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魄忠魂困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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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魄忠魂困蛟龙-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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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龙自言自语的道:

“兄弟呀,你把船摇偏方向了,只怕那是大横山呀!”

依承天惊异的道:

“不会吧,我摇船十分有分寸,怎会摇偏?”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吼叫声更近了,而且又见两条船相互在抵撞不已,显然是正在搏杀。

朱成龙冷冷道:

“定是黑龙帮的船在洗劫行商大船。”

依承天道:

“既是这样,我们赶快去助那商船一臂之力才是。”

朱成龙道:

“正该如此。”

他不待依承天再说什么,一把抢过木橹,拼力向那堆火光中摇去……

小船的“吱吱”响声更见尖锐。

依承天遥望着火光,只见两船人影跃闪于火光刀芒中,“叮咚”撞击之声已清脆可闻。

于是小船已接近两艘大船,细看之下,只见是一艘三桅大船与一艘双桅快船。

火光之下,只见有个细小身影女子,闪展腾挪于刀光之中,这女子一身青衣紧身短扎,头上挽着个马尾巴式拖在肩上,一手握着一把细长钢刀,迎击在一群壮汉之中,兀自哼咳有致,纵跳自如。

再看大船上面,有个男子,一手短叉,一手握着尖刀,正与一个四十左右汉子互砍互杀,两个人谁也不稍退让的杀得惨烈无比。

那三桅大船上人多,已把两桅快船上的人围在快船船头十几人合砍五六人。

依承天仔细看那女子,不由得大吃一惊,自语道:

“怎的是她?”

朱成龙正在摇橹,闻言忙问:

“你识得他们?那就快去助他们打退那黑龙帮水贼。”

依承天道:

“且等等。”

朱成龙急道:

“救兵如救火,怎能言等,既是你兄弟认识,那必是好人,我们快去救呀!”

依承天道:

“都不是我朋友,八成是来找我索命的。”

朱成龙一听,双手一拨木橹,小船立即调转头,边沉声骂道:

“既是来要你命的,准不是什么好人物,谁耐烦管他们去狗咬狗,我们且回小横山去。”

就在这时候,双桅快船上突然一声凄厉大叫,只见那狂怒的大汉仰天狂笑,笑声中正抖动着他左手套上的短叉,闪耀出吓人的寒芒——

而笑声中,他一脚把对手尸体踢落湖心。

于是,他拧身已拦住那女子,手中尖刀“嗖”的一声横扫过去,随之一横身左手短叉直捅而上,杀法惨烈凶悍,宛如狂狮撕食。

那女子忙腾身上蹿,手中钢刀“临去秋波”,直向下面狂汉杀到,火光中,“当”的一声脆响,金星点点中她已落在一丈外,正遇上自己的人被围杀,冷厉的奋起一刀,当场被她放倒一人。

那左手短叉大汉狂骂一声:

“狗贱人,今夜你自己送上门来,还想有逃走的念头?抛刀投降,也许石大爷留你一条命。”

这位自称石大爷的,正就是“太湖毒龙”石腾蛟的大儿子,那个嗜杀成性的石冠军。

这时就听得一阵“扑通”落水声,敢情被围在船头几人已被逼的落入水中了。

于是大船上只有一个女子在闪躲着石冠军的狂追猛杀,那女子兀自喝叱有声的道:

“姓石的,本姑娘不是来太湖找你打架的,你凶个哪门子劲,有种就订下日子来,飞龙寨再与你黑龙帮决斗。”

是的,这女子正是飞龙寨的“小燕子”于飞鸿,那夜她同老父二人在得知依承天小屋前与霍大光交手之后,立刻同老父二人匆匆赶向小屋,却不料依承天已知那依夫人母女二人不在焦山,自己已无留下必要,这才匆匆水遁。

那于飞鸿在得知霍大光也无可奈何依承天之后,心中大是懊悔不迭。

于长泰立刻感受到巨大的无形压力在心头,因为从霍大光的述说中,便知那雷一炮真的已得到了“八步一刀”秘籍,而且这依承天也已学到一身本事,往后只怕飞龙寨难有太平日子了。

于飞鸿在经过依承天的焦山一阵搅和,不但搅乱了焦山飞龙寨,更搅混于飞鸿那内心中从未有过波澜的一池春水。

于是她初次领略到异性的烦恼,是爱,是恨,她全然弄不清楚,于公、于私,她自忖应该找到依承天。

就在她的这种思维难定中,只得与霍总管等一起商议,觉得那依承天可能会探出依夫人下落而找上太湖。

终于她决心自己先带船进太湖,希望能拦住依承天。

“小燕子”于飞鸿的双桅快船,是属于第八分舵江阴的船,船由第八分舵副舵主安童率领十二名兄弟陪着于飞鸿来的。

现在,那安童被石冠军杀死,十二名兄弟死了四个,其余八人全被逼下湖中。

这时候围杀的十几人回过身来,并肩齐步的直逼向于飞鸿,石冠军更是仰天大笑,道:

“小贱人,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敢情非得石大爷砍下你一手一腿你才投降。”

石冠军的话于飞鸿似是未听进耳里去,她现在十分清楚,自己再难闪避石冠军的奋刀一击了,因为即使跃过石冠军,却必然会落在那群人中间。

她正自想呢,那石冠军早厉烈的挥刀劈来。

刀声“嗖”与“唰”,激起一阵气旋狂飙,逼的于飞鸿倒身纵落在船尾处。

石冠军的虬髯短髭在竖立,豹目更见寒光炯炯,他龇牙咧嘴的以刀向下,缓缓向于飞鸿逼近。

于飞鸿似已山穷水尽,她双手握刀,准备力拼。

石冠军早一抡尖刀扑上,只见他尖刀贴紧于飞鸿双手握的钢刀,左手却快不可言的直往前送去。

于飞鸿见石冠军来势凶猛,双手钢刀全力一推,人已跃退三丈远,“哗啦啦”一阵水花四溅,她人已消失在水面下不见。

石冠军冷然一笑,道:

“这样也好,这里四周距岸甚远,就算不把你累死在太湖,也会把你活生生饿死。”

于是他立刻命人拖住飞龙寨的这艘双桅快船,旗开得胜的回转西山而去。

那些早先被逼落水中的焦山飞龙寨人,已不知去向,也许他们人多,伙同着向一个方向游去。

而于飞鸿——

于飞鸿也是一位水上长大的女子,她在落入水中以后,半天不敢把头冒出水面来,在她足足憋气在水中半盏茶之久,才猝然冲出水面上,只见她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放目向灰暗的湖面上望去。

这时候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见到自己那些落水的手下,然后结伙游向岸上去。

但是,她却失望了,因为湖面上除了一层层的纹浪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影子的。

朱成龙闻说两下里全不是好人,早使力摇离向远处,那朱成龙原就是个疾恶如仇的血性汉子,是个绝不向恶势力低头的人,更是一位宁食开眉粥,不吃皱眉饭的人。

于是他真的要把小船摇走了。

那依承天便在这时候,摸着一身衣衫在发呆,他在想:

“我这身衣衫还是于飞鸿送给自己的,有道是受人涓滴,当报以涌泉,我怎能不看个结果就走呢.如果万一那于飞鸿落败,自己只要加以援手,往后彼此再遇上,自己就不会心中有愧了。”

依承天似是下了个极大的决心,道:

“朱兄快回头。”

摇船的朱成龙一震,道:

“怎么啦?”

依承天道:

“今夜那个女的不能死。”

朱成龙道:

“为什么?不都是坏人吗?”

依承天道:

“不,那个女的,我欠了她一份情。”

朱成龙停橹不摇,忽的捧腹大笑,道:

“好家伙,你小小年纪,竟还同那女的有份情呢!”

依承天忙解释,道:

“朱兄想拧了,我说的是人情,可绝非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私情。”

朱成龙道:

“你兄弟怎会欠那女子的情?”

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衫,依承天道:

“你看看,我这身衣衫还是她在镇江给我合身量制的。”

朱成龙道:

“好,她这衣衫的银子箅是没有白花,我们这就回去看看,能不能需要我们帮一把。”

小船“吱呀吱呀”的又摇回头,隐隐然远处有大船在移动,朱成龙伸头望过去,边对依承天道:

“只怕是仗打完了,各自鸣金收兵了。”

依承天指着水面,道:

“刚才应是这儿,临去我们还似是听到有人惨叫落水,且在这附近慢慢找找看。”

朱成龙依言缓缓的摇,有些无精打采。

依承天则扶着船边向四下巡视,犹似隔着一层薄纱向外望,一双大眼睛睁得溜圆。

也许小船上的“吱呀”声关系,附近有了水的哗哗响起来,那声音听起来宛如太湖水面上野鸭子的踏水飞腾。

于是朱成龙先高声叫起来,边指着远处,道:

“兄弟你看,有人向我们这儿游过来了。”

依承天忙站起身望去,笑道:

“还真是个人呢。”

那当然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渐渐的,双方相对移动,刹时那女子已游到小船前面,依承天从她那披散的长发中认出是谁,不由得一声惊呼,道:

“是你!”

他惊,水中的女子却更惊,只是她也掩不住美目一眯,嘴角一咧的笑了。

一手抓住船边,女子笑道:

“不拉我上船?”

依承天当然要拉,而且急急忙的伸手去拉,因为这女子可不正是那焦山飞龙寨的“小燕子”于飞鸿,还会是谁?

全身湿漉漉的坐在小船上,于飞鸿面无表情的直逼视着傻气十足的依承天,对于摇橹的朱成龙根本不加理会。

突听得朱成龙道:

“兄弟,先送她上岸吧。”

依承天尚未开口,于飞鸿惊异的道:

“他是你什么人?”

于飞鸿指的当然是朱成龙,因为她见朱成龙称他兄弟,想比是自家兄弟了。

一声低笑,依承天指着朱成龙道:

“我们认识才半日,他叫朱成龙,是一条血性汉子。”

于飞鸿美目一眯,低声问道:

“那晚你为何水遁?”

依承天道:

“不走等着挨宰不成?”

于飞鸿立刻道:

“霍总管并未杀得了你呀!”

依承天的一双大眼落在于飞鸿那逗人的小嘴上,他发觉于飞鸿的嘴唇泛乌色,显然是冻的,便脱下自己长衫替她披上,边回道:

“那霍大光是没有杀了我,但是你同令尊二人也赶来了,我没有把握能胜你们,自然还是一走了之的好。”

于飞鸿道:

“要走,至少得把话说清楚呀!”

依承天道:

“有什么好说,飞龙寨不能耽下去,再多说也是多余的,你说呢?”

于飞鸿紧一紧披在身上的青色绸衫,有一股男人的气息令她心神一摇,不自觉的把头缩了一下,美目一盼,低声道:

“现在,这里可是太湖,而且我又是败军之将被你救起,总该不会对我产生惧怕心理了吧!”

依承天道:

“我本来就不怕你的。”

淡然一笑,于飞鸿道:

“那就好。”她看看摇船的朱成龙,问道:

“你们这是去哪里?”

依承天道:

“送你上岸呀!”

于飞鸿道:

“然后呢?”

依承天尚未开口,朱成龙已冷冷的道:

“然后跟我回小横山吃酒去。”

于飞鸿看看天色,道:

“我也跟你们一齐去。”

朱成龙道:

“不欢迎。”

于飞鸿双目一瞪,刹时又笑道:

“那得听听依承天怎么说了。”

依承天想了想,苦笑道:

“你要跟我去小横山?”

于飞鸿道:

“你不愿意?”

依承天看看朱成龙道:

“我也是去做客,主人是朱兄,所以我不便答应。”

不料于飞鸿却道:

“我不管谁是主人,只要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

朱成龙却冷哼一声,道:

“敢情我们救错人了,怎么的,黏住了!”

依承天一笑,道:

“朱兄,可方便带她去?”

朱成龙沉声应道:

“两间破瓦间,住了我同老婆还有我娘,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只是……”

依承天道:

“别说了,方便就好,我们先上小横山去。”

于飞鸿一声脆笑,宛如高山滴泉声,道:

“自从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如果那夜你不水遁,也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依承天一笑未开口,但他却在想,此一时也彼一时,现在你会说这样的话,如换在飞龙寨,难保你不杀我。

小船去势如箭,而小船上的于飞鸿却慢慢的将身子移靠在依承天那宽而厚实的肩下,边低声道:

“我好冷!”

依承天未曾移开身子,船小也没地方移,于是一股少女的特有气息钻入他的鼻孔,令他有着异样的感受,轻声的,依承天道:

“你一人不该来这太湖的。”

美目向上一看,于飞鸿道:

“全是为了找你嘛!”

依承天道:

“找我?你怎知我会来这太湖的?”

又是一声浅笑,于飞鸿道:

“除了太湖,你会到什么地方?”

淡然一笑,依承天道:

“不错,除了太湖,别的地方我是不会去,包括焦山的飞龙寨。”

于飞鸿又道:

“而且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找寻依夫人而去焦山飞龙寨,当然在发觉受骗之后.又毫不迟疑的来到太湖。”

依承天道:

“不错,你全猜对了,我是为了找依夫人才到这太湖的,只是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说依夫人母女二人背叛飞龙寨。”

于飞鸿一叹,道:

“骗你,只是为了江湖人的一股傲气,至于依夫人母女背叛飞龙寨,至今尚未弄清楚她二人是被人掠去还是自愿跟人去,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二人依偎的坐在船上而使得朱成龙几次未笑出声来,因为他在想,怎的恁般巧合,年轻男女凑在一起,三言两语的就会捻和在一起如胶似漆,太玄了。

就在一阵沉默中,于飞鸿突然问道:

“你不是开封城的那个小癞子吗?”

依承天极为平淡的道:

“不错。”

于飞鸿见依承天不吃惊,她反倒全身一震的道:

“可是那成刚与霍大光二人自开封城回到焦山后说那个小癞子一头白痂,既瘦又小宛似皮包骨头般,而你……”

一声苦笑,依承天道:

“人总是会变的,小而变大,大而变老,不定规永远就是个穷叫化。”他一顿,低头望了于飞鸿一眼,又道:“人有时候生活在天上,但难保不会重重的跌下地,就如同依寨主,那年如果他不负责任的亲自押船出海,也许至今他还是飞龙寨主呢!”

于飞鸿一笑,道:

“这些大概就是雷一炮告诉你的吧?”

依承天道:

“不错,确实雷叔告诉我的。”

于飞鸿道:

“直到今天,我已不再怀疑,敢情几个老怪说的全是真情实话。”

于飞鸿提起三个老怪物,依承天还真的一振,道:

“你说的三个老怪可是在开封城中好一阵折腾的三个白胡子老头儿吧!”

点点头,于飞鸿道:

“是呀,好久未再见过他们了呢,去年听人传说他三人联袂去了一次中原,又从中原找上八百里秦川,这以后再未听到他三人的消息了。”

依承天哈哈一笑,道:

“他三人八成是找我与雷叔二人的。”

于飞鸿点头,突然仰起脸来问:

“你能告诉我,你与雷一炮二人究竟一去有年的躲在什么地方?”

依承天笑笑,怔怔的望向远处,他未曾回答于飞鸿的话,因为直到目前,于飞鸿父女还是干爹的真正敌人,早晚都得一决雌雄的真正对手,他又如何能告诉她呢。

于飞鸿见依承天不答,遂又道:

“那么我再问你,你为何把自己改姓依?这是谁替你出的主意?雷一炮?”

依承天道:

“我本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如今有人赐给我个姓氏,不是很好吗?至于是谁替我按上这个姓,那就不重要了。”

于飞鸿道:

“不,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依承天道:

“别谈这些了,前面就快到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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