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以欢那件案子,你插手了。”并非疑问,而是肯定,刑宁盯住眼前不声不响的道义,眼里射出寒光,“从一开始你就找人盯着我,是不是?就算我让人把你驱逐出Z城,你也没有放弃。”现在回想起来,有些事太过巧合,除了那最后一枪,似乎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你当卧底多危险啊!不找人盯紧你,会出事!更何况到最后还不是受伤了…?”想到这个,就来气,她不怪那两人没护好刑宁已算客气得了,她们竟敢让古诺遥把她账上的钱划出拨进她们口袋。整整5个亿啊!就这样被吞了,迟早有一天要让她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出院那天,也是你特意安排的。”否则凭那‘老毒物’怎会那么轻易束手就擒?“而且我在车上见到的也并非他本人。那人是谁?”锐利地盯住眼前一脸故作单纯模样的人儿,以前就是被她这样逃脱一次又一次。
“唔~我可不可以不回答?”小心地瞄向刑宁,道义怕一个不好便会血溅当声。
“你说呢?”刑宁本已压低的嗓音此时更显深沉使其不由哆嗦身子,左右耸拉肩头,屁股向后移去几许。
好可怕的气势,就算此刻离对方有几公尺的距离,还是能清晰地感到刑宁身上散发出的暴虐气息:“那人是柴饶的手下,因为知道你不亲手抓住对方就不会善罢干休,所以……”声音轻得不能再轻,绞动手指,道义就不明白了,她做了那么多,不感动一番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还会受这待遇?呜呜呜~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
“所以至始至终,我的一举一动你全知道?”虚眼扫视道义委屈小样,这混蛋,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犹豫点头,在抬眼间瞧见刑宁怒火盛盛的眸心后快速低头,现在宁暴君的样子好可怕……
“小宁,别这么吓她,若真把她吓傻了,受罪的还不是我们?”面对富荀看似解围实则却嘲讽般的话语,道义由一开始的感激顿时沦为满肚郁闷。
“小义~”轻柔地叫唤使道义一个胆颤,往往这般,就意味着是富荀好好算账的时候。
“恩!在!”连忙回应,希望自己的表现能得到宽大处理。
“不知不觉间你都拥有曾氏30%的股权了,那富茂的一些零碎‘小’股也在你手里了,对不对?可不可以告诉我,有多少?”柔柔语调里没有蕴含丝毫逼迫,也没有刑宁之前所散发出的猛烈煞气,柔和得如同沐浴春风,可道义却止不住地惶恐起来,越是这样,她的‘刑期’就会越长……
“荀学姐~”哀怨地凝望对方,她怕说出来会被判死刑,只是在见到富荀眼底的冷意后,只能无力开口,“其实也没多少啦~只有15%……”如果不是富茂那群老头子执意不肯放股,她到手的肯定还要多。想到这就忿忿不平,早知如此她就耍点手段,让那群老家伙不放也得放。
“花了多久时间?”乘道义明显走神的时候,富荀不经意开口询问,只是眼里射出的寒光简直能刺骨伤人,她从未想过,对方竟会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那么多,懂得如何去算计谋划,那她们三人是不是也已成为她计划中的一步棋?
“五年!”伸出指微微一算,然后重重点头,只是下一刻,整个人僵硬不动,再抬首望向富荀时,顿时欲哭无泪,她刚刚说了什么?“荀学姐,我没有……”大力摇摆头颅,可不可以当她什么都没说过?
“没有什么?”笑容越发灿烂,可只有富荀自己知道心头的万般滋味,在她们急于寻找对方努力想巩固自己的一切与老爷子对峙时,道义竟然在收购富茂的股份,这让她怎么想?
“我没有~咳咳……想干什么!”焦急地想辩解,可到喉头的话语被狠狠一呛,只能化为几个短短字节。
“小义义别急!你其实只是自作主张了点,又收购了点股份,算不上什么大罪……”娇媚妖娆之音徐徐飘进耳里,道义眼睛泛红地转向谷宓,还是宓妖精待她最好。
在见到道义一脸感激神色后,富荀与刑宁轻声冷哼:“听说你最近身边的苍蝇少了很多……”
莫名地盯住开口说话的刑宁,谷宓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扯到这:“你该清楚那些缠着你的男人哪个不是政界名流的公子哥,又怎会轻易罢手?就算明知你有丈夫也飞蛾扑火般地冲锋陷阵,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他们为何会突然一个接着一个消失?”
拧眉思索刑宁言语之间的隐含之意,谷宓不由把目光转向显得有些扭尼不安的道义,扬唇一笑:“小义义,这些不会都是你的杰作吧?!”刚开始虽觉奇怪,但对于身边难得的安静,她可求之不得,所以并没有太过追究,“如果这样,还真要感谢你,帮我解决了大麻烦!”笑颜绽放,无论如何这不算什么大罪,倒可谓好事一件。
“如果目前在谷氏医体下多家医院已被某人同时划入你名下,又不知你作何感想?”当时对于道义这‘四当家’身份的怀疑使富荀微微找人查了一下,虽然到手的资料并不详尽,其身份更是模糊不堪,但唯一被查出的事还是颇有价值,特别又与谷宓有关。
“什么意思?”惊呼出声,不敢相信耳里所听到的消息,眼神刹那游转,妖柔嗓音蓦然低沉,“是你干的好事?”她只想凭自己的努力去得到应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而不是这样被他人施舍,虽然道义是自己最爱之人,但还是令她难以接受……
“那些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早一步把它给你而已……”她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谷老爷子那‘买’来的!可对方为什么要生气?呜~她好可怜,做什么事都不招待见。
道义可怜兮兮的模样使谷宓无奈一叹,神情转换间不由柔软下来:“你体内流着的亚马逊丛林野生毒物的血又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身体内怎么会流有那样的血液?
“这个…这个…”把身子尽量缩成一团,小心望向谷宓三人,极尽一切地缩减声音,“六年前法国有一个活动招人启示,若是有人能取得亚马逊丛林里所有动物的标本就可以得到大笔赏金,正好那时你们瞒着我结了婚,所以回国也没意思就去报了名……”偷鸡摸狗地瞅了她们一眼,在发现对方脸上没有什么大变化后才继续开口,“后来在那丛林里呆了大半年,才又回到法国!”
“那你是如何结识安德奥公爵的?”既然如此,她又是如何当上安德奥家族的四当家?
“公爵夫人一时兴起也参加了这个‘活动’,公爵大人在法国又是宠老婆出了名,所以自然义无反顾陪同,柴饶她们三人当时已是安德奥家族的三位当家,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公爵与公爵夫人以防不测,我就是在那时认识她们……”然后不知不觉间上了贼船。
作者有话要说:我日子都过浑了,明明是想写21日来着,怎么会写成12号啊……
看来脑子抽得可以==
年底啊!我讨厌年底,总是忙得人仰马翻,我不要过年……
第五十八章
“我记得安德奥家族是纯商业体系,可今天看起来并不如报道上说的那么简单,作为安德奥家族难能可贵的四当家,你做的事应该也不寻常,对吗?”富荀的眸心落在道义身上,不再转动,似要把对方每一个举动、眼神都瞧得仔仔细细。
面对富荀突然提出的问题,道义微微怔愣,而后点头:“虽然安德奥家族产业颇大,但有些事并不能全然靠文明手段来解决。对不起!有些事并不能由我来告诉你们~”不是她不想,而这是规矩,如果她们真想知道,只有靠不断观察才能得出想要的结果!柴饶、储丰馨、丁蔚与她都不是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连同丛林里的那一年算起,更多的时间她们是游走于灰色地带以达到某种想要的结果。
抿唇,其实富荀并不是想知道安德奥家族某些不为人知的产业体系,毕竟这事关商业机密,但她更想知道的是道义在那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四当家’这词对于她们来说太过于模糊,而今日在公爵那见到的道义根本与她们记忆中的人儿有着明显差距,就算以前曾见过对方略为暴躁的一面,但今日道义笑着置曾章于‘死地’的轻闲模样却更让她心惊害怕,仿佛眼前的人已不再需要她们避护……
“你还未全部回答完问题。”低眉敛去瞳眸里突显的慌乱,富荀在意的其实仅仅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不明所以的望向对方,直到片刻后才反应回来,道义绞动手指,撇动唇角:“我主要负责安德奥家族在华尔街股市的投资,偶尔在公司帮点小忙……”反正只要是搞垮而非收购,对她来说都是小事!毕竟后者的程序太过繁锁,她不喜欢。
“你的意思是,安德奥所有在华尔街的投资都由你负责?”那该是多庞大的资金?谷宓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娃娃脸的人儿,说起来虽简单,但若要真正投资得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记得以前道义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恩!公爵与公爵夫人坏透了,把钱丢给我后什么都不管……”趁此机会想博取些许同情,可在三人没有任何变化的面容上,道义明白,行动再次宣告失败,搭拉着脑袋,心顿时跌落谷底,看来这次她们真下了狠心要治她~
“但依华尔街近年来的数据与报道而言,并没有颇具威胁力的新人出现,仍是以股神与逍遥神为主,小义,你怎么解释?”凭安德奥家族那么庞大的资金介入,又怎会石沉大海,了无声息?
“公爵大人就是逍遥神啊,我没说?”疑惑抬头,只是倾刻间便被眼前三人的冰寒眼神冻住身子,呜……为什么这样看她,根本与她无关啊!
忍住急欲上升就快克制不住的怒火,刑宁握拳努力置于身旁,狠狠瞪住道义一脸无辜模样,如果可以,她真想拍死对方。该说的都没说,不该说的也一个字都不吐,深呼吸,起身向被改成客房的书房走去:“你们继续,我怕再下去会闹出人命……”
在对方经过身边时,道义抖动身子,她能清楚地从刑宁身上感觉出那种风暴欲肆虐的气息,揉搓手掌,希望能借此消除心里骤起的不安。
“小义义的意思是近几年华尔街颇为活跃的逍遥神其实是你,对吗?”眨动魅惑双眸,谷宓在刑宁离去后笑问。
犹豫后,头微点,惶恐地望向富荀与谷宓,其实道义心里很纠结,也闷得慌,她就想不通,为啥她们会生这么大的气?照理说,在得知爱人有如此雄厚的背景与强劲实力,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吗?可为何在她们眼里就变成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小义义真是了不起,不知不觉间竟变得这么厉害~”对方已不再是那个躲在她们身后的人儿了,或许没有她们,她能飞得更高更远,“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个手术,我先去睡了!”在经过道义身旁时在对方额际落下轻吻,“晚安!”
唔!又走了一个!盯着身前唯一还坐着不动的富荀,眨巴着眼睛,道义泪眼汪汪地撒娇道:“荀学姐!可不可以先帮我解开这东西,戴着好不舒服……”
静静凝视眼前一直摆放于心尖之人,而对于道义的恳求却置之不理,六年来,对方果然变了很多,如果不是碰巧遇见她,是不是她们之间将不再会有交集?又或许再一个六年以后,她便会像柴饶与丁蔚一样淡漠地对待她们?今日不是没有看出那两人情绪间的变化,或许站在她们眼前的人曾是她们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人,可现在,似乎一切已烟消云散,富荀此刻细想,心里只剩恐惧,她不能想像当道义面对她们只剩冷漠后,她又会如何?
“荀学姐?!”连叫几声,在未得到对方回应后,道义只能在被铐的情况下慢慢移动椅子,直至到达对方身前,才把头向前探去直抵富荀额际,“荀学姐~”
面对突然而至的温暖,回过心神,在见到近在咫尺的容颜后,呼吸稍滞,但又舍不得离开道义此时所给予的体温:“挨这么近,想干嘛呢?”轻缓柔和的语调使靠近之人笑眯了眼。
荀女王终于不再冷眼冷语相待了,道义屁颠颠地以为得到了饶恕,于是埋入对方泛着馨香的颈项,努力蹭着富荀细腻肌肤:“手铐好冷,解开它,好不好?求求你了,荀学姐!”
揪住在颈边胡乱蹭动的坏家伙,富荀轻抚对方脸庞,直到此刻她才发现道义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存有许多微小瑕疵,若不是近距离如此观察,怕是一辈子也不会被发现,只是这些细微的一切都证明着她们之间曾空白的岁月里,道义可能经历了极度危险甚至危及生命之事:“小义~”
“恩?!”微合眼享受脸上轻柔抚触,心不在嫣地应道,其实在她们面前,她的要求一直很简单,只要别离开她,什么都好说,偶尔施予的温柔会让她幸福很久很久……
“六年前在法国是不是太过伤心才会参加那个‘亚马逊之旅’?”有些事不是不说就可以当没发生,当时的道义一定是绝望至极才会那般不顾自身危险加入那个对她而言全然陌生与危机四伏的旅队,并不如她口中所言般是为了庞大的赏金。
猛得睁开眼,在那饱含忧伤自责的眸心中使道义噤声不语,她不知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若说没有,那摆明是撒谎,只是那如同心被撕裂般的感觉,她不想再去回忆,一点也不想。
“都过去了!”不管以前有多伤心、悲哀、绝望,如果能换来她想要的幸福,那她愿意承受过往一切,虽花了很多时间,但如今想来,所有的一切都值得,至少她现在不再需要看她们为难、独自奋斗的样子,也不再需要躲在身后一味地接受她们的保护,更不需要她们为了她而去向旁人妥协些什么~
轻描淡写的一句使富荀瞳眸微红,在他人眼里,她们三人可以说是背叛者,可就算在受到那般伤害后,对于道义仍是这般顾及她们的感受,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直以为,相对于道义,她们爱得比对方深,做得比对方多,承受的压力也比对方大,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她同时拥有了她们,可受得苦却是常人难以忍受与想像,就如同今日从她嘴里逼问出的话就可以证明,道义消失的这几年所做的一切,简直可以让她们三人毫无后顾之忧地去做想做的一切,也不必再为老爷子们强烈的反对而独自去对抗……
“如果没有我们,你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拨开垂于道义额前的发丝,富荀心里泛出苦涩,心绪不断翻腾,如果没了道义,她们又会怎样?怕当真只能做政治婚姻下的牺牲品。
“呵~没有你们,同样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不是与她们的相遇,她怎么会有后来的遭遇?没有她们,她又怎会想到去努力奋斗只为与她们相守?
仰望白色灯光,若认真想来,自与她们相识以来就如同一场梦,可这梦好长好远、好苦好甜、好酸也好涩,但幸好梦醒来后,她们没有如同梦般破碎消散,而是真真实实陪在自己身边:“所以,别说那些傻话,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闪烁耀眼光芒的黑色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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