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舒伦堡捂着嘴,感到自己的胃正拧成一团,他不想去看,可是这一幕幕却像刀刻一般刻在他的脑海里。
当这个囚犯被放了下来时,他已经无力动弹,瘫倒在地。一个卫兵用皮靴狠踢了他一下,囚犯的身子微微动了动。“这小子居然还活着?”卫兵说着,拿起房间里的木凳,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下去。舒伦堡再次看见了飞溅的脑浆,他想吐,可是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手中的红酒不知什么时候泼洒在地上,像极了鲜艳的血液。
他背靠着墙,看着蔚蓝的天空,突然觉得爱上海德里希是一件很滑稽的事。当无数人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静静死去的时候,我们却在纠缠于自己那荒谬的感情。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残忍?
误会(下)
“您这是怎么了?”刚一回来,舒伦堡迅速吞了几片阿司匹林,然后往沙发上一倒,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腐臭的味道似乎一直环绕着他,挥之不去,差点把正在养伤的艾斯曼吓着。
“没什么,就是去看了看新建的集中营。”舒伦堡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因为实在是一张口就想吐。
“哦,您还没看过开工很久的集中营呢,”艾斯曼了然的一笑,摆弄着放在桌上的军帽,“那里面的味儿啊,愣是让我三天都没吃一口饭。的确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舒伦堡艰难的一笑,刚想说什么。这时候,他的临时副官走进来:“中队长,您走之后,局长有来过电话,他让您回来之后给他挂个电话。”
“好的,我这就去。”舒伦堡歉意的朝艾斯曼笑笑,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拨下熟悉的号码,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亲爱的小瓦尔特,”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带着丝丝的戏谑,“听说您今天去参观了我们新建的高效率的工厂,感觉如何?”
“很好。”舒伦堡握着电话,却几乎晕倒,他很难想象这种杀人的地方会被海德里希开玩笑似的称为工厂。
“那么让我听听您经常能提出的有趣的建议。”
“我??????”舒伦堡张开口,却找不到发音的部位。那个囚犯垂死时的抽搐一直停留在他的脑中,还有那些卫兵的污言秽语,一圈圈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粉碎了一切思维。他努力想要找回理智,再随便说些什么,但是胃部的痉挛让他弯下了腰,干呕起来。
“您这是怎么了?”海德里希的声音听起来很模糊,“病了?”
“我很累,”舒伦堡无力的虚握着话筒,嗓音低的像是病弱的小猫,“我真的很累,莱茵哈德??????”
“啪——嘟嘟嘟嘟——”电话被猛地挂断了,一阵短促的忙音让舒伦堡茫然的松开了手,话筒重重落在地上,脸上湿湿的,不知道是不是呕吐时流出的生理性的泪水。
“看样子您和曼施坦因将军处的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么好。”在酒吧里,施蒙特看着瘦的几乎皮包骨头的保卢斯,心下暗生同情。
“贵族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样,”保卢斯浅浅的笑,好像山谷中绽放的百合,只这一笑,施蒙特就明白当初为什么古德里安会选择他作为情人,“他们离我们始终很遥远。”
“或许当初您犯了一个错误。”施蒙特帮保卢斯倒了一杯酒,后者微笑着道谢。
“我唯一的错误就在于总是在乎错误的人,明知是错误,却始终放不下。”保卢斯的话让施蒙特感到无奈,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并不适合当一个军人,在关键时刻他的优柔寡断会害死他的。
而在隔壁,古德里安和隆美尔还在怄气。隆美尔背对着古德里安,而古德里安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包间里满是刺鼻的烟味。
“你能不能别抽烟了,想呛死我啊?”终于,受不了烟味的小狐狸开了腔,厌恶的皱皱鼻子。
“抱歉。”古德里安按灭了烟头,重重吐出最后一口烟,沉默代替袅袅的烟气继续飘散。
“哼。”隆美尔嘟着嘴继续背对着古德里安。
“够了,埃瓦,你的情绪闹起来没完吗?如果这样,我想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古德里安冷冷的站起来,他努力用冷漠掩饰着自己的烦躁。
“你越来越过分了,明明就是你主动抱弗里德里希的,你还敢狡辩!”隆美尔恶狠狠的瞪着古德里安。
“我解释了多少遍了,只是普通的安慰而已,我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到底还要纠缠不清多久?”古德里安真的是烦不胜烦,他都不知道自己将这件事来来回回叙述了几次了,偏偏这只狐狸总是不依不饶,纠缠的厉害,实在是不懂事。
“普通安慰也不用抱吧,”隆美尔一想起古德里安温柔的拍着保卢斯的背心里就突突冒火,联想起他和古德里安在一起时,古德里安有时候会说保卢斯在这种情况下会如何如何,这哪里是一般朋友,打死他他也不信,“莫非所谓安慰总要用到身体接触?”
“我实在不想再解释一遍了,事实就是如此,随你怎么想吧。”古德里安厌烦的来来回回踱着步,“我还没因为你刻意讨好元首的举动生气呢。”
“我那不是刻意,是发自内心,你不觉得元首有魔力让人不自觉的沉迷??????”隆美尔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狠狠扣住了肩膀,被迫与古德里安对视着,他吃惊的发现那蓝灰色的眸子里隐隐的透着怒火,好像冰雪下的火焰。
紧接着他就被狠狠地吻上了,古德里安的吻夹杂着浓重的烟草味,带着能让他嘴唇淤青的力度。隆美尔吃惊的张开口,但这只是提供给了古德里安进一步攻城略地的方便。那灵活的舌迅速卷了进来,在缠上隆美尔的舌尖时,小狐狸像遭到电击一样重重的颤了一下,生涩的想要躲闪,却避无可避。这让古德里安心情好了起来,他宁愿这只狐狸永远生涩下去,也好过变成一个情场老手。
“别再闹别扭了。”当这个吻结束时,古德里安拥住了隆美尔,“我们并没有可以用来挥霍的情感,不要为不相干的人打乱了情绪。”
不相干的人。听到古德里安这么评价保卢斯,隆美尔的嘴角终于翘起一个微笑,从看到他们在一起时就莫名堵在心里的惊惶和不安也在瞬间消逝,蓝眼睛也开始跳动着飞扬的神采。他们之间的误会算是暂时消除了。
窗外,布拉格的天空却阴郁了下来,似乎正酝酿着低沉的气压。
舒伦堡看着阴沉的天空,心里越发压抑,一整天不停的呕吐和水米未沾让他虚弱的只能趴在桌上,勉强的打量着文件上小小的字,但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像是一堆堆惹人厌烦的苍蝇,在他脑中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临时副官那被惊吓了的声音:“嗨,希特勒。局??????局长??????”
莱茵哈德?!舒伦堡猛地站起来,以至于眼前出现短暂的昏黑。但他毫不介意,是做梦吗?真的会是莱茵哈德?
门被打开了,舒伦堡半是吃惊半是喜悦的望去,只见海德里希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门口,蓝色的眼睛让阴暗的办公室变得格外明亮,似乎种满了绚丽的迷迭香。
“您还好吗?”海德里希似笑非笑的看着舒伦堡难得的手足无措,“看来布拉格的空气的确不适合您。”
“您怎么来了?”舒伦堡感到自己完全失去了语言的能力,艰难吐出的词句干涩到了极点,“您不是在柏林吗?您是怎么来的?”
“飞过来的。”海德里希毫不在意的看了看孕育着雷雨的天空,“我是在半个小时前抵达布拉格机场的。我动用了自己的私人飞机。”
“可是,为什么??????”舒伦堡愣愣的傻在了原地。海德里希会开飞机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自1937年起,希姆莱就禁止海德里希私自驾驶飞机,甚至元首也曾过问过这件事,而今天布拉格的天气明显不适于飞行,为什么莱茵哈德要从柏林急匆匆架着飞机赶过来,甚至不惜违背希姆莱的禁令?
“没有为什么,”海德里希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您受的伤好了吗?会留疤吗?”
“好多了,至于伤疤??????”舒伦堡颤抖的摸摸脸颊,轻微的刺痛让他的手感到战栗,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海德里希,自己的脸以后不会是完美的了,“医生说,会留的。”
“是吗?”因为是背对着他,所以舒伦堡不知道海德里希的表情,但海德里希很快的转过身,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过来,让我看看。”
舒伦堡瑟缩了一下,本能的退了一步。但随即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海德里希,是一个不能容忍退缩的男人。他深吸了一口气,悲壮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好像即将面对一场凌迟的酷刑,大腿上的伤痕又开始刺痛。
“您就这么怕我?”海德里希戏谑的笑着,捏着舒伦堡的下颌,轻轻的揭开了纱布。一道不长的伤疤掠过颧骨,留下了鲜明的印记,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我没有??????”舒伦堡刚说了几个词就哽住了,因为海德里希冰冷的吻落在了伤疤上,略带疼痛和苦涩。酥麻的感觉从脊椎尾部一直窜到头顶,让他甚至站不住脚。
“看来瑙约克斯和缪勒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我的人都敢动。”海德里希显然很烦躁,他的手指粗暴的划过那道伤口,眉毛紧皱着。舒伦堡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我的人”这个短语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让他忘了如何思考。
“您瘦了,吃过饭了吗?”海德里希终于放开了舒伦堡,坐回到椅子上。
“吃过了。”舒伦堡立刻撒了个谎,他今天实在是不想看见任何可以放进胃里的东西,连一口清水都会让他吐得昏天黑地。
“哦。”海德里希淡淡的应了一声。舒伦堡忐忑不安的期待他能相信自己的话,可偏偏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瑙约克斯的声音:“亲爱的瓦尔特,一起吃饭去吧,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舒伦堡颤抖的扭过头,果然看到了那双蓝眼睛里明显的怒意和冰冷。窗外,惊雷突兀的响起,从下午就开始酝酿的暴雨终于倾泻而下。
卡尔·邓尼茨
“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胆敢当着我的面撒谎,有必要给您一些惩罚,不然您该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海德里希冷冷的盯着舒伦堡,伸手将他拽到了怀里,一只手粗暴的扯掉了他的领带。
“不???????”舒伦堡惊慌的拉着衬衫,向后退着,但是却被海德里希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怎么?看来布拉格的空气的确自由,您都学会了拒绝了吗?”恶魔般的声音贴着耳根响起,带着让人惊心动魄的战栗。
“我从不拒绝您??????”舒伦堡慢慢的松了手,垂下眸子。你明知道的啊,莱茵哈德,我从来不会拒绝您,从来不会??????“好得很,看来您总算正常了,”海德里希悠闲地拉下舒伦堡单薄的衬衫,肆无忌惮的亲吻着那白皙的肌肤,“明天跟我一起回柏林。”
“您不多呆两天吗?”舒伦堡一个愣神,马裤也被扯了下来,现在的他赤/裸着坐在海德里希的怀里,熟悉的火热从那羞人的部位下传来。偏偏在这时,大门被叩响了,瑙约克斯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令人羞恼:“亲爱的瓦尔特,您在吗?”
舒伦堡全身一僵,他清楚的记得海德里希进来时并没有锁上门。而海德里希在听到“亲爱的瓦尔特”这个称呼时明显烦躁起来,开始力度很大的啃咬着那两颗可怜的红豆。舒伦堡剧烈的喘息着,胸口两点传来的火热让他忍不住的颤动,但是他还得保持声音的一贯清亮:“亲爱的阿弗雷德尔,我在。”
“哦,您要去吃饭吗?缪勒和艾斯曼都去的。”
“我??????”舒伦堡将目光投向海德里希,后者却露出一个戏谑的冷笑,伸出一根手指插/入了他的下/身,舒伦堡不得不将拳头塞入嘴里才勉强没让自己叫出来。生理性的泪水充溢了眼眶,眼睛看起来红红的,别有一番风味。
“拒绝他。”海德里希的手指在他的体内一曲一伸着,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和快/感;和这幅场景不相配的却是他那始终冷漠无情的脸。
“唔,”舒伦堡白净的脸涨得通红,身体随着海德里希手指的动作震颤着,但他还得保持正常的语调,这简直就是一场酷刑,“很,很抱歉,我不、不想去,我??????实在没什么胃口??????”
“是吗?我劝您还是去吧,要知道您一天不吃东西可不好。”
该死的瑙约克斯,为什么偏要在这种时候喋喋不休?舒伦堡一边心里暗骂,一边还得温声软语的和他周旋,偏偏海德里希还不让他好过。第二根手指跟着挤了进来,强行将紧致狭小的内壁撑开。看到舒伦堡紧咬的下唇,他还恶趣味的伸手在那诱人的小红豆上狠狠一拧,舒伦堡几乎要尖叫出声,好在他及时的将它变成了一声呜咽,可是还得断断续续的回答瑙约克斯:“谢谢您的??????关心,但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您去吧,艾斯曼很担心您。”
瑙约克斯这句话带来了恐怖的后果。海德里希的脸上掠过一片阴影,他猛地抽回手指,舒伦堡刚刚出了一口气,但随即海德里希将他狠狠地按到了腿上,他在瞬间被贯穿。强烈的刺激让他的泪水顿时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流下来。原本紧闭的双唇张开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呻/吟。而海德里希像是疯狂的野兽一样,将他托起又放下,一次又一次被顶到最深处,舒伦堡不得不环住海德里希的脖子才能勉强保持身体的平衡,而自己还得应付门外的瑙约克斯:“请,请告诉艾??????艾斯曼,谢谢?????他的、关心,我、啊、过了今天??????就??????就能好些??????”
“好吧,如果您实在不想吃饭的话。可是您真的没问题吗?听您的声音您好像很不舒服,需要我帮您叫医生吗?”
舒伦堡甚至听到了门把手旋动的声音,他突然有一种要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但这无疑刺激了他的大脑,让他的下/身不住的紧缩着,因为他听到了海德里希轻轻地吸气声。如果瑙约克斯进来了会怎么样?他这样想着,无力的笑笑,那么希望上帝保佑这个可怜的人:“不,我很好?????谢谢??????”
“您确信?那好吧,再见。”瑙约克斯的话让舒伦堡如释重负。但他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就被海德里希就着相连的姿势按倒在了沙发上。这让舒伦堡倒抽了一口冷气,而海德里希接下来的话让他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您和艾斯曼关系很好?”
“只是普通朋友。”舒伦堡轻轻吐着气,过度的虚弱和刺激让他叫不出声。
“以后禁止您和他有过多私下接触。”海德里希咬着身下人的耳朵,冷冷的发号施令。不知为什么,看着舒伦堡脸上交错的泪痕,心里竟然有一丝悸动。
“是??????”舒伦堡刚刚应了一声,双腿就被强行折到了胸前,迎接下一轮的猛烈进攻。
“以后不允许任何人叫您‘亲爱的瓦尔特’,我会就此颁布禁令。”
舒伦堡顿时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嘴角漾起一缕笑意。你吃醋了,莱茵哈德,是不是?
显然是对舒伦堡的那抹笑意感到恼火,海德里希狠狠地吻上了那张小嘴:“是您诱惑我的,您明天就别想下得了床了。”
而这时,对捷克的军事占领已经基本宣告结束,接下来立陶宛也同意“自愿归附”。
海军准将卡尔?邓尼茨懒洋洋的站在舰艇上,海风吹起他的头发。波罗的海过低的盐度没有带来熟悉的海腥味,而是夹杂着来自立陶宛的清新。理了理海军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