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这个啊,”现在想起来,高斯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点奇怪,但是他的解释也很模糊,“就是有一次,艾丁格到花园里工作时来晚了一点,我就申斥了他一通。可能尊夫人觉得我们这样让她心烦意乱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露西怎么会反应那么大呢?”这一点,直到现在自己都没弄明白。
“或许,是我们在这里呆的太久了。”高斯流露出的苦笑让人心里很难受,“无论多好的关系,在一起久了,就总会惹人厌烦。”
“阿尔你快别这样说,我可没有厌烦你。”高斯的话隐约带着点不对劲,但却很有道理。的确是会厌倦的,自己和古德里安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隆美尔觉得心里越发难受起来。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身边没有一个人,而且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们才离开了自己。高斯被自己撤职了,米尔希对自己的疏离显而易见,古德里安提出分手也是因为自己和他的争执。现在依然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就只有元首了,但是元首并不在自己身边,而且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根本顾不到自己。自己只有取得了胜利,才有站在他身旁的资格。
为什么会这样呢?隆美尔痛苦的把脸埋进掌心。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这种想法几天来一直折磨着他,他无法抑制的联想着,如果自己坚持一点,高斯现在就还在自己身边。如果自己没有刻意的远离米尔希,他们或许还是好朋友。如果自己能收敛一些脾气,自己和古德里安就不会吵得不可开交……这都是自己犯的错!
“元帅阁下,您找我有何吩咐?”斯派达尔那冷冷的声音将隆美尔唤回了现实中。他赶紧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个微笑。他对斯派达尔很有好感,而且他也不希望再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自己身边的人离自己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终于休息过来了,累shi鸟~~双节先跑到杭州,结果在天堂感冒了,带着感冒跑到了九寨沟,立刻就高原反应了,连咳带喘外加心律不齐啊~~嗷呜,不是一般的惨烈啊~~直到今天都是狂咳流鼻涕外加嗓子疼,呜呜,求安慰,求抱抱~~
回来以后还得写闹心的斯派和露西,唉~~自我同情一下下~~
高斯的离职(下)
相对于隆美尔因为高斯离职而产生的痛苦,露西的心情却显得轻松无比,她的愉悦在这种时期甚至有些不合时宜。但她就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快乐,从44年开始到现在,她的心情从没有这么好过。因为那个碍眼的高斯终于远离了她的家,她的丈夫。
这个看起来温和可亲,彬彬有礼的将军刚来到自己家的时候,自己就感到了那么一丝不对劲。大概是因为他看自己丈夫的眼神吧,当然,这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不过,女人的直觉向来都是很敏锐的,不是吗?
“阿尔,我们去散步吧。”
“好的,阁下。”
“阿尔,我们去打猎吧。”
“没问题,阁下。”
“阿尔,帮我找找我的那份文件在哪里。”
“您又乱放文件,阁下。”
……
这些对话看起来没什么,但是一天听到晚就总让人觉得怪怪的。尤其是埃尔温和那个高斯对话时,口气很是亲昵,让自己听得更加不舒服。
“阿尔很值得信任,我们一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他可算得上是我的知己呢。”虽然埃尔温这么说,但自己还是不放心。说不上来原因,就是本能的反感高斯的存在。
在自己的印象里,似乎高斯有两种面孔:当面对隆美尔的时候,他总是微微笑着,对他的一切提议都不加以反对,揽下他的所有问题。但是当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有时尽管也微笑,却明显感到疏离,当然,大多数时候他只是礼貌的朝自己问个好,连露出笑容都吝啬。高斯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正常,这毋庸置疑。但是自己的闺蜜都说是自己想的太多了,或许高斯对自己不加理睬只是不想让他的夫人感到不快。然而,自己那时候一直感到疑惑:即便如此,高斯对待埃尔温的态度也过于暧昧了,这不像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您多心了,隆美尔夫人。因为在北非的时候,我总是料理元帅阁下的一些琐事,现在做这些只是出于习惯而已。”面对自己的质疑和试探,高斯总有借口开脱,只是他越这样,自己的疑心就越大。
“我想这些应该是埃尔温的副官的工作。而不是一个参谋长应该做的。”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元帅阁下更专注于工作,我们都希望元帅能取得胜利,不是吗,隆美尔夫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能从高斯的嘴里听出一丝连嘲带讽的意味,虽然他说话的时候态度总是很温和。
“我当然希望埃尔温胜利,但是……”
“既然这样,那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高斯说完这话就不再理会自己,这种态度真让人恼火。不过现在自己终于不用再面对他的冷言冷语了。
“埃尔温,你让高斯一家离开不行吗?我受够了!”即使是自己的无理取闹,埃尔温都没有动摇,他只认为自己在闹小脾气。
“这有什么,露西?阿尔是个好人,你们只是缺乏了解。”埃尔温的这种态度真的很让自己恼火,还从来没有人能在自己眼前抢走埃尔温的注意力,自己也决不允许有人这样做。
好在自己没过多久就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因为那天,自己路过花园,很清楚的看到,就在树荫下,自己的丈夫靠在高斯的肩膀上睡着。而高斯一直在微笑,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宠溺。一片树叶被风吹落,飘飘摇摇的落在埃尔温的肩头。高斯很轻柔的拈起那片叶子,在指间缠绕着,然后他松开手,试探着将指尖放在埃尔温的脸颊上。过了好一会儿,大约是看埃尔温没有什么反应,他微微侧过头,将嘴唇挨上了埃尔温的额头。这一幕刺激着自己的眼睛,那里几乎要被刺激的流下眼泪了。
这怎么可能?这种动作怎么能出现自己的家里?!这既不道德又违反法律,高斯他到底想做什么?想毁了自己丈夫,毁了自己的家吗?这决不能被允许,自己要守卫自己的家庭!
“高斯将军,您能离开我家吗?”
“为什么,隆美尔夫人?我想我并没有做什么错事。”
“您没有错吗?不,不,您错的简直太离谱了!您错的让人无法原谅!您在毁了埃尔温!我不能允许您这样做。”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隆美尔夫人。”
“你明白,你明白的!你吻他,我看见了!”
“这样啊……这又有什么呢?我喜欢元帅,爱他,我不会害了他的。”
“可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害他!你这是违法的!”
“随您怎么说吧,但我不想离开元帅,我不会成为他的困扰的。请您相信我,而且,我想,从某些方面来说,我远比您适合元帅。”
“你!”好吧,既然和高斯说不通,那就换一个人吧。
“高斯夫人,我希望您能搬走,这不仅是为了我的家庭,也是为了您的家庭。”
“发生了什么事,隆美尔夫人?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我丈夫做了什么?”
“请您去问您的丈夫吧。他做的事情我难以启齿。”
“可是……”
“没有可是,请你们马上离开!”
很显然,高斯一定没对他妻子说实话,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但他们忘了,他们的命运掌握在埃尔温的手里。而埃尔温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的要求。
“好吧好吧,露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要阿尔离职呢?但如果你非要这样做,那就让我们认真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吧。我可以撤销他的职务。阿尔或许还会找到别的职务,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更换参谋长,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困难的课题。不过既然你坚持,我会和鲁道夫提出人事更换的报告的。”最终,埃尔温还是拗不过自己,他同意让高斯离开,这真是自己的一场胜利。
“隆美尔夫人,您这么做,才真正是要毁了元帅。”当高斯接到命令的时候,他盯着自己,眼睛红红的,那惯常的微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这样认为,高斯将军。我倒觉得这件事教给您什么叫安守本分。”自己的话说的刻薄极了。但这没什么,谁叫自己是这次较量的胜利者呢?
“您一定会后悔的,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元帅。”高斯离开的很匆忙,或许是不想见到自己,或许是不想埃尔温看到他的狼狈。但总之他走了,彻底走了,这就够了。
“真不想让阿尔离开,不过我已经给鲁道夫写信了,让他分派阿尔指挥一个合适的装甲师。”尽管高斯离开了,但埃尔温还是很关心他。这让自己吃味的厉害,不过高斯再也不会威胁到自己和埃尔温了。
那个时候,露西还不知道,正是由于她的任性和自以为是的保护,才间接地签署了隆美尔的死亡书。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各位亲啊,某莲最近病的半死不活,所以一直木有更新,以后不会这样了,呜呜~~
露西真是任性啊,可怜的高忠犬,同情ing~~
唯一的人选
就在隆美尔这里变故连连的时候,同盟国对德国城市的轰炸还在一如既往的继续进行着,现在布达佩斯也是美国轰炸机空袭的目标了。被空袭的恼怒,加上俄国人把某些德国军官当作战犯进行审训和处决的做法,让元首做出了一项决定:
“英国和美国的战犯也必须处以死刑,处决之后也一定要公布他们的自白书。用机枪扫射市民的飞行员要受审,那些往自己的轰炸机上贴上‘谋杀联合公司’字样的美国飞行员也要受到处罚。”
“既然敌人不加思索地处决了我们的间谍,那我们也应该处决英美的便衣特务。”对此,约德尔这样建议。
在这样的背景下,当希姆莱在伯格霍夫宣布,六名美国飞行员刚刚从萨冈的战俘集中营逃跑,而对逃亡者的追捕要花几百万个劳动工时,元首立即命令所有重新抓获的逃亡者都要交给盖世太保。
“希姆莱,你不能让逃跑的飞行员脱离你对他们的控制,你得把他们交给党卫队!”元首并没有明确的说出“处决”这个词,但事实上在座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俘获的轰炸机组人员都应该被处死,他们轰炸的可是平民。”对于元首的决定,里宾特洛甫是一百个拥护。在他看来,敌人已经开始用机枪扫射民用目标了,他们应该做出应对。只不过这其中麻烦的是法律上的问题——特别是身份证明问题。
“我的监狱牢房里没有这样的飞行员。”卡尔登布鲁纳这样表示。
“我反对以合法的私刑法律审理这些飞行员,当然,以军事法庭程序来进行审理也不可行。”凯特尔的态度很奇怪。
“我们也有几百名空军飞行员在敌人手中,所以我认为,如果案件确属谋杀,那可以由专门法庭负责处理。”戈林这个时候倒是记得他那些被俘的飞行员。
“日内瓦公约要求对判处死刑的战俘一律延期三个月执行,这是我们必须注意的。”里宾特洛甫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种姿态是必须要做到的。毕竟这关乎德国的外交形象。但同时他也清晰的记得日内瓦公约中所说的“对战俘的纪律性处罚绝不得非人道、残暴或危害战俘健康”,即使现在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符合国家利益,但也许在不远的未来,这也是自己的一宗罪过。
“就是这样,先生们,我决不会让历史谴责我,说我在即将稳操胜券时,失去了必胜的信念,就像1918年11月德国所发生的事情那样。”尽管帝国已经是风雨飘摇,但元首依然表现出浓厚的自信。他现在需要大量的坦克和自动进攻炮。在他看来,空军是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的,它的任务只能是保护坦克生产线,使它正常运转,只能靠坦克来结束俄国战役。如果坦克的生产计划实现了,那将会为帝国赢得战争的胜利。不过实现这项计划的先决条件是,飞机生产目标必须百分之百地完成,这样既能困住敌人。又能使坦克制造厂正常生产。
元首对坦克的执念甚至使他拒绝了邓尼茨提出的几项海军生产的优先权:“坦克和进攻炮更是我的命根子,尽管我们不得不首先在帝国的上空撑起一把战斗机保护伞。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所以,埃哈德,你们赶快生产吧,你们不生产,我们海军就弄不到生产线啊。”面对邓尼茨的抱怨,米尔希只能报以一个苦笑。因为他和施佩尔的日子现在都不好过的很。
元首过问了戈林去年秋天命令施佩尔修建地下工厂的情况,而戈林自然不会给出令元首满意的答复。于是元首立即召见了主管托特组织的泽维尔多什。而且不顾多什的反对,马上要求托特组织要在帝国完成所有的主要工程建设。元首对自己顶头上司施佩尔的驳斥使多什感到很难堪。所以他解释说托特组织不在帝国境内而只在被占领国里发挥作用是帝国部长施佩尔的意思。但元首依然固执己见,丝毫不为所动。
对施佩尔来说,元首的举动是在有组织地支解他的王国。于是还在提罗尔山区休病假的他迅速写了一封充满牢骚和忧愤的长信送到伯格霍夫。带信的是施佩尔的一个下属,他口头补充说,施佩尔想要辞去所有的职务,然而这一威胁并没有写到信里,自然也没有引起元首的重视。
而当米尔希央求元首,不要让施佩尔辞职的时候,元首表现的很不耐烦。
“我的元首,至少您也给我些能安慰人的消息,不然那也太伤施佩尔的自尊心了。”
面对米尔希的求恳,元首只是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着窗子,然后粗率无礼地回答:“是,先生,很好!告诉施佩尔我非常喜欢他,这够了吧?”
尽管知道这回答会刺伤施佩尔,米尔希还是带着这些话去了提罗尔。但是当他第二天返回的时候,元首却没有再注意他,因为他实在太难过了。
就在米尔希返回的当天下午,刚刚蒙受元首接见,并被授予勋章的胡贝将军出事了。胡贝受奖赏是因为他的第1装甲军团打了一场漂亮仗,逃出了苏联的包围。甚至在头一天晚上元首还对施蒙特和其他副官们提到了他有可能不久后就任命胡贝为陆军总司令。但就在胡贝当天夜里返回柏林办点私事的路上,他乘坐的容克飞机撞在了萨尔茨堡山区外层的一座大山上。胡贝当场丧命,而同乘一架飞机的瓦尔特黑韦尔被烧得很惨,伤势严重。
“胡贝已经死了,我想,埃尔温就是仅剩的唯一的陆军总司令候选人了。”施蒙特的话让米尔希微微一颤,他发现自己很久都没有见过隆美尔了,甚至有很久没有想过他了。自己刻意避开他的一切消息,但事实上,自己还是避无可避。
作者有话要说:小米,好久不见啊小米,乃的100问我一定会赶快赶的,米啊,虽然乃不是我亲儿子,但我一样耐乃啊~~
总部的命令(上)
舒伦堡怀疑缪勒有问题很久了。没有错,他的确从几年前就对缪勒有一种怀疑。他认为这位掌管着德国秘密警察的风云人物很可能和苏联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即使他不是替苏联服务的双面间谍,他也对苏联的调查网开了一面。
要说起来,缪勒身上淡淡的嫌疑从1942年一直笼罩到1944年,而且随着时间的加长,各种疑虑却只变得越来越浓重。舒伦堡把玩着手里的香烟,想起那次引发自己怀疑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