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弄的莫名其妙的,心说这黑眼镜怎么从头到尾的抽风,简直懒得理他。我走到一边掏出烟来准备点上,一不小心就看见闷油瓶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的视线与他交汇在了一处,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我心里一惊,却怎么也移不开脑袋了。心中暗骂,难道这影蛊已经让我不能控制身体了?
一秒,两秒,三秒……他终于转过了头,淡淡地瞥了小花一眼,又兀自望天去了。
我甩甩脑袋,正准备接着点烟,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然后猛的看向小花。他此时正狠狠瞪着黑眼镜,后者则淡定的架着无烟炉准备煮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声,想着他们奇怪的表现,突然反应过来。小花是偷跑来的,他叫伙计留在医院,解家现在还以为他住在医院里,他故意不让解家的人知道他来找闷油瓶,小花根本就不是为了急着找闷油瓶去解家!
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黑眼镜刚才说什么小花的苦心,什么不理解的,难道他是为了……来帮我?
大脑轰的一声,就差直接当机了。
小花这样的人肯做到这种分上,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他可是跟我说过跟他一起就只能靠我自己、并且一再表示过出了事根本不会管我的那个解雨臣啊。我不敢想象要是解家底下的人知道了他偷偷帮着我找闷油瓶,又在我手上把人让了会是怎样的一个局面,光想就让人胆寒,小花费了这么多心血稳下来的基业肯定免不了一场大乱子。
到底还是欠了他的。
我感觉自己现在眼神都是木的,瞳孔肯定散得没有焦点,光差大喊大叫就跟精神病一样了。
手里的烟不知不觉烧到了头,烫的我一下子缩回了手惊叫一声,所有人目光齐齐落到了我身上,我心说完了,这回真他妈跟精神病一模一样了!
“咳咳,烟烫的,烟烫的……”就在我恨不得钻地缝的时候,终于有人说了句正常的话:“这林子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真他妈邪门!”我都快要感激地抱着胖子啃两口了,这死胖子终于靠谱了一回。
闷油瓶在一旁淡淡开口道:“跑林道。”
作者有话要说:
☆、跑林道(中)
第十七章跑林道(中)
闷油瓶说的跑林道是也一种南昭秘术。
这里的树林通过一种特殊的介质折射,就像筷子在水里看着移了位置一样。也就是说,我们的眼前始终有这种介质遮挡,而我们无法穿过它,我们一直沿着以为是出路的方向走,实际上早就偏了十万八千里。
就像一条直线在□□只偏离了很小的角度,随着线的延伸就会偏的越来越远。
我们走了整整一天,现在完全不知道迷路到哪里了。
林子里这种介质可能存在于空气中,而且会移动,始终处在我们的前方。所以我们不管走出多远,依然会出现错觉。
其实这样的情况只欺骗了视觉,如果单凭感觉还是有可能走直线的,现在的浓雾完全就是个机会,我们可以不用蒙眼睛。
我把想法和闷油瓶说,他始终皱着眉头,直到我说要不我们趁现在有雾走出去的时候,他果断的拒绝了。
我问他原因,他只说了句:“雾里有东西。”就闭上了嘴巴。
我一头雾水,不过也能粗略明白他指的是雾里会有危险,到至于是什么他也没说,可能是不知道或者是不确定。
做这一行的有时候都是凭借一种感觉来判断危险的,闷油瓶感觉到了危险,立刻就决定不能走了。即使这可能是我们走出去的一个机会,他也不愿意再冒险。
我心说这南昭秘术还真是什么都有,天知道雾里又会出现什么怪物,还是乖乖听闷油瓶的原地休息明天再说。
不过在外面应该要有人守夜才是,看闷油瓶的架势是不打算和我们几个大男人挤一个帐篷了。
不过小花这种袖珍帐篷,撑死了挤得进三个人。死胖子倒是动作快,帐篷才整理好他就一股脑儿钻了进去。小花本来身上就有伤,至于黑眼镜嘛。。。。。。怎么想到让他守夜脑子就一阵发寒呢?看来只有小爷我委屈委屈陪那个闷油瓶守夜了。
我跑去附近放完水就坐到闷油瓶旁边,他微微诧异地看着我,我摸摸鼻子,道:“小哥,我和你一起守夜。”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不用,你去睡觉。”我道:“帐篷挤不下,反正我。。。。。。”不累两个字生生憋了回去,我看见闷油瓶站起身来朝黑眼镜走去,心说让那个不正常的人守我还不放心呢。我拉住闷油瓶,道:“小哥,我不累,让他们休息就行了。”闷油瓶没有动作,我又道:“让我陪你守夜吧。”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我猜他可能是觉得我的精神状态的确比那三个在帐篷里挺尸的好得多,所以终于默许了,又坐回到地上。我心里顿时有一种诡异的满足感。
因为我很想离眼前这个人近一点,以前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但是在以前我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做。因为我没勇气。
闷油瓶与生俱来就有一种距离感,让人觉得远在天边难以接近,一旦试图接近他反而会更远离你。
现在可能是因为我没多少时间了,就有了一种什么都不管豁出去了的觉悟。
我真的想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就一会儿。用我最后屈指可数的日子来陪着他、靠近他。就这一次,最后一次。。。。。。
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刚想直起身来,就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箍住了。低头一看,是闷油瓶的手臂,我发现自己正侧靠在他肩上被他的双臂环住,半依在了他的怀里。我被这样亲密的姿势吓得不轻,闷油瓶松开了手臂,一脸的云淡风轻。人家也没觉得被占了便宜,我紧张个什么劲?不过好像被占便宜的是我吧,可看着闷油瓶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我下意识居然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闷油瓶起身看了我一眼,然后松了松肩膀。我也不知道靠着他睡了多久,不过肩膀酸麻成这样,他难道一晚上没动?地上的篝火已经灭了。
我悻悻地走向帐篷拍了拍享受了一夜优待的三位爷,小花和黑眼镜很快就起来了,只有那个死胖子还在打呼噜。我抬脚对准他屁股就是一下,心说反正我现在没有知觉,也受不到反作用力,踢重了自己也不会痛。胖子倒是痛的捂住屁股跳起来,骂道:“谁他娘的踢老子屁股!”我一看任务完成了就马上准备功成身退。胖子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后领,道:“天真,你那一下够狠的啊!要不是看你有伤小身板经不住折腾,胖爷我可要踢回来!”我气的直骂娘,对他道:“你他娘的睡帐篷还不肯起来,活该挨踢。”
我们准备继续走这个林子,趁着早就收拾了东西。我用水抹了把脸,又喝了两口权当漱口,手里拿着一块巧克力就边走边吃。闷油瓶和黑眼镜想了个办法对付这见鬼的跑林道,只是要花些时间,我们动作都不由得快了起来。本来胖子说绑上眼睛手拉手走,被小花鄙视了一眼,小花说那样分辨不出方向,又怕突然出来个什么牛鬼蛇神的根本不能保证安全。黑眼镜也不说他们的办法是怎么回事,只说到了地方就知道了。我心说这里头除了树就是树,怎么还能找得到什么地方?
问闷油瓶更没戏了。干脆就埋头跟着走。等到太阳晒得实在太猛的时候,我们又累又热,脚下的步子都是虚的。闷油瓶终于停了下来,道:“就是这。”
我一下躺倒在树下,大口喘着气。过了十来分钟,我的气终于顺了的时候,我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闷油瓶开口道:“做个实验。”没等我们细问,他就开始埋头捡起树枝来,捡了一会又开始用黑金古刀往树上砍,一刀一刀地又多了好些树枝。
我百折不挠地问道:“小哥,你要干嘛啊?”闷油瓶手里已经抱了一堆干树枝,淡淡吐出两个字:“放火。”
我第一反应是他要烧山。可闷油瓶平静的要死,我感叹着他还真是不一般,连要放火烧山这种缺德事都能这么淡定,好像在说要去放水一样。可放火和放水压根儿不是一个概念,我是不是该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事实是我自己想多了,他只是点了一堆篝火,然后等火焰窜高起来。在火焰的跳动下,背后的景象也在摆动。
随后,我们看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画面。火气缭绕之中,出现了另外一条道路,不透过那层火气看根本看不见这条路。我现在才算知道了闷油瓶到底是想干什么了,他是在烧空气中的折射介质!
可能闷油瓶昨天晚上看到了篝火才想起这个办法来的。
黑眼镜站到了篝火后面的路上,闷油瓶在火前方指挥着他移动。等黑眼镜站到了一颗大树的面前,闷油瓶突出叫停,我们心知路就在这了,可是眼睛看到的还是一棵树,这该怎么走?
我们灭了篝火以后,准备顺着黑眼镜站得地方走,小花这时说道:“我们没了火这么走又会偏离了,总不能一路点火走吧?”我一想也是,用打火机的火太弱不说,而且也根本撑不到走出林子。闷油瓶跃上了一棵树,踩着一根粗的枝干用刀砍了几节手臂粗细的树枝下来,然后说道:“先做火把。”这的确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不过要小心烧到树林,我们并没有专门的燃料,只能在火把上绑上布条,倒上酒精。这样树枝会很快烧光,但为了保证火能够旺,一时也找不到别的东西了。
随后,我们人手一把火把,互相尽量凑得近些,透过火气就准备顺着找路出去。
视线离开火把的时候,面前还是一棵树,我简直都能想象出我们五个人顺着往树上撞的奇葩景象。我始终克服不了心理这一关,干脆一咬牙闭紧眼,大步朝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跑林道(下)
第十八章跑林道(下)
我估摸着大概走过了树的范围,才睁眼看去。我背后一两步的地方就是那棵树,从位置上看我已经“穿”过了树,可实际上我并没有感到任何东西阻碍身体行动。心里的滋味真他娘的难形容。
我下意识的想去看闷油瓶,却没能发现他的身影。靠!这个闷油瓶又像例行公事一样的失踪了,他难道是看我们已经有办法出去了所以又跑了?
我心中暗骂,又转过身想去找胖子,这时我才发现我身边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我大声的朝四方喊了几声,什么都回应都没有。
我知道这种情况自己必须迅速的冷静下来,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不在原地了,我闭上眼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再次睁眼我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人都不见了。这么短的时间内,或许是某种障眼法?还是幻像?
之前因为我肩膀被暗弩戳了个对穿,所以他们都没让我背东西。
我现在身上仅有一把匕首、一个打火机、一块巧克力,加上手里的简易火把和狼眼手电,连烟都在之前的背包里,闷油瓶又说林子里有危险,要是天黑前不能和他们会和,可能我就要提前交代了。爷爷说了做事情要主动,与其在这里瞎等,倒不如先走,说不定又能在哪儿碰上呢!这么想着,我举起眼前的火把,透过火气开始找路。
我沿着路又走了个把小时,口干舌燥。身上没有半点水,我靠着树坐了下来,火把早就已经烧到手都握不住,我已经找不到方向了。现在的感觉就是又渴又累,我看着太阳粗粗估计了一下时间,现在应该下午五六点,再过一会儿太阳下山就该起雾了,我爬上一棵树,用匕首好不容易砍下一根粗枝,身上没有酒精,只能从里面穿的衬衫上撕下一块布来缠着树枝,也能勉强引燃当个火把用。做好火把以后我继续顺着路走。我这时才发觉,我们通过烧掉介意找到的路,一直是一条很有象征性的路,没有丝毫叉口,又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条路,好像是在指引人一样。不知道会通向什么地方,到底是不是能出林子?
一路上周围的景致都是一样的,郁郁葱葱的大树,时而密集时而稀疏,盘根错节长在红土地上。
火把再次烧完了,糟糕的是我现在完全没有精力再去爬树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就地捡了些树枝燃起一小堆篝火。我心知马上就要起雾,就算累得站不起来也还是不敢放松。拔出匕首握在手里,背靠树干,无论如何是走不了了,我现在只能祈祷今晚不要遇到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夜色越来越深,我的意识也开始模模糊糊起来。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周围有一阵阵尖锐的长啸。我猛地一下子睁开眼,发现四周已经全部是雾气,地上的篝火只剩火星子了。
我凝神细听,发现那叫声越来越近,心说这大晚上的又要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我靠着树站了起来,匕首用双手握在身前。忽然有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我面前蹿了过去,不足半人高,好像是什么动物。
我现在也顾不上其他,打开狼眼手电往四周照去,看清了眼前的处境,我倒吸一口凉气。两只紫黑色的大貂正围在我不远处,眼睛死死盯着我,它们好像对狼眼手电的强光没有感到太大的不适,只是稍稍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就能熟视无睹。
我心里暗暗叫苦,明明就这么点将就能用的装备,这大貂还偏偏他娘的免疫了狼眼手电!
我看它们这么久了还没点要动的意思,心说这貂总不能吃人吧,正准备先试着撤出去。
谁知右脚才刚挪了一小步,一只大貂就猛地几下蹿到我眼前,眼看又尖又长的嘴张开来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就要往我脸上招呼。我身形一闪,侧着从它身旁溜了,没跑几步另一只大貂从旁边蹿过来,短小的前肢往我小腹上狠狠一抓,我这才发觉这貂的爪子上长了锋利的指甲。他娘的,我的腹部肯定已经皮开肉绽了,还好小爷没了知觉,否则疼都疼死了。
我用匕首朝它腋下刺去,一股血腥带着热气朝脸上喷溅开来,大貂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吼叫声,看来是痛得很。我又趁机给了它腰上一刀,这家伙猛地一缩退出几丈去。另一只大貂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的身后,它整个身体跃了起来往我身上一压,我来不及反应就被撞倒在地。
嘴里散开一股土味,我吐了两口唾沫,又拿着匕首向它刺去,一刀不中,还没来得及出第二刀,刚才被我刺伤的那只貂又咬上了我的腿,我发起狠来给了它眼睛一刀,然后一脚踢开了它,扑向另一只貂抬手就是一刀,这貂被我刺得想退,我又握紧了匕首狠狠对着它的侧腰一通猛刺。血已经喷了不少在我的衣服上,我看着这只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正犹豫要不要再补上两刀的时候,那只瞎眼睛的大貂猛地向我扑来,一口咬住了我的脖颈,我心里暗叫不好,那玩意儿要是咬大动脉上了老子可就没命了。
我揪住了它的前肢往后扯,这玩意儿半天不肯松口,我心里一急干脆就一刀削了它的耳朵,它疼的一下子放开了嘴,几乎是同时我扯住了它的长尾巴使出吃奶的劲儿就往地上摔,大貂又惨叫起来。我抬脚就是一下把它踹出老远才撒丫子玩命儿的跑。
我跑了十来分钟,一下子没稳住摔在了地上,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等气稍微喘匀了,我才坐起身来,抬手抹了抹脖子,血已经干了,估计伤口结疤了,心说还好没给那畜生咬到大动脉。
我又掀起衣服去查看腹部的伤口,血已经染透了衣服,腹部的抓伤比较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