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方知晓吴家一跃成为皇商时,我确实难以接受,总觉得被人窃取了我的结果。世事就是如此多变,无法预料到下一刻将面临何事?所以啊,我亦不想不愿在争了,以免再惹是非。”木雅歌顺势偎依在段小楼怀中,手指勾了勾她几缕青丝把玩,笑颜释怀:“如今无事一身轻,不若想想接下来改如何打发慢慢岁月?”
段小楼涩然一笑,暗暗愧疚,所谓再惹是非,无非就是有心人拿她女子身份做文章吧。
“喂,”木雅歌倏然抬头,惊的段小楼低眉看她:“明日你乖乖在家,我去整理店铺,结算了工人们的工钱,便关门与爹爹她们一道外出四处游玩怎么样?说起来,我近乎二十年都在成阳,还未游览山水呢?”
“嗯。听你的。”段小楼点头。
见她笑的牵强,木雅歌抿了抿嘴,咬唇搂住她的脖子向后倾倒过去,段小楼眼前一个晃动模糊,定眼一看时,她已完完全全伏在在娘子身上。
“你,今夜不打算与我”木雅歌媚眼酥酥,吴侬软语,一手不规矩的拉扯掉她的腰带,一手手指轻柔来回摩挲她的唇瓣,酥□□痒,惹的段小楼一阵短暂的轻颤。
“娘子,我,我没那个心情。”
木雅歌一怔,呆呆看着以往与她在床榻上斗的你死我活的人,她木雅歌万万未想到她破天荒的主动献身博红颜夫君一笑,这个混球居然说没,心,情!
没!心!情!
她主动献身,她居然没!心!情!···没!心!情!
木雅歌错愕万分!
“那个,我想去沐浴了。”段小楼慢吞吞从木雅歌身上移开,颓然从衣柜中寻出干净里衣,情绪低落的离开内室。
直直看着她阖紧房门,脚步声渐渐消逝,木雅歌方重重的叹息。
愣愣看着轻纱帐幔,安静四周又令木雅歌不由自主想到皇商旁落,深吸一口气,惨重的挫败令她分与身侧的双手紧紧成拳。
“终究,还是不甘啊~”
抬臂掩了面容,掩了不甘神色,低语喃喃,最后将所有假象归于平静。
次日醒来,段小楼发现身旁已空空,颓然长叹一声,念及皇商一事,心中不是滋味。
被褥上洒上一片金色阳光,段小楼伸手一碰,暖暖光热许真能令心情明媚些许,段小楼弯眉淡笑,掀被起身着衣。
“便宜岳父,娘子呢?”葱葱绿柳,段小楼远远就瞧见木爹爹慵懒的坐在柳絮下,惬意享受清晨温和春,光。
“雅儿去了米铺,结算账目。”
木爹爹这一说, 段小楼方忆起昨夜她家娘子真有提过关门一事,忽得心里又涩的慌,段小楼神色黯黯,看来柳家真要结束商贾生涯了。
见段小楼垂头丧气朝外去,木爹爹急急唤住她:“小楼。”
“恩。”段小楼低应一声:“便宜岳父,,何事叫我。”
“小楼,江山都不会世代相传,何况是生意呢?”木爹爹笑容灿然,亦笑的温润:“你无须再耿耿于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生意虽没,可我们一家人会有更多时日相处,我乐见你与雅儿时时欢颜,刻刻愉悦,平凡无忧远甚匆忙繁华。”
段小楼怔了怔,木爹爹质朴真挚一席话令她动容的几欲落泪,朗然一笑:“岳父大人,我终于明白为何漂亮岳母钟情与你,你真的世上难得的好人。”
“好人也罢,坏人也罢,你我只需守在生命中最珍贵的她身边便好,其他随风而去也无谓。”
“受教了。岳父大人,我去守着她了。”段小楼释怀一笑,仿若如春般盎然又活了过来,兴匆匆去了街道米铺。
“柳家近日情况你们心里明白,仓中无粮,铺中无客。”米铺内,木雅歌平静看着眼前一众工人:“日后恐也只剩萧条。方才柳管事发送的银子是你们为柳家辛苦多年的贴补,从今而后,你们另谋他处吧。”
多年为柳家做事的工人紧握着木雅歌今日多给的银两,面面相聚,不舍道:“小姐,若是以后,以后柳家东山再起,我们还想再回来。”
木雅歌闻言微微一笑:“若真有那么一日,我木雅歌定会重新聘回你们。”
“恩,小姐,我们就先离开了。”
“去吧。”
多年效忠的工人纷纷陆续离开,木雅歌一并遣退了果姨与柳管事,徒留自己在空荡荡的米铺中,泡了杯香茶,悠然品茗。
‘嘎吱’
半饷后;虚掩的铺门被缓缓推开,木雅歌气定神闲,弯唇静静看着持着胜利姿态而进的女子,笑容莞尔。
“看你模样,是早知我要来了。”女子环顾萧条四周,由衷舒坦一笑。
木雅歌轻呷一口茶后含笑起身:“你定会寻上我,那我今日便恭候大驾,久候与你。”
江凌燕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久候与我,还是该久候你该受的羞辱呢?”
“羞辱?”木雅歌逼近她两份,笑颜嫣然无害,话语轻盈温煦:“今日究竟是谁受辱,还是未知数呢,吴家第十三侍妾!”
作者有话要说:哇哇哇~
大小姐心里其实还是憋着一口气!
☆、第67章
‘十三侍妾’被木雅歌刻意的微笑咬重;狠狠刺痛江凌燕骄傲的心,只见她眸光倏地一沉,冷冷笑道:“吴越纵使妻妾成群,好歹是个男子。段小楼如何矢志不渝,却只是个女子。木雅歌你罔顾伦常,颠倒阴阳,与女子成婚;终究不得善终,我等着那一日。”
木雅歌漫步绕着她一圈;轻眼相待,扬唇一笑:“当初你拿段小楼做棋子;无非看中她血气冲动。的确,她书文不通;诗词不会,拿得出手聊聊无几,无奈,她却是个对感情死心眼的人。她那颗砰砰有力的心脏只装有我木雅歌一人,只对我一人死心塌地,请教吴家十三侍妾,你这一生可遇到真心待你好的人了吗?”
“你,无耻!”
“有夫如此,妻复何求,你呢,吴家十三侍妾,吴老爷何时愿意为你休妻弃妾,只与你一世相好呢?啧啧,我看难。”
“你·”
木雅歌一口一个‘十三侍妾’的折辱直刺的江凌燕耳疼,恨恨看定木雅歌,江凌燕忽地放声大笑:“木雅歌,你亦逞口舌之能,说风凉话。你看看。”轻轻勾起铺内无米的米篓,江凌燕笑的轻蔑,笑的挑衅:“你倾尽所有与我一搏,结果还是败与我。强颜欢笑最为可笑,尽管张狂的笑,你笑的越发明媚,你就必有多不甘心。”
江凌燕带笑咄咄上前,在木雅歌身侧附耳低低轻语:“天下容不得你这种枉顾道德常纲,与女成悦的异类。木雅歌,你让人觉得恶心,你做不了皇商,只要有段小楼这个阴阳不分的妖物在,你永远被其所累遭人唾弃,遗臭万年!”
木雅歌勾唇冷笑,猛一出手掐住她的脖子,眸子冰寒如剑,冰冷黑沉的面容令人心骇不已:“难道你不知我从来不是面慈心善之人。嗯?”
“咳咳。”江凌燕满颊涨红如血,咳嗽不休,却出奇不挣扎逃脱:“哈,哈哈。恼,羞成怒了?你,你不敢动我的,”
铺外有她所带随从,只要她叫一声···
木雅歌颦眉,五子略微一紧,掐断江凌燕的话语:“女人少些舌燥才会人怜。”
蓦然间脖子上的力道又大了三分,江凌燕额头青筋暴烈,木雅歌邪媚笑容另她忽地惊恐难安。
木雅歌,难道真的敢杀她!?
“来,唔~···”
“不会让你叫人的!”
木雅歌一手严严实实捂住她的嘴,一手紧紧掐住她,江凌燕双眸惊大,半个字也无法泄不出。
寒意从脚底生起,蔓延四肢浑身冰冷,江凌燕惊骇不已,生命堪危的险境令她仓皇的对着木雅歌一阵胡乱扯打。
“娘子!”
段小楼‘及时’出现令木雅歌愕了愕,段小楼身形疾步向前,即可松了她掐住江凌燕的那只手,江凌燕得以呼呼大喘。
“怎的才出现?”木雅歌怔了怔,面上随即自然无异,好似对段小楼突地出现‘早已料知’。
她的反问反令段小楼诧然茫然。
木雅歌走到她身侧,笑道:“早知你来了,方才你躲起来,动作太大,瞧见你衣袍一角了。”
若段小楼再不及时出现,方才她还真怕吓死江凌燕,哎,她果真越来越会做戏了。
“木雅歌!”
江凌燕受此大辱,气恼难消,扬起一掌狠狠朝木雅歌扇打去,手腕却在半空被段小楼截住:“江凌燕,有我段小楼在此,你休想想我娘子一丝分毫。”
段小楼推及的力道之大,令江凌燕脚下一个踉跄,重重跌坐在地。
“啧啧,真是自取其润。”木雅歌挽住段小楼臂膀,笑的悠然刺眼。
“小姐!”
顺儿在外听闻异响,与吴家随从匆匆而进,慌忙扶起江凌燕,见段小楼横眉冷对不好招惹的模样,不禁缩了缩脖子。
“你们今日敢在我柳家米铺生事,少不得缺胳膊断腿!”
段小楼沉声一喝,阴深深的面容令包围着她的吴家随从纷纷顿足不前,段小楼黑沉的眸光落在江凌燕身上,冷笑道:“无论今日吴家谁先动手,我首先定废了你!江凌燕,你当初利用我就该明白是我何种人,我言中虚实,你心中有数!”
江凌燕身形一颤,恨恨咬牙,段小楼血气好斗,言出必行,今日当真硬碰不得。
“漫漫长日,我们走着瞧!”
“等等!”
木雅歌突地叫住朝外而去的江凌燕,款步上前,从怀中摸出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张,平坦敞开。‘江家房契’四字赫然闯进江凌燕眼中,江凌燕心中一紧,急切伸手去强,却被木雅歌往后一倾,轻巧躲了过去。
“方才不是说了吗?今日谁受辱还是未知数。”木雅歌勾唇一笑,双手捻起房契,刻意在江凌燕晃了晃,缓缓撕成两半:“此刻,你说又是谁受辱呢?”
江凌燕呼吸一急,极怒反笑:“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话音落地,江凌燕阴冷一笑,扬长而去。
“娘子。”段小楼长叹一声:“宿怨极深,你又何必加上这一桩呢?”
木雅歌弯唇浅笑:“段郎亦说宿怨已深不见底,再加一桩又何妨呢?何况,言多必失,说错话就得受罚!”
“她句句伤人,也算是自找其辱了。”
“我的话就不伤人啊?”木雅歌好笑捻了捻她的鼻尖,段小楼讪讪一笑,不好作答,片刻后,两人相视一笑并行回府。
木雅歌微微侧首看着她清秀面容,眉宇间的赤诚令人心安满足,轻轻一笑,眸光缓缓平视前方,低语叹然:“江凌燕最不该说那句话。”
···只要有段小楼这个阴阳不分的妖物在···
时日已久,段小楼愧疚之意,好似渐渐平缓下来,木雅歌松了口气之时也与她时时商讨着寄情山水一事。
段小楼见木雅歌盛情满满,亦心生趣意,乐呼呼的与她早备细软,收拾妥当,开始游历山水。
只是,每到一处,便有熟悉的面孔和闲言闲语尾随在她们身后。
“娘子,又是那几个人!”
高阳县
城中客栈二楼雅间,段小楼临窗朝下一看,几个看似是江湖人士的男子在客栈前的小摊位四周晃荡,鬼鬼祟祟令人生疑。
“与我们无碍,放之任之吧。”昨连夜到高阳,榻上双眸未睁的木雅歌此刻依然觉得倦着厉害:“我们出府是尽情游乐,旁的事莫管。”
“可,我们所到之处,那些难听的话接踵而来”段小楼紧紧盯着那群江湖人士:“娘子,我怀疑···”
“段郎。”
段小楼话出一半,就听得木雅歌一声轻唤,走步到床沿坐下,不由一问:“何事?”
木雅歌直起身子,双手勾住她的脖子,挑眉一问:“我们为何出府?”
段小楼搂住她细柳纤腰:“览美景,食美食,忘琐事。”
“记得便好。”木雅歌唇角含笑:“旁的事你就视若无睹,听闻高阳的柳俏楼与桂花鱼最为有名,陪我小憩半响,待会登楼吃鱼。”
眉目如画,盈盈笑意,木雅歌柔和的面庞叫段小楼不忍拒绝,万缕烦心事神奇般亦随之消逝,嘴角由衷一勾,轻恩点头,宽了衣衫,相拥入梦。
一觉醒来,两人精神甚好,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十指相扣去往高阳临湖的最高楼,柳俏楼。
美中不足之处,耳畔中又开始隐隐传进难听话语。
“段郎,要恍若未闻。”木雅歌紧了紧与她相扣的手,侧首对段小楼淡然一笑:“悠悠众口难以杜绝,反正也不是这一两日的事了。若是你眼下都未能习惯,将来你如何处之?不是自己找气怄着吗?”
段小楼皱眉道:“我们未有过错,他们凭什么对我们点头论足,碍着他们什么事了!?烦人!”
她们游至何处,两个女子结为夫妻的难堪污语随之何处,如鬼魅般影随影令段小楼心生烦乱,燥意难平。
“你想搂着你的坏脾气和我一起赏景吃鱼?”登上柳俏楼,木雅歌寻了方不起眼却对粼粼湖面一览无遗的临窗位置,扬眉一问。
湖风温柔一佛,淡淡湖水腥味的顷刻闻见,出奇的却让人不觉恶心,反而令人心生平静,定定看着大小姐事不关己的娴雅神色,段小楼暗叹一口气,嘴巴长在别个人身上,难不成又要拾起曾经火爆性子一拳塞住别人的嘴吗?
罢了,弃之不顾吧。
心思一通,段小楼也觉若释重负,定定看着心情甚好的娘子,面上也扬起灿然一笑:“我叫人上菜。”
“店小二!”忽地一声大喊,叫来小二,点了当地最为有名的菜肴后,段小楼嘿嘿笑问大小姐:“高阳过后,去往何处?香海,还是唐河?”
见她神色如常,木雅歌也宽了些许担忧,单手托腮,若有所思道:“香海蝴蝶花正值盛期,错之可惜,唐海正举行灯会猜哑谜,我也雀雀欲试,恩~我该选着哪处呢?”
木雅歌颦眉苦恼的神情段小楼首次见到,素来当机立断的娘子一旦迟疑不决就全然是一副小女儿的娇气姿态,段小楼惊呆呆看着她,这般新奇的娘子真是让她呆若木鸡。
“怎了?”木雅歌瞧她愣头愣脑,忍不住在她怔怔眼神前挥了挥。
“娘子,原来,原来。”段小楼又惊又喜,一时竟结巴起来:“原来,你也是个女子。”
木雅歌闻言,当即脸色一黑:“什么叫我也是个女子?这话你道不明白,今也别想进我的房!”
“不是。我不是指你不是女人。”听得威胁,段小楼慌张摆手解释:“我是说原来你亦有女子优柔寡断的一面。娘子,看多了你果决独断风姿,你迟疑苦恼的模样也看的欢喜,娘子,我喜欢你迟疑苦恼的模样,让我想要对你狠狠怜惜。”
“傻子。”段小楼一番傻话引的木雅歌白皙脸颊泛起薄薄红晕,嗔怪她一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口无遮拦的。”
段小楼挠头低笑,甚为不好意思,方才最后一句的确有让人浮想联翩了。
“客官,你的菜来喽。”
品茗谈笑间,小二逐一将菜肴上齐,道了声‘慢用后’恭顺离去,只是离去时看段小楼两人的眼神实在怪异。
“别管他,娘子尝尝这个桂花鱼。”不是没注意小二怪眼神,只美食当前,能博妻欢颜,段小楼哪有那么多心思怄气。
数根细长的青,白,橙不一的佐料铺洒在已被层层香汁酱料淋过的桂花鱼上,段小楼殷勤的夹起一块鱼身上如雪般白嫩的肉,轻放在木雅歌的空碗中。
瞧她一脸期待模样,木雅歌不禁好笑一声:“好似是你做的,要人夸着?”说罢,夹起碗中白肉,慢慢芳容口中,鱼肉鲜嫩滑润,轻轻一抿,就能在口中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