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还有啥事?”骆爸爸见卿歆附和自己,却一脸认真的看着卿歆,眼里多了几分质询的味道。
“昨天,家父给我打电话,要侄女转告骆叔叔,骆家老三摸上门来了。”卿歆微微欠了欠身子,然后才补充道,“家父希望我能够将平安带回去,一来,家母对平安只是耳闻,却无缘相见,希望我能够带平安回去,让她见一见故人之后;二来,不论发生什么事情,现在我们家做主的是我,只要有我在,平安是绝对受不了半点委屈的。”这又是威胁又是保证的话,卿歆推敲了一晚上,才算是斟酌着说了出来。
“小丫头,你倒是自信心十足啊。”骆爸爸听卿歆这样说,笑了。
“骆叔叔,如果我没信心,又怎么敢上门来呢?”卿歆笑了笑,突然问道,“您打算瞒平安多久呢?”
骆爸爸沉吟了一会,对卿歆很是严肃的说:“我希望平安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虽然这不可能。”
“我也觉得。”卿歆笑了笑,一摊手,很是无奈的说,“依着小平安的脑袋瓜子,谁能骗得了她一辈子?”
“那倒是,我的小平安从来都是最聪明不过的。。。”骆爸爸听卿歆夸自己的女儿,心中很是愉快,看卿歆的时候也觉得这个人顺眼了不少。
瞟了这个沾沾自喜的男人一眼,卿歆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很是关切的问道:“骆叔叔,那至于那个什么老三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做?”
“这。。。”骆爸爸摸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头,心中不知道在算计什么。正当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平安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从里面飘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东西,跌跌撞撞的朝着浴室走去。骆爸爸看着那个披头散发,三魂七魄还没归位的宝贝儿女儿,然后再看看那个面色如常的卿歆,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见过?”
“嗯。”卿歆抬眼看着平安从客厅的过道飘过,明知道这个小东西刚醒来的时候,一定是这样魂不守舍的德行,可是还是担心这闭着眼的小东西会撞上什么。
路过沙发的平安听见卿歆的那一声“嗯”,想也没想的就转了个身子,向着卿歆的方向摸了过来。在骆爸爸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卿歆很是自然的伸手接住了这个从自己的怀里逃跑了将近两个月的小东西,将这个还没睁开眼的小家伙抱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她将脑袋搁在自己的肩窝蹭了蹭,双手勾上自己的脖子,又眯着眼,睡着了。
骆爸爸看着自己女儿这副不争气的模样,心中那个眼泪哗啦啦的流啊,自己女儿这副样子,难道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么?这都还没泼出去呢,就已经乐颠颠的跟着人家走了。
卿歆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骆爸爸,低下头,亲了亲平安粉嘟嘟的脸颊,然后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把骆爸爸给噎得半天说不出话。这能怪谁呢?自家女儿不争气,偏偏要往别人怀里钻,难道还得把那个小没良心的家伙给从别人怀里揪出来?
还正呼呼的窝在卿歆的怀里睡觉的平安,不知道自己这习惯性的行为,惹得自己老爹心中那个恼的,如果知道了,只怕平安也不会往心里去吧?卿歆见平安睡得正香,也不想吵醒这个小东西,她只能无奈的对着骆爸爸一笑,然后等着这个小家伙在自己怀里醒来。
客厅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的诡异,两个醒着的人,都不愿意说话,只是偶尔眼神交集,骆爸爸是略微点恼火,又带着点无奈,卿歆则是理直气壮外兼咄咄逼人。平安半点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窝在卿歆的怀里,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这才睁开眼。
刚睡醒的平安是非常让人觉得郁闷的存在,迷迷瞪瞪的她半点没有平日里的聪明和冷静,只剩下娇憨和痴呆。她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很是习惯性的抱着卿歆的脖子响亮的亲了一口,才从卿歆的身上翻了下来,站在地板上。不过很不幸的是,家中的茶几摆放的位置和她当初租赁的小屋不同,于是眯着眼抬脚就走的平安很是自然而然的撞上了茶几,一个踉跄之后,更加理所当然的重重跌进了卿歆的怀里。含着泪眼的平安嘟嘟喃喃的喊着疼,又把脑袋埋进了卿歆的怀里,压根没意识到,这屋子里还有一个老男人已经被自己的行为弄得内牛满面了。
卿歆看着这个迷糊的小东西,是又好气,又好笑,瞧着自己的眼神,那个无辜的劲儿,让卿歆顿时恨上了那个摆在客厅里的茶几。伸手替平安揉着被撞疼的小腿,一边低声哄着平安的卿歆,这会也早就把骆爸爸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可怜的骆爸爸同样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那个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心头肉,有心上去想要把她抱到自己怀里来哄哄,可是看到平安眯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很是享受的模样,骆爸爸顿时歇菜了。这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啊!骆爸爸在心中腹诽着,起身进了厨房,不看自己女儿那没出息的样儿了,眼不见为净!
卿歆见骆爸爸进了厨房,有些担忧的问平安到:“骆叔叔是不是生气了?”
平安一边拿脸蹭着卿歆的脸,一边含含糊糊的说:“爸爸才不会生我的气,爸爸替我盛饭去了。”
“什么时候睡醒的?”卿歆捏了一把平安的小脸,笑着问。
“刚刚,爸爸刚刚脸色好难看。。。”平安歪着脑袋,贼兮兮的看着卿歆,“女王大人来找我做什么呢?”
“所以你就自己往茶几上撞?”卿歆看着平安如此狡猾的笑容,眉毛却拧成了疙瘩,声音渐渐的冷了下来,明显是发火的前兆。
“没,没有啊。。。”平安迟疑了一下,决定坚决不承认,“我是撞上茶几以后才疼醒的。。。”
“嗯?”卿歆挑了挑眉毛,盯着心虚的平安。
“女王大人,我疼。。。”平安见势不好,连忙装起了可怜,眼眶里立刻就开始水汪汪的,马上就要泪如泉涌的架势。
“疼?你就装吧!”卿歆不吃这套,最少这个时候不吃这套,把脸一板,冷冷的说,“你穿着厚厚的棉睡衣,能撞疼你就怪了。”
“我。。。”平安见自己的小把戏被卿歆拆穿了,嗫嗫嚅嚅的半天敢不说话。
“你啊!”卿歆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指点着平安的额头说道,“下回不准这样。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希望你先想着怎么保护自己。”
“哦。。。”平安很是委屈的撅起嘴,低着脑袋应道。
卿歆见平安那一脸委屈的小模样,伸手抬起那张小脸儿,深深的吻上平安粉润的唇。于是,当骆爸爸端着煎好的荷包蛋出现在客厅的时候,看到的是,卿歆一只手扣着平安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搭在平安的腰间,低下头吻着平安,而平安则是双手搭在卿歆的脖子上,仰着头很是享受的表情。忍无可忍的骆爸爸砰的一声把手中端着的盘子重重的放在了饭桌之上,然后恶狠狠的盯着卿歆,仿佛卿歆偷走了自己珍贵的宝贝一般。
第 57 章
骆爸爸大名叫:骆铭仕,是那个刚刚过世没多久的骆家老头子最小的儿子。骆爸爸的童年并不如其他人想象中那么快乐。身为骆家幼子的他,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应该是那种,上有父母宠爱,下有兄长照拂的快乐王子。但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身份,他是一个私生子。骆老头子当年趁着自己老婆怀着老三的时候,在外头一夜风流,居然让那个女人珠胎暗结,怀上了他最后一个儿子。后来骆老头的妻子得知此事,郁郁寡欢,在生骆家老三的时候,因为血崩,躺在手术台上,没有再下来。骆家老三在呱呱落地的时候,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时候,骆家老大骆铭学才八岁,骆家老二骆铭则才三岁。
在十岁以前,骆铭仕都不知道自己有三个哥哥,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那个被称为商场传奇的骆承业,他在自己母亲的抚育下成长。因为这个儿子,骆铭仕的母亲被家人逐出家门,流离失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生活会有多艰难,也许在骆铭仕少年的时候就深有体会。
在骆铭仕十岁的时候,自己的母亲已经苍老的仿佛是风中残烛一般,最后,她只顾得上给自己的儿子交代了一句,“去找你的父亲”,便撒手人寰了。那个时候的骆铭仕,也只是一个自卑到高傲的孩子,傻傻的站在骆家的大门口站了三天,终于才让自己的父亲骆承业发现了他的存在。
从小,骆铭仕就展示出自己过人的天赋,这样一个出众的孩子,自然会让其他的同龄人感受到压力。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和骆铭仕年龄相仿的骆铭则。这个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男孩在见到自己弟弟的第一时间就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成年之后的骆铭仕,有意避开公司内的纠纷,但是一次又一次偷跑未遂,甚至最后一次,被自己的父亲拎了回来,足足在家里关了半年。
除了骆家人,没有人知道,外人看来父慈子孝的场面,也不过是骆家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不得不做出的掩饰。实则上,在骆家,除了骆家老大骆铭学对自己的幼弟还有几分关照之外,包括骆承业,也认为是这个不该出现的孩子,带走了自己的妻子。于是,少年的骆铭仕在家中所吃的苦头,也是外人所想象不到的。那一种无关乎饱暖,但是却直达心灵深处的冷漠,让那个少年人的心智以及其迅猛的速度成长,到最后,骆承业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中,老大敦厚善良却太过柔弱,老二目光短浅,老三刚愎自用,唯有老幺,才是自己家业最完美的继承人。
当骆铭仕在商场之上混到了鬼狐的称号的时候,骆承业打算把家业托付给自己的幺儿,甚至和自己的长子提起过这个事情。那个敦厚善良的兄长知道自己的弟弟心中有多苦,自然是没有意见。至于连参与这样的讨论的资格都没有骆家老二老三,更是自然不清楚自己父亲早就在幺弟闯出点名头的时候,便确认了他继承人的身份。
脑溢血之后成了植物人的骆老头子终于不负众望的在两个多月前断了气。等到律师神神叨叨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所谓的遗书的时候,还在为公司的主导权打得焦头烂额的骆家老二骆铭优和骆家老三骆铭则彻底的傻了眼。
当年骆家老头中风之时,被骆家老二和老三联手赶出骆家的私生子骆铭仕,居然堂而皇之的在遗嘱中被指定成为了骆家企业的唯一继承人,气得骆家老二和老三在各自的书房里砸了一晚上的东西。
骆家老大骆铭学是个合格的兄长,对自己的弟弟一贯照拂有加,虽然对自己那个身为私生子的幺弟有些个不满,也仅仅是觉得自己的父亲背叛了自己的母亲,于是多多少少在心中有些疙瘩。知道自己不适合经商的骆铭学在自己老子中风之后,除了在自己老子的床前做孝子之外,一心只想做学问的他醉心于自己的学术研究,已经是大学教授的他对家族企业一贯兴致缺缺,对公司更是越发的不愿意过问。
当骆家老二和老三合谋这要将他的幺弟赶出公司之后,骆家老大原是想站出来替自己那个很有天分的幺弟撑腰的。所谓长兄如父,骆铭学觉得自己没有理由看着幺弟在家中,在公司里被自己的两个弟弟欺凌。但是他却没想到,他的幺弟竟然先找上门来,直言不讳的告诉自己,希望自己不要参合这件事情。在和自己幺弟沟通了一个晚上之后,骆家老大就更是不去管公司里那些狗咬狗的龌龊事儿,自己的幺弟既然想要离开这个让他并不开心的家,作为老大的自己,除了强迫自己的幺弟答应年年给自己打电话报平安之外,也别无办法。
当老头子的遗嘱出现的时候,骆家老大看着这两个除了会争权夺势,背地里算计人的弟弟苦着脸的时候,他一口咬定,公司属于自己的幺弟,他一分不要,更是一分也不许别人再欺凌幺弟。见老大如此坚决,老二和老三这下可是头皮直发麻了。当年俩人合伙把老幺赶走的时候,老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俩人以为,老大压根不想管这事儿。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老大突然横着驾了个梁子,逼着自己俩要把老幺找回来。
骆铭学心中自有一番算计,虽然他对公司经营着实没有兴趣,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两个弟弟都不是能够执掌公司的料,看着公司一年年的走下坡路,当年在这个行业里执牛耳的公司现在已经隐隐有被超越的危险,骆家老大想到的不是自己资产的缩水,头一个想到的是自家老子如果知道了这个事情,只怕会从土里爬出来,将两个不孝子活活打死。传承了数代的公司,如果在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弟弟手中败坏,说实话,骆老大真的很不甘心。趁着老头子遗嘱的事儿,向来宽温的骆老大一发狠,要将自己那个混账的老幺给逼回来,重振公司。
对骆铭仕而言,骆家除了有一个敦厚的长兄让他牵挂之外,剩下的人,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骆承业昏迷多年,骆铭仕一直没有去探望过自己的父亲,一来是因为他不想再看到骆家老二老三的两张臭脸,二来是因为他对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确实没有认同感。
躲在小城市里的骆铭仕完全不知道,骆家老二和老三为了找到自己,差点没把天捅出个窟窿来。这两个人虽然不成器,但是多少知道自己的能耐,当初幼弟出走,虽然有自己胁迫的缘故,但是更多的是因为他厌恶了这个家族,厌恶了自己的身份,于是趁着两个兄长要对付自己的时候,干脆一走了之。
骆铭仕一走多年,谁也不知道这个心思缜密,但是却又天马行空的人去了哪里,骆家人费尽心机,想要找到这个当家人,却无果,坐下来的骆家老二和骆家老三为了推诿责任,相互指责谩骂,一个赛一个的摔着家里的东西,着实让往日里一贯清冷的骆家老宅里多了几分人气,只是那乒乒乓乓的声响,烦的那些在骆家呆了多年的老人,也有些觉得过火。
正当骆家人愁眉不展的时候,骆家老三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倒是给他带来了一线希望。商业圈子就这么大,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也就那么多,一个二世祖在纨绔圈子里把那个一向安安静静,不喜欢惹是生非,只好在画室里涂涂抹抹的卿翰追求自己公司的一个女孩不成的事儿当做笑话给传了出去。当时骆老三的那个大儿子有听说了卿翰眼高于顶的性子,能让他铩羽而归的女人,他多多少少生出了点兴趣。
平安也陪卿歆去过几次商业晚宴,作为商场上声名鹊起的新生代,关注卿歆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有几次,虽然没有卿歆漂亮,但是比卿歆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淡雅的骆平安也自然有些个二世祖见过,也曾打过她的主意,但是在平安那文静优雅到了冷漠的态度前头,也都很是无所谓的放弃了。天底下漂亮的女孩多了去了,何必让自己自讨没趣呢?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个纨绔对着骆老三的大儿子一阵端详,然后才冒出来一句话:“骆哥,那妞儿长得和你且像,该不是你家哪个妹妹吧?”
骆家老三的大儿子骆沐灿呸了一声,一杯酒泼在了那个纨绔的脸上,好生没趣的说:“你老子才在外头东搞西搞呢!你不晓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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