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着泪水；清理着闷油瓶得伤口；闷油瓶得脸色难以言喻的苍白；身上的血腥味浓烈的令人心惊。
“起灵阿。。。你每次丢下我都这样回来。”
吴邪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多少次水；酒精瓶放在一边；纱布和药品乱七八糟的堆在眼前；他也没心思去收拾。
这么专心的守着他；吴邪自己也困了；给身边的东西挪到另一边的桌子上；忽然；他摸到闷油瓶那残破的外套里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那个和他一起买的鸳鸯坠；染了血的小东西；也依然他么剔透。
吴邪将它系回了闷油瓶手腕上；又拉了条双人的被子出来；翻上床去；将两人盖了个严实；又极小心的将原本盖在闷油瓶身上的毯子丢下床去。
明天就让王盟收拾吧。。。我才不管这么多闲事。
碰碰闷油瓶得身体；是那样的凉。
“起灵啊。。。以前都是你抱着我睡；今天我也来抱抱你。”
第二天当王盟进来的时候；脑袋几乎是一瞬间大了好几倍。
“老板！你昨天到底干什么了？”几乎是爆走的吼声；老板阿老板；就算我是你伙计；不带这么折腾我的啊。
“你给我小声点儿！”吴邪尽量小声；还不忘用肢体动作跟他比划。
“张老板回来啦。。。”王盟目瞪口呆的看着吴邪身边躺着的闷油瓶；“老板。。。你三叔他们也跟过来了。”
“我靠！”吴邪套了件衣服在身上；“三叔！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用不用给小哥送医院？”潘子这次先挤了进来。
“诶；大侄子你。。。”他见吴邪还是没什么变化；就知道闷油瓶没能拿回那个东西；便继续说道。“医院里人多眼杂不适合调情。。。噢不；养伤。。。我把药都带来了；你给小哥好好调理阿。”
在吴邪丢出手里的茶杯之前；三叔嗖的一下闪出了门；潘子紧跟其后；吴邪这么一扔；连王盟都吓跑了。
转过头；看着床上仍然在昏睡的闷油瓶。吴邪喃喃道。
“起灵阿。。。你还要睡多久；快醒来阿。。。。”
夜色沉了；吴邪也忘记拉窗帘；任凭月光洒进来；落了两人满头满身。
他怔怔的看着闷油瓶；看着那漂亮的眉微微的蹙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平时那么柔软的唇；此刻苍白干裂。
吴邪的指尖沾了水；轻轻地擦在他的唇上。
“吴邪。。。”
吴邪一僵；水杯几乎都快扔了出去；他紧紧地握着闷油瓶的手；心口堵得要命；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部塞到了一起；许久才郁结成了一句。
“起灵。。。”
“好疼。。。”闷油瓶的眉蹙的更紧；声音也多了几分颤抖；“邪。。。好疼〃“起灵。。。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吴邪贴近他的胸口；感受着那熟悉的；有力地心跳声。
“嗯。。。”他答应着；抬起手抚上吴邪的背；“你瘦了好多。。。”
吴邪没说话；一直趴在闷油瓶颈窝；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领角。
背上；被他安抚的摸着；一下；两下。。。感觉是那样的熟悉；那么的温柔；也隐藏不了；他的无力；为什么；你要因为没能拿回玉灵芝；而对我感到歉疚；话就在唇边；却问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浑身是血几乎给自己折腾死的人多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瞒不住心底的阴郁；对于自然游走于山水之间的畅快；他难以割舍。
是自己逼的他；也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爱。
张起灵；我一直没发现；你居然爱我到这种程度；你；才是那个不折不扣地傻瓜。
“吴邪。。。”
身子疼痛难耐；却偏偏不忍心推开这个身体；这个温度；才分别不过数日；却让他再也难分。
吴邪也感觉到闷油瓶得身体在微微振颤；眉目中；也多了几分黑气。
“起灵！你怎么了？”
闷油瓶苍白着脸；缠了满身的绷带又渗出了点点血迹。
“尸毒。。。”他极力的压抑着痛苦；“你给王盟打电话；让他带几样东西过来。。。快。。。”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抑制不住；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吴邪拿起电话的时候手已经开始疯狂的颤抖；闷油瓶说完那几样东西；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老板；你要这些做什么？调毒药的话门口有卖杀虫剂的阿。。。”王盟看着手中的方子；那些粗浅到几乎白痴的医学常识告诉他；这几样中药互相克制；药性猛烈；喝下去可是要命的。
“你少废话！立刻买了给我送过来；一样儿错了你就把它们给我干嚼了！”吴邪将电话摔到一边；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闷油瓶；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紧；再无情的撕扯。
“别怕。。。我没事。。。”
闷油瓶还想在安慰他；却已经压制不住毒素的运转；趴在床边呕起血来。他的脸颊愈是苍白；愈是衬托的那抹艳血妖冶凄人。他提着最后那点精神；跟吴邪说了煎药的方法；人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
闷油瓶得意识已经模糊；耳边吴邪那焦急的喊声；听起来也是越来越远。
手下的床单被揉成一团；而那团布料；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温度；只是他看不到；吴邪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脸 。
没过一刻钟；王盟拎着那些中药材撞进了吴邪的家门。
吴邪急忙让他按照闷油瓶说的方法去处理那些东西；让他煎好之后端过来；好在王盟跟了他十来年；不然非要被这一统普通话夹带家乡土话的指挥弄晕了头不可。
当王盟端着那一碗味道奇怪；颜色诡异的液体出来的时候；差点被屋子里的血腥气弄晕了过去；连床单带地面凄红一片；闷油瓶得脸色惨白的骇人；眼神也已经开始涣散。
吴邪劈手夺过王盟手上的药碗；给闷油瓶喂了下去。
“老板！你这是要害死张老板阿！他喝下的可是剧毒！”
王盟话音未落；闷油瓶已经比刚才更加猛烈的呕起血来；整个人腐在床上剧烈的喘息；可他吐出的血；比先前的污浊已经正常了许多。蔓延了全身的暗红；也在丝丝缕缕的褪去；这过程必然痛苦不堪；连闷油瓶也没能抗住；疼得大叫了一声之后；便晕了过去。
吴邪怔怔的擦去残留在闷油瓶唇边的血迹；能让这个人疼得大叫；继而晕了过去；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痛楚？他已经无力再想；手上几乎被握出瘀青来；碰一下就酸痛的不行；他咬咬牙；对王盟说道。
“把这里收拾一下；你先回去吧。。。”
“可是。。。”王盟迟疑的答应着；怕自己这个老板会应付不来。
“交给我罢。。。”吴邪抬手遮了眼睛“这一次；就让我来照顾他。”闷油瓶得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仿佛随时就会散去一般。
吴邪翻个身；挪到轮椅上；向前转了几步；开了电脑；在Google上不断地搜索补血食才的关键字；一边用纸记下；等明天王盟来了；让他去买回来。
冒着热气的咖啡将吴邪的眼睛熏得湿漉漉的；用手柔柔；去了些酸痛之感；张口喝下时；也终于明白了自己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闷油瓶的心情；整个脑子都乱了；就凭这让人难以下咽的苦涩；来维持自己最后那一丝清明。
起灵；现在我和你；不单单只是爱情这么简单；吴邪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差点将那些黑色之汁水尽数呛了出来；喉咙里；那抹腥甜若隐若现；这种灵魂上的羁绊；是说断就断的么？
“起灵；当初你是怎么做到把这玩意儿当水喝的？”吴邪再次躺回闷油瓶的身边；揉着他紧蹙的眉；“我知道你疼。。。不怕。。。我陪着你。。。。不怕。。。”
这样安慰着闷油瓶；自己又何尝不疼？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无意中呛下了你的血；可能现在也不会和你如此的紧密相连。
压抑着心口那撕裂的剧痛；看见闷油瓶得眉心又翻涌起那骇人的黑气；想想又是该喝第二碗药的时间；起身去了厨房。
刚才没有留意到王盟的眼神；在网上搜索的时候；才了解了这方子上所写的几味药才的药性之猛烈；床上那么单薄的身子怎么受的住；那样瘦削得身体；哪里来的这么多血可以流。
闷油瓶仍然在昏迷当中；这样猛地要在短时间内要喝下三碗；为的是能驱除体内的尸毒；吴邪害怕；他真的怕；且不说这药方的毒性；就是那猛烈的药性他也怕闷油瓶会支持不住。
如果；他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生命。。。那自己会怎么样？不。。。他说过；除非他死了；自己才会死；那。。。这样也好；至少。。。至少能和你一起；去向黑暗的另一边；可是。。。起灵。。。我不甘心救不回你！
这一碗药下去；方才被王盟收拾好的屋子又蔓延了血腥气。吴邪也无力去管；只是傻傻的看着时钟；等着煎第三碗药的时间到来。
当吴邪端着药碗；挪进卧室的时候；手猛地一抖；差点将碗砸在地上。
“天幽。。。。沉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人的脸上也没了往日的活力；一脸严肃的看着闷油瓶；心里忍不住发紧。
天幽看看吴邪；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些时日没见；你们怎么成了这样？”
“这不是终点！你们怎么来了？你们不是转世了么？”
“谁说转个世我就过不来了？好歹我也活了几千年；这点事儿；当玩儿。”天幽本来还想和他开几句玩笑；余光看了闷油瓶之后；已经没了兴致；“刚才我们见到他的魂了。。。他情况不好。”
说着；天幽喉头一哽；挥挥手让沉渊替他说下去。
“那我应该怎么办？眼睁睁的看他死？”在沉渊开口之前；吴邪已经按捺不住。
“不是你说的那样。”沉渊本来就严肃的脸更阴沉了几分“最后一碗药不能硬灌；只能渡过去。”
“渡过去？什么意思？”吴邪不解。
“你先喝下去；等药性发了的时候；把融合了药的血放到碗里；在给他喝下去。”沉渊顿了顿“他怕你受不住药力；没敢告诉你。刚才我们看见了他的灵魂；是他让我们过来帮你解了和他之间的羁绊；怕连累了你一起死。”
怕？他斗血尸秒海猴子平趟青铜门的张起灵也能说出怕来。
没等沉渊再说些什么；吴邪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那种诡异的味道让他几乎呕吐出来。
“你们先走。。。”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天幽和沉渊对视了一下；身形消失不见；想来是又回到了那小婴儿的身体中。
浑身像要被撕裂一样难受；吴邪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拿过一遍的刀子朝腕上狠狠一割；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淌了下来。积了小半碗。
不行；还不够。。。吴邪往上按了一下；那鲜红的液体愈加肆无忌惮的奔涌出来；最终快将整个碗斟满。
看着床上的人气息愈发微弱；吴邪端起碗给他喂了下去。
张起灵；你一定要好起来；听到没有？
看这空荡荡的碗底；吴邪笑了下；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忽然放松了下来；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恍惚间；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发。抬起头；看到闷油瓶正一脸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吴邪。。。”他的声音哑哑的；之前呕出的污血已经变成地上暗色的印记；但是在这浓重的血腥味之后；吴邪感受到了闷油瓶生命的气息。
腕上的伤口因为自己的动作再次裂开；眼前还是一阵阵的发黑；却一点也不影响看见闷油瓶醒来的喜悦。
“你醒了。。。”
闷油瓶点点头；语气里的责备掩盖不住爱惜。
“你为什么要喝下那药？”
“因为想和你在一起。”
“傻瓜。。。”闷油瓶拿过一旁的纱布；动作很吃力；却很温柔的缠到了吴邪的手腕上“以后不要做傻事。”
看吴邪那样子；正在犯头晕。
“而且；放自己的血；不要用这么大的碗。”闷油瓶看着吴邪的脸色；用尽力气往旁边挪了挪“上来躺会儿吧。”
吴邪上了床；这次他却没有钻进闷油瓶得怀里；怕弄疼了他身上的伤。
“你为什么想起来去找天幽。。。”
“换了其他人；早就吓死了。”说来也对；没几个人能对着一个灵魂；还是这个闷油瓶得灵魂；没什么反应的。
“起灵。。。”吴邪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翻个身看着他“胃里难受么？”
闷油瓶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胃里有些空的慌。
“那么猛地药肯定很伤胃吧。。。”吴邪歪着头想了想“王盟还没过来；我给你下碗面条吧。”
闷油瓶点点头；吴邪的脸色也不太好；自己真是难得的折腾了一次。。。。
正想着；吴邪已经端了面汤进来。
满的快要溢出来的一大碗。
“这些。。。。”
“我也饿了。。。。”吴邪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拿过几个枕头放在闷油瓶身后。
两人一人一口的分着同一碗面汤；吴邪只是单纯的失血过多；脸色有了些许的好转；闷油瓶这次被折腾得够呛；还要调养些日子。
“还有没有哪里疼？”吴邪抚过闷油瓶身上的伤痕；看着他摇摇头；心里才勉强放松了些。
吴邪爬上床钻进被子里；轻轻搂住闷油瓶得身体；厚厚的绷带下；淡淡的体温传道自己的皮肤上。
“还是头晕？在睡会儿吧。”闷油瓶看着轻阖着眼睛的吴邪；出声问道。
吴邪心中一颤；明明伤的如此重的是你；呕血呕的让人心惊的也是你；可是你却反过来安慰我。。。
还未等吴邪开口；闷油瓶就覆上了他的身体；将他完全的包裹在自己怀里；口鼻之间；又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吴邪。。。”闷油瓶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温柔；“吴邪。。。。”
听着他一次一次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手上更加缠绵的抱住那个单薄的；微凉的身体；刚刚度过的惊险；还留着余悸；如果差了那么一点；可能现在；两人也不能在这样彼此相拥了吧。
“起灵。。。我们就这样过下去吧；像楼下小花园儿里的那些老夫老妻一样；过一辈子。。。。”
可能是自己的比喻词太过惊人；感觉闷油瓶的笑声变成被闷油瓶他自己生生压下去的咳意之后；就听到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句回答。
“好”看着王盟苦着脸把屋子里再次收拾整洁；将饭菜做好后；一溜烟的跑走；吴邪难掩唇边的笑意。
“起灵；看看咱俩给他折腾的。”
闷油瓶听了；笑着摸摸吴邪的头。
“还是不舒服么？要不在睡一会儿吧。”吴邪看着他；眼睛黑亮黑亮的。
“没事了。”闷油瓶支起身来；身上还有些许的无力感；但是他清楚；这不是问题。
“和你这样腻在一起特别舒服。”吴邪往他怀里钻了钻。
“嗯。。。天天都让你腻着。”
在吴邪对他的精心调理下；没过几天；楼下的小花园里又出现了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
那碗药对吴邪有了莫名的帮助；他可以试着走的更远一些；尽管必须走得很慢；还要有人扶着；却不是那个必须依赖轮椅的人了。
至于上下楼的时候。。。可以让闷油瓶抱着嘛。
“老板！等你进门我都快疯了！”
王盟在店门口；隔着老远就看到闷油瓶和吴邪的身影。
结果等了半个小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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