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第8章 袁天罡此人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凤玦转身没有丝毫犹豫的离开了,就好似刚刚他的出现只是意外一般。
当然,有些人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容易的离开,那个本来低着头的少女眼中闪过凝重、兴味,突然低语道:“公子为何急着离开,难道我就这么不入公子的眼吗?”
凤玦脚步一顿,几乎瞬时,他就断定了这女人的不平常,就是不知道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着别人,不过无论是谁,都是个麻烦,所以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而去。
少女长的虽然不说是倾国倾城,但也是天生丽质,还从没被男人如此轻视过,她有些不甘的道:“公子就是我要等的有缘人,我愿跟随公子,任公子差遣。”
少女的声音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刚才可是有好些人都去试了,炫富的,露才的,话说了一箩筐,也没一个能入少女的眼,现在这人还什么都没说,这少女便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让人惊讶。
不过,当他们的视线转到凤玦的背影上,看到那一身如同天山白雪般的白裘时,他们又释然了,这少女的选择无可厚非。
凤玦此时更加确定这少女的目的不纯了,嘴角带了一丝冷笑,他本无意再理会少女,不过他在看清李元霸脸上那副不满的表情时突然生出一股兴趣味来,“你要是能打败我徒弟,我就让你跟着我。”
李元霸早就有些忍不住了,这些人怎么这么讨厌,一个个都想跟自己抢师父,所以一听凤玦这么说,立刻高兴的大吼了一声,那吼声既突然,又高亢,有如虎啸一般直冲云霄,吓的旁边的人都打了个冷颤,甚至个别胆小的几乎吓的尿在当场。
少女也是一愣,不过瞬间,她就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边笑着,一边将头上的草标摘下来扔在了一边,“三公子果然神勇非凡,要是平时,我说不得就该退让了,不过现在,就让我来试试三公子的武艺好了。”
说完,她已经来到了李元霸身边,看那意思,竟然要与李元霸比试一二。周围的人此时已经觉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刚才还在苦兮兮卖身的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女英雄了。
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想,李元霸已经彻底被激怒了,除了凤玦,他还真没被谁打败过。他本就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所以一出手就是狠的,双手带风,恨不得立刻将少女撕碎当场,以平息自己的怒气。
少女也是一脸凝重,根本不敢硬接李元霸的招式,只是轻巧的往旁边一躲,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刺向李元霸,李元霸根本就没想躲,伸手去抓少女的胳膊,看样子根本就不怕短剑扎到自己。
少女如果继续动作,自然能伤到李元霸,但下一秒,恐怕她就会被李元霸抓住丢掉性命,所以她不敢再扎,而是拿着短剑向后退去,李元霸自然不肯放过她,立刻跟了上去,两人几乎瞬时就消失在一边的小巷里。
糟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凤玦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这点,但想开口叫住李元霸却哪里还来得及,只能冷着脸站在街道中间,他倒要看看这背后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少女消失后,人群中一个虬髯大汉立刻跟着少女消失在小巷中,旁边一个身穿青袍的男人却来到凤玦身边,躬身施了一礼,“在下李靖,奉袁天罡袁道长之命来请道长到山上一叙。”
李靖?风尘三侠中的李靖,那个为大唐打下半壁江山被封为战神的李靖?凤玦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突然道:“刚才那是红拂?”
李靖惊讶的看了一眼凤玦,但随即又恢复了自然,“道长果然名不虚传。”
“袁天罡要见我?”
李靖点点头,“袁道长此时就在昨日道长去过的悬崖处。”
是那里,看来昨天他们就盯上自己了吧!凤玦心中一沉,看来自己还是把这些古代人想的太简单了,瞬间他又想到李世民,以他那种性格,昨天自己所做的事情恐怕他早就知道了,看来,自己今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好,我就去见见他。”凤玦说完,跟着李靖向城外走去。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袁天罡,看他是否有办法送自己回去,就算不能送自己回去,自己也可以向他要一些刚才没有找到的东西,怎么想都没有坏处,至于李元霸,他相信红拂一定早做了准备。
不一时,两人就来到了昨天那个山崖处,远远的,凤玦就看见一个身穿道袍的人盘坐在山崖顶部,那个好似也察觉到了凤玦的到来,刷的一下睁开了双眼,眼中好似有亮光闪过。
“贫道有礼了!”袁天罡也不敢托大,立刻站了起来施了一个道家的稽首礼。
凤玦根本就是个假道士,如今见了真佛自然也不敢托大,也有模有样的回了一个礼,才道:“袁道长是有话要跟我说?”
袁天罡点头,“道长此次入世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说出来自己都觉的好笑,不过凤玦却没真的这么说,而是苦笑了一句,“身不由己罢了。倒是道长有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回到过去或者去未来的办法,如果有的话请告诉我,我一定感激不尽。”
“回到过去?未来?”袁天罡无意识的重复了一句。
“嗯,就是,道长可知道方法?”凤玦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些兴奋与期待。
袁天罡却突然长叹了一句,躬身道:“道长果然道法高深,竟然已经到了通未来,穿古今的地步,贫道佩服。”“至于这等高深的仙法,贫道哪里能知晓,要是道长能告知一二,贫道真是朝闻道,夕死足矣。”
说完,袁天罡眼神热切的看着凤玦,就好像妖怪看着唐僧肉,瘾君子看着□□一般,那目光恨不得将凤玦身上给灼出几个洞来。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凤玦听见他这么说,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又见他这么看着自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赶紧苦笑道:“我要是知道该怎么做,就不会还在这里了。”
见袁天罡好似还想再问什么,凤玦赶紧道:“袁道长叫我来不是为了说这件事的吧?”
袁天罡见凤玦摆明了不想说,虽然还想问,但也只能压下去了,“看来贫道有些贪心了。”
说完,他闭目缓了一下,才又睁开眼睛,神色自然的道:“本来我夜观天象看出道长是颗隐星,出于一些目的才想来试探一下道长,却没想到道长的道法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看来贫道是多管闲事了。以道长的心性,必然不会做那祸国殃民的事。”
祸国殃民?自己?凤玦真不觉的自己有那个本事,所以根本就没把袁天罡的话放进心里,只是打哈哈的道:“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袁天罡听完这句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先是眼前一亮,“道长果然大义,贫道受教了。”说完,又有些萧瑟的道:“我还以为自己的道法已经有些成就了呢,今日一见到道长,才知道以前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真是惭愧,惭愧!”
这人怎么回事?凤玦根本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不敢再跟他继续纠缠下去,赶紧道:“袁道长炼丹吗?”
“道长还精通此道?”袁天罡脸上的异色更重了,就连旁边的李靖都有些惊讶的看向凤玦。
炼丹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现在世间仅存的几个方子也只掌握在个别人手里,至于创作新的丹药,失败了还是小事,万一被上天所妒,立刻就会丹炉爆炸,自己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就是袁天罡都轻易不敢尝试,所以才会如此惊讶。
“略通,略通而已。”凤玦被他们俩这么一看,也不敢说什么大话了。
不过袁天罡已经认定了他道法出众,他这么说在他看来也只是谦虚罢了,所以袁天罡又是怨又是哀的叹了一口气,“道长就不必谦虚了,我自知没什么机缘能学到道长的本事,不过要是道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凤玦自然听出了袁天罡话里的意思,恐怕他是想让自己教他,不过凤玦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所以根本不敢接袁天罡的话,只是有些尴尬的道:“我想要一些丹砂,矾石……”
“这倒不难,等我回去准备一下,给道长送到府上。”袁天罡皱眉想了一下,答应道。
“谢谢袁道长!”凤玦脸上带了一丝喜色。
袁天罡刚要说什么,只有一个虬髯大汉抱着脸色苍白的红拂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瓮声瓮气的道:“不好了,李元霸那个煞星不知道怎么的发了疯,见人就杀,如今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
☆、第9章 知己
凤玦一听心中就是一沉,赶紧道:“道长,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朝着山崖下匆匆而去。
李靖见此,对袁天罡说:“袁道长,我们不去看看吗?这件事毕竟是因我们而起。”
袁道长看了李靖一眼,指着受伤的红拂道:“你觉的我们去了有用吗?”
李靖的武艺也很好,但自认为对上虬髯客和红拂也讨不得什么好处,李元霸既然能将两人伤成这样,他们去了八成也没用,所以也知道袁天罡说的是对的,但嘴上还是有些担忧的道:“那我们就这么看着?”
袁天罡哂然一笑,“不是有人去了吗,你还操的什么心。”说完,他想了想,道:“不过我们也该做些补偿,这样,你把我箱子里的擂鼓瓮金锤和千里一盏送于李元霸,也算我们跟李家结一点善缘。”
李靖是知道一些关于帝星的事的,所以也就默然了,四人赶紧离开了山崖找一处幽静的地方给红拂治病。
这边,凤玦紧赶慢赶的来到太原城里,只见刚才还热闹一片的街道此时却犹如百鬼过境一般死气沉沉,一片萧索,而这片萧索中,一个身披红袍的少年正状似疯狂的站在街道中间。
他的那身红袍红的更加浓烈了,周围满是斑斑血迹,甚至还有半扇好似人类一般的血肉和各种分不清名目的东西,衬的少年好似地狱恶鬼一般骇人。
这场面,就算是虬髯客等见惯了生死的人都惧怕几分,何况凤玦一个长在红旗下的正直青年,他哪见过这么残忍的画面,当即愣在了当场。
正在这时,街对面迎面飞奔来一匹白马,白马上一个一身黑衣的青年一拉马缰,马抬起前蹄仰天嘶叫。春风吹过,这红的底色,白的黑的互相映衬着,场面说不出的夺人眼球,不过此时却没有观众罢了。青年好似毫不在意周围的红色,从马上跳下,脸色深沉的道:“元霸,你在做什么?”
李元霸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如同孩子一般委屈的道:“二哥,我找不到我师父了,他刚才还在这里的,可是我就那么一回身,他就不见了。”
李世民已经看见了对面的凤玦,所以他没有回答李元霸的话,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凤玦,好似要把他冻起来一般。
凤玦也没想到李元霸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李元霸也好似有所感应的回头朝着凤玦的方向看去,然后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朝着凤玦飞奔而去,等到到了凤玦面前,看看他那一身如雪的白裘,再看看自己满身的脏污,突然顿住了脚步,讪讪的站在了一边。
“凤道长,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李世民从那鲜红色上朝着凤玦缓步而来。
凤玦本就讨厌李世民,如今又见他给自己摆脸子看,也就冷了声音,“我也正有此意。”
一个十分幽静的凉亭中,凤玦与李世民想对而坐,他们一个身穿白裘,一个黑袍裹身,在夕阳的映照下颜色分明又互为映衬,竟然说不出的好看,当然,如果有人欣赏的话,只可惜此时这里根本没有人,就连李元霸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凤玦半闭着眼等待着,李世民不说话,他也不想说,他倒要看看谁能沉得住气。
与凤玦神色游离不同,李世民的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凤玦,从他的头发看到脚底,又从脚底看到眉梢,一副恨不得将他脸上的汗毛都看的一清二楚的模样。
二人沉默了许久,李世民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壶给凤玦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悠悠的道:“道长入世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妨名言,也许世民还能帮衬一二。”
“谁都帮不了我。”凤玦淡淡的道。
他说的是真心话,但在李世民心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李世民目光沉了沉,“元霸今天又错手杀了很多百姓,该罚。”
凤玦冷然一笑,隋唐年间死人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就李世民自己就不知道杀了多少,他当然不认为李世民是在替李元霸杀死的那些百姓鸣不平,他只不过在引诱自己说话罢了。既然明白,凤玦自然不会回答他什么。
见凤玦一直冷着脸不说话,李世民眼中好似有火焰在烧,“元霸心思单纯,恐怕会被歹人利用。
正戏终于来了,凤玦心中嗤笑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李世民眼中的火焰更胜,拿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又将酒杯狠狠的放在桌上,才好似自暴自弃的道:“道长到底要什么,金钱,美女还是名气、权势,不妨明言,世民虽然不才,一定会尽力满足道长,只要道长肯帮我。”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李世民一双凤目紧紧的盯着凤玦,语气深沉不已。
“我要的你永远给不起。”凤玦淡淡的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李世民好似有些恼羞成怒了。
凤玦抬眼看了一眼他,突然道:“你这么带着面具不累吗?”
李世民一愣,反应了一下才突然明白凤玦的意思,又目光灼灼的看了凤玦两眼,才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而他脸上刚才那些怒气、不满则烟消云散,好似从来不曾存在一般。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李世民端起酒杯道:“这杯我敬你,敬你是我的知己。”
凤玦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李世民刚才的表情全是装的,毕竟他演的没有一丝破绽。他只是觉的如果历史还有几分真实性的话,这人就不该如此冲动,所以才出言试探,却没想到歪打正着。
“当你的知己可没什么好处。”凤玦又说了一句心里话。
李世民却毫不在意,跟凤玦碰完杯后自顾自的喝了,这才道:“既然是我的知己,就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真的不能帮我吗?”
凤玦也将手中的酒喝了,“彼之蜜糖,我之□□。既然你说我是你的知己,那我只能说我不会阻碍你,所以请你也不要强迫我。”
“好!”李世民低语道,“只要你不阻碍我,这世间就没有能拦得住我的人了。”
凤玦不置可否。
李世民却好似突然想开了一般,不再提那些权势的事,而是如同老朋友一般跟凤玦说起了这初春的景色,民间的趣事。
同样的事经由不一样的人说出来其中的分别可就大了,李世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普通的事在他嘴里就有了无边的趣味性,有趣的事又被他说的十分引人深思,凤玦听着他细细的说,不时应和一声,两人倒是真如知己一般畅聊起来,当然多半是李世民再说,凤玦在听。
月兔东升,桌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壶酒了,凤玦用手半撑住脸,好似自语一般的道:“我不能再喝了!”
李世民脸上也染上了红霞,他晃了晃酒壶,又给凤玦倒了一杯,“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我们再来喝。”
凤玦伸手好似要去阻拦他倒酒,但手伸到一半边无力的垂了下去,然后脑袋一歪,人便歪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这杯还没喝呢,别装睡!”李世民伸手推了推凤玦的胳膊,发现他毫无反应,这才好