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柏林那边相当担心您的安全。我已经奉命封锁了德荷边境所有的警戒区,并监视在这一地区所有的荷兰警察。假如荷兰人要逮捕您,那将是一场很严重的事。所以我接受的命令是,绝不能让您落入敌人掌中。”瑙约克斯揉着眼睛,靠在沙发上。
“可是为了达到去伦敦的目的,明天我可能得和英国间谍一起走。如果我是被胁迫的,我会给您一个暗号。”舒伦堡慢吞吞的说着,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
“我奉劝您还是不要被挟持,您知道局长对上述命令是如何解释的吗?”瑙约克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舒伦堡,后者诚实的摇摇头,“局长说,瑙约克斯,如果瓦尔特落到英国人手里,我要您亲手杀了他。”
空气顿时凝滞了,舒伦堡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默默地抽着烟。瑙约克斯懒懒的眯着眼睛打瞌睡。顽皮的阳光在窗台上跳着舞。一室的寂静。
“瑙约克斯,我们来讨论一下万一我被挟持后,您该采取的行动步骤吧。”就在时间久到瑙约克斯快睡着时,他终于听到了青年一如往日般平静的声音。
“好吧。”瑙约克斯试图从那张脸上找出一些失望,但这只是徒劳,舒伦堡还是淡淡的微笑着,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骄傲。好像下命令要在危急时刻杀掉他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和瑙约克斯反复讨论,一直到深夜十二点才返回房间。舒伦堡一进门就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吞下了一片小小的白色药片,免得自己再被失眠困扰。
药效发挥的很快,就在舒伦堡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急促刺耳的声音让他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厌烦的摸过电话,原来是来自柏林的专线。
“喂?”因为还没有醒透,所以舒伦堡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喉音,还有着淡淡的不耐烦。
“您说什么?我听不清楚。”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失真,但却是沉重而激动的。
“您是谁呀?”舒伦堡握着电话慢悠悠的问道,一面还揉着眼睛。
“我是党卫军部长希姆莱,您是在那里吗?”
这句话让舒伦堡瞬间清醒了,他条件反射的腾地站起来,往昔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是,长官!”
“在明天会谈时迅速逮捕那几个英国间谍,这是命令。”
“为什么?”舒伦堡不解的愣在了原地,明天可是要去伦敦的啊。怎么会这样?
“有人企图暗杀元首,一颗炸弹爆炸了,”希姆莱顿了顿,继续说,“英国人有重大嫌疑,您必须逮捕他们。”
“可是,长官??????”
“没有可是,这是元首的命令!”
“是,长官。”舒伦堡默默的放下话筒,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而这时,白斯特给他的发报机开始吱吱作响。
舒伦堡走过去,熟练地查对着密码。很快,他的脸越发白了起来。
“夏梅尔,如果您明天下午还想动身前往伦敦,您就在明早六点越过国境,我会在上次见面的地点等您,您知道是什么事。如果您不赴约,那么我和史蒂芬斯下午时将不会出现。我期待您做出正确的选择。
白斯特”
不速之客
11月8日,当炸弹爆炸时,格奥尔格?埃尔塞尔已经到了瑞士边境。但这里已经被严格看守了起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跑步前进,希望不要引起注意。
当他到边界栏附近时,两个德国边防军士兵向他走来。
“您的名字?”
“格奥尔格?埃尔塞尔。”
“您到瑞士去干什么?”
“我有一个亲戚在那里。”
“抱歉,我们必须对您进行搜查。”
埃尔塞尔知道自己完了,他身上的东西等于一纸招供书。除了一把剪断栅栏的钳子,埃尔塞尔还带有一张贝格布劳凯勒啤酒馆的明信片,一根引信,一枚“gongchandang”的徽章,几张制造炸弹的图纸。
“您要被押回德国受审。”这一句宣判让埃尔塞尔默默闭上了眼睛。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想,他已经帮德国除掉了他最大的敌人。为了这项工作,他足足准备了一年。
自从去年萌发了刺杀希特勒的想法,他一直做着准备工作。直到今年8月初,他离开家乡来到了慕尼黑,随身携带的木质盒子里面装着他的工具:刨子、锤子、锯子、锉刀以及藏在特殊夹层里的炸弹,除此之外,他还带有50公斤炸药、6个计时秒表以及雷管、电线、电池。
每晚9点左右,他来到贝格布劳凯勒啤酒馆用餐。大约一小时之后,他会悄悄溜到试图爆炸的那个楼台上,然后躲到一个贮藏室里,直到啤酒馆关门,大门上锁为止。此后他便借助手电筒微弱的光亮安心地开始工作,直到第二天早上7时半左右。此时,啤酒馆的工作人员就来上班了,他便悄悄从后门溜出去。
他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用手钻、锤子和凿子作为工具,在石柱上凿出了一个凹槽。整个工程进行得异常艰苦,非常缓慢。为了掩饰发出的回声,他必须让每次敲击声与外部的响声同时发出。
他用外加的齿轮和杠杆,改造了一只钟的运转,然后神奇地制作出一只在杠杆被激活前最多能走上144个小时的计时器。该杠杆通过触发一个弹压系统来启动一个钢质尖头梭子,然后弹出的梭子反方向刺进雷管里。这个雷管被装在没有子弹的步枪里,包裹着炸药。为了确保精确,他又增加了一个时钟计时器,作为整个炸弹的自动安全装置。
11月2日晚上,埃尔塞尔终于将炸弹安放进了石柱。又过了三个晚上,计时器也准备完毕,他把爆炸时间设定在11月8日晚上的21:20——刚好是希特勒演讲进行到一半的时间。
1939年11月8日下午,希特勒由约瑟夫?戈培尔和一个秘书陪同,从柏林乘飞机抵达慕尼黑。这和埃尔塞尔的计划时间完全吻合,但埃尔塞尔忘了一点。三天前,元首下令要进攻法国。
由于要进攻法国,元首原本想取消8日晚在贝格布劳凯勒啤酒馆的演说。然而这不现实,因为啤酒馆政变纪念活动是每年各种纪念活动的□之一。但是元首坚持要在当晚赶回柏林参与战事。可他专机的飞行员担心大雾会影响回程的飞行,于是经过一番讨论,决定改乘火车返回,因此只得缩短这一活动中的议程。所以对“老战士们”的演讲将比以往提前进行——演讲改在了晚上8时。
当晚8时,以一面巨大的纳粹党旗为背景,元首登上了石柱前的讲台。石柱里埃尔塞尔制作的炸弹计时器正悄无声息地走着,滴滴答答。演说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在一片掌声和欢呼中,元首在戈培尔的陪同下匆忙赶往火车站,此时,时间是晚上21:07。
21:20,埃尔塞尔的炸弹准时爆炸了。
爆炸达到了预期效果。它把大厅中央放置炸弹的石柱炸得粉碎,炸塌了楼台和大厅的屋顶。石柱附近的桌椅成了木头碎片,演讲台和演讲桌成为一堆粉末。爆炸造成8人死亡,至少62人受伤。就在炸弹爆炸的同时,元首已经踏上了返回柏林的火车。火车当晚21:31离开慕尼黑,到次日早上才抵达柏林。当火车停靠在纽伦堡时,他才得知爆炸的消息。
“你说什么?元首险些被暗杀?!”隆美尔是在11月9日凌晨接到施蒙特的电话的,他的手因为这个消息而微微颤抖,脸色也很苍白,“元首没事吧?”
“元首没事。”施蒙特的话让隆美尔暂时安下了心,但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里,“元首让您先到办公室等他,他很想见您。”
放下电话,隆美尔默默的走到米尔希的书房:“埃哈德,你知道吗?元首差点被暗杀。在昨夜元首演说的地点覆盖着五英尺深的碎石,这爆炸的情形是多么可怕。如果爆炸真的成功,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是吗?”米尔希依然翻弄着手中的文件,嘴角滑过一丝微笑,这让隆美尔感到困惑:“难道你一点不震惊?”
“我早就知道了。”
“鲁道夫先告诉了你?”
“不,”米尔希放下手中的文件,第一次抬起头正式着隆美尔,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闪闪烁烁,“这根本就是dang内的高层做的事情。他们想除掉元首身边一些看不顺眼的人。”
“什么?!”隆美尔几乎要跌坐在椅子上了,“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米尔希玩味的笑笑,带着意味不明的自嘲,“这件事我还参与了一脚。当然因为我不是dangyuan,所以只是跑跑腿,毕竟没有人敢凭空怀疑一个空军大将。”
“是戈林吗?他想除掉戈培尔,还是希姆莱?”隆美尔愣愣的盯着米尔希,那双蓝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安,“你怎么也掺和到里面去了?万一被发现呢?”
“只要你不说,就没人能发现。”米尔希伸出细长的手指戳了戳隆美尔的额头。他很想说一句,还不是为了你,但是他不能给隆美尔压力,毕竟这也是自己的选择。他不能让他承担戈林的威胁:“米尔希,如果你想保留你的小情人,就去帮我把这个消息送出去,放心,我们只是要搞掉在元首身边的几个令人厌烦的家伙而已,元首不会有事。你最好照办,不然你那漂亮的小情人也许会被送到达豪哦。”
“可是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要怎么跟元首交待?我宁愿我什么都不知道。”隆美尔痛苦的扭过头,他不想出卖米尔希,但也不想看到元首出事。他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到底该怎么办?
“随便你,如果你想和元首报告这件事,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米尔希轻轻将文件装进文件夹,无所谓的笑笑,但笑容中带着深切的哀伤,“只要你愿意??????”
“埃哈德,你闭嘴。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将你送到集中营。”隆美尔狠狠白了这个说话不负责任的家伙一眼,暗自打定主意,只要元首不问这件事,自己绝不主动提起,要是被问到,一律保持沉默。
“埃瓦呀,”听到隆美尔恨恨的声音,米尔希突然好心情的笑了,看来自己的小埃瓦还是关心自己的,这让他感到一丝满足,“谢谢你。”
“下回不要把这种事告诉我。”隆美尔继续白了笑得阳光灿烂的米尔希一眼,嘟着嘴扭头准备离开,“我得去元首的办公室了。”
“嗯。”米尔希沉默的应了一声,尽管和隆美尔在一起经常要碰见这种情况,尽管他自认为要比古德里安心胸宽大,但他还是很难忍受这种召唤。更何况他和隆美尔在一起,从来都是呆在两个分开的房间,除非有事,否则并不轻易相互进出。甚至直到今天,他还没抱过他一下。
“埃哈德?”隆美尔倒是惊异于米尔希今天的沉默,要知道以前碰到这种召唤,他总要拉着自己磨磨蹭蹭很久才让自己出门,但是这一次他的沉默让自己不安。
“没事,你早点回来。”苦涩的笑笑,米尔希握了握隆美尔的手,熟悉的触感让他一时间竟有一种百感交集的感觉,“自己小心。”
“我会的。”隆美尔立刻开心的笑弯了眉毛。
提前到达元首的办公室,但隆美尔没想到他等来的是一个不速之客。
“请问您是隆美尔将军吗?”推开门的是一名漂亮的小姐。她长着一头淡金色的鬈发,眼睛蓝蓝的,睫毛却是浅棕色,笑起来非常迷人。
“是的,您是?”隆美尔疑惑的打量着来者,他熟悉元首身边的女秘书,但这个人似乎不在其中。
“我叫爱娃?勃劳恩,很高兴认识您。”女人的笑容淡淡的,有着志在必得的坚决和高高在上的态度。
而在杜塞尔多夫,舒伦堡正艰难的抉择着,过了很久,他才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柏林的专线:“嗨,希特勒。长官,我是舒伦堡。”
“瓦尔特,怎么了?”海德里希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模糊不清。
“您是否说过,关于这次任务,我是否拥有完全自由抉择的权力?”
“是的,我的确说过。”
“那么我是否可以选择现在停止任务。”
“我想不可以,亲爱的小瓦尔特,我必须告诉您,您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冰冷冷的声音让舒伦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惜一切代价?”
“是的,不然我在元首面前无法交代。我的权力会受到严重损害。”
“我明白了,莱茵哈德,为了您,我去完成这次的任务。”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没入了黑暗中,手一松,话筒落在地上,最绝望的情感被禁锢在心底。手指移向发报机,默默的发出信号:“白斯特先生,我将准时赴约。”
无望的爱
万罗是荷兰东南部的一座城市,曾是中世纪的交通枢纽和商业中心。现在它以商业餐饮出名。坐在一座小小的边境咖啡馆里,舒伦堡默然的喝着咖啡,手中的卡布基诺泛着浓浓的泡沫,撒着肉桂粉的牛奶带着香醇的气息。如果能配上一块提拉米苏似乎就更完美了,都是与爱情有关的食物。
“久等了。”白斯特来得很准时,舒伦堡注意到他似乎刻意的修饰过,指甲圆润平整。
“走吧。”舒伦堡冷漠的放下咖啡,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他的脸色冰冷着,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绝望和破碎。
“夏梅尔,”白斯特一边走着,一边轻轻的问,“我可以叫您荷伯曼吗?”
“请便。”舒伦堡不在意的扭着头看着路边,反正只是一个假名,不需要多么在意。
“好,荷伯曼,我们右拐。”白斯特熟练地穿行在大街小巷中,很快停在了一件小小的公寓前。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打开门,舒伦堡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里面走去,一步一步,他感到自己的腿在颤抖。屋里遮着窗帘,他无法看见里面的陈设。眯着眼睛,他还没来得及辨认清楚就被白斯特一把扯进怀里。接着就是疯狂的亲吻。
白斯特的唇很柔软,也很温热,残留着浓重的英国香烟的味道。舒伦堡苍白的闭着眼睛,任由白斯特撬开他的牙齿,笨拙的捕捉着他的舌头,然后胡乱的纠缠着。白斯特的技巧完全不能和海德里希相比,他的动作生涩的可怕,时不时弄疼两人的嘴唇,牙齿也会不小心磕碰在舌尖上,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在口腔里。通过唾液交换到另一个人的嘴里。
唇齿的交错让白斯特更加疯狂,他急躁的扯去舒伦堡那碍事的西装,扔掉讨厌的单片眼镜,拥着他一同倒在了床上。拧开床头灯,让淡淡的黄色灯光洒在怀里那柔滑的肌肤上,手指一寸一寸的掠过纤细的眉毛,小巧的鼻尖,柔软的嘴唇。
“您真美。”白斯特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一丝温柔。舒伦堡闭着眼睛,尽量舒展着自己的身子。他必须做好放松的工作,免得自己在下午的行动中受伤。但是这个舒展身体的动作却让白斯特瞬间暗下了眼神。
真是吸引人的身体。淡色的金发柔顺的散落在枕头上,光洁的背部线条纤细自然,窄小单薄的肩膀让人想将他揽到怀里,而柔软细腻的腰肢更让人忍不住想将它折断。白斯特倒吸着冷气,虽然他在见到夏梅尔的第一眼的时候就确定这是个漂亮娃娃,但现在这幅美景美得出乎他的意料。
手指顺着心理活动慢慢向下滑去,顺着优美的背部曲线一直滑到股缝间,中指的指腹探索者那其中的隐秘。能感到那漂亮的人瞬间僵硬起来,整个人都在轻轻地颤抖。
“别怕,别怕。”白斯特在舒伦堡耳边这么安慰着,却完全忘了自己也几乎没有抱男人的经历。以前因为工作性质他也有几次和男人上床的经历,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