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灵异]非君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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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灵异]非君莫属-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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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灵异'非君莫属   作者:两只的岁月

☆、第一章 石虎山【修】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没变化,修正错字和个别用词……
  阳春三月,春意正浓,生机勃然。
  常州府西城门去往郊外的小路上,一队车马随从、仆役丫鬟缓缓而行,笑语声声。
  展老爷掀起车帘看看日头,回身柔声道:“夫人,日头还早,歇歇吧,别累着了。”
  已有八月身孕的展夫人捧着高鼓的肚腹,勾起的唇角间温柔无限:“无妨,早去早回的好。”
  摸摸夫人的肚腹,展老爷笑得眼角皱纹直颤:“夫人呐,我前几日找先生算了算,说咱这孩子将来好生富贵安乐。我私下里给孩子想了几个名字,你听听怎样?”
  “急什么?怎么也得有了孩子的生辰八字方好取名。”
  “老来得子么,”展老爷高兴不已,“更何况还是双胎。”从身上取出纸张,“我给夫人念念……若是两个男孩,哥哥便叫展晧,弟弟叫展昭……两个女孩,就各取一个单字,唤作柔和雅……一男一女,就叫……”
  笑语声言中,展氏夫妇已赶至石虎山下。
  石虎山地处常州府西南约十里处,林木常年繁茂,东西绵延起伏数里,不知几许深广,因山中有许多石刻的虎像而得名。石虎山脚下有一处庙观,香火甚盛,凡有所求,十有九验。庙观中所奉亦不同他处,却是一尊石虎,蹲踞之势,目光傲然,身披金袍,故名虎神观。
  展夫人因近日梦见飞熊入梦,心下略一思量,便知缘由。今日所来,乃为还愿。
  人来人往中,展老爷亲自扶好夫人,奉上礼品,高高兴兴还了愿,便着仆从打道回府。
  众人正在置备车马,扶夫人上车,忽从虎神观后蹿出几个小孩,在追赶一物,口内呵喝有声,“抓住它!打它!”并不断用随手抓到的木棍、石子击打那物。
  展夫人展目望去,见原来是一只山野狸猫,夫人心地善良,颇为不忍,拉住自家老爷衣袖:“老爷,那猫太可怜了。”
  展老爷忙令仆从喝止,孩童一哄而散。
  那猫匍匐在地,直喘粗气,因为四肢瘦弱而显得肚腹异常突出,想必是只怀了猫崽子的母猫。夫人即将为人母,故而心下颇怜它,对老爷道:“这是只快要做母亲的猫啊,老爷,救它回去吧。”
  这猫也是好命,展老爷心下也怜它,忙令仆从将猫抱了,一番照看,这猫便在展家安了家。
  转眼两月已过,展夫人生产之期已至。
  日当正午。
  展老爷守在门外,转来转去,面色焦急中透着欣喜。老管家展忠抱着一堆彩头,口内直念:“老天爷,保佑夫人与少爷平平安安,老天爷保佑啊。”
  展老爷一乐:“展忠啊,也许是小姐。”
  忽然一声啼哭,展老爷面色大喜,一把抱住展忠:“哇呀,生啦,生啦!”
  不多时,产婆抱出来一个包裹好的小娃,展老爷忙接过:“夫人怎么样?还有一个,那个呢?”
  “夫人没事,是男娃,那个……老爷自己去看看吧。”
  展老爷心里“咯噔”一下,忙进去看,夫人耗力过多,已然昏睡过去,床前夫人贴身丫环抱着一个包好的小娃。老爷接过仔细一看,顿时如遭雷击,一时心里苦甜翻滚,竟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展夫人悠悠醒转,见老爷和产婆各抱一子,欠身要抱,产婆忙把孩子递上:“夫人,两男娃,这个是大少爷。”
  夫人慈爱地亲吻了孩子几下,见老爷抱着小儿子站在床前,面上悲喜变幻,说不明是什么情绪,急道:“老爷,我看看孩子。”
  展老爷如曾未闻,夫人又唤了一遍,方才回神,将孩子抱紧,边往外走边道:“夫人先歇着,不要太耗神了,等歇息好了再看也不迟。”
  出得房来,展老爷待要唤人过来吩咐,却见庭院里下人竞相奔走,吵吵嚷嚷,早已乱成一团。
  展忠挤过众人来至老爷跟前,慌慌张张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指向墙根。
  展老爷顺指望去,只见成群结队的老鼠拖家带口,光天化日之下向展府的下水道和狗洞涌去,极力逃命的架势。侧耳一听,府墙外亲邻们“老鼠老鼠”的呼喊声隐隐传来。这厢老鼠尚未逃窜完,墙外猫叫声却又此起彼伏。猫叫声越来越大,下人打开门来瞧看,只见一大群猫来势汹汹齐冲展府而来。展老爷忙命人关门。那猫在门外不停挠门嘶叫,眼见门路不通,群猫跃上墙头,冲将进来。
  展老爷哪曾见过这阵势,怀里的孩子险些抱不住,一边命人赶猫,一边吩咐人守在夫人门口。
  群猫进得展府,也不捕鼠,反是向展府西北角涌去,千百只猫,无一例外。
  展老爷将小儿子交给展忠抱着,带下人向西北角赶去,转过影壁,眼前之景再一次冲击了展老爷并不坚韧的神经。
  千百只猫,既有家猫,也有流浪野猫,正齐刷刷地蹲在展府厨房门前的寸许土地上,此时一声猫叫也无,皆仰头望着厨房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粗衣妇人,捧着双手,目瞪口呆。
  看着这些猫,展老爷打心里觉得诡异。他竟从这些猫的表情里看到虔诚,群猫看向妇人的眼神闪烁着尊敬,仿佛那是它们的王。
  妇人看到展老爷方才回神,吓得直掉眼泪:“老爷,老爷,这是咋啦?”
  展老爷忙安慰几句,看见妇人双手一直捧着,有些奇怪:“王妈,你手里是什么?”
  “是只猫崽,花狸生的。”
  展老爷心下一顿,觉出些门道,这些猫总不可能是冲他展府一个普通的厨房老妈子而来,难道皆因这猫崽?
  “王妈,你过来。莫怕,捧好猫崽。”
  妇人听了老爷的话,壮了胆,抬步走来。说来也怪,群猫见王妈走来,竟让出一条道,待妇人走到展老爷身边,群猫皆回过身来,安安静静,蹲向众人。
  “老爷,花狸,哦,就是二个月前从虎神观救回来那只,刚下了崽,就这一只。我才要给它铺窝,就听见外面猫乱叫,开门一看就这样了。”
  展老爷向妇人手上看去,猫崽儿比普通的大了一圈,通体黑色,湿漉漉一团,尚未睁眼,好像也没什么异状。老爷也拿不准主意。
  正无措间,正院又闹哄哄一片,展忠哭着跑来:“老爷,老爷……夫人……小少爷……”
  哪还顾得上群猫,老爷急往正院赶,迎头撞上众丫鬟扶着夫人走来。
  展夫人见到人,一把扑上来,面上泪痕涟涟:“老爷……我那苦命的儿啊……”
  老爷搂住夫人也哭将起来。
  ********************
  城郊茶寮。
  常州府地处运河要道,往来客商众多,城门边歇脚的几个茶寮几无空位。
  季高拍拍身上的道袍,晃到一处茶寮,捡了空位坐下,顺手将“铁口直断”的算命帆靠在桌边,要了杯茶,扎起耳朵听众人闲谈。
  “最近可有什么新闻?”
  “倒是有几桩。”
  “我也知道一桩,就昨日,咱常州界内大日头底下,老鼠奔走逃命,那景象,啧啧,跟赶集似的。然后啊,猫都发疯了,又叫又跑,怕有成千上万呐。奇怪的是都不抓老鼠。我家拴着的猫,自己把绳子咬断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动物有异象,难道要地震了?”
  “不像,单只是猫鼠,这狗啊、猪啊啥的,倒没动静。”
  “可不是,奇的还有呢。这一大群猫全跑到展府啦。”
  “哪个展府?”
  “城南展员外展大善人呗。说到大善人,听说昨个他夫人生了?老来得子啊,也是善人心好,虎神显灵送子了,赶明也让我媳妇拜拜去。”
  “只是听说,生了双子,好像死一个?不知真假……”
  “虎神观那儿也有些新闻,听昨儿石虎山脚下的猎户和求拜的人说好像看见虎神山上的石老虎变成真老虎了,怪吓人的……官府都派人去看了……”
  …………
  季高听了一会儿,掐指算了半天,暗道:好巧!满意地点了点头,打听了展府的具体所在,起身直奔城南而去。
  ********************
  展忠命人抬了一口小棺材等在偏门,展老爷看了,点头说好,将小儿子轻轻放了进去:“昭儿……爹给你抄了往生咒……爹爹……”仔细看了两眼,叹了口气,挥手着人好生安葬。
  “老爷,此举断然不妥啊。”
  老爷举目望去,却是一年约五旬的道人,身穿青得罗,脚蹬十方鞋,高瘦如杆,眼睛虽小却精明有神,颌下有须,肩上褡裢,手持“铁口直断”算命帆。
  “道长,仙乡何处?不知有何不妥?展某愿闻其详。”
  “原来是展老爷,老道江宁府季高。”季高伸指扣了一下棺木,捋须道,“此子不通人伦,未沾人气,用这种名贵檀木为棺,怕是会折了他来世的福分呐。”
  “道长之见?”
  “薄棺足矣。”
  展老爷心下颇有些不以为意,只命人抬下去,招呼老道屋里坐。
  季高也不客气,欣然落座,眯眼四下一看,言辞闪烁:“不妙不妙啊。展老爷,府上尚有一子吧。说句老爷避忌的,只怕此子也是福寿不长啊。”
  展老爷已是惊弓之鸟,神色大变:“道长何意?”
  “季某人命理之学承于唐人李虚中与五代徐子平,展老爷若信得过,不妨将公子生辰八字取来一看。”
  展老爷忙命展忠去取。
  季高将八字排好,掐指算弄,大惊失色:“府上果然是有极不干净之物,次子不幸夭折,便是那物在作祟!如若不除,只怕全府上下也要受难。”
  展老爷乃诗书世家,于鬼神素来敬而远之,然近日异状频现,心里便打了个突,得知季老道是高人之后,信了八分。
  季高又从褡裢中取了龟甲进行占卜,探头一看,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妙不妙!”爬起身来,指着展府西北角,指尖微颤:“妖物在那儿!”
  正是群猫所在之地。
  群猫进府之后,不吃不喝,不叫不动,赶也赶不走,抱着扔出院墙外,不多时又都跑回来蹲在原地。待到入夜,狸猫肚子下的猫崽身上隐隐有蓝光溢出,日明又不得见。展老爷无法,唯恐触及神明,只能听之任之。
  展老爷赶紧将情况一一说明。
  季高眼睛一转,精光闪烁:“这么说,那猫是从虎神观救回,与夫人同日而产?”思及城郊外茶寮听到的传言,两下一想,不由点头,暗道,原来如此。
  随后季高在展老爷陪同下,向后院厨房走去。
  方至后院,季高顿时欣喜不已,如此充沛的灵力,是他不曾料到的。
  王妈抱出盛猫崽儿的盒子,季高蹲□去看。
  小猫眼睛未开,黑色皮毛绒绒一团,正在母猫肚子下拱动。
  老爷抓起猫崽儿送到季高鼻子下,忽然发现季高眼中贪婪之色大盛,面上肌肉颤动,狰狞万分。下意识地将小猫收回,谁料季高扔下手里算命帆,双手来抓。老爷向后一躲,奈何年岁已老,体态又福,竟一屁股蹲在地上,小猫从手里甩出老远。
  此时蹲在地上如石雕的猫群倏然有了反应,一只母猫跳到半空,敏捷地衔住小猫,腰身一扭往猫群里躲。前排的猫则一致弓起身子,浑身猫毛逆立而起,拉平耳朵,侧身对着季高,口内变调的嘶叫,分明是恐吓的姿态。
  季高一脚踢飞脚边的几只猫,眼中只有猫崽儿。这一举动,在猫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众猫发了疯似的扑向季高,又抓又咬。老道左遮右挡,竟不得脱身,没多久已是浑身挂彩。打腰包中抓出黄符,口内念念有词,“破”,扑在身上的猫惨叫着被大力甩出,落地时已是肢首分离。
  众猫不曾畏惧,仍前赴后继地冲过来……半刻钟时间,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猫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使人欲呕,仿佛人间炼狱。
  季高双目赤红,一身鲜血,衣衫褴褛,脚下猫尸如山。
  忽然斜地里冲出一只狸猫,张口咬住猫崽后脖子,抬腿向外跑去。
  季高哪能让这等灵物从手里溜走,大喝一声“妖孽,哪里逃”,紧追而去。
  不出所料,狸猫携子奔向石虎山。
  季高一路追随,奈何路上行人颇多,几番被人拦阻。是以母猫才能平安至石虎山。此时他正位于虎神观西二里外的山脚下,正对的山口有两只石虎蹲守。
  眼见狸猫一闪身进了山林,季高顿足长叹“可惜”,四下徘徊,终不敢入林一步。
  夕阳眷恋天际,石虎山在落日中的剪影如苍龙蛰伏,静谧中透着未知的危险。
  季道人心有余悸,两个月前的遭际,让他慎重再三,以血为媒在己身布下极为伤元气的命阵,继而沿山脚查探。
  约至子时时分,万籁俱寂的山林中忽然传来一声凄惨的猫叫,闻着毛骨悚然。
  季高面露喜色,循声而至。
  一团黑影从山中甩出,滚落到山脚下的小道上。
  季高举高火把,却是先前那只狸猫,浑身是血,皮毛溵成一团一团。
  狸猫喘了两下,翻身又起,叫声凄厉,蹒跚着往山林中冲去。
  老道上前几步,火把下,清楚地看见两簇黄亮的火团隐在枝叶间。心里咯噔一下,身子猛震,不由自主地住了脚。
  狸猫扑向树丛间的火团,全无章法,口内凄厉的猫叫声,令闻者心惊。
  树丛间的火团,正是色彩斑斓、体型巨大的老虎的双眼。虎爪轻拍,狸猫又被拍出林外。
  反复几次,老虎似无伤它之意。狸猫仍不管不顾,大有鸡蛋碰石头的决裂之势。
  季高凝目一望,“咦”了一声,才发现老虎口内衔着一个黑色的毛团,原来是狸猫的猫崽儿。
  老虎再次拍飞狸猫,转眸看向季高。
  季高浑身紧绷,如坠冰窖,他分明看到了虎目中浓烈的恨意。
  死盯了一会,老虎衔着猫崽儿蹿入深林,没入无边黑夜。
  季高半天方回过神来,手心皆汗。蹲□,用手拨拉着地上喘气的狸猫,狸猫忽然睁开眼伸出爪子,在他手背上留下四条血痕。
  “妖孽,本欲留你一命,这番可怪不得老道了!”
  祭出一把桃木剑,符咒吟动,刺向狸猫。可怜母猫惨叫半声,眨眼尸骨上火焰窜动,风吹而过,尽化成灰,一点灵光飘飘欲散。季高忙席地而坐,抱元守一,将那一点灵光融进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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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头,饿,我要吃糖。”
  “牙都坏完了,还吃!晚上疼死你!”
  “老头,渴,我要喝蜜汁。”
  “没了,早见底了。”
  “老头,困,我要睡觉。”
  “我抱你,过来。”
  “不要,咯得慌”
  “老头……”
  “有完没完啊,死小子!”
  “我要撒尿!不让,我就晚上尿你床上!”
  “……”
  颜渊无奈扶额,暗恨自己当年手怎么那么贱,抱了这个死小孩,遭罪啊。
  “好了,好了,去吧。”
  看着自家不懂得尊师敬道的徒弟慢悠悠爬下小马驹,晃悠悠闪进道旁的林木丛,玩心忽起:“好徒儿,衣服拉高点,尿身上没人给你洗!”
  “臭老头!啊……”
  颜渊掌下一拍,自马身上借力,翩如惊鸿,一晃便到了徒儿面前,俯身一把抓住上下验看:“怎么了?伤着了?师父看看……”
  小徒儿拍开上下其手的师父,努努嘴:“有个人!抓我靴子!”
  颜渊一愣,这才发现地上平躺着一个精瘦的道人,道袍破烂不堪,染着大团大团的血迹,一只枯瘦的手正紧抓着徒弟的锦缎小白靴,低喃“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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