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宴会的确是一场闹剧。大厅中央不知什么时候摆上了两辆脚踏车,特伯文正在强迫他的两个秘书骑上去,他周围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喝醉了,看到这种侮辱人而且喧闹的场景并没有表示愤慨,反而都红着眼睛狂吼着起哄。舒伦堡越发感到烦躁,他也跟着喊道:“好一个马戏班!”
虽然舒伦堡的声音并不大,但是特伯文显然听见了,因为他已经转向了舒伦堡所在的地方,双眼饶有兴致的盯着舒伦堡看,手指一下一下在下巴上滑动着,似乎一下子对脚踏车失去了兴趣。
舒伦堡也注意到了特伯文的神色,他暗暗感到不好,眼睛迅速去寻找海德里希所在。但海德里希站在大厅的另一头,而且是背对着自己,估计并没有发现自己这里的状况。
就在舒伦堡还没想好怎么能到海德里希身边的时候,特伯文已经端着他那个硕大的酒杯走了过来。那里面盛着满满的啤酒。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动作很不自然,喝的明显不少。但舒伦堡不确定他此刻是否清醒。
“哪!喝掉这杯啤酒,海德里希的小红人儿,”特伯文强硬的将那一大杯酒往舒伦堡手里塞,他注意到了舒伦堡拒绝的神情和小动作,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立刻把它都喝掉,你装病啊你!”
“真是抱歉得很,因为健康的原因,所以我不得不戒……”舒伦堡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脸上一凉,原来特伯文直接将那一大杯啤酒都泼到了他脸上。猝不及防间,啤酒呛进了鼻子和嘴里,呛得他满脸通红,眼泪都冒出来了。嗓子火烧火燎的,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刺激性的液体让他睁不开眼睛,身上的衣服都被弄得湿漉漉的。耳边隐约能听到嘲讽的轻笑和起哄的喝彩,屈辱和厌恶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啪”!还没有睁开眼睛,舒伦堡就听到了一声清晰的脆响,伴随着倒吸冷气的讶异和愤怒的叫喊,接着又归于一片诡异的寂静。舒伦堡心底诧异,他胡乱的抹了抹脸,勉强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海德里希纤长的背影,这让他愣在了原地。
特伯文站在海德里希的对面,那只杯子早就被他的秘书接了过去。他的半边脸上印着五个鲜红的指印,正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海德里希。海德里希毫不掩饰自己冰冷的眼神,讥讽的勾着嘴角。
“长官……”舒伦堡完全没想到海德里希会为自己出气,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一向机灵的脑子都不会运转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海德里希得罪了特伯文,一定会影响他的仕途的。但是一股暖暖的感觉却充溢在心底,所有的屈辱和愤懑也渐渐消失了。
“您没事吧,小瓦尔特?”听见了自己呼唤,海德里希迅速回过了身,很小心的扶住了自己,声音依然很冷,但是自己却很轻易的从其中听见了深埋的温柔。他掏出自己的手帕,一开始似乎是想要帮自己擦脸,但最终还是把它塞到了自己手里。
“我不要紧。”舒伦堡一下一下的擦着脸,几乎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海德里希的举动让他都要飘起来了,连脚步都虚浮起来,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坐一会儿。”海德里希轻轻把自己按在了椅子上,自己在坐下的一瞬间似乎听到了他低低的叹息。他的右手在离开时滑过了自己的耳尖,轻轻柔柔。舒伦堡坐着,心里乱成一团,感激、心动、温情混杂在一起,搅得他坐立不安。
“我想回去。”只坐了一会儿,舒伦堡便仰着头看向海德里希,征求他的意见。
“那就走吧。”海德里希微微一点头,便拉着舒伦堡站起来,他的眼角冷冷的扫过站在一旁,脸涨得通红的特伯文,讥讽的说道,“不用和他告辞了。”
舒伦堡点点头,任由海德里希拉着自己离开了这出闹剧的中心。
作者有话要说:只想说,特伯文,乃来跟我念“死~~”
泼酒事件(中)
“我很抱歉,长官。”被海德里希拖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舒伦堡还来不及坐正就赶紧道歉,他可不希望海德里希将得罪特伯文的账算在自己头上。可是他的道歉没有获得任何回应。海德里希冷冷的坐上了车,却没有踩油门,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他的脸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长官……”感觉海德里希这样很不对劲,舒伦堡犹豫了一下,还是探过手碰了碰海德里希。但是手指尖刚接触到他的胳膊,就被猛地一拉,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倒进了海德里希的怀里。
海德里希那不同于清冷表情的温柔呼吸喷洒在脸上,脖颈后面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他的嘴唇在脸颊上暧昧的游移,一寸寸的移进了颈窝。原本拉着自己的手的手臂改为箍住自己的腰,他的整个人都被抱进了海德里希怀里。
“瓦尔特……”海德里希的脸埋在了自己的颈窝里,自己依然不知道他的表情,但是却能感觉到他身体轻微的颤抖,连带着声线都不稳了,“我的小瓦尔特……”
一瞬间,舒伦堡不禁恍惚起来。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一年,还是两年?总之是很久很久了,但就是这么一声呼唤,却成功的唤起了当时被珍惜被疼爱的记忆。还能清晰的记得,那时候海德里希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面颊,微笑着看着自己,现在想起,却恍若隔世。
“……长官……”嘴唇颤动着,他想叫他一声“莱茵哈德”,可最后出口的却是疏离的“长官”。这让舒伦堡自己都怔住了。半晌才露出一个苦笑,原来,我们早就回不去了,莱茵哈德……
黑暗中,海德里希的嘴唇隐约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他一把抬起舒伦堡的脸,重重的吻了上去。疯狂的,带着点绝望意味的吻。舒伦堡只觉得唇上一沉,海德里希在自己唇上辗转研磨着,温温热热的感觉。只是很快这点温热就被霸道代替,用力的啃噬吮吸,舌尖窜进去,将口腔里染上了铁锈的味道。
舒伦堡闭起眼睛,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柔顺一点,这样不会惹怒海德里希。但他不知道,这一次,他的乖顺并没有让海德里希满意。后者的一只手顺着他的腰侧滑到了大腿上,若有若无的爱抚着隐秘的部位,显然是希望看到他的失控。
“嗯……”舒伦堡没想到会这样,一丝隐约的呻/吟就这么从唇间逸出。他赶紧死命的咬住了下唇。海德里希的手很有技巧的隔着质地优良的西裤不快不慢的揉搓,拇指在顶着顶端的那一点按压旋转,动作温柔又残忍。
舒伦堡的腰部颤抖着,即将破口而出的呻/吟越来越难以忍住。他呜咽的摇着头,抓住海德里希那只肆意揉搓自己的手,声音断断续续的:“长官……不……不可以……”
海德里希没有回答,只是将舒伦堡的手牢牢按在了自己手中,右手探了进去,挑开碍事的内/裤,手指轻柔的摩擦着湿润的顶端,不时的戳刺着,却在自己要释放的时候紧紧掐住根部,换来无意识的痉挛。
“嗯……不……”压抑的声音微微漏出一点,却更让人心神荡漾。海德里希轻笑着,左手的手指按摩着细密的褶皱,然后慢慢的顶进去,旋转着,挑逗着那湿润的温热。
舒伦堡整个人都瘫软在海德里希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种感觉并不舒服,但自己却并没有太多的不适。这让他的心情阴郁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吗?屈辱的感觉再次升起,比被泼酒时的感觉还要强烈。偏偏这时候,第二根手指也挤进了不太湿润的隐秘,一股的麻痛让舒伦堡喘息着放松,避免自己受伤。可是心情越来越郁结,烦闷的让他想要发泄,眼眶也跟着酸涩起来。
两根手指缓慢的扩张着,一会儿曲起关节,四处顶撞,一会儿深深的旋转,摩擦敏感的内壁,一会儿按住敏感点揉压。舒伦堡不得不捂住嘴,不然一定会叫出声。只是心里更加难受,眼睛里氤氲着水汽,拼命摇着头,呜咽着说着“不”。
海德里希一偏头,就看见舒伦堡那湿的能挤出水的眼睛,在夜色中明亮耀眼。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折磨小瓦尔特了一点。抽出手指,松开了钳制,快速的抚弄着那肿胀到极致欲/望,直到释放出忍耐已久的白浊。
舒伦堡虚弱的靠在海德里希的肩头,双手无力的从嘴上滑下,大腿剧烈的颤抖着,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脆弱的样子让海德里希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就捏住了他的双手。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舒伦堡的手心冰冰凉凉的,被自己一握,浑身竟然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就往旁边退。海德里希一个没注意居然被他挣脱了,这让一向不曾被下属违逆的他铁青了脸。
但是舒伦堡退到副驾驶座上以后,眼泪却落得更凶了,在颊上冲出两道湿湿的痕迹。整个人慢慢的蜷成一团,脸上却还是那种淡淡的表情,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生气,可双手却在微微颤抖。海德里希不由得愣了,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究竟是怎么了。但是自己的心竟跟着一抽一抽的,难受的要命。
手伸过去,擦拭着凉凉的泪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轻轻拍着他的背,海德里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如此伤心的舒伦堡。他猜测是不是因为宴会上的侮辱才让自己的小宝贝这么悲伤,心里更坚定了要找机会收拾特伯文的想法。
舒伦堡反倒被海德里希这种哄孩子般的动作弄得哭不下去了,海德里希让自己觉得自己活像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他难堪的擦了擦眼睛,朝海德里希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想笑就不要笑,看得人牙疼。”海德里希的毒舌让舒伦堡一阵郁闷,知道自己笑得不好看,但是这么说也太让自己丢脸了。唉,反正在他面前丢脸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自暴自弃的这么想着,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看着车窗外漆黑的夜色。
“小傻瓜,又在想什么?知道你今天很委屈,以后找机会我再帮你出气,毕竟特伯文在DANG内还有很深厚的根基,我们也不能太贸然的采取报复行动。”海德里希的话将舒伦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他说的内容,而是因为由“您”到“你”称呼的转变。
“我……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舒伦堡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会说话了。他傻傻的看着海德里希将自己抱到怀里,细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描画着自己的眉毛、眼睛、嘴唇……好像要将自己刻进心里一样。
“特伯文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你是我的,小瓦尔特,任何觊觎你或是侮辱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你不用担心任何人的敌视,放心,有我在呢。”海德里希说的很慢很坚定,他说话的时候紧握着舒伦堡的右手,仿佛发誓一般。这样的郑重让舒伦堡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脑子里晕晕乎乎的。过了好半天才轻轻的开了口:“长官……”
海德里希的脸上顿时掠过一丝苦笑:“唉,我亲爱的小瓦尔特呀……”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嗯,多吃肉有益健康~~
泼酒事件(下)
舒伦堡觉得自己的脑袋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海德里希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里面不断回响。这让他没力气关心别的东西,以至于连自己是怎么被海德里希带回来的都不知道,就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光溜溜的被压在床上了。
“小瓦尔特,我觉得你越来越有意思了。这样子都能发呆。”海德里希很难得的用开玩笑的口吻逗弄着自己,让自己不禁怀疑起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保安局局长本人。
“我……我哪有?”话一出口,舒伦堡就觉得不对,这话说得怎么听都像是撒娇。他的脸立刻就烧了起来,赶紧手忙脚乱的钻进了被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肯探出头来。
“你也不怕闷死。”海德里希笑得越发舒心,他心里暗暗想着,两个人之间有多久没有这么亲密了?恐怕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貌合神离的时候比较多一些。过了好一阵,见舒伦堡还不出来,一向没耐性的他直接动手,三下五除二的将人从里面刨了出来,顺便将那碍事的东西扔到了地上。看着那红红的脸蛋,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忍不住捧了舒伦堡的脸狠狠的亲了好几口。只是舒伦堡一声颤颤的“长官”又将他的好心情抹去了不少,眼神又冷了下来:“像以前那样叫一声莱茵哈德会死人吗?”
一晚上被无数次震惊,舒伦堡现在已经可以做到很淡定了。只是海德里希的这句话还是让他的心里泛起了丝丝涟漪,甜蜜的记忆充斥着大脑。嘴唇翕动着,却怎么也叫不出来:“莱……莱……”
挫败的叹了口气,海德里希照着那张不听话的小嘴狠亲了一番,直到上面渗出了细细的血珠才停下来:“莱尼总会叫吧?”
“莱……莱尼……”大脑彻底不会转弯了的舒伦堡只好跟着海德里希叫着,软糯的鼻音让海德里希眯起眼睛,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这样才乖。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
“可是,长官……”被海德里希冰冷冷的眼神一吓,舒伦堡赶紧改了口,“莱尼……我们……我们……”
看着舒伦堡的眼睛一会儿往自己身上溜溜,一会儿又瞧瞧他自己的光身子,脸红的像要滴血的样子,海德里希差点笑出声,恶劣的捏了捏舒伦堡胸前的小红豆,后者难堪的横起手臂挡在了眼前,却不知这样反而更是诱惑。
轻轻抚摩着敏感的身躯,爱抚着他的胸膛和小腹,揉搓着大腿的内侧。舒伦堡颤抖的格外厉害,嘴唇都快咬破了,只是偶尔从鼻子里流出一点声音,挡在眼前的手臂始终没有拿下来。
海德里希停下动作,拽开他的手,这才发现那双紫罗兰色的大眼睛又红又湿,好像谁欺负他似的可怜兮兮的。引得自己控制不住的亲了又亲:“就委屈成这样?”
“唔……”舒伦堡的脸已经烫的像着火一样了。他索性一翻身,背对着海德里希。其实连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往常的克制和冷静全都跑到了九霄云外,大脑里满是最温馨的回忆。也许是因为他让自己叫他“莱尼”吧。
羞涩的举动让海德里希的眸子暗了暗,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动作,没有像以往一样粗暴的索取。其实他一直以来也不大明了自己的心境。总觉得对瓦尔特有些控制不住的情感,但又固执的不肯流露出来。偶然表现出一点,在触到他的疏离以后就又缩了回去。直到这一次,看到特伯文将酒泼在他脸上时,心脏窒息的痛;看到他眼角泪珠时,自己的眼眶也跟着酸涩;听到他叫不出“莱茵哈德”时,喉间一片冰凉。看来连我自己都一直没意识到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我的小瓦尔特,不过以后我会保护你,没有人可以再这样欺辱你……
俯下身,从背后拥住舒伦堡。手臂将他牢牢环在自己怀里,很坚定,很温柔,想要将他揉进自己的生命中一样。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瓦尔特……
温暖的怀抱,宽阔的胸膛,舒伦堡轻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能从中感受到海德里希的心思。也许自己猜错了,但就算有这个可能,自己还是像以前那样,轻易地就沦陷下去。只想留住这一刻的美好,哪怕它只是镜花水月。
手轻轻按上环住他的胸膛的手,指尖轻抚那只瘦削的手明显凸出的关节,稍稍用力的握了握。心底异样的情绪逐渐扩散。而那只被他抚摸的手随即反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耳后传来那个熟悉的清冷声音:“小瓦尔特,或许你不该回应我,要知道,回应了就是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