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夏洛特夫人表情也有些悲痛,“我希望我们全家人,能陪曾爷爷到最后一刻。”
“我知道了。”格瓦利特有些面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心中却却是有些不可置信,已经一种要被剥夺了最重要东西的痛楚。
这种痛楚,比他被母亲指责自己为何不听她话更要来的让人痛苦。
那个小时候坐在轮椅上不怎么说话的,即使表情很严肃地看着自己,却偶尔会给自己一些书籍,或者是一个玩偶的曾爷爷,已经……快不行了。
想到这,那种被抽去空气如同窒息一般的感觉就环绕着他。
他一直知道,曾爷爷一直是最爱自己的,虽然曾爷爷不怎么跟自己交谈,看起来非常的不合群。但每次爷爷寄过来的信中,总会在最后一句加上曾爷爷身体安好,托我向利特问好。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都会在结尾加上利特安好,这已经可怕的成为了习惯,只要一看到没有写上这些字样,他就会非常的不习惯和难受,想去问问曾爷爷怎么了。。6zzw。得知曾爷爷病发没法问好的时候心里又有些莫名的愧疚和难过。
愧疚曾爷爷身体都这样了,每一年每一次都如此的反复着,关心着自己,而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在去看曾爷爷的时候,微笑着问好,然后一言不发地握着曾爷爷的手。
他依稀记得曾爷爷那瘦骨如柴的手,体温比常人还要低,不论自己的手有多热,只要离开那么一下会又会变得有些冰冷。他还记得,那手上厚厚的茧子是年轻劳作时留下的,曾爷爷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以致晚年的时候出现了很多的毛病。
用了再多的名贵药材,也只能是拖一天是一天,让格瓦利特能多见到曾爷爷了。
格瓦利特这段时间发现,曾爷爷似乎睡的时间比较长了,呼吸变得有些细微,有时候闭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已经不在了,但在看清楚身上那非常细微的起伏的时候,才能够微微松口气。
格瓦利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去换身衣服后,看一看曾爷爷。不看看,他的心里不踏实。
虽说人的生命到最后的时刻,注定是尘归尘土归土的,他无法阻止,但是至少要在爷爷最后一刻,看到的是自己这个曾孙。
这时突然闯进了一个人,这人是在里工作的女佣。家里的女佣也就三个,所以格瓦利特很快就认出了是谁,这是跟了夏洛特家最多年的女佣,是个东洋人,叫惠子。
“少爷!”惠子看到是少爷后,表情的那抹焦急还有慌乱还是依旧没有褪去,“夫人在吗?”
“母亲去特拉斯夫人家了。”格瓦利特说,看着杨子那焦急的神色,还有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有些疑惑。样子是最为稳重和懂分寸的女佣了,这个样子看起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惠子,怎么了?”
惠子听到夏洛特夫人出去了更加的焦急了,但是看了看格瓦利特,又有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事说出来,对少爷肯定很打击的。
“惠子?”格瓦利特微微提高声音,他现在要去看曾爷爷,但是惠子的神色慌张焦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也就按捺住有些焦躁的心。
惠子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交代了一下事情。
“少爷……其实是这样的……”
玛利亚之壁
西甘希纳区,耶格尔家
“妈妈,我肚子好饿……”才5、6岁样子的黑色短发小男孩揉了揉眼睛,有些睡眼惺忪地看着卡尔拉。
“肚子饿?”卡尔拉翻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然后摸了摸艾伦的肚子,表情有些疑惑,“肚子怎么扁扁的。”说着还弹了弹了肚皮,听声音里面有些空空的。
“难道是晚餐吃的有些少?”卡尔拉想起艾伦的晚餐吃的不是太多,所以皱了皱眉,“艾伦,一定是你晚餐没有全部吃完的关系。现在好了,因为是大晚上,所以不能吃别的东西。”
“可是肚子好饿……”艾伦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卡尔拉,表情有些耸拉着,看起来特别的像小狗狗要吃的表情,一双碧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卡尔拉。
“不行,不能吃。”卡尔拉坚定地拒绝,但也不会真的让自己的儿子饿着肚子,便把艾伦抱到自己床上放好,对他说,“妈妈弄点东西,但是不会做很多哦。”
“嗯嗯》▽
作者有话要说:=w=果然艾伦就是拿来治愈用的。
44#43
希娜之壁
王城,夏洛特家族墓地
“当生命陨落的时候;他们会成为天上的星星;然后看着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他们抑或者是冷漠地看着;也或者是默默地关爱着自己的家人。
成为星星就是如此奇妙的事情;成为星星的灵魂们不能干涉地上发生的事情;家人也不知道星星的灵魂的存在,但冥冥之中;却能感觉得到逝去的人们在对还在世上重要的人关照着。
因而你将会在灵魂告别了家人后;化作星星。
愿你的灵魂;能够安息,成为天空中最美丽的星星。”
苍老的声音出自一个身着黑衣的牧师;他面色平静地念着哀悼词,在念完的那一刻,合上了黑色纸皮的书本,然后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一杯银色的杯子,杯子上面有着醒目的十字架,十字架的背景是一个黄色的太阳,看起来像是圣杯一样的东西。
然后他把那杯子往前一泼,圣水就这么泼在了黑色的棺木表面上,在有些阴暗的天气中,看不出有什么晶莹色色泽,反而折射出浑浊而有些令人压抑的色彩。就如同在场所有人的心情一样,压抑的,没有任何一丝的语言。
而在那牧师把水泼在黑色的棺木上后,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插在胸前口袋的洁白花朵,都抛掷在了黑色的棺木上。这才给那有些压抑的颜色中添上了一摸的亮色,但却也只是苍白到有些刻骨的颜色。
“让我们为这个逝去的灵魂,祈祷。”牧师低声开口,然后所有人都低头默默地祈祷了起来,全程中,只有牧师那低沉而平缓的声音,在这有些让人感到呼吸难受的气氛中,却是唯一可以救赎的东西了吧。
格瓦利特低下头,眼前的景色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起来,然后是带着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滴在黑色的土地上。
就像是蝴蝶效应一样,在格瓦利特微微吸了吸鼻子后,身后就传来轻轻地啜泣声,眼角余光看去是夏洛特夫人有些抑制不住的低声啜泣了起来。慢慢地,有几个小孩子也慢慢地哭出了声,男人们倒是坚强的没有哭出声音,但是也是不约而同的红了眼眶。
就是因为有曾爷爷的存在,才能有夏洛特家族,家族才能这样慢慢地有了现在的地位,在他们看来,曾爷爷就是他们的天,他们几乎都把他当成了信仰。
最后整个气氛中都是压抑地哭声以及大人们的制止声。
“请保持安静。”牧师淡淡地开了口,“祈祷期间的悲伤,只会让灵魂更加的舍不得你们,不要让他成为舍不得你们而一直在人世间飘荡的孤魂。”
大人一听立刻都捂住了小孩的嘴巴,表情有些悲痛地沉默着。
整个祷告就在这有些压抑着的啜泣声中结束了。
“人生来不带来任何事物,死后也不带走任何事物。”牧师面色平静而带着慈悲地说着,“我们由母亲带来这个世界,最终尘归尘土归土。”
“现在,就用这故乡的土地,掩盖这个灵魂的一生,作为终结。”牧师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有几个人一起拿起了放在地上的铲子。
而格瓦利特便是其中一个人。这次负责掩盖土的人,有身为曾孙的格瓦利特,继承人戈蓝希特还有夏洛特家族的当家莎兰。
莎兰沉默地看着那位父亲量身定做的黑色棺木,他最为敬重的父亲,就这样安静地躺在里面,不论再名贵的药材,最终还是没有挽回父亲的生命。悲痛的同时,他也有些意外地觉得,原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啊……
对啊……都已经这个岁数了啊……
身为家主的莎兰第一个用铲子弄起一铲子的土,在沉默了一会后,终于倒在了坑里的棺木上。
苍白色彩的花朵立刻沾染上了土地的气息和颜色,这让本来苍白到有些让人难受的色彩终于因为有土地的陪衬,有些病态般地松了一口气。
黑白如此鲜明对比的颜色,真的是让他们看得难受,而又梗在气管处,让他们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戈蓝希特是全程没有一个表情的人,神色也看不出是悲伤还是痛苦,一直是面色平静地看着这场葬礼进行到了这里,并且神色中毫无波澜地看着莎兰把那第一捧土,洒在了棺木上。然后自己也拿起了铲子,铲起了一些土,但却沉默了较为长的时间。
应该说戈蓝希特是最为合适当继承人的人选了,他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却也把自己的情绪给压抑到了心底的深处,这让失去亲人的他来说,绝对是比被剥夺了呼吸还要痛苦的一种感受。
最后戈蓝希特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是有些动作自暴自弃的把那一铲子的土,洒在了棺木上。
从格瓦利特站在戈蓝希特身边的这个角度来看,他能很清晰地看到,戈蓝希特的手从拿起铲子开始就一直在那里微微的颤抖着,这是一个非常细微的动作,如果不是因为格瓦利特站的很近的关系,估计他自己也不会发现,这个只有20多岁的青年,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吧。
一个连自己的动作都能控制到细微的人,一定是……过的非常的辛苦且有很多人都不知道的辛酸吧……格瓦利特发现在这种时候,自己还有那个心情,想着这些东西。
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已经到他了。
格瓦利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完美的情绪控制主义者,他无法做到不动声色地对人微笑或者是对人说出一些比较拐弯抹角的话。这也注定了他无法作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却也是最为普通的少年。
格瓦利特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那棺木洒上了土。
莎兰和戈蓝希特都看了格外利特一眼,然后继续按照这个顺序慢慢的,把那个黑色的棺木掩盖,慢慢的变厚,到最后与自己所站的土地一样的水平程度的时候,那个放着棺木的坑,已经被填满,成为了一个有些平坦的土地,只有上面翻出来的土地颜色和其他土地颜色的不同,在告诉着所有人,这里埋了一个逝去的人的躯体。
“愿主保佑你。”牧师低头,对着逝去的人由衷地祷告着。
格瓦利特在全部掩盖完后,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扔掉了铲子,然后蹲在地上放声的哭出声音来。那有些令人感到悲鸣的哭泣声,迅速地感染着每一个人。
最后,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曾爷爷就这样无声的在深夜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是第二天看护他的仆人发现后火急燎原地把消息传递到了夏洛特家。
他无比的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去看他呢。想到这里的他哭泣声甚至都有些嘶哑了,然后一直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部。
“对不起……对不……起……”格瓦利特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他的声音都有些哭哑了,整个人的身子几乎都是颤抖着。那敲打在自己胸部上的力道,可不是轻飘飘地一手下去,常年在墙壁外的他,臂力绝对是比平常高出不止一点的。
这让戈蓝希特看了后不由皱眉,然后伸手抓住了格瓦利特的手臂,避免他这种自残的行为继续,这样下去可是不把自己给弄死也肯定是皮外伤和内伤一起来了。
“够了,道歉有什么用?”戈蓝希特近乎冷漠地说着一个事实,“他什么时候死,我们能算出来么?如果他突然就在你面前咽了一口气,你敢说你能反应过来?你能像预算到那样然后一脸平淡的接受?”
“你现在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只会让曾爷爷更加的担心,收一收你那懦弱的心。”戈蓝希特有些冷淡地看着格瓦利特,在看到咳了几下后却咳出血丝,几乎是黑着一张脸了。他这个表弟真是不让人省心。
“那能怎么办……他已经不在了……”格瓦利特无力地说着,又咳了一下。
“所以呢,他死了你也要让他不安宁?”戈蓝希特这时转头制止要过来查看格瓦利特情况的夏洛特夫人,“姑姑,利特现在这情况不是太好,不介意我让他清醒清醒吧。”
“好吧……”夏洛特夫人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格瓦利特,选择了相信戈蓝希特。
戈蓝希特在得到夏洛特夫人的允许后,毫不犹豫地拿起了不远处水龙头上接着的水管,这水管和水龙头是为了浇灌这夏洛特家族的墓地的花花草草用的,所以戈蓝希特在拧开水龙头后,看到有水也不稀奇。
然后戈蓝希特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把水管对准了格瓦利特,喷了他一身。
“醒醒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戈蓝希特放下水管,然后抓住他的头往地上一转,地上的水,折射出了他狼狈的样子。
“现在你这个样子,就跟小丑没有任何区别。”戈蓝希特那英俊而精致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嘲讽般的微笑,“清醒了吗?我的表弟。”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让这个继承人酷帅霸拽炫了一回啊……
=w=你们觉得两个哪个比较适合做继承人啊。
我本来想写男主去争夺下的……但是这个节奏orz'蜡烛'
45#44
希娜之壁
王城,夏洛特家族墓地
格瓦利特脸色近乎惨白的看着自己那狼狈得简直不能见人的样子;嘴角残留的血丝只能让他那惨白的脸看起来就像涂了颜料一样;这个样子,简直就跟那在钢索上跳舞的小丑。在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羞愧感在格瓦利特的心里油然而生。
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啊……而且做这种可笑的自残行为给谁看的?自己的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可笑而又让人觉得让人无可奈何;难怪戈蓝希特会有些不悦,而且这种行为;不仅让自己的家人担忧;已逝去的曾爷爷;恐怕也会不由的皱眉有些责怪自己这种举止吧。
但是当时的他,只能用这种方法;用这种让自己疼痛的方法去让自己好过一点了。只有疼痛才能让他觉得,这样他好像能分担曾爷爷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了。
但是他已经不在了。
少年,他已经不在了。
“清醒了吗?”戈蓝希特有些冷漠地开口,“你也是跟着调查兵团五年的人了,应该知道,即使你多幸运,别人多幸运,都会有人在你面前死去,不止是家人,更是朋友。有时候甚至他们无声无息的就这么逝去,我们也不知道呢。”
“对于逝去的人,我们只需要去缅怀和认真的为他祈祷,之后,就用全新的面孔去面对新的生活。他从逝去的那一刻开始,就只是活在过去的人了,不仅是你,还是大家。”戈蓝希特松开了抓住格瓦利特的手,站起身来,目光看向远方,“你该成长了,利特,你不是小孩子了。”
格瓦利特怔住许久,眼眶中溢出了泪水,却被格瓦利特硬生生地止住了,任那泪水没有滑落。伸手随便擦了擦眼泪,目光终于从迷茫中带上了一丝的坚定,即使当中悲痛的色彩没有褪去,但他不再有迷茫。
“好了,我们已经有些打乱了这个葬礼了。”戈蓝希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格瓦利特,“虽然是你挑起的,但是我也有责任,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