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本来已经因为月读而昏迷被捆起来的大蛇丸突然睁开了眼睛,从口中吐出草雉剑直刺向鸣人。来不及反应的鼬不可置信的看着大蛇丸就那么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了他蜕掉的皮。
就在佐助感觉到危险想要推开鸣人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在鸣人身前,草雉剑直直的刺进了他的左肩,而他却不顾疼痛用右手抓住草雉,不让这凶器穿透自己伤到鸣人。
瞪大了眼睛看着佐井在确认自己没有受伤后露出的放心表情,鸣人已经无法思考。怎么会这样?!佐井怎么会突然冲出来的?!
“纲手婆婆!”
------------------
医院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伤员,医疗忍者们的脸上都是焦急和紧张,恨不能多长几双手。鸣人和佐助的伤势并不严重,简单的治疗之后就已经没有大碍了。坐在急救室外面,鸣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没事的,有纲手在。”揽着鸣人的肩膀,佐助轻声宽慰着。虽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但不管怎么说佐井都是救了鸣人。
“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不管我会不会担心。”黯然的垂着头,鸣人看上去有些恍惚。“每次遇到危险,他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然后替我挡住敌人的攻击,明明知道我能躲得过去的。”
看出鸣人此刻的混乱,佐助也没点破。不过,他也很疑惑。记忆里,佐井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何况现在的佐井只是奉了团藏的命令保护鸣人,可那也是在鸣人住院期间。总觉得,佐井很不对劲。但想到刚才鸣人一脸惊慌的抱着佐井直冲医院的样子,他又觉得不是滋味。那十三年自己毕竟是缺席了,有太多的事情自己没有参与其中。而在那十三年里,一直保护着鸣人的应该就是佐井和宁次了吧。
“鸣人!佐助!”
听到自己的名字,鸣人和佐助偏头看过去,我爱罗和鹿丸他们正走过来。
“鸣人你太狡猾了,居然不告诉我们四代大人是你父亲!”还没走到鸣人身边,牙就扯开大嗓门吼了起来,然后立即被小樱以铁拳镇压,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一脸委屈。
“真是麻烦死了,虽然不知道鸣人为什么不说,但我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一边挠头一边走到鸣人身边坐下,鹿丸身上多少有些挂彩。“不过说起来真要感谢里面那位啊,关键时刻救了鸣人。安啦,有纲手大人在,不会有事的。怎么说也要让我们请他吃顿饭才行。”
“可惜大蛇丸跑掉了,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挣脱幻术的。”知道佐助在幻术上的强悍,而且对手是大蛇丸佐助肯定不会用一般的幻术,宁次想不明白那条蛇到底是怎么逃跑的。
“毕竟是三忍之一,又掌握了很多禁术,能逃掉也不是没有道理。再说他不可能不知道宇智波家的人擅长幻术,搞不好根本就是假装中招的。是我大意了。”淡淡的答了一句,佐助现在后悔用了月读,他应该一上去直接用天照的。“不过他也不会好过,强行挣脱幻术的代价不是那么轻松的。”
“你们怎么样?”总算因为大家的到来鸣人有了点精神,眼睛在每个人身上巡视。他可不希望除了佐井之外还有人重伤。
“最出风头的就是宁次了,被他碰上的那些音忍真惨,我都不忍心看了。”井野装模作样的捂了捂了脸,下一刻就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们四个女孩子也很不错哦,天天负责远程,我和小樱负责把人打进雏田的攻击范围,干掉了不少音忍呢。小李和牙你们也知道的,一路打过去跟野兽一样。丁次和志乃合作得也不错哦,学校里的孩子们多亏了他俩呢。嘛,鹿丸勉强没偷懒,跟在宁次后面捡便宜。”
被评价为勉强没偷懒的鹿丸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可惜怎么翻都不如宁次的正宗。“喂,喂,什么叫勉强没偷懒,我好歹也是出了力的,没看见我都挂彩了吗?”
强忍着笑意,宁次对于鹿丸这种故作委屈的样子依然不能免疫。跟鹿丸的合作让他觉得很舒服,两个人都不是冲动热血型的,都喜欢用脑子去战斗,彼此之间的配合也很默契。如果换成是牙或者小李,恐怕自己就真的要伤脑筋了吧。
井野正想说什么,急救室的门开了,鸣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两眼死盯着走出来的纲手。
“行了,没事了。”虽然疲惫,纲手还是笑眯眯的看着鸣人。“虽然那条臭蛇的草雉剑很麻烦,但是有本公主在,死不了。”
松了口气,鸣人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全都松懈了下来,无力的坐回去,满心的庆幸。草雉剑造成的伤口有多麻烦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伊鲁卡老师也不会撑不到救援。还好,佐井没事。
“什么时候能去看他?”知道鸣人担心佐井,再不舒服佐助也只能忽视掉,现在可不是争锋吃醋的时候。
“他现在还在昏迷中,不过顶多一天就能醒过来。年轻人嘛,恢复得快。行了,你们都给我养伤去,一个一个的挂了彩也不知道好好休息,想挨揍就直说!”
没人想挨揍,尤其是纲手的怪力铁拳,鹿丸带头开溜,还不忘拖上宁次。鸣人踌躇了半天,还是没动,反正被纲手婆婆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休息好,让他醒过来就看见你顶着熊猫眼的白痴样吗?”拖着鸣人,佐助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想反驳,可鸣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每次佐井为了自己受伤,从来都不让他守着。只要发现自己没好好休息,挨骂是绝对少不了的。无奈的跟着佐助离开,鸣人第一次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回报佐井。
-------------------
鸣人站在医院门口,犹豫。纲手婆婆说今天佐井就会醒过来,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佐井是根部的人,如今的自己还没有能力把佐井带离那个地方。如果贸然进去探望,团藏会不会怀疑佐井?可如果不去,不亲眼看到佐井没事,自己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放心。
犹豫了半天,最终鸣人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医院大门。佐井救了自己的事实摆在那里,就算团藏要说什么自己也可以用这个事实来作为借口,看望救了自己的人是理所当然吧。
推开佐井的病房门,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佐井坐在床上静静的画画。熟悉的画面让鸣人又是一阵酸涩,提着水果的手难以控制的有些颤抖。记忆里,每一次佐井为了救自己而受伤,醒来之后都是这样静静的画画。
“连水果都提不动吗?力气真小,这么弱的你,是男人吗?”
佐井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语气,却让鸣人霍的想起了自己和佐井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候,佐井也是这样调侃着,眼里却是轻蔑和讥讽。只是,那时候的佐井,说话更加的直白啊。怔怔的看着病床上挂着虚假微笑的佐井,鸣人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他终于开口验证自己的猜测。“我是不是男人,相信整个木叶都可以给你答案。”
虚假的笑容有破裂的趋势,但也仅仅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钟。佐井的眼睛比刚才亮了,视线牢牢的锁定在鸣人的脸上。而鸣人带着微笑回视,提着水果的手却在隐蔽的角度做着手势,“对不起,佐井,又让你替我受伤了。”
身体有微弱的颤抖,佐井放下了画册和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和面部表情,朝鸣人伸出手。“既然你是来探病的,那就把礼物拿来吧。”
走到佐井的床边,鸣人放下水果,挑了一个最好看的苹果,拿起刀慢慢的削着皮。动作很慢,因为他需要思考。自己是因为佐助才会复生,那么,佐井呢?
而佐井就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鸣人,就像过去的十几年里一样。安静的站在不远不近的角落,静静的看着鸣人坐在火影办公室里越来越熟练的处理公文,静静的看着鸣人下班回家以后看着第七班的照片出神,静静的看着鸣人站在慰灵碑前沉默不语。可是,想起死亡森林里的事情,佐井才发现,在鸣人成为火影的十几年里,从来没有露出过在佐助身边的那种笑容。
你最想要的,依然是和他站在一起。即使我竭尽所能的让你开心,也抵不过他随意的一个动作。敛下内心的苦涩,佐井重新拿起了笔,说服着自己接受这个自己早就知道的答案。
“谢谢你救了我。我叫漩涡鸣人,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佐井面前,鸣人让自己看上去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佐井那样。如果是按照根部的规定,团藏根本不会让佐井留在医院,而是会带回根部。如今这个病房里,到处都是团藏的人,他可不敢冒险让佐井被团藏盯上。
“不必在意,我只是奉命行事。”一只手接过苹果从容的啃着,佐井的另一只手却在被子底下打着手势。
“我的事情有时间再跟你解释。鸣人,你过得好吗?”
拿过刚才削掉的苹果皮,鸣人假装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而尴尬,摆弄着苹果皮回应佐井。“记忆被封印了,直到兔子眼家的事情发生那年才恢复。除去这个,其他一切都好。”
呵,原来我又迟到了吗?如果我能在你恢复记忆之前就想起来,到你身边去,是不是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可以是我?大口的啃着苹果,佐井掩饰住自己的落寞,可心里却已经给自己了答案。即使这一次自己比宇智波早出现,鸣人的心依然不会在自己身上。
【番外三】
【番外三佐井:你是我的光,我却不是你的光】
被团藏大人召唤,听完了任务去跟第七班的人见面的时候,佐井只是以为,那不过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任务。要暗杀的对象是宇智波家的末裔之一,要监视的对象是九尾人柱力,仅此而已。
可是,漩涡鸣人就像是一道划破了黑夜的光,毫无预兆的闯进了他的世界。不是因为他阳光一样的金发,不是因为他大咧咧的笑容。从互相排斥到达成一致,佐井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想要帮助漩涡鸣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宇智波佐助面前说起漩涡鸣人说过的话。更不知道,当宇智波佐助的草雉斩向漩涡鸣人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去阻拦。
最深刻的印象,是漩涡鸣人面对宇智波佐助的攻击时,原本天空一样清澈湛蓝的眼睛变成了破碎的琉璃。以及,宇智波佐助跟着大蛇丸药师兜消失之后,漩涡鸣人蜷在地上像受伤的野兽一般压抑的哭泣。
那一年,佐井认识了漩涡鸣人。那一次任务,只是个开始。
后来?后来发生的事,大概每一个木叶的人都能很详细的讲出来。鸣人开发出了螺旋手里剑,并且用这个术打败了晓的成员角都。鸣人想要阻止宇智波兄弟的死斗,却迟了一步。鸣人在木叶即将被佩恩彻底毁掉的时候出现,用刚学会的仙术打败了五个佩恩,却因为雏田被天道重伤而暴走。他不想承认,当鸣人爆出八尾,已经看不出人类的外形的时候,自己想过要冲出去杀了他。他知道的,鸣人不愿意伤害同伴,不愿意伤害木叶的任何一个人。
可是鸣人最终战胜了他自己,不但打败了天道,还说服了佩恩的真身长门放弃仇恨,让那些被长门杀掉的人得以活过来。鸣人成为了木叶的英雄,真正的被大家所接受和认可。而那一刻,自己的心里所闪过的念头是,鸣人变成了整个木叶的光,自己只是仰望光芒的那些人当中的一个。
陪着鸣人去找宇智波鼬,陪着鸣人赶往宇智波兄弟决战的地方。他忘不了一路上鸣人极力克制着情绪飞奔,也忘不了他们赶到空无一人的现场时,鸣人几乎站不稳的身影。那天的雨水就像是鸣人的眼泪,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无声的灰白。眼里,只有鸣人几近崩溃的样子。耳朵里,只有鸣人不断问着为什么总是迟到的悲哀。
自相残杀的是宇智波兄弟,可为什么,他觉得最痛的人是鸣人?那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团藏说过的话,宇智波一族从来都是悲哀的存在,自身无法逃脱诅咒,还要让身边的人一起痛苦。于是他觉得,死亡对宇智波鼬来说是解脱,彻底的解脱。生前如何,都已经不能再影响他。而活下来的人,却始终因为他的死亡而痛苦。比如宇智波佐助,比如鸣人。
再后来呢?宇智波佐助杀了团藏的消息,对于佐井来说只意味着再也没人总想着把鸣人变成工具。可对于鸣人而言,那意味着宇智波佐助真的成了木叶的敌人。他一直都觉得,鸣人是不可能下得了手杀宇智波的,而事实证明了他的判断。宇智波佐助潜入木叶想要杀了两个顾问,是鸣人阻拦了他,付出再一次被千鸟贯穿的代价。
在鸣人昏迷的那一个月里,自己一次都没去看过鸣人,没日没夜的执行着任务。那时的自己,害怕在病床上看到的是没有呼吸的鸣人。可当自己做完任务回到木叶,听说的是宇智波佐助再次潜入木叶想杀了昏迷不醒的鸣人!他很想问宇智波,对着一个从不曾把螺旋丸瞄准你要害的人,对着一个从不曾用螺旋手里剑对付你的人,你为什么可以那么狠?
佐井觉得自己从未那么愤怒过,也从未那么恐惧过。如果不是海野伊鲁卡死死的护着鸣人,那自己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鸣人了?他是感激海野伊鲁卡的,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第四次忍界大战,他不记得是怎么度过的了。只记得鸣人身上从来没拆下过的绷带,只记得鸣人再也没能绽开笑容。决战之前的那个晚上,鸣人偷溜出去回来后整个人都冰冷了。他感觉得到,阳光残缺了。所以决战时看到鸣人不顾伤势强行解除封印放出九尾,他懂,鸣人已经累了,累得已经连他自己都温暖不了了。
忘不了自己和宁次冲到鸣人身边的时候看到的画面。鸣人的金发已经被鲜血染红,蓝色的眼睛已经几乎没有了焦距。可即使如此,那双眼睛依旧执拗的盯着终于对斑出手的宇智波。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鸣人失去意识之前说的话。
“我知道,他不会回去了。我本想跟他同归于尽的,但现在不用了,他不会再对木叶出手了。总算,不用和他以死相拼了。”
也许是那个时候就已经知晓,鸣人是木叶的光,自己的光。可鸣人的光,是那个叫做宇智波佐助的人。
千疮百孔的忍界,千疮百孔的木叶,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鸣人。这就是佐井所认为的第四次忍界大战的结局。
如果不是九尾威胁长老团,恐怕那个时候鸣人就已经被秘密处决了。所以他才会回到根部,不惜一切手段夺取根部首领的位置,那些暗地里想要鸣人死的,他不允许他们存在。鸣人的梦想是火影,那么,他会成为鸣人最忠诚的守护者。
上任仪式那天,他看着鸣人穿着白色的御神袍庄严的宣誓。很多见过四代火影大人的人都说,鸣人就像是当年的波风皆人。一样的金发,一样的蓝眼,一样的温暖强大。可佐井想说,你们都不知道鸣人有多累。那天晚上,他看见鸣人看着第七班的照片,默默的流泪。他听见鸣人说,混蛋佐助,我当上火影了,可我开心不起来。
木叶的七代目火影漩涡鸣人是一个传奇,这是整个忍界公认的事实。不论是战前还是战后,鸣人一如既往的温暖着整个木叶,感动了无数木叶之外的人。在许多小孩子的心里,火影七代目是神祗一样的存在,是木叶的太阳。可是在佐井的心里,漩涡鸣人就只是漩涡鸣人而已,一个逞强的笨蛋,一个受了伤还是会笑着说没关系的笨蛋。
那一年,佐井发现了自己对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