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自己长孙的身份无可动摇的让他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但是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这一个小叔叔,让他感到了无比的压力。谁知道这个小叔叔会不会有一个儿子,老头子能够废长立幼,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旁支,如果自己手中没有对公司的控制权,那么等待自己的,只有像那些骆家的远门亲戚一样,只能在公司里找一个并不重要的位置,做一辈子的米虫,想要再过现在这样的花天酒地的日子,只怕是绝无可能了。
骨子里男尊女卑的他明白,自己的父亲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便是,趁着外人都不知道骆家将要易主的时候,连忙让自己和卿歆订婚,进则可以挟卿氏企业之名争骆家的主导权,退则还有一个容身之处。不得不说,骆铭则对自己的这个名义上唯一的儿子还算是尽心尽力。但是,卿歆是那么好拿捏的人么?卿氏企业,真的会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么?洛沐光可没有这个把握。于是当正月初三,骆铭则带着自己上门拜访卿家的时候,他心中好一阵忐忑。纨绔圈子里有这么一个传闻,招惹卿歆的表妹,那个泼辣成性的裴飞宇会让你当场就知道什么叫登徒子的下场,但是千万别招惹卿歆,那可是会让你家破财尽的恐怖女人。
果不其然,骆铭则和洛沐光连卿家的客厅都没让进,就被管家给客客气气的送出了别墅的大门。卿秦的说法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婚事,他做不了主,想要娶他的女儿,请自己想办法,他恕不接待说客。卿歆的说法更是简练,就一句话,不见。气得骆铭则将自己高价买来的古董花瓶重重的摔在了卿家门前的台阶上,心疼的站在露台上围观的卿秦在那直咂嘴。
卿歆见自己老子心疼,嗤笑一声,很是不屑的说:“您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我当然后悔,早知道他会把东西摔了,怎么也得让他把东西送出手了再撵他出去啊!”卿秦摸着自己的两撇新留的胡子,一脸惋惜的说。
“爸,我觉得,你留了那两撇胡子以后,怎么看怎么像是账房先生。您是不是最近闲得有些寂寞,打算重回工作岗位?”卿歆眯着眼,看着那两个男人很是失落的离开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有教唆自己父亲回去工作的意图。
“你最近很忙?”卿秦笑着瞥了自己女儿一眼,笑而不答。
“恩。我想过完年,我还要再出门。”卿歆点点头,看着干净的天空,又想起某个小东西来。
“骆狐狸家的那个丫头不好哄吧?”卿秦见自己女儿有些走神,很是调侃的问。
“不是不好哄,而是压根不让我哄。”卿歆想起自己被骆爸爸用扫帚撵出屋子的事儿,就一肚子火气,都说女人小心眼,记仇,搁在卿歆身上,可是再正确不过了。寻常人家一句话招惹到这个记仇的女人,她都会把人闹得不得安宁,更何况是被人撵出去这样的奇耻大辱?
“嘿嘿。。。”卿秦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绕着自己的女儿转了两圈,然后才突然问道,“吃了瘪了吧?”
“恩啊。”卿歆双手一摊,很是无奈的说,“现在防我给防贼一样,我真不知道我招惹到骆叔叔哪里了。”
“女儿啊,别说骆狐狸那护短到要命的主儿,就算是我,也一样会让你吃瘪的。”卿秦看着自己越来越动人的女儿,笑着说。
“啊?”
“你想啊,别人家辛苦养了二十来年才养大的女儿,你一句话就算带走,这可能么?但凡做老子的,都是看女婿不对付的。没听说过一句话么?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恋人,如果要是莫名其妙的出来一个男人给我说,他要把你带走,我抽他丫的连他娘都不认识他!”卿秦前头还说得深沉,后头那一句话里的暴怒,和骆爸爸同出一辙。
“。。。”卿歆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子,知道他的暴怒不是装出来的,摸摸自己的鼻子,很是郁闷的说,“那你说到底我该咋办?”
“要不,女儿,你私奔吧?”卿秦也郁闷的拍了拍脑袋,很是不负责任的提议道。
卿歆还以为自己的老子能有什么比较有建设性的提议,没想到居然给自己来这套,恶狠狠的抓起摆在茶几上的一个大苹果,卿歆作势欲扔,一边问道:“就这样垃圾建议?”
“这怎么垃圾了?你们私奔了,多浪漫啊,对吧?”卿秦无视自己女儿的威胁,笑嘻嘻的反问。
“嗯,很浪漫。不过,姨父,您确定您没记错我姐的年龄?您确定我姐今年不是足28岁,而是才18?”裴飞宇路过露台,听见自己的姨父拿表姐开涮,很是果断的将两个人都打击到了。
“裴飞宇!”卿歆见裴飞宇提起自己的年龄,恨得牙痒痒,转过身,将手中的苹果丢了过去。
“吖,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饿了?还给我送苹果,表姐啊,你越来越善解人意了嘛。”裴飞宇眼明手快的接住卿歆丢过来的苹果,在卿歆的面前示威的晃了晃,咔嚓啃了起来,那一个得意洋洋的劲儿,让卿歆恨不得用拖鞋把这个家伙砸到太平洋对岸去。
“你个混蛋!”卿歆忍无可忍,挥着拳头开始满别墅追杀自己的表妹,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卿秦看着卿歆和裴飞宇和孩子一般的行为,惋惜的摇了摇脑袋,自己还没开始忽悠自己那个死心眼的女儿呢,又让那个丫头给搅了局。
卿歆的身体缺乏锻炼,哪里是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到健身房去玩一玩跆拳道的裴飞宇可以比的?见已经远离了露台,卿歆便懒得再追自己的表妹,朝着裴飞宇招了招手,问道:“打听出来了没?”
裴飞宇三下五除二将苹果啃得只剩下一个果核,一边用手背擦了擦嘴,一边含含糊糊的回答:“有点眉目了,骆家的乐子大了,那个老色鬼是带着儿子来找靠山的。”
跑得脸色格外红润的卿歆靠在墙上,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想一边说:“让我猜猜,骆家老头子挂了?”
“对,据说,还留了一份遗嘱,把你老丈人给扯进去了。看来你的心上人,马上就从书香门第出身的小家碧玉直接升级成豪门闺秀了。”裴飞宇把嘴里苹果咽了下去,然后点点头,不无惋惜的说,“可怜的小平安,马上就知道,什么叫做,一如侯门深似海咯。”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幸灾乐祸?”卿歆白了裴飞宇一眼,很是不开心,“小东西哪里是会吃亏的主儿?你看看卿翰,哪一次在她手里讨得过好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要知道,平安的性子还太过柔和,细心归细心,但是难免少了点魄力,只怕。。。”裴飞宇摇了摇头,点出平安的弱点,这个被自己老爹保护的太好的小家伙,善谋不善断,有些拿主意的时候容易动摇。
“所以?”卿歆看着裴飞宇皱着眉毛斟酌用词的样子,也一阵沉吟,“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会算计平安?”
“骆家可不像咱们家,你也不看刚才那俩父子的德行?典型的大男人主义,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肯定会用联姻的方式把平安给弄走,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对付你老丈人。”裴飞宇朝着别墅大门努了努嘴,一脸鄙夷的说。
“应该不会。”卿歆的双手交叉,搁在自己的腹部,笑着回答,“我那老丈人,可是护短的主儿,招惹到平安,他会给别人玩命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姐姐,您醒醒吧!如果不是我处处小心着,咱们俩早不知道被那群纨绔暗算过多少回了。”裴飞宇嗤之以鼻,“生米做成熟饭了,你让你老丈人怎么办?”
“他们敢?”卿歆双目一瞪,唰的一下,空气的温度直往冰点奔去,杀气腾腾的脸上乌云密布。
“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的?”裴飞宇无奈的苦笑,想当初自己和卿歆刚从国外回来,吃的闷亏还少么?那群无孔不入的混账东西,论正经学问,那是狗屁不通,但是论起玩女人,一个个都是宗师级的。
听裴飞宇这样说,卿歆的心里更是忐忑了起来,低下脑袋沉默了一会,卿歆突然抬头,问道:“难怪要我把平安尽快带回来,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
“嗯?”裴飞宇还在想怎么把小平安教唆成刺猬,以免那个连卿歆都敢算计的小家伙一不小心吃了亏,见卿歆如是说,抬头看着靠在墙上微笑的卿歆,“你想到啥了?”
“老头子好算计,不过你确定老头子和骆叔叔是老死不相往来?”卿歆越笑越开心,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两弯月牙。
“谁知道呢?反正姨夫一贯是无利不赶早的人。”裴飞宇还是不相信自己姨夫的人品,要说自己姨夫到处坑人她一百二十万个相信,要是说自己姨夫是万家生佛,她只会给那个烧坏了脑子的家伙一板砖。
“谁说没好处呢?”卿歆的右手攒成拳头,一下敲在自己摊平的左手上,吩咐道,“我们明天就出发,这次一定要把那个小东西带回来。”
“要这么急嘛?”裴飞宇一听说要出门,眉毛都打结了,一脸抱怨的说,“一年就这么几天是假期,您好意思虐待您可怜的表妹?”
“我敢保证,如果我明天没准备走,老头子肯定也要逼着我去的。”卿歆双手一摊,很是无辜的说,“老头子肯定不会把你留在这的,要是万一你再手滑,啧啧啧,他真的会撺掇你老子把你嫁给那个洛沐光的。”
裴飞宇看着卿歆那得意的模样,咬牙骂道:“你们这一窝狐狸!当初那馊主意是你出的好不好?”
“表妹啊,看在你姨夫给你包了那么一个扎实的红包份上,你还是跟我走吧。”卿歆无限同情的拍了拍裴飞宇的肩膀,很是悲悯的说,“你也不想想,我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
“我日!我还给他还不行嘛?”
“你还是认命吧!”卿歆伸手拍了拍蹲在墙角画圈圈的裴飞宇,“明天就出发,记得今天订车票。或者,你可以考虑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我靠!”蹲在墙角的裴飞宇已经开始滔滔大哭了,“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欺负我!我不跟你们好了!”
“行了吧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样小孩子才说的气话,丢人不丢人啊?”卿歆丢下一句嘲笑的话,拍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潇洒的走了。
“我)#¥(*&)%#*%()#%*#()%”裴飞宇恨恨的把手中的苹果芯丢在了地板上,重重的踩了两脚,气鼓鼓的回房间去了。路过的卿妈妈看了看自己气鼓鼓的外甥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真可怜的。。。
第 60 章
第二天早上,卿歆冷着脸,将自己的旅行袋丢在了地板上,抱着自己的双臂,看着裴飞宇如同蚕蛹一般,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裴飞宇童鞋现在很生气,但是后果嘛,明显的不严重。闭着眼睛哭天喊地,要死要活的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卖力表演了半天的裴飞宇被一张冰山脸的卿歆一杯冷水彻底的从被窝里撵了出来。哭丧着脸的裴飞宇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卿歆踏上了车子。一脸幽怨的她一路上半个字都不说,卿歆捏着自己的眉心,看着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打盹的裴飞宇,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以前飞宇对着自己的时候,可没这么多的抱怨和愤怒,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越发的不怕自己了?好像就是从那个小东西来了之后吧?
靠在椅子上打了会盹的裴飞宇终于摆脱了她的起床气,这会算是恢复到正常了,不过,依然情绪不佳。说实话,不管是谁,只要是个正常人大抵都不会乐意在寒冷的冬天,大清早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吧?不过想到自己表姐虽然是焦急,但是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行为,裴飞宇还是心中有点莫名的感动。她知道,如果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只怕自己的姨夫和小姨还是很难对付自己的父亲的。对自己的父亲,裴飞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他好了,这个老人家,已经想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想的快疯了。虽然骆沐光是个花花公子,虽然骆沐光是一个看上去貌似真的一无是处的浪荡子,但是多少和骆沐光打过几次交道的裴飞宇晓得,那个看上去懒洋洋的,视乎真的天天都无所事事的男人,其实也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被人从家里撵了出去,骆沐光除了觉得有点掉面子之外,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一当初,他就知道,自己想要娶卿歆,不过是白日做梦,如果不是不忍心打击自家老爹,他压根就不想去自讨没趣。作为骆家当年的嫡长孙,骆铭学在他身上花的时间并不在少数。很多时候,他很羡慕自己的那些庶出的兄弟,还有自己的堂兄弟,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为了维护自己嫡长孙的地位,付出的努力并不比任何人少。
不得不承认,当年作为家族继承人来培养的骆铭学,自然有让人侧目的地方,这个接受了家族精英教育但是却一心只想做学问的男人,除了敦厚之外,还有一个难得的优点,便是懂得如何教导孩子。从对人一向戒备的骆家的老幺并不厌恶自己的这个大哥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骆铭学的人品一直都是得到所有人认可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哥骆铭学哪怕即使不参与公司的管理,骆铭则和骆铭优都不敢在公司里为了清除异己,做出太过份的事情。自从骆承业中风成为植物人之后,骆铭学一直都是骆家的定海神针。这个由着骆铭学一手带大的骆沐光,又怎么会是池中之物?
卿歆见裴飞宇的脸上渐渐有了表情,才懒洋洋的伸出胳膊肘,捅了捅自己的表妹,问道:“睡醒了没?”
“醒了。”裴飞宇无奈,看着那张浅笑的脸,裴飞宇最后的一点怨气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嗯。”卿歆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可以和我说说骆家的事儿了。”
“诶,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摸骆家的老底?”裴飞宇撇了撇嘴,略带好奇的问。
卿歆笑了笑,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裴飞宇的肩膀上,懒洋洋的反问道:“你猜猜看?”
“切!”裴飞宇见卿歆故作神秘,很是不屑,伸手把自己表姐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推开,抱怨道,“不说就不说呗。”
“老头子在里头帮了你不少忙吧?指不定,很多事,都是老头子特意让人告诉你的。”卿歆不以为意,往椅子上一靠,带着笃定的口气说道。
“喂。不带这样小看人的!”裴飞宇见卿歆这样说,很是不满的抗议。
卿歆扭过头,看着那个略微有些郁闷的裴飞宇,她摇了摇头,笑着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头子的算计,够骆家喝一壶的了。”
“你是说,姨夫在算计骆家?”裴飞宇的双眼眯了起来,盯着自己正前方的椅子后背,开始推敲自己到底怎么被人忽悠进了坑里,这样不动神色的让人算计了,是裴飞宇的耻辱。
卿歆没有打扰裴飞宇,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一贯如此,遇见了什么问题,总会想很久,渐渐的,很多想不通,或者没注意到的地方,也都因为她的阅历而渐渐的被读懂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天才,只有比平常人勤奋和认真太多的人。当很多人羡慕裴飞宇聪慧的时候,并不知道裴飞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