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疑惑地又瞄了瞄贴在墙上的那张表格：“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怎么突然搞什么排名。
“这个啊……”小林正想回答，忽然传来的一道声音就直接把他打断：“很困惑？那我就好心地解释给你们听好了。”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部长赤司征十郎和经理人橘正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前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却让大家看了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人有多危险是众所周知的，那些挑衅过的二年生谁没被他暗中镇压过？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闷不吭声，等赤司把话说完。
“赤司君。”黑子眸光一闪，没有上前搭话，并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他和篮球部部长熟悉的事情。不然那些学长更加会说是靠关系升格成功的吧。想到这里，黑子迫不及待地希望用比赛来证明自己。
等二军列好队后，赤司才上前说道：“这个排名是依照以往参赛成绩以及实力确定的。各位置前三名就代表了帝光目前最强的实力，至于没进入名单的……”他拍打了下身旁的表格，“说到底就是三流水平罢了！”
三流……完全是侮辱性的词汇，几乎所有人都捏紧了拳头。他们可都是二军成员，放在普通学校绝对是主力，现在被说成是三流，谁都不可能服气。
“毫无斗志、固步自封、满足现状……啊，如果你们还不满意的话，我可以说更多出来。”他挽手在队伍前踱着步子，像是军队教官而非部长。身高对于赤司来说不算重要，光凭气势就能压过这些人一头，“出外赢得几场比赛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真是可笑，不，应该说是可悲吧。”
赤司向来喜欢扮黑脸，这点黑子是知道的。不过真的好吗？说不定已经有很多队员在家里做了稻草人，天天扎他。脑海里浮出一个满身是针，可怜兮兮的“赤司”稻草人图像，黑子不禁嘴角一抽。
“在你们没有上进心，打算一直待在二军的时候，三军已经赶上来了……”赤司手指向黑子他们这方，后者被那目光一扫，赶紧把脑补的画面赶了出去，立正站好，“最后兴许你们就只能降到三军去。”
“我们不会……”一个二年生忿忿地说道。
“我有准许你说话吗？”赤司瞪了他一眼，对方立刻噤声，“这样就能一目了然了吧？你们到底处在什么层次上面？根本达不到正选层次！夏季赛也最多充当拉拉队，即使这样也不觉得丢脸？”
回答他的是满室寂静，赤司笑了，带着嘲讽的意味：“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我有异议。”二年级的山田大声说道，“如果是一军主力位置，我自认不如他们。可是候补那几个人，他们又做过什么？没参加过正式比赛，身高、体质各方面条件都很差……”
“身高？”赤司漫不经心地瞥向他，“我可以理解为你对我的不满？”
山田被瞪得连退几步：“我没有。”
“是吗？”他对对方的抗压能力很是失望，“把他们列为候补，并不是指的主力候补，而是杂牌军候补。”
杂、杂牌军？这么一说，他们更是感到困惑：“什么意思？”
旁边站着的经理人橘接口道：“从周五开始有五天的小假期，表格上所列的一军主力会去进行户外集训。候补几人同时参加，并且在最后一天和主力球员对战，只要输的分数不超过二十，那么二军可以在下周获得额外升格测试的机会。”
说到这里，要指出的是帝光每年的升格测试只有一次，而不久前增加的那一次测试他们也没能成功。如果想升到一军，并且参加夏季赛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二军的二年生正如赤司之前所说——毫无斗志，明明没有机会升入一军了，费力练习又有什么用。明年就是三年级了，篮球再打下去也没有用处。
可现在的情况是也或许能得到额外测试，也就是说还有希望进入一军参加夏季赛，而非是作为拉拉队站在看台上面。大家当然是越想越激动，不过又再想到由这几个在二军里都排不上号、临时拼凑的杂牌军去和一军比赛，顿时又萎靡了，即便只要差距在二十分以内都不算输，可所有人还是想大呼“不科学”。
“部长，去集训的杂牌……不，候补队员可不可以重新挑选？”二军主力大前锋佐久间问道，“如果让黑子他们去，肯定……”
年级成绩永远排在绿间真太郎身后的白鸟推了推鼻间的眼镜：“肯定什么？肯定会输？佐久间学长也太小看人了吧。”
“没、没错，我们也不是那么差的！”比起从前，现在的小林可谓有勇气多了，至少在学长的瞪视下，还能完整地把自己的意见表达出来。
“没那么差？你们还真是自信啊！”
“小林，原来你除了洗毛巾还会打篮球？”
“你们绝对赢不了的！”
“我们不会打？那打了两年都升不上一军的学长们又算什么？”说到比嘴皮子，可是白鸟的拿手好戏。
小林也不住帮腔：“就是。”
“说够了没有？”轻声的呵斥让两方顿时收声，赤司随后赞赏地对佐久间说道，“佐久间是吧？上次二军的练习赛你表现得不错。”
佐久间愣了半晌才说：“是。”
“不过，只是这种程度就可以质疑我的决定了？”下一刻，目光变得更加凌厉，“他们基本都是一年生，比起你们更有发展潜力。再说候补是谁，你们都没权过问，就这样！还有异议吗？”
又是鸦雀无声，想当然了，赤司都说了他们没权过问，哪个还敢有异议。
“很好。”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具体事项橘明天会再过来一趟，该说的都说了，走吧。”
橘冷淡的眼神对上面前的少年顷刻变得柔和许多：“是，部长。”
“加油了。”和黑子擦肩而过的时候，赤司小声说了句，“我很期待看到你和大辉的对战。”
“和青峰君？”有可能胜吗？想想和走在街上被天上掉落的馅饼砸到的几率一样低吧。赢了就能得到进入一军的机会，输了的话，他毫不怀疑赤司会一脚把自己给踹回三军去。
小林没听清楚他的话：“阿哲，你说什么？”
“没有，我没说什么。”黑子摇摇头，心想与其担心还不如顺其自然，套用绿间的口头禅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要说十几岁的少年人最期待什么，那就是从封闭的教室去到户外，感受大自然，释放周身所有负能量，当然身边要是有几个可爱一点的女生就再好不过了。集训、集训，说穿了除开枯燥的练习外，还是个和经理人们贴近的好机会，特别是帝光篮球部的这几位。不管是橘、桃井还是东村，都是各有特色的美人。
“看什么看？”好容易下了大巴车，二军经理人东村美津已经有些头重脚轻。早上六点就从学校出发，坐了五个钟头车才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体力肯定不支了。结果那些男生还一个劲儿往这边偷瞄，真是无聊至极。
被凶巴巴地一吼，男生都收回视线，装模作样地看着远处群山。风景倒是不错，可现在毕竟是冬天，绿色植物不多，而且气温也低，光是这么站着就浑身发抖。到底是谁出的烂主意要来这里集训？
“东村学姐，吃颗话梅，对昏车症状很有效的。”桃井五月撕开包装袋，递了一颗话梅给东村，脸上泛起的是温柔的微笑。
东村不客气地把话梅丢进嘴里：“谢了，小桃。”
“果然是温柔的桃井同学最好，比起那个母老虎东村来说。”这是大都数队员的心声，他们没想到的是桃井虽然面上很温柔，实际上心里早就在狂发飙：“可恶的小赤，安排什么鬼集训啊，本来还想趁放假约哲君出去玩的！现在就算是一起出来了，可这么多电灯泡在，怎么培养感情啊！”
“小桃，你不要紧吧？”看见她的面部抽搐了一下，东村担心地问道。
桃井连忙收敛住表情，以维持她淑女的形象：“没什么。”
青峰大辉往地上一蹲，双手搭在膝盖处，显然对桃井的装模作样很是无语：“啊啊，女人都这样。”
“嗯？”黑子很自然地站在他身边，一点也没意识到现在身处不同阵营的两人，也算是“敌人”这个问题，好在被称作“杂牌军”的二军其他五人也不是很在意，都自顾自地原地休息着。
“我是说怎么还没看到旅馆？”这话明显是说给赤司听的。一眼望过去除了山还是山，中午都过了，怎么也该吃饭吧。一天三顿饭对于爱吃的青峰来说，绝对是必不可少的。要是耽搁了，他就会变得暴躁。
“给你吃。”黑子塞了块巧克力到他嘴里，“可以补充能量。”
青峰怔愣着，直到甜腻的味道化开才回过神来：“Thank you。”
“就是说啊，小赤司，我们在哪儿住？”黄濑凉太跳了跳脚，双手被冷风吹得有些泛红。
赤司指挥橘和一个一军队员拿出一个行李包，然后转头说道：“我有说下车后马上就去旅馆吗？”
绿间径直找了处大石头坐下来，等待着对方的下文。他像是一早就猜到赤司的目的般，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而紫原则不停吃着零食，来补充体内因为寒冷天气而过快消耗的热能。
至于其他十几个人，根本不敢在赤司说完前提出任何异议。
“诶？”黄濑盯着橘放到他手里的东西发呆，“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橘边分发边解释道：“地图和指南针。”
“我当然知道是地图，可到底用来做什么？”
赤司不怀好意地笑道：“我看大家都挺冷的样子，所以干脆先让你们热热身好了。地图上有标注旅馆的位置，你们一共20人，每2人分做一组，成功的人就能吃饭和好好休息，要是最后到达旅馆的三组……”
紫原终于放下零食，问了句：“最后三组怎么样？”
“当然是饿肚子了。”他说得很理所当然，“而且，他们只能住露风的房间。这种天气下，还真是难受啊。”
绿间摊开手里的地图仔细看着：“赤司，你想把我们往死里整？”从这里到旅馆距离15公里，加上是山路，到终点脚都会断掉的。
“我这可是为了训练大家，你们都不会有意见吧？”赤司摩挲着下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没……没有。”
“别说废话了，走到旅馆是吧？那就赶快些，饿死了！”青峰嗖地站起身：“哲，我们走。”说完就拽过黑子。
“慢着，我可没说是自由组队。”招招手，橘又拿来一个纸箱子，“里面放了纸片，抽中相同号码的人就是一组，开始吧，我也不想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于是所有人都凑过来抽签，看到结果后有喜有悲，反应最大的莫过于黄濑。“我为什么要和这个神棍在一组？”他拿着写了“2”的纸片说道。同样的，绿间也是这个号码：“切，我才该失望。”
紫原则和小林是相同号码，意味着后者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会跟这个看似恐怖的“巨人”待在一起。
“阿哲……”他哭丧着脸走向黑子，“怎么办？”
“小林君，加油！”黑子的话完全起不到任何安慰的作用。
加油？小林回头望了望紫原，正好对上后者的视线，立刻浑身一抖。
实际上赤司并不想把那两个人凑在一组，不过老天爷和他的想法相悖：“啊啊，早知道做点手脚了。”
看着准备出发的青峰和黑子，他低声说道。
“部长？”
“没事，等会儿你们坐车上山。”赤司指的是三个女经理人。
正在这时，桃井跑了过来：“小赤，他们自己去旅馆不要紧吧？万一迷路或者是遇上熊的话……”
“五月，要是真那样的话，就只能算是倒霉了。”赤司说道，“为了变强，这是必经的道路。不过每组都有手机，所以即使遇到什么事，也可以求援。”掏出手机，上面显示了两格讯号。这附近有人居住，通话还是没有障碍的。
桃井不禁在心里吐槽，变强和爬山有什么关系，根本是你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吧。
“那小赤和谁一组？”
“我？我是部长，当然坐车了。”
“……”
接下来，帝光篮球部正式开始了户外集训，第一项考验——爬山。而且为了不成为那最后三组，大家都卯足了劲儿。
“总之赤司君想考验的是两人间的配合度，还有对方向的辨识以及体力吧。”黑子看着地图，顺便对旁边的人说道。
“考验？他只是想整人罢了。”青峰吃了袋饼干，还是觉得没吃饱，“不过说到配合度，我们应该没什么问……”
青峰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有道声音。
“我说往左。”黄濑站在岔路口上，满脸都是自信，“不会错的。”
“你的智商和身高果然成反比，会不会看地图？明明就该往右。“绿间显然不同意：“想要早一步到旅馆，就听我的。或者你有意见也可以自己走，我无所谓。”
黄濑气急败坏地朝左边走了两步，最后又倒转回来：“你想甩掉我，拿着地图自己走？门儿都没有！”
“啊，被识破了？”他确实想把黄濑甩掉。
“你！”
这一组的配合已经散架了吗？黑子暗自叹道。
“别管他们。”青峰采取无视态度，“顾好自己就行。”
“青峰君……”
他回头看着黑子：“怎么了？”
“赤司君说集训最后一天，二军的人会和你们进行练习赛。”
“是这么说过。”青峰像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手指伸到他嘴边，再轻轻一拉，“怎么，害怕和我比赛？”
黑子的面部表情被拉扯得有些滑稽：“不，我会努力的。“打败青峰，争取到进入一军的机会。
“这么说是真的想要打败我了？”青峰眉头一皱，凌厉的气势忽然散开，要是稍稍胆小点儿的人说不定早就哆嗦着避开他了。
可黑子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直直地看着青峰：“是的。”
气氛僵硬下来，半晌后青峰大笑出声：“哈哈，这才是毫不退缩的哲！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放水的。”
“嗯。”不放水从另一方面就代表着认同，黑子虽然还是木无表情，其实心底是喜悦的。
“紫原同学，我们该走哪边？”地图拿在小林手里，但是他一点也不敢自作主张，只能频频问着左边那个高大少年。
回答他的只有咔嚓咔嚓咀嚼零食的声音。
“左边？”
还是在吃零食。
“右边？”
依然在吃零食。
小林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霎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怎么就和这个人分到一组了？随便是谁也比紫原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赤司站在旅馆门口，看着队员三三两两到达，全部都浑身脏污，狼狈不堪。一到台阶前方，立刻坐到地上休息，不时还喘着粗气。
“啧，没用。”他摇摇头，正想转身走开，却被奔过来的桃井挡住：“小赤、小赤，不好了。”
“我很好。”
“不是说你啦！”桃井摆了摆手，紧张地说道，“是哲君和大酱，他们一直没回来。”其他的人都到齐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的话，怎么连影子也见不到？
黄濑也过来说道：“我中途看见过小黑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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