺在书桌之上的信笺。
在信里头,楚子轩将自己是如何设计如何让范常洛露出破绽的过程交代得一清二楚。信末她还说到,自己入宫是因为答应了皇上三个条件,如今承诺皆已完成,也是她归家之时。而信里还夹着一份传位于二皇子律询的“遗书”。
就在那一刻,律询终于明白,像楚子轩这般的奇女子从来就不曾也根本不可能属于他。而他所能做的就是遵守好父皇和楚子轩之间的承诺,为大焉的子民们好好的守护这江山,许给那位远去了奇女子一个真正的长远的太平盛世。
当天晚上,范常洛就被律询差人给押进了大牢听候审理。而这位承受不了失败,在被拘禁当时就已经有些疯癫了的女子当晚就在大牢咬舌自尽了,最后时刻陪在她身边的只是地上画着的“逸文”这两个大大的血字。
三皇子律逸在丧母的第二天不顾群臣及哥哥的劝阻毅然出家。半个月后,二皇子律询荣登大宝,成为大焉朝的新一代君王。无独有偶,几乎就在同时,遥远的西塞国也迎来了他们的新领袖——耶律翔。
而就在律询即位之后没几天,苏县楚子轩等人的住处却迎来了一位意外来客。不解的乌简曾问过小生,他为什么会舍弃高高在上的权势而来到这小小的县城,而小生只是笑着回答,他觉得那勾心斗角的朝堂远没有这肆意欢笑的市井好玩。
三年之后,在苏县突然出现了两家声名鹊起的店铺。一家是吸取了《天工巧夺》之精华并将它灵活运用在首饰之上的,由乌简创立的乌家银楼,而另一家则是由楚子轩经营的乐善好施的百姓药房。
然而不管是哪家店铺它们都有着两个相同的出资人——律晖和耶律圣楠,谁叫她俩都有位君王哥哥,妹妹只要一张口那银子方便自是大把大把的来。而早已忘却红尘往事的卜玄也乐得清闲,心情好时也会在两个店铺里边露个脸,当当她的名誉店主。
同年,已经成长为国之栋梁的王子杰迎娶了青梅竹马的乌纨,温柔贤惠的小纹嫁给了憨厚踏实的乌浩。虽然小生一直吊儿郎当的不愿意承认,但想必早就逃不出柳明溪的手掌心了吧,谁叫人家乌儿和金儿都已经成双成对了呢。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整篇文章的灵感来源于多年前的一个梦。
其实此文最初的构想并不是篇百合文,里边的男女主角是律询和楚子轩。楚子轩聪明冷静,助律询稳坐江山之后,潇洒离去。而律询这一世只能在心里留下一个美丽的身影。但地丁自认为写不出那种感觉,所以才生生的将这文改成了百合,也正是因此才有了乌简,有了耶律圣楠和律晖。
然而,遗憾的却是地丁依旧写不出那感觉,写着写着角色个性模糊了,想着想着剧情脱节了,说着说着文章罗嗦了,不过好在最终的剧情还是按照地丁当初的计划写完的。虽然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虽然漏洞百出词不达意,但好歹这是地丁的第一本纯原创小说。
谢谢大家一年来的陪伴和鼓励,虽然文笔稚嫩,但地丁还是会坚持写下去的。下一篇文已经有了大体的构想,但此次地丁希望准备好了,文笔历练了再出发,所以不会很快再写文的。
大家下篇文再见吧~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