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弗里茨?埃里希?冯?曼施坦因。”
“鲁道夫,可别说这是我的意见,”而私下里,米尔希这样向自己表示,“在他们面前,我必须赞同他们的意见,不然很难开展工作。可是在元首面前,拜托别说我赞成曼施坦因当这个东线总司令。”
“我还以为你们在这里合作愉快。”
“开玩笑?我一直讨厌他。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些最高统帅部的人也能喜欢他。”
“那倒是。凯特尔和约德尔一直都反感曼施坦因,因为曼施坦因不喜欢最高统帅部规定的统一指挥德国武装部队的原则。”
“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一条,那就是戈林相当讨厌曼施坦因的军阀气息。东线总司令?!曼施坦因他想得到美,就算元首同意了,戈林也不会同意。”米尔希冷笑的样子真是让人打心里发寒,“我明天就得回柏林了,要我说,这件事你就如实汇报,咱们谁也别插手,让戈林去对付曼施坦因吧。”
“不用你说,我也打算如实汇报的。想瞒也瞒不住啊。”
“那倒是。不过,等回去了,我得找个机会把这话漏给戈林听听。我很期待他的反应的。说起来,曼施坦因还是太天真了。”
果然,米尔希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他2月3日返回柏林,而等到曼施坦因三天后被召见的时候,戈林已经让元首事先知道了曼施坦因要求他辞去陆军最高总司令职务的企图。而米尔希却没有引起丝毫的怀疑,反而因为他在扩大飞机生产和扭转对斯大林格勒日益减少的空运局面上始终干得很漂亮而备受各方好评。这让施蒙特暗地里倒是感叹了一下米尔希手段高超。
而曼施坦因和克鲁格被召到“狼穴”的时候,曼施坦因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一方面他希望元首能就此放弃最高指挥权,但实际上心里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大可能的,然而他依然抱着一丝幻想。另一方面,他现在正在头疼谁该为斯大林格勒承担责任,会是自己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如果不行的话,还是让保卢斯来承担责任吧。
“我将对斯大林格勒的失败负全责,或许我可以责备戈林,怪他对空军的实力做了不正确的估计,但是……”元首的开场白出乎曼施坦因的意料,戈林曾经警告他不要妄想元首会辞去最高总司令的职务,而现在元首的态度却让自己感觉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我选定他当我的接班人,因此我不能因为斯大林格勒责备他,使他背上沉重的包袱。”
“现在我们在俄罗斯南部不得不依靠后退来挽救彻底崩溃的处境。”曼施坦因简单的陈述了自己现在面临的状况,他依然要求放弃顿尼茨盆地。而元首则是不断说服他坚持不后退。在这样的境况中,自己实际上已经没有可以选择后退与否的余地了。不过在自己坚持己见四个小时后,元首终于同意了自己的请求,放弃顿尼茨以东地区,为即将到来的德国攻势抽出第4装甲军,作为他的集团军的西翼.
曼施坦因对此很满意,不过克鲁格却并不很高兴。在蔡茨勒的多方劝告下,他最终同意放弃勒热夫和维亚济马周围的三里英里长的突出部,以巩固后方的短得多的阵线,同时抽出来的三十一个师用于大规模的春季攻势。
“我不认为战争的失败是因为我战略部署上的混乱。有人说这是我缺乏对遥远地域的控制力所造成的,这也是无稽之谈。戈林的空军对此负有责任,保卢斯也一样,他的指挥失败透顶了。他等战争结束后,我要把保卢斯和他的将军们送上军事法庭,惩罚他们没有执行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命令的行为。”不过,根据施蒙特的观察,似乎元首也不真的认为他应该对斯大林格勒的失败负全责。施蒙特越发同情起保卢斯了。先是被假装成了战死举行了葬礼,然后又被指责为叛国,现在还要背负斯大林格勒失败的责任。施蒙特第一次觉得,或许,保卢斯真的战死在合围圈里,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幸福。
而在扎维瑞克诺的两所民房里,战败方与战胜方之间的冲突是永远无法避免的。施密特的Nazi礼像是能传染一样,至少现在亚当经常对着比他年长的苏联中尉博戈莫洛夫问候,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嗨,希特勒”。对此,保卢斯选择了视而不见。不过因为他一直表现的比较安静温顺,再加上身边的施密特作对比,倒是让看守人员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也允许他经常出去散散步,当然要在有人看守的状态下。
这种情况下,保卢斯会在散步时撞上罗科索夫斯基就不奇怪了,不过那家伙身边的女人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曼曼乃肿么不知道,元首不是真的宠爱乃啊,乃居然还想着要当东线总司令,乃这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呢?所以曼曼有时候真是童真啊。
古将很快就要复出了,唉,古将啊,再不写乃我都要忘了乃的存在了~~
保保乃的战俘生活会因为萝卜而多姿多彩的,嗯,施密特童鞋也一样。泡菜的渣渣保保乃就不要计较了,还是多计较计较谢罗娃童鞋的存在吧
道歉问题
“弗里德里希?保卢斯!”当着看守人员和谢罗娃的面,罗科索夫斯基可不敢再说他那口堪称恐怖的德语。但是他一下子就叫出了保卢斯的名字的举动,还是让谢罗娃蹙起了细眉。
保卢斯微微点头,视线落在谢罗娃身上。这个漂亮的女人会是罗科索夫斯基的妻子吗?嗯,应该不会。没有男人会在这种时候带着自己的妻子出现吧?估计是他的情人的可能性更大。英雄美人,好一段战场上的风流佳话。
罗科索夫斯基盯着保卢斯,突然没由来的一阵心虚。他很想把挽着自己胳膊的谢罗娃推得远远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而保卢斯看他的眼神里好像有一丝了然,似乎对谢罗娃的身份心照不宣。
“他就是弗里德里希?保卢斯?”第一次看见保卢斯,谢罗娃心里好奇的成分更大。她可从来没见过一个德国元帅。不过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的魅力吗?为什么能让科斯佳念念不忘呢?他长得倒是不错,可是年纪比科斯佳还要大一些呢,科斯佳怎么就会天天惦记着他呢?即使没有流露在脸上,自己凭着女性特有的直觉也能察觉到,科斯佳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人。
“嗯。”罗科索夫斯基简单的应了一声。他突然不太高兴,听见保卢斯的名字从一个女人,即使是自己的情人嘴里说出来,心情还是不好。保卢斯的名字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叫才对。不,等等,那个该死的施密特也是叫保卢斯的名字的,混蛋!找机会一定好好收拾那个家伙。
“科斯佳。科斯佳!”看到罗科索夫斯基又开始神游天外,谢罗娃不得不拽了拽后者的袖子才让他回过神,“你还有事?”
“哦,没……没什么事。”
“那我们走吧。”
“好。”罗科索夫斯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那一刻,他有意让自己的脸上挂上了从没有过的宠溺的微笑,看的周围熟悉的看守一阵发毛,而谢罗娃则是一脸的幸福娇羞。只是让罗科索夫斯基不满的是,直到自己和保卢斯擦肩而过的时候,后者也只是淡淡的看着自己,表情没有一丁点变化。这让他又阴沉了脸,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俄国人真让人受不了!”说起来,这已经是施密特被俘以后不知道多少次发飙了,“男人一样,女人也一样!”
“阿图尔,你就不能安静的吃饭吗?”保卢斯无奈的看了施密特一眼,“我们现在是战俘。”
“啧,弗里德里希你越来越啰嗦了。”施密特拿着勺子搅拌着土豆泥,神色冷淡,“俄国人的伙食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吃。”
“有饭吃就不错了。”保卢斯暗淡了脸色,他又一次想起了在斯大林格勒的时候,虽然身为指挥官,不至于吃不上饭。但是严寒、疾病、抑郁……没有一样不再折磨着自己,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再回忆那份痛苦了。可是控制不住,整夜整夜,梦中都出现那时的每一个场景,每一次都是那样让人绝望。一个人坐在屋里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去想,然后会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果断一点,为什么浪费了大好的时机,如果不是自己,或许第6集团军不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也许……也许……
“弗里德里希!”施密特一把攥住保卢斯的手腕,他顾不上别人的眼光。他知道保卢斯一直处于自责中,他没办法安慰他。但他也不想看着他在自我厌恶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所以他总是努力打消保卢斯脑中的这些自我谴责,“你又在胡思乱想。”
“我没有,你松手。”保卢斯漠然的摇摇头,伸手去掰施密特的手。后者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只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自己脸上。
“我才不放。”施密特有时候突如其来的孩子气让保卢斯很头疼。他皱着眉不去理睬施密特,但手腕被他攥的生疼,估计都快淤青了。这让他心里有些烦躁,而当他听见后者刻意转换的罗马尼亚语的时候,他就更心烦了,“我就知道,那个罗科索夫斯基又纠缠你了,今天你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不许离开我一步。”
“阿图尔?施密特,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发神经?”保卢斯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两个都不正常。他太生气了,以致于碰翻了盛汤的盘子。小米和咸鱼熬的汤泛着浑浊的颜色,洒在了一位女服务员的衣服上。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甩脱了施密特的手,保卢斯站起来向那个服务员道歉,德语中夹杂着俄语,态度很温和。
施密特黑着一张脸,看到那个女服务员的脸微微有些红,这让他的脸色更臭了。虽然知道保卢斯一贯的态度都是这么温和,但心情还是很不爽。而刚刚被保卢斯甩开的那只手还张着,这让他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道歉个头啊!给他们这种劣等的种族道哪门子的歉?你到底是不是德国的陆军元帅?要我说,最好的道歉办法就是让这个女人滚得远远的!”
“阿图尔?施密特!”保卢斯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不要无理取闹。看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记住你是一个国防军!”
“行了吧!我可没有你那么虚假的礼貌!不就是娶了个贵族老婆吗?不用学的像那些贵族一样虚伪吧!怪不得你以前和曼施坦因挺谈得来的。”施密特的话里带着点酸酸的意味,不过隐藏在浓重的讥讽味下面,保卢斯并没有听出来。
而那个女服务员年纪不大,显然是被施密特恶劣粗暴的态度吓着了,竟然嘤嘤哭泣了起来。这一下保卢斯更是感到不好意思,而施密特的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匆匆赶来的博戈莫洛夫中尉一进来就听见了女服务员低低的抽泣声,这让这位一向年长持重的苏联人一下子黑了脸。而听完整个事情的过程,他的脸更黑了,直接瞪着施密特,“你给这位姑娘道歉。”
“道歉?!开玩笑!”施密特的态度是摆明了不肯配合。
“请注意你的态度,施密特中将。而且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一名战俘。”
“即使你们要枪毙我我也不会给这个娘们儿道歉!”
“够了,施密特!”保卢斯真的是要受够了施密特最近的坏脾气了,尤其是他现在这种态度,即使他不喜欢俄国人,这也不是他对待女性应有的态度,“你闭嘴。你的态度真的有问题。”
施密特悻悻的住了口,但是看到保卢斯为自己而道歉,他的心里在不舒服的同时又有一丝雀跃。如果保卢斯能一直这么维护自己该多好。
而听说了这件事的罗科索夫斯基在脸色铁青了五分钟以后转向了沃罗诺夫:我看,我们找个机会得把施密特从保卢斯身边调走。他对他的影响太坏了。”
“嗯,你说得对。不过再等等吧,至少等看完今晚的文工团演出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罗娃童鞋,马上就炮灰乃,所以乃不用观察保保了。施密特童鞋,乃最近火气有点大哦,小心萝卜把乃扔到西伯利亚去降火,保保总是受夹板气,算了,咱忍了~~萝卜啊萝卜,不带这么公报私仇的,乃是黑心大萝卜咩~~唉,下一章就让乃们三个人掐起来~~
《胡桃夹子》&《天鹅湖》(上)
“我们真的非得看这种无聊的东西吗?听一帮傻乎乎的女孩唱歌,看她们跳的白痴舞蹈,这群俄国混蛋是优待我们还是在折磨我们?”任谁都会觉得让一群战俘去看演出是一种优待,唯独施密特不这么看,还用损到家的话将表演批得一无是处。
“你就不能安静五分钟?”保卢斯轻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也觉得头疼,一向喜欢安静的他对吵闹有些厌烦。
“好啦好啦,我安静,安静还不行?”施密特乖乖闭上了嘴,态度好得让保卢斯觉得像在做梦,“只是真的很无聊唉。”
“无聊就不要看。”保卢斯现在对施密特已经无奈了,他弄不懂这个人一时晴一时雨的情绪,只能归结为被俘以后心情的抑郁烦躁,“等等,嗯,这回是钢琴,你可以听听。”
“上帝啊,带我走吧。这么简单的一首《云雀之歌》能被他们弹出这么多错误,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弹得是钢琴?柴可夫斯基要是能听见非得气活了。难为我以前把他老人家的《四季》都弹得滚瓜烂熟。”五分钟以后,施密特一副扭曲的表情看着保卢斯,“弗里德里希,你说,他们是不是打算用这种噪音折磨死我们?”
施密特的这一番话压根没降低音量,先是几个懂德语的翻译听得黑了脸,然后听完翻译的沃罗诺夫他们也黑了脸。
“德国人真是太嚣张了。”沃罗诺夫脸色铁青。
“是啊,我觉得瓦利娅弹得挺不错的。”罗科索夫斯基的神情也很难看,没错,在上面弹琴的正是谢罗娃。
“……所以,要不你自己去弹弹看。”于是,罗科索夫斯基就这么耀武扬威的站在了施密特面前,讽刺的要施密特去弹一首柴可夫斯基的曲子。
“弹就弹。”施密特的反应干脆利落,临走时还不忘给罗科索夫斯基抛了个大大的白眼,把罗科索夫斯基的脸气得发黑。他恶狠狠的瞪了施密特的背影几眼,然后扭过头想和保卢斯说些什么,不过看了看身边的翻译,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脸色相当不善。
“俄国人这下丢脸了,阿图尔的钢琴弹得可是相当的好,至少我是自愧不如。”亚当朝保卢斯笑笑,“就是不知道他会选柴可夫斯基的哪首曲子。人家弹得是‘三月’的《云雀之歌》,没准他会来首《船歌》,或者是《圣诞节》。”
“我总觉得他那性格应该会弹《狩猎之歌》吧。”保卢斯皱着眉头猜测着,只是刚听施密特弹了一句,他就猛地瞪大了眼睛,“《花之圆舞曲》?天哪!阿图尔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是啊是啊,参谋长他这是怎么了?怎么选了一首这么,呃,童真又梦幻的曲子?”亚当也是一副差点要被噎死的表情,显然吓得不轻。
罗科索夫斯基则是瞪着弹得格外流畅的施密特,脸色阴的能拧出水来。而保卢斯听了一会儿,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这曲子选的,还真是像施密特的性格。这种若有似无的讽刺,还真是挺难听出来的。
想一想这首曲子是从《胡桃夹子》里选出来的,再想想《胡桃夹子》的内容,保卢斯终于憋不住轻笑了起来,尤其是看到站得离自己不远的罗科索夫斯基的时候。
罗科索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