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到时候光是闷就够他们受的了,甭提热了!不过没办法,一切为了安全,这山高林密,虫蚁也多,要身上扎几口,没毒的还好,顶多难受几下,有毒的,呵,那就看天了!他们都没说话,只低头疾走,都是成年壮汉,又加上周敬青和虎子来过好几次,熟路,不用东摸摸西摸摸的寻路,目的地明确,步速就相当高,傍晚比预定时间还早一个半小时就到底目的扎营地,他们走了一天路,都累了,分工合作快手快脚地扎好营,吃了些东西,也不管时间早不早,分派了守夜时间,没守夜的便赶紧去睡觉了。周敬青守第二轮,凌晨时分,正是难熬的时刻,他起来绕着火堆走了几圈才振作了些,他坐下,百无聊赖,忽地又想起周秀敏给的药丸,便摸出来倒手心上琢磨,没用过,也说不上好不好,可他直觉就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周秀敏打哪弄来的!要真是好东西,他们家原有的加上这个。。。。。。说起他们家的药丸,好是好,可就是不够完美,总差了点什么的感觉,章家倒是有点诀窍,他们也想过买过来,可人家不卖,还想倒过来买他们家的,他们自然是不肯的,给了他们,他们还有什么?所以两家生意是照做,这方面是谈不拢的!若是另外有好东西。。。。。。先不说资本,便是自己心里也安乐些。。。。。。阿敏这小丫头,最是爱钱,不肯说莫不是打算“讹”他一笔?那倒是好!若是能给些钱买来这么个好东西,他乐意得很!
“老大。。。。。。”猛然一声呼声把他的沉思打破,他想得太出神,手一抖,那小药丸便顺着指缝“哇啦”的掉落了火堆里,他一愣,继而大惊失色,赶紧把燃烧中的火柴拔,那药丸早消失无踪了。
周敬青:。。。。。。
周敬青恼火的瞪着忽然出现叫人的虎子,虎子也呆眼了,他讪笑着,“老大。。。。。。这。。。。。。这不怪我啊。。。。。。你。。。。。。”你想说你发什么神经呢没事拿出来玩——
周敬青也知道怪不得他,是自己不小心。可心里到底郁闷,便恨恨地瞪着他不说话,虎子知道他脾气,就装模作样生气而已,不会真发脾气,便小心的陪着笑,“老大,这千金散尽还复来呢,何况药丸,保准我们一路平安,那玩意就是虚的,不要执着不要执着。”
“不要执着,那好得很。你的给我!”
虎子马上把自己腰间捂得死紧,“别!给了人的东西你好意思要回啊!”
周敬青也没真想要,就挤兑挤兑他,两人扯皮了几句,周敬青就去休息了,天一亮,四人收拾妥当,继续朝最终目的地进发了!
2
何文超教授最近对毒药的制造到了近乎入迷的地步。朱砂也一直很投入,但到了有两个医科生加入并且拿兔子做实验时,朱砂就感觉到不舒服了,她对廖老教授陈述自己不想再跟何教授学习的理由:我并不想当救死扶伤的医生,我只想考古,我认为何教授的研究,现在已经不适合我了。廖老教授认为她有理,跟何教授打了招呼,朱砂郑重地谢过何教授的指导,便再不去上他的课程了。何教授不愿意她走,他觉得朱砂很聪明,很能帮他手,他喜欢这个学生,视她如左右膀,很多时候甚至忘记了她并不是自己学生,只是被人托交情塞过来随他学习的,他一直试图说服她,表示只要她参与配制药方部分即可,无需亲自做实验,但朱砂很坚决的拒绝了——甚至不是婉拒!何教授很不高兴,觉得她有些不识抬举,然而终究不是自己的学生奈何不得,只好很郁闷地作罢,过两天再细想还是放不开,于是转而想说服廖老教授,但老教授:她是我学生,又不是我女儿,女儿尚且控制不了,何况学生?天资好的人何其多,你就别馋我的了!把何文超的希望完全断绝了,于是何文超转而打“游击战”,遇到问题便找她“商量”——
这对何文超来说,也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他,大名鼎鼎的教授找一个学生商量?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他自己就不相信,要搁以前,他连有这种想法都觉得可笑,可这个学生的确聪明,很多想法见解他是连想都没想到,他对廖景兴是羡慕妒忌恨:他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学生?
廖老头对他这个学生也很满意、得意,“命啊!”
何教授:。。。。。。
何文超说我真想往你碗里放点我们研究出来的东西!
老头子得意大笑,转头给朱砂介绍了研究青铜器的。老头子专职是研究青铜器,但副业喜欢走“旁门左道”,他发现老廖这个学生有点意思,竟然还懂点五行八卦,于是青铜器不教了,跟人专门讨论五行生八卦、八卦生七仪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朱砂那个人也有点傻,就像海绵似的,海水能吸、自来水能吸,墨水也能吸,老家伙跟她说什么,她就记什么,回头还跟周秀敏津津有味的说,周秀敏就当听天书,然后问了一句:廖老教授让你学这些东西。。。。。。真的没问题吗?周秀敏觉得那玩意就像走江湖讹人的玩意,类似什么“大力神丸”、“赛半仙”,听着挺像那么一回事,其实狗屁不通!当然,她不是,也不敢否定伟大的“乾坤学”“八卦学”——反正叫什么她也不懂,就是那么类似的名字——她就是觉得怎么听着那么不靠谱的感觉?
朱砂以为她不相信八卦、阵谱这种事情,马上跟她拽书袋前引经后据典各种举例子,并且来了“我爸曾经说”,周秀敏囧囧有神:不,不,我相信!这是很伟大的,你努力学习!
朱砂很惆怅的口气:你不相信啊?你忘记青阳宝地的例子了?
周秀敏:。。。。。。
周秀敏一口气堵在嗓子,前不久她才用这个例子问得朱砂哑口无言,转过头来就被她打得一塌糊涂,真是连吐血都吐不出来,周秀敏只好诚恳地表明自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我相信!世界之大,总是无奇不有!
朱砂也不是非要说服人,可能让周秀敏相信她不是不学无术也很不错,继续开开心心的跟青铜器老教授讨教学问,廖老教授见她每天都学习得很高兴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太有眼光了,连介绍个老师也介绍得那么得人心,自我感觉良好得不得了。老教授不知道青铜器老头子每天就教朱砂“乱七八糟”的东西,还郑重其事的跟老友交代:我也那么一把年纪了,得了这么个学生不容易,虽然不是你的学生,可看咱们老交情上,你可得多用心教!老头子心虚啊,口头上“嗯嗯呀呀”的应和着,回去反省自己:我这是误人子弟啊!决心好好教“真正的学问”,可认真不了几句,老毛病就来了,“你觉得那个‘木马阵’怎样?”
。。。。。。
。。。。。。
何文超教授的“游击战”对朱砂造成了困扰,开始她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或者帮忙想办法的,但次数多了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不就等于变相的参与吗?她觉得研究毒药并没有实际意义,毒药是害人的,解药才是救人的,如果说作为造学问的一种辅助手段她可以理解,但真投入实际实验,她总觉得怪怪的,她总忘记不了那些做实验的兔子颤抖战栗的身体和眼神,她感觉就是自己杀害了它们,而且她真心兴趣不在这,学习药理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种增加学问的手段,并不是最终目的,毕竟她将来是要当一个考古学家,而不是药理学家或是医生,这是她放弃跟何教授学习的原因,她已经放弃了,但何教授还是隔三差五的找她“讨论”或是“帮个忙”,她真心觉得困扰,可是毕竟是教授过自己的先生,她脸皮又薄,不好意思拒绝,于是就成了周秀敏说的“死要脸活受罪”!周秀敏骂她:“一个拒绝而已,你都不会!你要不好意思,我来跟他说!”
朱砂觉得那样不好,咬牙练习了几句,何教授再打电话来,就憋住气:教授,那个研究,我真的不能再帮忙了。对不起!
说出这句话,就仿佛说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说话,她自己就先晕了,周秀敏在旁挤眉弄眼,各种做表情表示“good job”、“加油!”
何教授虽然很不爽,但毕竟人家表示过不想再参加了,他纠缠人家也好多回了,再死缠烂打就不止掉身份那么简单了,还有不要脸的嫌疑了,暗生闷气好久,回头还是客客气气的跟廖老教授做朋友,也没再“骚扰”朱砂了。
朱砂到底是老实人,拒绝人尤其是有恩于自己的人让她很不安,周秀敏不以为然,她本就是个薄情性子,这件事更是看得云淡风轻:生气就生气呗,又不是他手底下讨生活,怕个啥?你也帮过他不少忙吧,不然他也不会舍不得放你走,(受惠和报恩)早就扯平了,你有什么好不安的?忘记了吧!——说出的安慰的话也带着嘲讽的意味,这点颇有郑女士的风采,周秀敏自己也没意识到,朱砂意识到了,但因为当时沉浸在惆怅情绪里没心思说,她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人,人家无义务也帮她上课教她学问,她却连“这点忙”也不愿意帮,可她真不想伤害那些兔子——尽管她不伤害也避免不了别的人伤害——这些想法她后来觉得很矫情,很是自省了一番,可当时的确那样心思,矫情便矫情了——所以她真的不想参加,可是她不参加,便伤害了何教授感情,可参加了就伤害兔子和自己的感情、意愿。。。。。。她如此这般的纠结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渐渐释怀,似乎真隐隐应了周秀敏那句话:人都是自私的,最终归向自己的利益!
朱砂想我也是自私的人吧!很是为“我竟然是那样的人啊”惆怅了一番。她憋在心里没说出来,要不然免得周秀敏又一顿好骂,周秀敏最近好上火,郑女士那个研究项目开始了,接受全系学生申请,但名额只有十个,除去了内定的朱砂和自己,就只剩下了八个,竞争很激烈,郑女士把申请全部扔给了她筛选,她看那一堆简历看得眼冒金星,眼冒金星之余还得火眼金睛的挑出“潜力股”,她对那些人不知前不知后,但凭着那些华丽丽的简历看出个屁,她跟经过初步筛选出来的人见面谈话,火烧火燎,最后好不容易才挑出了二十个她觉得“最优秀最好”的,结果郑女士还嫌多,让她再扔一半,十里挑八,就剩二个,何其残忍伤自尊,周秀敏都不忍心了,她十分不想干这事,一来麻烦,二来讨厌,周秀敏最近觉得自己特别惹人厌,不严格一点吧,郑女士嫌弃她,严格吧,别人说她刻薄,“青出于蓝”——她哪敢跟郑女士比啊,简直太抬举了!郑女士唯一不为难她的,大概就是没把她们班的申请扔给她,自己亲自选择了,这倒免了她更讨人厌。她们班级的人知道她厉害,不敢惹她,倒是别班的不知厉害,很是有几个想讨好她获得推荐的,结果发现她是个刺头,好处没见着,倒被弄了一身伤,周秀敏又郁闷又烦:郑女士这么个刻薄鬼,要不是她迫于形势也不想跟她,怎么一个二个挤着涌着上赶着上?
然而郑女士不愧是刻薄出名的,那些条件很好的学生,她还是嫌三嫌四,最后只“勉强”要了五个,这五个还是包括了朱砂和周秀敏,理由是“感觉不好/看不上眼/一看就水平不高”,周秀敏听着她挑三拣四的刻薄语气,心里真xxx了她一顿,这家伙选个研究项目的学生也像挑火星人,怎么还有那么多学生上赶着往她手里送啊,这年头,真是越xx越有人爱么?后来郑女士觉得其中两个水平实在有点勉强,又把人踢了,于是这个研究小组变成了“铁三角”,另一个唯一剩下的高年级研究生诚惶诚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收到一句“嗯,你下次不用来了,我感觉你跟不上,不用勉强”——周秀敏真是彻底无语了!
章英对郑女士的作法也很看不过眼,他觉得这学校的教授仿佛就为了两个最好的学生转存在,其他学生是附属的,这完全违背了“仁爱”的教学精神,可是他再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郑女士他是惹不起也不敢惹,而且,这个项目,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只能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决定恢复勤劳的小蜜蜂精神,所以请大家有空就来刷一下吧!
第87章
梦这种事情;就跟预言、算命一样;都是些虚无的东西;但老人家相信,这晚周秀敏妈妈做了个梦;梦见一座大山;树木密密麻麻,老三就在林子里乱蹿;最后被一棵大树伸出的藤条“咻”的绑架起来,绑架在树干上;忽然变成了老二的脸;在痛苦难受的挣扎;最近慢慢的被那些树枝吸干了血;纸片儿似的在风里摆拽。周妈妈一下子惊醒,背后衫都湿透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恶兆,把周秀敏妈惊得失魂落魄,又不敢跟婆婆讲,她婆婆倒是淡定的,上次她恶梦就说了,“胡思乱想些什么?”虽不说嫌弃,也隐隐透露了些责备,她们那个年代的媳妇,尤其是周家那样的大家媳妇,对公公婆婆各式长辈都是小心翼翼谨恭谨敬,虽然年代不同了,可那份恭敬小心也入了骨髓,便是有什么不满、不同意,也通通是小心压心底的,偶有透露,也抹去了大部分真实意愿,被斥责过一回,便知情识趣不会再说,再说这样的说话,免不得被骂,她自是不敢也不会说了,可别心底难受,跟闺中姐妹便吐露了些,这个姐妹安慰了她一番,说梦都是相反的当不得真云云,又说认识一个算命的可神了,带你去看看?于是就去了。那年过半百、一派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头让她写个字,周妈妈晕坨坨的就写了“梦”字,结果那老头见字皱眉:不好啊!这字不好!梦者,双木林,下面还带了个夕阳,夕阳者,落山之日,光芒不久矣,林者,去了四个撇,便是两座墓碑啊,夕字,头上加一横,便是歹,在树林里没了光芒,便容易有个好歹啊!周妈妈听到不好便惊惧,待到老头说到树林——那不就是她梦的内容吗?心便吊到了嗓子,听到墓碑啊好歹什么的,简直心都碎了,“大师,你无论如何得帮帮我!”她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姐妹也帮着说好话,那老头也不拿乔,“这‘梦’倒也不是死解,林下两撇,往上移,便是‘钱(¥)’,钱能解决的问题——我看太太也是富贵人,只要舍得钱,便不难解决。太太不要误会,老朽只是就字言字,并无他意。夕阳落山,第二天还会升起来,林子有了光芒,便是生机。”最后在周妈妈千恩万谢中收了五千元测字费。
周妈妈得了“保证”,心下安定了不少,到底还是不安,除了天天求神拜佛跟一些慈善团体的太太做力所能及的好事,便又开始念叨周敬仁:老三呢?怎么还不回来,快叫他回来!对自己母亲跟其他太太做慈善,周敬仁是乐见其成的,可这天天念叨他便受不了,周敬青只跟他说十天最迟半个月内回来,这天南地北的,他到哪找人?他也不是没瞧出她妈异常,想来也是担心老三,可他能有什么办法?刚好有客人委托到上海拍买一件古董,他便藉此出门了。临走把周秀敏叫了回家,叫她老实待家里一段时间,别住小公寓了,陪着妈和祖母。代价是今年周秀敏生日送她一台跑车。周秀敏也知道她妈妈最近心情抑郁,便是周敬仁没好处许诺,也会乖乖回家的,只是周敬仁那样说了,她也没不要的道理就是了。只是她不知道,周敬仁早在她二十岁生日便想给她买车了,只是周秀敏因为学习缘故,大多时候都在外跑,也不怎么用得上,这车一年年出新的出更好的,待她真需要再买也不迟,计划便搁置了,现今说要送,也不过是迟来的礼物而已,一个老奸,一个小狡猾,两下不吃亏!
周秀敏除了上课,大多时候还要参加郑女士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