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夏末结束後,竹子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跟长伯汶有任何瓜葛。
常伯汶是个有理智的男人,没有向他人炫耀过自己的一夜情。
两人就这样把彼此都当成陌生人(事实上也是个陌生人),相安无事地在同样的校园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一直到大学第一次考试,竹子头次感受到开放式教育下的威力,不得不在期末考时向学姐求救。
大自己一届级的学姐告诉竹子,有一个人做的笔记、考前猜的题目比系上流传以久的考古题准确率更高,那个人就是常伯汶。
在被当掉以及求一夜情对象这个天秤上,竹子最後硬著头皮选了後者。
再次见到竹子,常伯汶什麽话都没有多说,很大方地就把自己过去的笔记全搬出来。
「没别人跟你借?」竹子经不住好奇问了这句。
「老是有人为了笔记吵架,我就规定一人只能借一次。」常伯汶笑著,然後又看著竹子的眼睛道:「你的话,几次都可以。」
竹子永远都记得,当时映在常伯汶瞳孔里自己的身影,像融化了一般无声无息地淹没在男人的眼波中。
竹子觉得很害怕。
本能地只想逃跑。
「你在担心什麽?」常伯汶却轻易地看破他的胆怯,拉住他的腰将他压在墙上。
「…………」竹子怀里还搂著笔记本,连声『放开我』都说不出口。
「跟我一起吧。」
竹子摇头。
「跟我在一起让你这麽难受?」常伯汶又一次地察觉到竹子的不安。
这是男人第一次向竹子提出的交往请求。
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因为竹子终於找到自己的声音,口齿清晰地对男人道:「我讨厌比我聪明的白痴。」
从那之後,竹子就竭尽所能地让自己不要再跟常伯汶产生任何瓜葛。
但事与愿违,在竹子升上大三後不久,竹子的室友、整天只会对著电脑傻笑的谢昭阳,居然谈起恋爱了。
丁建宣,这就是谢昭阳交往的对象,他是谢昭阳的学长,还好死不死是常伯汶的室友。
竹子很疼谢昭阳,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谢昭阳傻呼呼的样子,跟竹子高中时暗恋的对象,有千万分之一的相像。
竹子希望谢昭阳能够幸福。
就跟他期盼男孩能够连同自己的份获得幸福一样。
正因为这份心疼,不忍心拆散谢昭阳跟丁建宣这对小情侣,竹子给了常伯汶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烦躁地用眼角瞄著身旁给自己送晚餐的常伯汶,心想著要找什麽理由才能把这只苍蝇赶走?
「我吃饱了。」竹子把免洗筷连同空盒一起打包好,站了起来。
「等等再一起拿去丢。」常伯汶指著放在门口的垃圾桶:「我们一起去。」
竹子觉得很懊恼,他不明白为什麽自己的想法总是会被常伯汶看破。
常伯汶已经离开自己的生活圈很久很久了,久到竹子都快要忘记他们曾经有过的一次肉体关系。
事到如今,常伯汶到底是用什麽样的心态接近自己?
「你到底想干麽?」他决定直接一点说话。他不相信常伯汶是对自己抱有友情以上的情意,毕竟他们只是上过一次床、而不是谈了一场恋爱。
「来场信长吧。」常伯汶回答他。但竹子知道,这不是常伯汶真正的答案。
「……赢了你就滚。」
「谁赢?」常伯汶自信满满地问。
「你赢!王八蛋你一定要逼我这麽说吗?」
「我赢的话为什麽我要走?」
竹子拍掉常伯汶试图接近自己的手:「这是我的房间,你不走不然我走!」
「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变好了。」常伯汶拉住竹子,他总是有办法能触碰到一心想逃避的竹子:「既然老大跟建宣都开始交往了,你是不是也该试著放下对我的成见?至少我们可以当个朋友吧。」
「学长,我没有讨厌你。」竹子低下头道,紧瞅著被握住的手腕:「但我想没有哪个白痴会像你这样限制朋友的行动……我是说如果我们要当朋友的话。」
「没想到你会叫我学长。」常伯汶笑著放开竹子。
「你喜欢的话我可以永远都这麽叫你,『学长』。」
「……算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竹子耸耸肩:「真巧,我也是。」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弄不清楚这句话的含意,竹子决定放弃思考,郁闷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叫出信长。
「不是要来一盘……哇啊!」
竹子吓了一跳,一时不察让常伯汶的脸贴到了自己耳後。
「……竹子。」
「你要干麽?」
常伯汶的眼神不太一样,似乎比方才地更加锐利。
「我可以吻你吗?」
竹子倒抽一口气:「什──唔!」
半张的嘴很快就被男人堵住。
常伯汶说的是疑问句,行动却是肯定句。不给竹子任何反应的机会,常伯汶轻易地将竹子压在桌子上,狠狠地掠夺了竹子的唇。
竹子背後卡著键盘,十分不舒服。
男人的舌头却能巧妙地勾引著他,诱使得竹子也不自觉地做出回应。
快感主导了理智、取代背上的痛楚,竹子火热地回应著常伯汶,缺氧的脑袋只剩下一件:原来,自己的身体比想像中的更渴望常伯汶的吻。
老手玩家的秘密情事 03
【老手玩家的秘密情事】
从电脑前吻到床上,竹子被摔到母亲特地寄给自己的床垫上。
宿舍的床跟旅馆的很不一样,发出了有点惨烈的声响。
竹子却没空担心床架会不会垮,因为常伯汶已经跨在他身上,准备要脱掉他的衣服。
「等、等等!」竹子用眼角瞥著门口,门是关起来的,但发生这麽大的动静,不难保证隔壁的同学会来查看。
「我锁门了。」常伯汶趴在竹子胸口,边解开他的皮带边说:「老大他们也不会回来了。」
猜想这是预谋,竹子很不高兴,奋力地挣扎试图把常伯汶踢开。
「别动。」常伯汶拨开竹子的浏海,让两人能够四目相交。
「为什麽到现在才又……」竹子很不甘愿。
已经两年了。这七百二十个日子里,他们除了读同个学系的关系外,什麽都不是。就算这一两个月内,他们俩因为谢昭阳的牵线,而有了堪称朋友的互动,但竹子仍把常伯汶定位成室友的情人的室友。
事到如今,常伯汶为什麽才又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竹子瞪著正解开自己裤头的常伯汶,腥红的双眼里满是怨怼。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吧?」常伯汶突然说。
「我交过女朋友!」竹子否认。
「……是吗。」在那之後他看见常泊汶瞬间放大的瞳孔,然後又特意扬起的笑意:「那觉得寂寞的就只有我罗。」
「……白痴。」
「我只是诚实地面对我自己而已。」常伯汶理直气壮地吻著竹子的嘴角:「就当我累积太多,欲求不满所以忍不住对你兽性大发。」
「……你可以去找别人,你不缺这种对象吧?」
「你比较方便。」没料到常伯汶是这种回答:「建宣跟老大交往稳定,我跟你都是被他们抛弃的室友,走在一起也不会让太多人怀疑,你说对吧?」
「你这什麽意思?」竹子感到些许的不安。
「只是上个床,你不会这麽小气不答应吧?我身边也只剩下你能让我抱了。」
「谁要被你抱!」竹子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常伯汶推到床下。
常伯汶揉著屁股笑笑地站了起来:「你不想要吗?我的技巧不错吧。」
竹子闷哼一声:「……真想让别人看看你说这种话的嘴脸。」
「只有你看过而已。」常伯汶又一次压上竹子,靠在他的耳侧,低声道:「你就当这是一夜情,只是在两年之後,延续第二夜而已。」
竹子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答应常伯汶。他只知道自己最後被人剥个精光,身上所有能被衣服遮住的部位都落下常伯汶的吻。
常伯汶真的很懂得如何挑起竹子的欲望,甚至敏锐地能捕捉到竹子肌肤的敏感点。
竹子的分身昂然耸立著,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竹子以外的体温了。这两年内竹子不是没有尝试交过女朋友,也把自己的外型弄成时下流行的样子。人变帅了、女朋友也交了,他才察觉到自己或许真的没办法对女人有更多的感觉,因为在他第一次褪去女友的衣服时,脑中想到的却是常伯汶的唇。
常伯汶的唇比记忆中的更加火热,毫不尴尬地吸吮著竹子的分身根处。竹子情不自禁地想抚摸分身顶端,却被常伯汶很有技巧地阻挡在外。
「唔……嗯……」竹子发出悲鸣,羞耻和屈辱让他的毛细孔都因此放大。
「别做了。」他捂著脸说。
他不想跟常伯汶上床,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极度渴求另一个男人的力量,但他还是不想被像常伯汶这样的人拥抱。
人的心是复杂的。竹子一方面羡慕著初恋的男孩跟能找到真爱、另一方面又害怕一旦承认自己的恋情,就会失去现有的尊严。
如果对象是常伯汶,他就更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被玩弄著?
「不要碰我!」竹子躬起背,天真地想靠语言来阻止常伯汶咬住自己的分身。
他的身体不自然地颤抖,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张嘴还在抵抗。
「你就是这麽好强。」常伯汶拍著竹子的大腿轻道。
「少罗嗦!」
「不要这样,会受伤。」常伯汶安抚地开始舔起竹子的股间,从分泌透明液体的龟头,一路吮到积太久而略显僵硬的卵囊,最後抬起竹子的腰。
男人的那个部位,色素沉淀而显得暗沉、加上细毛与气味,看起来十分的丑陋。常伯汶却私毫不以为意,伸出舌头在竹子的肛门口来回游走。
「嗯……嗯……」竹子咬著枕头,细细地呻吟。
吻到竹子屁股都是口水後,常伯汶才抬起头问:「这里有润滑剂吗?」
「怎麽可能有!」竹子大叫。
「老大没有准备?」
「这里也是我的房间,我才不准他们在这里做!」
常伯汶笑了笑:「这样也好,你的床只要有我的味道就够了。」
「……你让我想吐。」
「等我一下。」常伯汶拍拍竹子,从他的身上离开。
竹子只觉得一阵空虚,接著又开始厌恶起会产生这种念头的自己。
常伯汶钻进浴室,也不知是在里头折腾什麽,乒乒乓乓响了一阵子後才拎了一个方型的铝箔袋出来。
「你们都不保湿的吗?」
竹子这才注意到,铝箔袋不是保险套,是路边发的乳液试用包,被他连同洗发精混在一起,年代久远到早就忘记它的存在了。
「谁用这麽娘们的东西?」
常伯汶不解释,迅速地拆开铝箔袋,再一次抬高竹子的两腿。
冰冰凉凉的液体流进竹子的屁股。
竹子有些後悔自己方才居然没有趁隙逃跑。
「忍耐一下。」常伯汶说。
竹子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虽然已经有两年没用那个地方做过了,但被异物插入的痛楚,他仍是记忆犹新。
常伯汶很温柔,指腹仔细地推挤乳液,缓慢地撬开竹子後面的洞口。
第一根手指进入时,竹子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常伯汶也没忘记给予竹子前端足够的刺激。第二根手指又进入後,竹子的内壁已经扩张到能让常伯汶转动指尖的程度,常伯汶精明地把握住机会,在竹子的体内有规律转动著指节。
「啊……啊啊!」竹子呻吟。
常伯汶做得太过了,他爱抚竹子的程不比起两年前的第一次更彻底,就像是想补偿这段时间的空白。
「竹子……」常伯汶叫著竹子的腻称。
竹子知道常伯汶也快忍不住了。
竹子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放空。他不想表现得太过期待,仍忍不住扭著腰催促著常伯汶。
室内充满淫糜的气味。
竹子的屁股被粗壮的分身塞入,奇特的满足感取代了他的理智,他终於无法克制地叫喊出声,甚至没有心力去担心会不会被隔壁寝室听见。
老手玩家的秘密情事 04
【老手玩家的秘密情事】
激情过後,竹子全身是汗地瘫软在床上。
常伯汶拿著毛巾仔细地擦著他的背,因为动作太温柔了,竹子才没有当场把他赶走。
「痛!白痴你不会轻点吗?」但想到腰部的酸麻,竹子还是不客气地大声抱怨。
「第一次时更痛吧,但你却有力气逃走。」
「谁说我是逃走,我不是付了钱了吗?」
「那三千还在我的皮包里。」
「什麽?」竹子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听清楚。
常伯汶笑而不语,趁隙又在竹子的耳後落下一吻。
竹子皱了眉,某个东西梗在他喉咙,让他呼吸困难。
「今晚我可以住下来?」
「…………」应该要回呛『滚出去』,但窒息的感觉仍然未消,就像是要把胸口撑破一样。
这个男人很讨厌,竹子不断默念这句话,试图消弭狂乱的心跳。
「我知道了。」常伯汶丢下毛巾离开床铺,幽幽地道:「你脸色别这麽难看。」
「……这只是一夜情。」竹子僵硬地开口。
「是二夜。」
他激动地坐起身,顾不得屁股上的伤口:「随便!都睡过了你可以滚了吧?别告诉我你常伯汶金枪不倒,刚刚做了这麽久还没发泄够!」
「如果你要这麽想,我也可以满足你。」常伯汶想笑,似乎又有点笑不出来。
「我不会再跟你上床了。」拉了棉被盖住自己的头,竹子倒头就窝回床上,身体的疲惫会勾起心里的黑暗。
他在被窝里睁著大眼,眼前不见五指,耳朵听不到半点声响,只剩下鼻腔里不属於自己的体味,提醒著他另一个男人的存在。
等谢昭阳回到寝室时,竹子正在洗床单。
「今天是晴天吗?」外头的天空明明就是灰的,而且都已经过中午了晾衣服会不会太迟了点?谢昭阳满脸狐疑地闪过抱著刚脱完水的被单的竹子。
竹子白了他一眼:「谁像你这麽拉遢。」
「啊!你也帮我洗被子了唷!」
「清洁费,三百块拿来。」
谢昭阳沮丧地瞪著只剩木板的上铺:「今天晒不乾那我要去睡哪?」
「通宵打电动吧你。」
不知想到了什麽,谢昭阳又恢复了原先的活力:「那我要去找宣学长!」
「……不准。」
「为什麽?」
有点受不了谢昭阳不管遇见什麽都先问『为什麽』,竹子把床单晾到床架上後无奈地道:「你流星沙够了?」
谢昭阳眨眨眼,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还差五十。」
「不会今晚去打吗。」
流星沙是天野幻境里的一种材料,可以用来做光羽套装。谢昭阳以前帮他的学长做过一套,但那套套装後来被学长的妹妹拿走了,所以谢昭阳现在正努力凑出第二套的材料。
「宣学长说他不急嘛,而且他晚上找我去打排球。」但是比起游戏,现在跟学长约会更重要,谢昭阳搔搔脸,有点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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