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让他的情敌退出他们的战场,只要操作得当他就能得到心爱的姑娘。”爱德蒙的声音不停,“这个渔民当然会疑惑,为什么这个人会这样帮助他,然后这个人就告诉他,因为他妒忌那个渔民的情敌,明明同样在一条船上工作,他比那个渔民的情敌要多工作好几年,为什么提拔的最快的永远是那个渔民的情敌。。。”
梅塞苔丝的脸不受控制地发白,因为激动而染上的血色下去得干干净净。如果说刚刚她觉得冷是因为衣服的单薄,那么她现在觉得冷就是因为从里到外的心寒。
“然后后面的事情就很容易想了不是么?”爱德蒙轻笑,“那个毫不知情的年轻人被另两个被妒忌冲昏了头脑的人告了密,而那位法官先生,也并没有完成他的诺言。”他看着梅塞苔丝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故事讲完了,您能告诉我那位被关进了监狱的年轻人究竟应当憎恨谁呢?是判他入狱的法官,还是那两个起草告密信的人,亦或是。。。那些引人犯罪的原罪。”
梅塞苔丝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她张了张嘴,但是几次都咽了回去,还有什么可说的呢,还有什么能说的呢?战战兢兢地对上爱德蒙平静的双眼,梅塞苔丝一下子明白了对方从一开始就在强调的意思——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怪她。
可是整件事并没有因为他不怪她而觉得好过,某种意义上说梅塞苔丝宁可爱德蒙恨她,爱跟恨同样都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强烈的情感,也好过现在的平静。
“我想您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请您离开吧。”看到梅塞苔丝的表情,爱德蒙就知道他的目的已近达到了,现在她只是没反应过来,一旦她反应过来了,之后她只会越来越不甘心。
懵懵懂懂地,梅塞苔丝顺着卫兵的力量离开,直到她再次离开了晃晃悠悠地小船她才如梦方醒一般地恳求他们再次带她回去。只是这次,卫兵坚决拒绝了她,不论她开出什么样的价码。
开玩笑,为了今天,接送梅塞苔丝的卫兵根本就是阿尔瓦从基督山岛上调派的,这些卫兵要不是为了装个样子,根本就不会接受梅塞苔丝一开始的贿赂。
梅塞苔丝走了很久之后,爱德蒙都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虽然他的前未婚妻在他心里早就成为过去式了,但是他依旧很难过,不仅仅是因为最后一点记忆的斩断,更是为了他为了自己的复仇利用了那个精神脆弱的女人。
门好想开了,但是爱德蒙没有抬头,接着,已经熟悉到了灵魂里的味道传来,一杯热腾腾的红茶,茶杯上冒出的热气缭绕了爱德蒙的眼睛,也熨帖了他冰冷的心。
“来多久了?”他接过茶杯,并没有回头。
“有一会儿了。”阿尔瓦不会承认他究竟听到了多少,爱德蒙也不会问。
“我是不是很卑鄙?”等了一会儿,爱德蒙又问,他知道对方明白他在问什么。
“你知道拿回你应该拿回来的一切,”阿尔瓦相当认真地说,“当年的每个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而且任何一个人的卷入,都不是你说了算,这取决于他们自己,爱德蒙,也许你想要对你的仇人像是上帝一样公平的复仇,让他们渴求什么便失去什么。但是亲爱的,你明白,你并不是全能的上帝。”他说完了,靠近爱德蒙,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一个吻,“好好休息,今天那个女人回去,我们的计划还需要重新调整,趁着今天好好休息吧。”
爱德蒙微微欠身,让阿尔瓦能够跟他依偎在一起,伊夫堡昔日最为冰冷的一件小屋,成了他们最贴近彼此的处所。
与此同时,梅塞苔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莫尔塞夫伯爵家书房的门,“弗尔南多,我需要一个解释!”她的声音接近撕裂,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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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麦子并不觉得伯爵把梅塞苔丝拉下水过分,就像阿尔瓦说的,当年的事情所有的当事人都牵扯其中,想要把某个人扯清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像在意大利的时候那个假冒了阿尔瓦的名字最后死掉的安东尼奥,麦子会觉得这其实都是个人的选择啊~嘿嘿,拿出来跟亲们讨论下,基本上麦子就是这么想的啦~
☆、107·梅塞苔丝的疯狂
“母亲?”正在书房跟自家父亲说话的阿尔贝疑惑地抬头;紧接着他吓了一跳;只见他印象中从来都是高贵温柔的母亲披散了一部分发丝,外面的的罩衣没有扣好;露出里面一件看起来极为眼熟的衣裙。
阿尔贝只是觉得眼熟,弗尔南多就是满脸阴沉了,“阿尔贝;事情就先说到这里,我跟你母亲有事情要谈;你去叫仆人送些白兰地还有嗅盐,之后看好他们;我不希望在我们出现之前有人打扰!”
阿尔贝有些担心地看了梅塞苔丝一眼;他还从未见过自家父亲对母亲说话这样严厉,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他不知道应该担心谁更多一些;他母亲看着他父亲的方式,就像看着一位真正的仇人。有些担心地离开,阿尔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给自己的父母留下私密的空间,而是独自一人站在了门前。这是为了保证没有人回打扰到他们,阿尔贝这样说服自己,不过里面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愣在了当场。
“你对爱德蒙做了什么,你这个恶魔!”梅塞苔丝完全没有在乎自己的音量,事实上从她离开伊夫堡之后,后悔、羞愧、伤心、愤怒。。。好几种情绪结合在一起,早就将她的理智冲得一干二净了。
“你在说些什么?!”弗尔南多心里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夫人提起的会是那个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名字,“爱德蒙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你一清二楚,我什么也没有做。”停了一下,为了加强语气,弗尔南多还补了一句,“如果说安慰心爱的姑娘并把她娶回家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也值得被指摘的话我无话可说。”
如果梅塞苔丝没有从爱德蒙哪里得到真相,她是一定会被自家丈夫的这番表白感动的,当然也会有愧疚,因为她的丈夫这样爱她对她这样好,她却永远无法把她的丈夫也放在爱人的位置上。不过那不是现在,“别狡辩了!我都知道了,”对方的说辞只能让她更像起来伊夫堡中爱德蒙的嘲弄,十八个月,同一间教堂,仇人。。。梅塞苔丝根本不敢多想,“是你写了告密信是不是!是你将爱德蒙陷害进了监|狱是不是!是你跟邓格拉斯一起干的,你们都是罪人,罪人!你们都会下地狱的!”愤怒让梅塞苔丝口不择言。
阿尔贝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得厉害,恨不得立刻死去。上次在门外跟心爱姑娘的诀别至今还是他心中愈合不了的一道疤,离开是因为不可跨越,相望是因为他心中还希望对方存有自己的记忆。可是看现在他听到了什么,要是母亲说的都是真的,基督山伯爵阁下是曾经被父亲陷害入狱的,那么在海蒂心中,她该有多么憎恶曾经对他有好感的自己 啊!阿尔贝并不迟钝,他曾经的某个时候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海蒂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但是他同样明白,那样的好感相比较于现在他所听到的一切,太过于讽刺了。
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终于忍无可忍的弗尔南多厉声打断了梅塞苔丝,这么多年的第一次他忍不住自己的愤怒,“爱德蒙,爱德蒙!你还记得到底谁才是你的丈夫么!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但是当年的事情明明白白的,爱德蒙是个叛国者,法官做了宣判,后来我向你求婚,你答应了,在上帝面前发誓对我忠诚,做了我的妻子。难道你要否认我所说的这一切么?!”
梅塞苔丝有些卡壳,虽然她下意识地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她还是直接反驳,“你骗了我!你将我的未婚夫送进了监|狱,甚至让他的老父亲觉得他死掉了,哦,上帝啊,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老邓蒂斯先生是怎么死的你忘了么!弗尔南多,弗尔南多,你怎么能如此的可怕!”
看到捂着脸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的梅塞苔丝,弗尔南多突然感觉到一股彻底的寒冷,他像是从没有见过梅塞苔丝一样仔细打量她——丰腴的身材恰到好处地显露她成|熟|妇|人的风情;虽然是褪了色的衣裙,但是仍就能看出当年的美貌;满脸的通红和泪水看上去总是让人怜惜。。。。怜惜?弗尔南多直到问题出在哪儿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他看到梅塞苔丝哭泣的时候的第一反应不是怜惜而是麻木,是不是他早就等着这一天了,等着梅塞苔丝同样背叛自己的这一天。
丈夫的变化并没有被梅塞苔丝注意到,事实上现在让她注意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实在是太难了,崩溃性的泪水似乎想让她将那些觉得屈辱的和愧疚的统统冲走,只是梅塞苔丝不知道,情绪也许是可以发泄的,可是过去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早也没有办法了。
“您到底要怎么样?当年爱德蒙离开了,我向您求了婚,您也是心甘情愿答应了的。之后我们成了家,生下了孩子,现在我们的孩子也到了要成家的年纪了,您到底想要怎么样?”换了语气,换了口吻,弗尔南多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哦,弗尔南多,我们必须赎罪,对,赎罪!”说到这儿,梅塞苔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当年是我们对不起爱德蒙,现在我们必须赎罪。”
“怎么赎?”弗尔南多极有耐性地询问,在他看来自己的妻子已经疯了,爱德蒙早就死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了,他所要考虑的全部就是到底是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梅塞苔丝的,这个女人的神经有多么脆弱他向来是知道的,想到当年的事情的参与者,弗尔南多逐渐锁定了自己的目标——邓格拉斯。
梅塞苔丝噎了一下,她当然不能直接说爱德蒙就是基督山伯爵,她为数不多的理智提醒她不能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门突然打开了,门口站着他们满脸煞白的儿子,一个真正的无辜者。
“父亲,母亲,”阿尔贝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您们说的是真的么?父亲您真的陷害了一个无辜的人么?还有母亲,您真的是背叛了您曾经的誓言才嫁给父亲的么?”不偏不倚,在阿尔贝看来,自己父母结婚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梅塞苔丝下意识想要辩解却被弗尔南多打断了,阿尔贝这个继承人在弗尔南多的心里还是极有地位的,“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并没有对不起谁。”弗尔南多解释。
只是这样的解释来的太过于苍白,在阿尔贝已经知道了爱德蒙就是基督山伯爵的时候更没有说服力,不过他明显比梅塞苔丝更清醒,“我的出生是个错误是不是?”
“当然不是!”作为母亲的本能让梅塞苔丝想都没想就反驳出声,“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都爱你!”面对儿子,罪恶感稍稍退下去一些,想起阿尔贝刚出生时候的样子,想起对方纯净的双眼,梅塞苔丝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到那是一个完全纯洁无辜的小生命。
“我的儿子,你是我,莫尔塞夫伯爵的继承人,你怎么会这样想!”弗尔南多第一次对梅塞苔丝升起了怨恨,过去的事情暂且不说,他们的儿子是无辜的啊。
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阿尔贝闭上了眼睛,“我想娶基督山小姐。”他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句,“我想娶基督山伯爵阁下的女儿为妻。”
“但是基督山被。。。”弗尔南多想说基督山伯爵已经被秘密关押了,他将来是要被审判的,到时候他的女儿一定是配不上自己的儿子的。可是阿尔贝猛得睁开了眼睛,弗尔南多能看出来,那双眼睛里是满满的绝望,带着一股穷途末路的奋不顾身。
梅塞苔丝这下明白了,“你不是议员么,你一定有办法把基督山伯爵救出来的,阿尔贝喜欢海蒂,他不能娶一个罪人的女儿!”说到最后她又想起了当初想要阿尔贝迎娶海蒂的初衷,要是她能将爱德蒙救出来,再让阿尔贝娶了他的女儿,那么以后。。。梅塞苔丝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些红润。
阿尔贝悲哀地看着他的母亲,虽然不知道他的母亲在想些什么,但是他明白他确实是被他的母亲当作了筏子,跟父亲讨价还价的筏子,再次闭上眼睛,在自己能后悔之前阿尔贝再次强调,“我想娶基督山小姐。”海蒂。。。海蒂。。。他在心里一次次地呼唤这个名字,就让我最后为你做点什么吧。
因为今天一连串的事情,弗尔南多失去了往常的精明,阿尔贝的表现更是让他慌张不已,“当然,当然,我的儿子,你会得到你心爱的女人的,”对比自己的经历,弗尔南多认为就算他不答应阿尔贝也会自己先办法,考虑到现在的形势,还是他出手比较稳妥。
梅塞苔丝简直是喜上眉梢,这一定是上帝给她的启示,看看,这不是她没有泄露爱德蒙的身份就办到了,而且还顺水推舟。
不去看沾沾自喜的母亲和一脸阴沉的父亲,阿尔贝在心里默默向上帝祈祷,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注定不应得到幸福,他的出生就是背负着阴谋跟罪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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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临到结局。。。习惯性卡文。。。躺倒QAQ
☆、108·“聪明”的弗尔南多
既然答应了自家儿子;弗尔南多就很快有了动作,既然传言中直接相关的就是邓格拉斯;他就直接拜访了对方;这么多年之后两人第一次相见,气氛却是说不出来的尴尬。
借着邓格拉斯上次的信弗尔南多拉开了话题;短暂的你来我往之后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些这些年彼此的进展,只不过双方都知道不尽不实。终于在某个空隙,邓格拉斯先隐晦地问了一下莫尔塞夫伯爵夫人的健康;之后被本就敏感的弗尔南多怀疑了。
几次逼问之后;邓格拉斯终于承认梅塞苔丝在几天前私下里见过他,只不过他对于双方见面的内容含糊其辞;邓格拉斯怎么也不可能当着弗尔南多的面说他的妻子来是为了询问当年的事情并怀疑另有内情,弗尔南多是多么重视梅塞苔丝他很清楚;毕竟当年能让对方参与进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只是邓格拉斯的支支吾吾在弗尔南多眼里就是心虚有鬼,联系到梅塞苔丝前几天的反应,弗尔南多觉得自己找到真相了——一定是邓格拉斯对梅塞苔丝说了什么,毕竟当年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应该就没有人知道了,可是弗尔南多并没有马上爆发,因为他觉得自己找不到邓格拉斯这样做的原因。
又说了一会儿,弗尔南多谈到了今天他来的另一个主题——关于基督山跟他的纠纷。
提到这个邓格拉斯显然早有准备,像对待梅塞苔丝一样,他巧妙地暗示这一切都是维尔福在背后的计划,他只不过是个被推到前台的傀儡罢了。跟梅塞苔丝不同,弗尔南多显然并不完全相信邓格拉斯的话,但是他还是全盘接受了对方的信息,维尔福被牵扯进来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的下一步就是要去查查这个维尔福到底是什么人。
带着下一步的计划和满肚子的疑问弗尔南多离开了邓格拉斯的家,只是他没走多远就被另一位仆人拦住了,一封带着香水的邀约将他带到了另一个贵妇人的面前——邓格拉斯夫人,而她在看到弗尔南多的一瞬间,脸上带着不容错辩的高傲和鄙夷。
要说邓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